杜爾為了花節的典禮費盡心思,從大秦淘弄來了好多綢緞趕製衣衫,親自射殺猛獸製作皮衣。他相信自己能載入史冊,一定要和李文花以最好的精神麵貌被記錄下來,被百姓瞻仰。
“可汗,不好了,花神不見了。”下屬慌慌張張滴進來。
杜爾勃然大怒:“我不是派了十名勇士死死地圍住了百花殿,她怎麽會不見了?誰進去過?”
下屬稟道:“大祭司進去了,她說要拜見花神。”
杜爾一聽,抬步便往出走:“追!”
這裏是突厥,他是突厥的可汗,沒有人能在他的領地上逃走。
無數批精壯的汗血寶馬快步狂奔,氣勢洶洶。
沈春帶著李文花,兩人同乘一匹馬。
一月中旬,雪還沒有開化,加上草原上的馬狂野,李文花根本駕馭不了,二人同乘一匹速度便慢了很多。
她們抵達山坳附近,便聽見身後有大批的馬奔跑的震動聲,大地都跟著顫抖。
沈春翻身下馬,接過李文花,將馬上掛著的包裹扔給她,說:“你進山躲藏,我攔住他們。”
“好。”李文花幹淨利落的答應。她背著弓箭,抱著包裹,深一腳淺一腳的踩進積雪裏,往延綿不絕的雪山裏走。
狼走在她前麵,幫她探路。
這條路滿是積雪和結冰,地勢異常險峻,時有大風襲來,李文花幾次險些被刮倒。
山峰險峻,狂風呼嘯,雪花被刮在身上,她艱難的行走著,幾乎走兩步就會摔一跤。
她的心態快要崩了,“我怎麽這麽倒黴,趕上了幾年不遇的大雪暴!”
狼不愛聽她自怨自艾,用尖銳的牙齒咬著她的衣服,扯著她往前走。
行到半山腰,聽到馬蹄震動聲停止,她爬到了山體的縫隙,暫時歇歇,實在爬不動了。
在高處就看見沈春和她的四頭狼被上千匹騎兵圍住。
“大祭司,你把花神帶到了何處?”
“我不知道可汗在說什麽,花神不應該在百花殿裏待著嗎?”沈春淡淡地說。
她的五官同裴淵明一樣,臉又被劃傷,在見外人的時候一直戴著麵具,那是由山石打成的純白麵具,宛若此刻一直飄著落下的雪。
杜爾冷聲道:“大祭司,我雖不知什麽緣故,讓你帶著花神離開,但花神必須要留在突厥,你不肯交出來,那我就搜山!”
李文花的心頭一緊,要是搜山的話,他一定會被揪出來。
沈春:“不可,這裏是阿爾泰山,是曆代突厥王的葬身之處,你們如果搜山的話,會驚擾了他們的靈魂,會發生像之前一樣的火山爆發!”
杜爾鐵了心:“對待大祭司客氣一些,請大祭司讓開。”
沈春的幾頭狼都呲著牙,但是對方人多勢眾。
李文花很清楚她堅持不了多久,於是搭起了弓。
她來草原這麽久,裴淵明總會教她一些騎馬射箭。
都說名師出高徒,她其實很一般。
她的手指都凍僵了,但她隻有這一次機會。
箭矢嗖的射了出去。
箭正中胸口,瞬間鮮血噴湧。
戴著麵具的人倒在地上。
野狼淒厲的哀嚎。
李文花身邊的狼蹭的一下竄了出去,飛奔著跑向沈春。
雪山前,有人顫巍巍的喊了一聲:“可汗殺了大祭司!”
就像是水進了沸騰的油鍋一樣,瞬間被炸開了。
杜爾尚且沒有搞清楚狀況,急於辯解:“我沒有殺大祭司!”
李文花將摔炮綁在弓箭上,緊接著將第二箭射了出去。
那是隨意射的一箭,“砰——”
沈騙子做的爆竹炸了,沒有威力,但卻讓惶恐的人們顫抖了起來,他們拚命的後退,跑著大吼著。
“可汗弑神了,長生天會因此震怒的!”
“長生天發怒了——”
沈春倒在地上,她就要死了,她知道是誰射的箭,她也知道至少在那一刻神靈是注視著她的。
我的神靈呀,你是否有過對我一絲一毫的憐憫。
我願意為你奉獻出生命,我的靈魂是否能落入你的掌中?
李文花收起弓箭,轉身就走,手在哆嗦,但並沒有害怕。大約是離得太遠,也確定不了沈春的生死。
她那一箭也可以瞄準杜爾,但是杜爾一死,突厥勢必不會讓阿聯離開。杜爾隻有一個年幼的兒子,突厥有兄死弟及的傳統。
所以那一箭隻能瞄準沈春。
他們亂了,沒人會來搜山。
她隻要走過阿爾泰山,就能踏入大秦國境。
阿爾泰山除了是曆代突厥王的葬身之地,還是一道天然屏障,隔開了大秦和突厥。
無論是突厥還是大秦都未曾在這裏展開過戰爭,除了冰天雪地也因為地勢險要,杳無人煙。
就是這麽個地方,當年秦三世攻打突厥將阿爾泰山化為大秦領土,派了很多人駐紮。後來子孫後代嫌棄此地嚴寒荒涼,再加上突厥屢次請求,願用牛羊馬割地來換,最終就將阿爾泰山還給了突厥。
李文花猜測秦三世在這山上做過修建,一定有隧道,方便運輸,甚至可能留下什麽東西。隻不過年代久遠又加上火山爆發,山體發生變化,也不知道還存不存在。
她也清楚,如果真有這條隧道,沈春沒發現的幾率是一半,她就隻能抱著希望往下走。
在進山以前,沈春和她說了一下山裏情況。
山脈之走勢為龍脈,阿爾泰山走勢起伏屈曲,有龍象之故,山石為龍骨,山土為龍之肉,草木為龍之皮毛,水為龍之血脈。
龍脈旺,必是氣盛,氣盛之龍必旺。龍旺之地,土地富饒,人財興旺,埋葬祖先屍骨,可蔭福子孫後代。
但是,這裏的龍脈是後改的,是秦三世派人炸山改出來的,強做龍脈。
李文花不懂風水,隻記得沈春說的一句話。
“這底下不僅僅是火雷,還有更多東西,可惜我挖不出來,也看不懂,如果是你的話,就能看懂下麵神靈留下來的痕跡。”
李文花按照她給的地圖走了和上次不一樣的路,一路行去,竟走到了一個山穀,四周都是巨大的冰棱。
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她已經疲憊的不行,人也饑腸轆轆,隻是強挺著去尋找地圖上標記溫泉的地方。
然而由於火山爆發,山體崩塌,山穀也受到影響,地圖已經不再準確,她累得靠在一處坐下休息,喘著粗氣,低頭的時候,看見一張猙獰的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