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定下考驗,夜會情郎
當一桌子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擺上桌子,而夜喬墨看著冷爺的眸子也隱晦的充斥著挑釁的時候,冷爺那張本就漆黑的臉黑得更徹底了。
不言而喻,這是屬於未來大舅子和準妹夫之間不見硝煙的戰爭,隻是,目前看來,大舅子略占優勢,從剛開始的在夜氏總裁辦初見時的下馬威,到回到夜宅後蓄意冷落冷爺,再到如今首次真正意義上從實處取得了戰略性的成功,不得不說,大舅子真的不好惹,而冷爺目前雖略處下風,然勝在基礎紮實實力雄厚且決心堅定勢在必得,所以最終的較量鹿死誰手還尚未得知。
可眼下,落下風了就是落下風了,哪怕冷爺心裏千百個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在這一方麵,他比不過夜喬墨。
這一桌,雖說都是些家常的菜色,但是平凡之處最能彰顯真功夫,能把這些家常菜做得一點兒都不比專業的中餐大廚遜色,一般男人可沒有這樣的廚藝。
很明顯的,他失算了,讓這邪惡的大舅子有了對他挑剔的機會。
是的,看著這麽一桌子菜色擺出來,冷爺就知道了這是另外一個下馬威,而邪惡如大舅子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挑他的刺兒,看來以後他得好好的琢磨一番,在這方麵下下狠功夫了。
幸而他曾經為了給清兒做飯,特意跟冷宅的廚子學過一些手藝,這樣看來,他也算有了些功夫底子,應對起大舅子來,也有了些底氣,否則,這一盤,這怕是要輸得徹底了。
果然,冷爺的預見性是很準確的,幾人都在餐桌邊落座了之後,夜喬墨開始發難了。
“聽說冷總家裏請了不下數十位的廚子,餐餐都是大廚們精心烹飪的七星級酒店料理?冷總真是好福氣,夜某孤家寡人的,隻能時常一個人下廚,真是羨慕冷總呢。”夜喬墨笑得好不和善,一身的清雅,說不出的迷人氣質。
這話誰都能聽得出其中的深意,這番名著聽是在羨慕冷爺,實則卻是在暗貶冷爺的話,其實是大舅子在挑剔冷爺沒有居家男人的特質,做不出這麽一桌菜色來呢!
而冷爺一張臉老早就板的不行了,那黑黝黝的神色,想掩飾都掩飾不了,可,哪怕吃了癟,冷爺卻沒法反駁大舅子的話,隻能忍著不發作:“……哪裏,夜總也完全可以這麽做。”
“唉……”夜喬墨歎了口氣,“冷總說笑了,我一個人,親自動手反倒省功夫,而且,這親自下廚,自己動手喂飽自己,也不失為一種生活的樂趣。
再說,會些廚房功夫,平日不僅能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也能讓自己在意的人在飲食方麵得到妥善的照顧,悠兒就很喜歡夜某做的菜,每次悠兒前來,都會讓夜某給她做一桌呢。
不過,到底悠兒體恤她的哥哥,每次隻許夜某下一次廚,之後的日子可都是悠兒在廚房裏忙活,悠兒的手藝想必冷總沒有嚐過吧?
而且,悠兒總是那麽貼心,心疼她哥哥平日工作辛苦,手上的肌肉僵硬,每次來都會給夜某按摩手掌手臂,悠兒是個很好的妹妹,冷總說是不是?”
夜喬墨唇角的笑意越發的深了,看著冷爺的目光充滿了詢問,似是在尋求冷爺對於剛才他所說那番話的意見。
不過,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來,這是在炫耀,紅果果的炫耀,簡單的幾句話,這極為友愛濃厚的兄妹之情頓時披露無遺,兩個相同年紀同樣是叱吒黑白兩道的大佬不遺餘力的在進行著爭寵和挑釁,執拗而又堅持。
而夜清悠在夜喬墨連續兩次開口後,已經非常明白了這倆男人是在針鋒相對。
夜清悠心下歎了口氣,剛才在廚房裏和哥哥一通交談,她還以為哥哥已經放下了對絕的偏見,再說,中午用餐時這倆人的關係不是已經不那麽僵硬了麽,怎麽轉個眼就又變成這般僵持的態勢了?
而她這當妹妹當愛人的,到底要如何調節改善這倆人的關係?夜清悠心中苦惱。
而遲鈍如餐桌上的另外一名成員加麥爾,此刻也明顯發現了倆男人之間的不對勁兒,想通了這個中所以然後,加麥爾是完全愣住了。
敢情這喬和冷梟絕是互看不對眼呢,聽聽喬這句句綿裏藏針的,他這好友,果真……嘖嘖,這恐怖指數,要爆表了。
以後他可要小心了,千萬別得罪了喬,喬這傷人不用刀損人不帶髒殺人不見血的功夫,真真是讓人招架不住啊。這不,白天在辦公室時他就體驗了一回被喬口頭“殺”死的經曆。
加麥爾心有戚戚焉,對於餐桌上倆人的“掐架”行為選擇了明哲保身,沒敢開口多說什麽,口觀鼻鼻觀心的盯起了餐桌上正不斷冒著誘人香氣的各色菜肴來,隻是,那豎著的耳朵卻出賣了他正在“聽好戲”的事實。
加麥爾,也不厚道啊!
再看看當事人之一冷爺的反應。
大舅子的這麽一番話,冷爺聽著心中是相當的堵,特別是在聽到最後一句時,麵色驟然的白了白。
因為冷爺想到了當初那通追蹤電話,因為他誤會了清兒在和別的男人有曖昧互動,導致了他那般對待清兒,差點兒造成他一生的遺憾。
那個血的教訓,是他學會信任清兒的開始,然而,當初那讓人不甚愉悅的經曆,卻一直被他銘記在了心中,而對於這始作俑者的大舅子,他是真的提不起任何的感激之情,雖然那件事教會了他要信任清兒,但是,差點兒,他就永遠的失去他的清兒了!這夜喬墨雖然無辜,但是,要不是他和清兒那般的親昵,又怎麽會有他的誤會?他自然得記這大舅子的一筆帳!
這夜喬墨,就不知道男女有別嗎?就算是親兄妹,那樣的互動是否親密了些過分了些?
不得不說,尋常人眼中再為平凡不過的兄妹友愛,看在冷爺眼裏,卻成了十分礙眼堵心的事兒,隻能說,冷爺對夜清悠的占有欲已經達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程度。
冷爺那是連楚彎彎的醋都要吃的人物,想著夜清悠給一個男人按摩手掌,試問,冷爺心裏能舒坦麽?
在冷爺心中,無關那男人與夜清悠到底是什麽關係,總之,是個男人冷爺都不願夜清悠與之有接觸。
於是,冷爺此刻瞅著大舅子的眼神可謂是充滿了紅果果的不滿。
就在眾人以為冷爺會開口反擊時,冷梟絕卻出人意料的來了一句:“夜總,冷某餓了,請問能用晚餐了嗎?”
他……忍!
千萬不能這會兒跟大舅子較上勁兒,否則以他對夜喬墨性子的了解,絕對會沒完沒了,他不能讓清兒為難,而且,他沒忘記此番前來波城的目的。
就算不待見大舅子的戀妹和邪惡,可大舅子卻是萬萬不能過多得罪的,他可沒忘了,他和清兒的婚事還得經過這大舅子的點頭同意。
他要清兒不帶一絲勉強的跟他踏入婚姻!
不過,晚上他定會好好的教教清兒,男女之間應該有所避諱,最好能碰都不碰對方。
冷爺忍著沒發作,卻是叫夜喬墨心中頗為訝異,按理來說如果冷梟絕真愛悠兒,以那男人霸道唯我的性子,就一定會在乎他剛才所說的話,甚至會被他所激怒。
隻是,他似乎還是低估了他?
這冷梟絕,性子倒是挺沉的,居然連他這般的挑釁也沒能讓他失去了理智和分寸,如此看來,性子倒也勉強能讓他接受。
不過,以為他這麽容易就會放過他冷梟絕嗎?
奪妹之仇,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於是——
“好,冷總說的是,是我疏忽了。”
夜喬墨話落,夜清悠不由得舒了口氣,老實說,她還真怕哥和絕“吵”起來,而她也沒想到,哥哥如此挑釁之下,絕居然能夠忍下來。
絕的這番心意,她又如何能夠不知道?
不過,也真是為難這男人了,平日裏這麽大一個醋缸子,這會兒卻得顧全大局忍著不發作。
夜清悠抬眸暗暗瞅了眼冷梟絕,眸中盡是溫柔的情意,而冷爺第一時間就捕獲了夜清悠的目光,那張冷著的臉很快柔和了幾分,眸中那炙熱的亮光讓夜清悠險些移不開眼。
幾人很快動了筷,在場除了加麥爾拿筷子的姿勢怎麽看怎麽別扭之外,夜清悠三人都是標準的握筷手勢。
夜喬墨將剛才夜清悠和冷爺的互動看在眼裏,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反倒還淺笑著教加麥爾怎麽正確使用筷子,任由冷梟絕在一旁習慣性的給夜清悠布菜。
幾次矯正後,加麥爾很快上手,夜喬墨這才將筷子往桌上的砂鍋伸去,挑出一塊燉得極為酥嫩的豬蹄往夜清悠碗裏一放,同時笑著道:“悠兒小時候就很喜歡吃山藥燉豬蹄,快嚐嚐哥這豬蹄燉得怎麽樣?”
冷梟絕聞言眸光一閃,看向了夜清悠的碗裏。
清兒愛吃那個?
“謝謝哥。”夜清悠含笑咬了一口那看起來又軟又Q的豬蹄,“嗯,不錯,哥,你做的豬蹄味道跟父親做的一樣。”
一句“父親”同時勾起了夜清悠和夜喬墨倆人對逝去父母的回憶,當下,倆人麵上的笑容都頓了頓。
冷梟絕在一旁看著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知道清兒雙亡了父母,可他從來不知道,清兒原來竟是那麽的想念她逝去的父母親,平日清兒沒表現出來,而他居然忽略了這點。
隻是,清兒的父母到底怎麽去世的?他似乎沒有問過清兒這一點。
很快,夜喬墨斂去了麵上的僵硬,繼而又笑著道:“悠兒還記得嗎?小時候悠兒特別鍾愛父親燉的山藥豬蹄煲,怎麽吃都吃不膩,後來悠兒跟哥說過一句話,說將來長大了要嫁給會做山藥豬蹄煲的男人……”
話落,夜喬墨倏的轉向冷梟絕,笑容裏帶了些尖銳:“敢問,冷總會下廚嗎?會……燉山藥豬蹄煲嗎?
我妹妹如此的優秀,值得最好的男人!而這男人首先就得要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冷總確定你就是那個最好最適合悠兒的男人?
悠兒小時的心願是嫁給一個廚藝好的男人,不得不說,冷總怎麽看都是君子遠庖廚的人,單就這一點,冷總就已經不合格了。”
夜喬墨首次捅破了那層紙,清楚的表明了他對夜清悠和冷梟絕之間的婚姻不待見的想法。
事實上,夜喬墨並不怎麽相信夜清悠在廚房時的說辭,堅決認定夜清悠所言“冷梟絕給她洗衣做飯”一事,是妹妹維護冷梟絕的美言,而冷梟絕要真有那個功夫,他不介意給他現場施展能力的機會。
夜清悠見夜喬墨表明了態度,當下不由得心中一緊,然在看到冷梟絕遞過來的眼神後,微微提著的心又回落了下去。
是的,她該相信絕的,絕一定能夠處理好哥哥反對他倆結婚的事情,如果由她過多的說些什麽,或者勸服哥哥,哥哥心中或許會生出反彈心理來。
她相信哥隻是對絕還不放心,那麽,就由絕以行動和實力去征服哥哥,獲得哥哥的認可吧。
想通了這點之後,夜清悠自到波城後一直帶著不安的心終於落定了下來。
她選的男人,她相信她的眼光,絕最後一定能夠獲得哥哥的認可!
而聽得夜喬墨直接挑明了態度,加麥爾正在咀嚼的動作不由得一頓,繼而又若無其事的將筷子伸向了桌上盤中的菜肴。
嗯,喬的手藝真的不是蓋的,特別是這盤紅燒牛肉,真是美味到了極點!
加麥爾手中的動作不停,然耳朵卻再次豎了起來,他得好好觀摩觀摩喬和冷梟絕是怎麽相處對峙乃至周旋的才行,或許,有必要的時候緩和一下場麵,幫冷梟絕說說好話?
雖然有可能會因此而得罪喬,但是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誰叫冷梟絕以後很有可能會是他的大舅子呢!
想著冷盈玥,加麥爾唇邊咀嚼的動作不由得歡快了幾分。
他覺得,他是真喜歡上那個女子了,上午從喬的公司回來後,他腦海裏就一直在盤旋著那個女子的身影,就連午睡做了個夢,夢到的也是她。
真主安拉指引,讓那女子入了他的夢,他可從來沒夢見過任何的女子,這還不能說明她就是他今生尋尋覓覓的那個命定伴侶嗎?安拉都給了他提示了!
而現在,他除了要關注冷梟絕如何跟他的大舅子相處,以及要了解冷梟絕的性子外,還得隨時注意事情動態的發展,以便能第一時間出麵替冷梟絕說說好話,給這未來的大舅子留下個好的印象!
而冷梟絕在夜喬墨話落了之後,沉沉的看了夜喬墨幾秒,夜喬墨也毫不回避的直視著他,倏的,隻見冷爺唇角勾了勾“那哥認為,如何才算是我在廚藝這方麵是合格的,能成為清兒最適合的丈夫人選?”
首次的,冷梟絕將夜喬墨喚作了“哥”,這稱呼的轉換也是冷梟絕在表態,表達了他對“成為夜清悠最適合丈夫人選”勢在必得的決心,聽得夜清悠唇邊漾開了淺淺的甜蜜笑意,而夜喬墨則是黑了黑臉。
這冷梟絕還真拿他當悠兒的丈夫了?
“這聲哥,冷總叫得為時過早了吧。”夜喬墨撇了撇嘴,“不過,別說夜某不給你機會,冷總明天中午要是能做出一桌子還能入口的飯菜來,夜某就算冷總過了這第一關。”
夜喬墨說得隨意,畢竟,他相信雲陽閣情報網查出來的消息,冷梟絕不會廚藝,而晴嵐那邊並沒有告知過他任何關於冷梟絕會下廚的事情,所以,他一點兒都不擔心。
然,夜喬墨不知道的是,楚彎彎其實也並不知道這事,冷梟絕為夜清悠洗手作羹湯的那天,楚彎彎還沒到冷宅來。
“好。”冷梟絕應下了大舅子的這場考驗。
夜喬墨聽著冷梟絕這聲幾乎沒有遲疑的回答,唇角不由得抽了抽。
要不是他知道實情,肯定要以為這冷梟絕“藝高人膽大”了。
裝吧,他冷梟絕就使勁兒的假裝淡定吧!懷著僥幸心理?或者打算臨時抱佛腳學習些廚房的理論知識?
夜喬墨唇邊揚起了個淺淺的弧度,明兒他冷梟絕就知道了,實戰經驗對於任何事情來說,都會是成功的保證,他等著冷梟絕明天的精彩演出!
或許,他明兒該全程監拍一個名為“冷門首領因故受挫失常入廚頭,油鹽不分手忙腳亂尷尬火燒庖屋”的現場紀實?
仿佛已經看到了冷梟絕明天尷尬出醜的場麵,夜喬墨心情正好著,卻猛然間瞧見加麥爾正在對冷梟絕實施諂媚行為。
“冷總,加麥爾相信你明天一定能夠旗開得勝的。”加麥爾笑得一臉的真誠。
夜喬墨眉間皺了皺,這加麥爾是怎麽了,用得著對冷梟絕拍馬屁?
夜喬墨正不解著,然而加麥爾接下去的話卻很快解除了他的疑惑,隻聽加麥爾又道——
“事實上,加麥爾對冷總完全有信心,小小的廚下一事,就算冷總是第一次踏進廚房,也必定能手到擒來!
據加麥爾了解,女孩子或多或少對廚房一事都有些本領,或許冷總可以和冷總的妹妹取取經以增加經驗?
哦,對了,說到冷總的妹妹,不知冷總是否有意向跟加麥爾進行合作?加麥爾可是對跟冷氏集團合作有很大興趣,如果加麥爾沒記錯,冷總妹妹是冷氏集團的總經理?
如果冷總有合作意向,能否提供給加麥爾盈玥的聯係方式,讓加麥爾與盈玥進行詳細深入的溝通以便開展合作?”
加麥爾這番聽著在理然而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話,讓夜喬墨原本還不錯的心情一下就消失了個徹底。
然而,夜喬墨卻並沒有像白天在辦公室時那般的黑下臉,反而麵上的笑容還深刻了幾分。
夜喬墨邊筷不離手的夾著菜,邊不動聲色的朝加麥爾投去了深深的一瞥。
可惜,加麥爾正在努力的跟冷梟絕這認定的未來大舅子進行深刻溝通,沒有能截獲夜喬墨的這個目光,自然,加麥爾之後受到了夜喬墨“殷勤”的招待也就不足為奇了。
而冷梟絕哪能沒聽得出加麥爾話中的深刻含義?
而天下哥哥又有哪個不愛護自己妹妹的?就連冷情如冷爺,也不例外。
這不,隻見在加麥爾劈裏啪啦的一通說辭之後,冷爺毫不猶豫的來了一句——
“不好意思,冷氏暫時還沒有合作的意向。”
這麽一個情史豐富花心的妹夫,他冷梟絕可不待見!
一句話就堵得加麥爾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而夜喬墨則首度朝冷爺投去了讚賞的一瞥,自然,也是不動聲色的。
而夜清悠在一旁唇角不斷的詭異抽搐,似是想笑,然而很快,她往嘴裏夾了一塊山藥,借著咀嚼的動作掩蓋了那抹或許稍顯明顯的笑意。
加麥爾的這一通話可是同時將在場倆男人都給得罪了,絕就不說了,絕剛才那話一出,她就明白了絕對這個想要自薦當他妹夫的男人一點兒都不感冒,至於哥,恐怕此刻早就恨不得將加麥爾大卸八塊了吧。
哥跟盈玥可是兩情相悅,雖然目前來說局勢不太明朗容不得倆人有太過明顯的表現,不過,她相信,隻要夜希尋到了她的歸宿,哥和盈玥之間必定會修成正果,所以,她的哥哥,又哪能容許加麥爾對盈玥這般的覬覦呢!
哥的性格,她還是挺了解的,或許,這加麥爾會有一番苦頭要吃了。
吃過晚飯,夜喬墨將冷梟絕和夜清悠領上了二樓,自然的,夜大哥是不會讓倆人住一個房的,夜清悠因為這兩年時常過來,自然有她固定的房間,而冷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夜喬墨將他的房間安排在了夜清悠房間的隔壁,大有我讓你離得近卻看不見,看得著偏又摸不到的意味。
夜大哥將冷爺領到了他的房間門外後,就差沒吹著口哨走了,而冷爺則是站在走廊過道上,臉色漆黑漆黑的。
早已經習慣跟夜清悠相擁而眠的冷爺又怎麽能忍受得了兩人不住一個房間?
這可惡的夜喬墨!
冷爺心中暗自咬著牙,無論如何,他是絕對不會跟清兒“分榻”的!
冷梟絕不動聲色的抬眸打量了幾眼過道上的環境,幾個狀似不經意的掃視後,麵色卻越來越黑了,這夜喬墨居然在過道處隱蔽的安裝了幾個攝像頭,一會兒他要去找清兒也不方便!
他是不怕讓夜喬墨知道他跟清兒已經同居的事,但是,今天白天無論是楚彎彎還是清兒都否認了這件事,而他當時也算是默認了他其實和清兒並沒有跨過那條線,如果他晚上潛到清兒房間,過道裏的攝像頭定會清楚的記錄下來這段影像!
就算夜喬墨當時不知道,但是以夜喬墨對他的防備,這幾天一定會常常關注這二樓過道的攝像頭,要是他夜半入清兒房間的事被夜喬墨給逮了個正著,這絕對對他博得大舅子的認可帶來更大的麻煩。
為了能早日征服這個大舅子,早日回去芝城享受他跟清兒的二人世界,或許,在夜宅的這幾天,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他就隻能……忍了?
冷爺深呼吸著,努力的平複自己的情緒,卻倏的截獲旁邊房門外夜清悠投遞過來的安撫眼神,頓時,冷爺頗為焦躁的心一下就安定下來了。
給了夜清悠一個安撫的笑意,冷爺在心中暗暗道,不出兩天,他一定搞定這邪惡的大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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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過澡,冷梟絕坐在房間的大床上,邊拿大毛巾擦著滴水的頭發,邊……發呆!
是的,發呆。
這算是冷爺和夜清悠感情如膠似漆以來,冷爺首次和夜清悠分開。
以往,倆人同進同出,無論是做什麽幾乎都形影不離。
他到冷氏去,清兒陪著他;他到基地去,清兒還是陪著他;他在冷宅書房辦公,清兒就在書房裏上網;他在房間沙發上看報,清兒就在電視旁看新聞……
他們一起吃飯,一起洗澡,一起入睡……
這種分開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好!
而且,今晚沒了清兒,他要怎麽入睡?
沒遇見清兒前,他有失眠症,似乎當年到洛城走了一趟回來後,他就莫名的落下了這個毛病,而且居然還找不出原因。
每每晚上他想要入睡時,心中莫名的就會覺得很堵,難眠,然後,演變成一整夜的失眠。
長久的睡眠不好下來,他甚至有些偏頭痛,累極卻睡不著時,他必須得靠藥物來幫助入睡。
允奕說,讓他放開心思不要去想他睡不著這件事情,隻是,他分明沒在想,他就是……莫名的睡不著!
還有,從洛城回來後的第二年,那時他15歲,他總覺得母親看著他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充滿了擔憂,似乎隱隱還帶著他不解的傷心,而父親和允奕他們的表現,他則沒瞧出什麽不妥來,所幸一段時間後,母親就恢複正常了。
他總覺得,似乎有什麽事被他忽略了,可具體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麽事。
然而,自從清兒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後,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他的確再也沒有失眠過,每一晚,都是一覺到天亮,睡得特別的安實,他甚至早就已經丟掉了藥瓶。
清兒……清兒……
或許,你真的是我的良藥?
隻是,沒有良藥的今晚,他到底要怎麽過?
正失神著,冷梟絕倏的聽到房間窗戶傳來聲響,“咚咚”的幾下,像是,有人在敲?
心中一個激靈,冷梟絕大步走向窗邊,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窗戶。
料峭的夜風灌了進來,冷梟絕此刻卻覺得心頭暖似晴陽天。
漆黑的夜幕下,有女子踏月而來,盈盈一笑,清美皎潔勝過了天幕上的那一輪清輝。
“清兒……清兒……”喃喃的一聲呼喚,道盡了分開這兩個小時來的無盡思念。
冷梟絕一把拉住夜清悠的手,將她牢牢納入了懷中緊緊的抱著,渾身都充斥著難言的激動和喜悅。
清兒居然給了他這樣一個驚喜!
隻是……
“清兒,誰準你爬窗戶的!萬一出了什麽事,你要為夫如何?”驚喜的情緒慢慢的緩和下來後,冷梟絕開始冷下臉來嚴肅的訓斥著。
夜清悠從冷梟絕懷中抬起頭來,頗為無辜的看著他:“絕,我哪能這麽容易就出事,我這不好好的麽。”
“就你會說。”冷爺佯怒,攬著夜清悠纖腰的手臂倏的往下一移,一巴掌就拍在了女人的臀上,頓時就讓夜清悠又羞又惱的紅了麵色。
“絕,你怎麽打人!”而且,打的還是屁股!
夜清悠自問自出生以來還沒誰打她的屁股,可是,這男人居然真的下手了,雖然他倆關係是已經很親密了,但是,被打屁股又是不同的!這比裸呈相對還要讓她覺得羞人!
“打的就是你,總是讓為夫擔心!不過……”冷爺正想問夜清悠是不是想他了,這才爬窗而來,卻突然眼眸一轉,改變了主意。
隻見冷爺倏的眼角一挑,狹長的眼眸勾勒出無限的魅意來,朝夜清悠興味的問道,“這是誰家的姑娘,大半夜的闖入男子的寢房,寓意如何?”
夜清悠一愣,看著冷爺居然還變身風流公子調戲起她來,不由得也玩性大起,朝冷爺魅惑的一笑:“自然是……偷香竊玉來了。公子如斯俊俏,不知許了人家沒?”
冷爺眼波流轉,唇角曖昧的勾起:“已經許了人家了,那家女子姓夜,名清悠,不知姑娘認識否?”
“呃……”夜清悠玩不下去了,麵上有些緋色。
冷爺心情頗好的“哈哈”一笑,沒再多說什麽,將夜清悠一個打橫抱起直接往床邊走去。
這是屬於情人的夜,心中擱著的話,還是留到緩解了對彼此的思念後再說吧。
兩人今晚都熱情十足,幹柴烈火的燃燒得好不熱烈,然而顧念到明天還有大舅子要對付,冷爺沒敢太折騰夜清悠,免得讓精明的大舅子瞅出什麽不妥來。
而此刻的大舅子,完全不知妹妹和還未被他授權認可的妹夫,已經在他眼皮子底下暗渡陳倉了起來,這會兒的夜喬墨,正和加麥爾在他房中“促膝長談”呢!
而眼下,冷爺和夜清悠戰事方休,倆人暫時都沒打算到浴室去清洗,剛才的一番酣戰,倆人都恨不得將對方深深的,狠狠的,徹底的融入彼此的骨血裏,所以此刻,餘韻過後,倆人隻想著靜靜的待在床上,體會著縈繞在彼此心頭的,那股對對方的深深愛意。
良久後,夜清悠撲哧一聲,笑著先開了口:“絕,我們留下了犯罪證據,現在,要不要毀屍滅跡?”
冷爺摸著夜清悠的頭發,嗓音低沉:“清兒指的是,這張床單?”
“沒錯。”夜清悠笑得開心,知她者,果然絕也。
冷爺勾了勾唇角:“清兒先到浴室裏將浴缸的水放滿,為夫把床單換一換,明兒早上再秘密處理掉。”
反正夜喬墨明天早上還要去一趟公司的,在夜喬墨中午回來之前他將這犯罪證據處理掉就行。
不過,這家有大舅子,還真是諸事不便。
倆人分頭行動,很快洗浴完畢又躺回了床上。
氣氛正好之際,冷爺攬著夜清悠,倏的翻起舊賬來。
“清兒,我還沒吃過你煮的飯菜。”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什麽很大的意味來。
夜清悠莫名:“絕,你確定?在武城華夏醫院時不是給你做過一個來月的骨頭煲麽?”
“那哪算。”冷爺撇了撇唇,繼續淡淡的語氣,“這哪能跟清兒給大舅子做的那些比。”
這話,夜清悠總算聽出來個意味了。
這男人,原來是剛才忍著沒發作的醋意再度翻滾了。
剛剛哥在餐桌上說了什麽來著?
‘到底悠兒體恤她的哥哥,每次隻許夜某下一次廚,之後的日子可都是悠兒在廚房裏忙活,悠兒的手藝想必冷總沒有嚐過吧?’
絕是介意上了這句話吧?
不過也是,她好像從沒有動過要給絕好好做一頓飯的心思,這麽一比,怨不得這男人會吃醋了。
的確,她不該“厚此薄彼”的。
夜清悠反思了一會兒,覺得冷爺這醋吃得有理,所以便也許可道:“絕,以後你要想吃,我隨時給你做。”
這個答案很成功的取悅了正在吃醋的冷爺,冷爺現在很滿意。
大舅子不是在跟他炫耀嗎?以後他時常讓清兒給他做飯,換他大舅子眼紅一回。
不過,自然不能讓清兒太辛苦。或許,輪著來,她做一天,他做一天?
這麽想著,冷爺心中冒出了無數柔軟的泡泡。
“清兒,以後我也給你做飯。清兒放心,為夫現在的廚藝雖然不怎麽樣,但是為夫會學。”
“絕……”夜清悠低低的叫了聲,唇邊是幸福的笑意。
其實,絕完全不必如此,這個在黑白兩道叱吒風雲的男人啊,人前站立在世界的頂端,人後卻願意俯低為她洗衣煮飯,得夫如此,夫複何求?
“絕,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
冷爺眼眸一亮:“沒有,清兒以後要天天說。”
“好,天天說。”夜清悠勾唇一笑。
冷爺抱著夜清悠兀自滿足了一會兒後,這才想起來還有事情沒問,於是道:“對了,除了山藥豬蹄煲外,清兒還喜歡吃些什麽,以後為夫也好給清兒做。”
冷爺可沒忘了夜喬墨說的那句,夜清悠小時候曾想過要嫁給會做山藥豬蹄煲的人,冷爺當時在飯桌上便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這道菜做得絕頂美味,清兒是他的,自然隻能嫁給他!
隻是,冷爺也發現,原來,他對清兒還有諸多的不了解,例如清兒小時候的事,又例如,他壓根兒不知道清兒原來是那麽的鍾愛山藥豬蹄煲這種食物。
知道冷梟絕這還是在介意晚上餐桌時哥哥的話,夜清悠不由得莞爾一笑:“絕,平日餐桌上你給我布的那些菜就是我愛吃的菜,你不也是注意到我的喜好,才給我布得那些菜麽?隻是,我最喜歡的一直都是山藥豬蹄煲而已。”
小時候是父親做的所有菜中她最喜歡這道,後來,父母去世後,這道菜,便連同幼時最美好的家庭記憶一起,成了她心目中這世上最美味的菜肴。
這道菜,小時候她吃的是味道,長大後,她吃的卻是思念。
見夜清悠有些沉默,冷爺知道她又想起逝去的父母了,不忍她沉陷在感傷之中,冷爺不動聲色的換了個話題。
“對了,清兒,事先你怎麽不告知為夫夜喬墨正是為夫的大舅子?白天知道這事兒的時候,為夫心中很是驚訝。”
夜清悠聞言即刻便被轉移了心神,心虛的摸了摸鼻子:“絕,你這不是沒問麽。”
冷爺睨了懷中的人兒一眼:“清兒,你確定為夫沒問過?”
夜清悠心虛的低咳了兩聲:“是哥想親自告訴你,沒想到……”
沒想到哥哥白天居然搗鼓出那麽一樁曖昧事件來,居然佯裝她的“相好”當著絕的麵抱了她,就連她當時也給嚇了一跳,要知道早上哥的辦公室都快被絕淹成醋海了。
冷爺聽言隻能再次暗惱了一回大舅子的可惡行徑。
不過,雖然倆人都姓夜,但是如果清兒和夜喬墨都不說,他倒是很難將倆人聯想成兄妹,畢竟清兒和夜喬墨長得並不怎麽相像,許是一個隨父一個隨母吧。
可,他記得夜喬墨的資料顯示,他是個孤兒,並無親人在世,可夜喬墨如今卻搖身一變,變成了清兒的親哥哥?
清兒說過,她和她哥哥失散了十幾年,如果說清兒的過去是被“暗”動了手腳抹去了所有資料,那麽夜喬墨的過去,又是如何能夠掩蓋得如此的幹淨不留一絲痕跡?
他記得冷門情報信息網裏,夜喬墨的資料是從夜氏創立後才被記錄下來的,隻是,夜喬墨來到波城之前的經曆,冷門居然查不出任何的東西來,像是,這個人是憑空出現在了世界上一般,沒有任何的背景資料。
這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夜喬墨來到波城之前的經曆記錄,被人為蓄意的掩蓋刪除了。
隻是,誰能有這個能力?又為什麽要這麽做?而夜喬墨是否知道這些?
冷爺不知道的是,夜喬墨自然知道這些,因為這蓄意掩蓋了他過去資料的人,正是夜喬墨本人。
夜向陽自小就是電腦鬼才,想要篡改或者抹去什麽資料於他來說是易如反掌的事。
來到波城改頭換麵成了夜喬墨後,創立夜氏的前夕,夜喬墨就將夜向陽之前留在學校和人事部的印跡幾乎刪了個一幹二淨,隻剩洛城的人事部簡單的留了些資料,交代夜向陽已亡的事,甚至,那些資料簡單到連張夜向陽本人的照片都沒有。
夜喬墨為何這麽做?
自然是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夜氏的總裁夜喬墨正是死於洛城海裏的那個夜向陽,畢竟當**向陽已“死”的事已經被記錄在洛城人事檔案裏了,要是讓人知道,一個本已死去的人又突然複活在了別的城市,會給他帶來很大的麻煩。
而當時的夜喬墨,已經隱約猜到了洛城拍賣會的爆炸案一事很有可能不是意外,他想查出誰是導致了他父母妹妹無辜而亡的凶手!
可如果活著以夜向陽的身份去調查,泄露了蛛絲馬跡的話很有可能會被對方知道他死者家屬的身份,那麽他很有可能會被滅口。
所以,他讓夜向陽徹底的“死”去了,而選擇以夜喬墨的身份再度重生,在夜氏邁向正軌後,他也開始了暗中隱晦查找當年事故真相的路程。
這些,冷爺自然不知道,而試問,夜喬墨這幾乎被全盤刪除的過去,又讓冷門怎麽查?
故此,此刻,除了邪惡外,大舅子又在冷爺心中留下了個神秘莫測的印象。
冷爺有想過夜喬墨可能是更改了姓名,以前的大舅子並不叫夜喬墨,隻是,問了夜清悠,夜清悠卻是給出了否定答案。
就算冷爺和夜清悠如今已經親密到這般程度了,但是,有些該保留的秘密,夜清悠卻也是不得不守口如瓶的。
像是夜喬墨是雲陽閣閣主的事。
而如果夜清悠將她和夜喬墨原來的名字告知冷梟絕的話,聰明如冷爺,也許會發現夜雲輕夜向陽這倆名字和雲陽閣之間的聯係,所以,夜清悠便也所幸對冷爺說了謊,言夜喬墨就是她哥哥的本名。
眼下,冷爺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也不再糾結。
反正,不管這大舅子如何神秘,大舅子終究是大舅子,以後他們會是一家人,誰沒有個秘密,再說了,他的清兒也不簡單,他就當這大舅子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好了。
不得不說,冷爺豁達的想法讓他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