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多燕吃了一嘴狗糧,翻了個白眼,便扭開頭不在同他們說話了。

李文花:“她翻白眼是什麽意思?”

裴淵明:“鄙視你的話語輕率不著調。”

李文花:“明明是裴大人太能秀恩愛,令她膩到了。”

裴淵明:“你嫌我膩,我還不說了。”

李文花趕緊往裴淵明懷裏蹭了蹭,“說吧,你說話我安心,特別願意聽。在外邊的時候,那個人學你說話真的好像,我都信他了,嚇死我了。”

裴淵明:“我還以為你膽大包天,什麽都不怕。”

李文花:“我怕的東西可太多了,怕餓著怕窮著怕身不由己,相比之下就顯得不那麽怕鬼了,鬼片沒有現實可怕,住這種又悶又冷的洞穴最可怕了。”

洞穴外邊四周是一些高矮不一的山,有些巨大的樹,但並不密集,一目了然,洞穴很大,斜上方有塌陷感,不像是人工修建,倒像是大自然的產物,在某一次地震塌方時候導致形成的內部空洞,以至於裏麵奇形怪狀,散發著古怪的味道。

大家進來歇了一會,每個人的精神都很疲倦。

裴淵明說:“行軍打仗在外不要挑剔,回去補償你。”

李文花壞笑一聲:“要給你驗明正身。”

裴淵明假裝聽不見,整隊點兵,所有人都在,不僅都在,人數上還多出來了一個。

款爺小聲地和裴淵明說:“是不是鬼跟進來了?”

裴淵明麵色發冷:“沒有鬼,是人,先別出聲,以防止打草驚蛇。”

款爺道:“是。”

阿史那多燕走向了他:“是不是有問題?”

裴淵明眼簾低垂:“隻能躲在陰影下的,陽光一出來就消散無形了。”

阿史那多燕笑了:“這是在告誡我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在背後搗鬼的絕對不是我。”

裴淵明不說話。

阿史那多燕:“我們談談吧,私人談話。”

李文花本來在挑舒適能躺著的地方,餘光掃見阿史那多燕走向裴淵明,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麽,一同離開洞穴。她想追上去,偏偏裴月在這個時候發大水,她隻好先搞定女兒。

洞穴內的環境沒有那麽差,至少比外麵的溫度高些,她趁機給裴月換了件衣裳,小孩子特別配合。

“我的女兒呀,你怎麽還不會說話?叫媽媽。”

“……”裴月吐了個泡泡。

地麵泥土幹燥,牆壁的縫隙處可以插進去火把,光線照射著,士兵們分成幾組,將內部大致的檢查了一遍,沒有野獸的糞便。

士兵們檢查發現了意外之喜,竟然是一些蘑菇。

李文花拿過來確認,說:“是無毒的蘑菇,你們有口福了,可以煮蘑菇湯喝,我背了點火腿,切進去肯定很鮮。”

火腿放置的時間長,是她特意準備背進來的,但沒有準備太多,畢竟這東西怪沉的。

她看見人群中站著的裴淵明,把孩子遞給了他,然後從包裏掏出來材料。

蘑菇采下來都不用去根兒,用清水泡一泡洗淨了就架起火來用鍋煎。

清水都是用了外邊化了的雪,山林裏的雪還挺幹淨。

鍋裏放的油也不多,是用一小塊豬油靠出來的。

沒一會兒蘑菇就煎出了水,蘑菇水蒸發出蘑菇的香。

她把煎的半熟蘑菇用刀切成小塊,接著添入清涼涼的水,加鹽加入蘑菇精,接著便是珍貴的火腿絲放在鍋裏,隨著蘑菇塊咕嘟咕嘟的翻滾在湯鍋裏,沒一會山洞裏彌漫著蘑菇的香。

大家按著順序來盛一碗湯,就著生硬的饃往下吃,居然還吃得津津有味。

裴淵明把孩子哄睡了,讓她吃東西,自個摟著孩子,不自然地吃了個飯。

她走了一天,又累又餓,把饃泡進了湯裏,泡軟了喝一大口熱騰騰的蘑菇湯,再把東西都吃了。

在外頭是真遭罪,吃喝拉撒都遭罪。

“給我摸摸吧。”李文花委委屈屈地把手插進了裴淵明的懷裏。

裴淵明“嗯”了一聲,給摸。

李文花靠著他就睡了過去。

她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去摟孩子,卻摟了個空,她瞬間一驚,但大腦運作讓她想起來,孩子讓她交給了裴淵明。

她驚出冷汗,又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往旁邊看去。

旁邊空空如也。

她瞬間慌了,立刻爬起來,見其他人還睡著。

款爺帶著兩個青年守夜,火燒的發出脆響,火光映照著人的側臉,光暗交替,烤得人臉發燙。

“款爺,裴大人呢?”

“將軍剛才出去了,和阿史那小皮娘去了林子裏,夫人你放心,將軍武功高的強區區一個小皮娘根本不是對手。”款爺讓她放心。

李文花從火堆裏麵抽出了一塊燒著的木頭,舉著映照眼前的路。

款爺問:“您這是要幹什麽?”

李文花:“捉奸去,大晚上的倆人跑出去私下見麵還帶著我女兒,簡直不像話。”

她邁著輕快的步子就尋著方向找了去,就見裴淵明和阿史那多燕在不遠處,剛要開口說話,卻僵住了。

阿史那多燕懷裏抱著裴月,裴淵明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兩個人含情默默地相望。

裴淵明撫摸著阿史那多燕的臉頰,在她的耳上親了親,又慢慢的親著她的下顎,最後落在了唇上。

李文花雖然開玩笑說是跑出來捉奸,但並沒這麽想,隻是放心不下才尋出來,眼見的這一幕,整個人都要氣成河豚了。

“你們在幹什麽?!”

阿史那多燕挑眉含笑看向她:“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李文花:“我呸,你偷我的雞摸我的狗,你還來咬文嚼字,以為我聽不懂,誰沒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呀?!”

她生氣的跑向前一把推開了阿史那多燕,扭頭怒視裴淵明,說:“你什麽意思?”

裴淵明輕佻地撫摸著她的臉頰:“難得才子佳人在最美的年華相遇,當然是要親熱的依偎著。”

李文花抬腳用力一踹,“裴淵明!你王八蛋!”

這一踹,人直接就醒了。

裴淵明猝不及防,被她踹得向後踉蹌,好在沒磕著懷裏孩子。

他無語地看著她,她眼裏懵懵,對視良久。他說:“咱們兩個誰王八蛋?我好心好意來找你起來吃東西,你狠狠的踹了我一腳,如果不是我躲的快,我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