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不停,十多天來,連沒有見過天晴的時候。

顧盈袖走到窗前,拿著木棍子將窗戶支起來,雨滴打在窗台上,雨星子濺進來,落在皓如白雪的手腕上,一片沁涼,讓人想著到庭院裏淋一陣雨透透氣。隻是下麵的婆子、丫鬟盯著呢,她也不能這麽瘋。

顧盈袖便如此半怨半憂的看著從屋簷掛下來的雨簾子,眼眸子如盈盈秋水,秀麗的臉龐白皙而有著瓷器一般的光澤,穿著紅綠繡金絲的襦衫,依戶而立,仿佛仕女圖裏走出來的絕色美人。

聽著院子外有腳步聲,顧盈袖探頭看過去,心裏想,誰沒事大雨天過來串門?前院也沒有透報一聲,就放人進來了?

顧盈袖的視野給窗戶擋著,看到月門,但看到走廊裏伺候的丫鬟都緊張的斂身施禮,暗地裏啐了一口:大白天,闖寡婦門來,也不怕給別人看到嚼舌頭?心裏卻是美滋滋的,趕緊跑到梳妝桌前拿鎦金琉璃鏡照了照,稍理了鬢發,剛轉身,看到林縛低頭徑直走進來,嗔道:“大白天就往這邊宅子裏闖,你也不怕給別人看到?”

“我是找你說正事的,怕別人看到怎的?”林縛嘴角一歪,笑起來有些邪氣。

顧盈袖看著心裏卻是迷戀,也不怪林縛肆無忌憚。為了相見方麵,她搬到西麓的一棟獨院子裏去,便是減少給外人撞見的機會。

顧盈袖探頭看到外麵伺候的丫鬟、婆子,都退到外麵的院子來,心裏也想著林縛過來,女人便是如此,不想那事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一想到那事,心就給點了火似的,自己倒先燒了起來,抿著嘴唇,眼眸子帶著水意,取笑林縛道:“大白天闖進來,你還能有什麽正事?”倒是這句話把自己的心火也給點燃了起來。

顧盈袖貝齒似的細牙咬著嫣紅的嘴唇,那盈盈如秋水的眼神似乎將林縛的歪心思看透。林縛給盈袖的風情一迷,心想正事還真不急著說,將她攬入懷裏,笑道:“給你這一打岔,我倒把正事給忘了,不過又想起另一樁正事來。好此日子,沒跟盈袖姐親近,心裏念得慌……”

“從海東帶回來的三個小妮子算什麽回事,你還有心思跟時間念著我?”顧盈袖笑問道,身子給林縛摟到懷裏,就覺得他的氣息撲來,仿佛濃烈的海潮湧來將自己淹沒,挨著近了,氣息就要喘起來,貼到他懷裏,倒是拿別的事情打趣,要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

“那是宋姑娘從海東帶回來伺候的丫鬟,人家前些天不是還要送一個給你嗎?跟我有什麽關係?”林縛不含糊的將責任都推宋佳的頭上去,早就知道從海東帶三個女孩子回來有些不明不白的。

“我才不要她獻殷勤,”顧盈袖說道,她總覺得宋佳是個厲害的角色,即使她將來可能會拿這三個女孩子在林縛麵前爭寵,隻要心向著淮東的,也就沒有必要點明了,抬頭看了林縛一眼,輕聲問道,“她把身子給你了?”

林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道:“我跟宋姑娘之間,沒你想的那麽亂七八糟……”

“那我跟你之間,就亂七八糟了?”顧盈袖抬頭剮了林縛一眼,眼珠子黑白分明,輕輕的在林縛腰間掐了一記,取笑他道,“你要能忍住不吃那一口,我就服了你!自古沒有不偷腥的貓,宋姑娘在別人眼裏,身子給不給你,還有什麽區別?”

想到宋佳風情無端的美臉跟多情的美麗眸子,林縛心魂一蕩,手隔著襦裙撫摸著顧盈袖的豐滿頂翹的臀,心裏想:宋佳的身子也有如此豐滿吧,心裏的念想就跟一團火似的燒了起來。

顧盈袖能感覺到林縛的反應,見他略有些走神,手摸著他如刀斧削成的英俊臉頰,嗔道:“可不許在這時候想著別人!”

林縛回過神來,專注著看著顧盈袖,湊上她的紅唇,香舌吮吻,要解她的裙裳做好事。顧盈袖紅著臉擋了擋他猴急的手,說道:“要是有人過來,穿不及!”暗示林縛將她的褻褲脫去即可。

丫鬟、婆子都不會在外多嘴多舌,但是大白天的,顧盈袖怕有別的人過來找她。林縛難得能抽出時間,她又不能錯過歡愛的機會,又怕給別人撞到,便要林縛將褻褲解下,將襦裙撈在腰上做其好事。

天氣也勢,女子在內院裏不出去走動,倒也有好些襦裙裏不穿褻褲的,等會兒要是有人過來,將能遮到鞋麵的襦裙放下來,總比倉倉惶惶、衣衫不整的好。

顧盈袖扶桌翹臀而立,林縛將綠羅裙撈起來,疊在她纖細的腰上,豐碩肥美的白臀整個的露出來,耀得人眼睛迷亂,大腿豐腴白嫩,中間溪徑如三月桃紅芳菲,還有萋萋芳草遮掩,叫林縛站在後麵看得真切,看得如癡如醉,看得血脈賁張,在邊緣處拿手指尖撩著,輕讚道:“真美!”

顧盈袖敏/感處給輕撩著,跟往日調情似的感覺不同,似癢非癢,似麻非麻,渾身透著軟勁,大腿上一涼,竟是有冰冷的東西掛流下來。顧盈袖本就不信林縛沒有沾宋佳的身子,這時候心裏暗罵:還不是從那狐狸精身上學來的下流手段?那癢勁直叫人有一種要夾股蠕臀的衝動,顧盈袖強忍著,回頭望了林縛一眼,見他倒似真等著看自己熬不住癢勁的樣子,伸手在他大腿上掐了一塊肉拉過來,給那硬杵子似的物什刺進來,才覺得給吊起的心落到實處!又給刮出一片水來。

這歡愛真叫人心美。

顧盈袖洗掉穢/物,又過來伺候林縛,跟他說道:“你趕緊回去吧,不要真給別人撞見了!”

林縛理了理犀角腰帶,邁步就往外走,剛要出內外院之間的月門,拍了拍額頭,跟身後送他的盈袖說道:“我找你真是有正事的!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顧盈袖撲哧一笑,紅著臉說道:“誰讓你這麽猴急來著的?”

“誰叫盈袖姐這麽迷人,一迷就忘了正事。”林縛涎臉而笑,憐愛的摸著盈袖豐腴秀美的臉頰,牽她的手在廊簷的扶手上坐下,跟她說錢莊的事情。

離亂之世,民眾生活窮困,倒非米糧絕對產出不足,問題出在分配嚴重不均之上。

當世土地兼並嚴重,一戶田主早要占了幾百幾千畝地,雇上幾十、幾百人幫著耕作,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

最終的收成,幾十、幾百戶佃農僅分得三四成,還要承擔田賦、丁稅;一戶田主倒要占去五六成之多。這些穀物要麽給田主換成銀錢,要麽換成奢侈物,更多的則積存在糧倉裏。

窮困者吃不上飯,富裕家裏米爛在糧倉裏,也是常態;跟所謂“一邊將牛奶倒入河裏,一邊路有餓死骨”的現象並沒有本質區別。

林縛在崇州、在淮東,他還不能將田主、富戶都得罪幹淨了,隻能采取一些緩和的手段,將這個死結慢慢的給解開。

清查公田、安置流戶耕種,減租減賦,都是林縛一直都在采取的手段。

過去兩年時間裏,林縛在崇州差不多安置了四萬戶流戶。局勢發展很快,林縛怕時間不等人,淮東必需要在兩年時間裏,獲得占略上的主動權,就必需在捍海堤建成的同時,將鶴城草場全部開墾完畢,包括工輜營家屬在內,開墾流戶要增加到八到十萬戶!

淮東軍司同時要做好幾樁事,已經沒有多餘的財力進行這麽大規模的墾荒了。

設立錢莊,一個重要的目的,也是王成服上書建言的本初目的,就是通過“支借、放貸”的形式,使窮困者或流民能有銀錢從田主、富戶購買來米糧渡過荒時,隻要他們在鶴城開墾荒地獲得收成之後,就可以歸還錢莊的錢息。

如此一來,淮東軍司僅僅隻需要將荒地分出來租給流民開墾就是,能很大程度上緩解淮東軍司開墾鶴城草場的財政壓力。

實際上將“安置流民、開墾糧田”的財政壓力,轉移到“錢莊”的頭上;當然,錢莊要收取一定的錢息來作為補償。

要想到鶴城的開墾流戶兩年內達到八萬戶以上的規模,僅錢莊在這一塊的支借規模,一年就要達到五六十萬兩銀子。再考慮到錢莊還給糧商做飛票匯兌及其他事務,錢莊的本金低於兩百萬兩銀子,怕是不夠。

除了孫、周等南遷海商外,林縛是希望林家能成為錢莊的主要財東之一。

這事自然要派人去跟林庭立、林續文商議,但林家的主事人,名義上還是林庭訓的幾個遺孀,所以林縛過來跟盈袖說一聲,要盈袖做做其他幾位夫人的思想工作。

林家在上林裏有數以十萬畝的私田,如今也都給林庭立收複了,可以拿出一部分來換成現銀,支持設立錢莊。

顧盈袖聽林縛將錢莊之事說了一遍,說道:“二老爺跟大公子那邊,你要派人去問意見,我們幾個夫人,說到底還是小六的意見為主,你去求她啊,她能不應你?”

“這?”林縛臉皮再厚,也不能利用單柔,尷尬的說道,“怕是對六夫人不好。”

“什麽啊,小六心裏念著你、想著你,整個的心思都纏在你身上,跟豆蔻初開的小姑娘似的,你要是去找她做事,不曉得她心裏多歡樂,”顧盈袖幽幽的說道,“你要覺得這樁事做下來,利淮東也利民生,也對林家有好處,你還有什麽怕麵對小六不能開口的?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找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