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別看年紀小,特別能吃,還好吃懶做,現在好看沒有用,將來一準成胖豬,不值錢的。”
李文花討好地笑了笑:“我開鋪子最近賺了不少錢,就在那櫃子下麵的盒子裏,您自個兒拿,我保證不報警不聲張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
樊阿桃看著她:“你倒是疼她,當親妹妹疼了。”
李文花先是一驚,樊阿桃知道她是穿越,不是李文苗親姐姐?隨即覺得不對,樊阿桃不可能知道穿越,那麽所指的就是……
“當年我把這個孩子交給你,本來是迫於無奈,但沒想到歪打正著,你真把她養活了。”
樊阿桃眼神銳利的像是刀鋒:“咱們兩個第一次見麵我就認出你了,但你好像已經忘了我。”
李文花被她的話語帶入到了氛圍裏,那些記憶複蘇了。
事情太過久遠,以至於她繼承記憶時,這種小事被當成雜物掩埋在了腦海裏,直至今日才被翻了出來。
那個冬天剛下一場大雪,厚厚的雪覆蓋到了小腿,冰天雪地了無人煙。
女孩抱著一個孩子深一腳淺一腳踩在雪堆裏,雪沫子飛飛揚揚。
另一個女孩從破落的小土房裏出來,懷裏抱著死嬰。
兩個年歲相仿、抱著孩子的女孩遇見了。
李文花手裏抱著娘剛剛生下來的弟弟,生下來就沒氣了,她準備找個地方掩埋,省著娘看見了難受。
樊阿桃則是在逃脫追捕,逃跑的過程中她丟了一隻鞋,腳已經被凍得僵硬,身上還有刀劍傷,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救救這個孩子——求求你救救她——”
李文花動心了,拿一個嬰孩冒充弟弟,至少娘不會那麽傷心。
她們是兩條永遠不會相遇的平衡線,在外力的阻撓下短暫的產生了焦點,然後迅速分離。
李文苗就是相遇的結果。
樊阿桃:“我看得出來你的生活也不富裕,作為你幫我養孩子的報答,過些日子我脫身了會給你送來五十兩銀子。”
“我不賣妹妹。”
樊阿桃:“她本來就是我給你的,現在你應該還我了,這叫物歸原主,不是買賣。”
李文花雖然開了店鋪,但要交稅,要發員工費用,要買菜,五十兩對她來說仍舊是天文數字。
甩掉一個妹妹,獲得這麽多錢,太賺了。
她是他的姐姐,又不是她的媽媽,憑什麽艱難的撫育她?
更何況又不是親姐姐。
仔細想想,李文花和李文苗的相處其實不過短短三個月而已,要說多深的感情也沒建立起來。
但這個小小的、軟軟的、生的很漂亮的小姑娘正毫無防備放心的熟睡在她的懷裏,她能感受到小姑娘的心跳。
李文花覺得自己的心跳聲隨之加快:“既然你當年把她給了我,她就是我的。”
樊阿桃驚訝挑眉:“你非要這個和你毫無血緣的孩子做什麽?她隻是一個拖累。”
李文花一字一句:“如果你是正當職業,想把孩子要回去,我或許會還給你,但我不會把孩子交給一個逃犯,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不會這麽做。”
樊阿桃嘖了一聲,緩緩地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向她:“你不給我,我就隻能硬搶了,不用比劃刀,你打不過我隻會傷著你自己。”
李文花:“我不跟你打。”
她把刀橫在了李文苗脖子上。
即使光線很暗,也看得見樊阿桃臉色瞬間變了。
李文花:“她是我妹妹,我不給你,你要帶走隻能帶走一具屍體。”
樊阿桃有些煩惱地撓了撓頭:“你有病吧?你寧可弄死她都不讓我帶走她!”
李文花鬆了口氣,至少樊阿桃是需要李文苗活著的,於是下顎一抬,理直氣壯地說:“對,我有病。”
“有病那得治,我就不該想著跟你敘舊,我就應該偷偷把孩子偷走,能當小偷幹嘛要當強盜?”樊阿桃開始反思自己。
李文花咽了口唾沫:“能當好人,何必當小偷。”
樊阿桃:“好人?”
她突然往前竄了一步,速度之快,李文花應接不暇,隻覺得手腕一痛,刀已經被踢落。
樊阿桃:“你才是好人,所以你下不去手。”
李文花緊緊摟著李文苗,樊阿桃去扯李文苗。
兩相拉鋸之間,李文苗緩緩轉醒,睡眼惺忪:“你們在幹什麽?沈哥哥……”
樊阿桃下意識回頭,緊接著小腹一痛。
李文苗握著刀子插進了她的小腹,但她的力氣不夠,隻插進去了一個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