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十天已經過去了。在這十天裏,林寒隻是默默的跟著眾多家有喪事的家屬辦理哥哥的身後事。

由於此次一時死去近二十人,考慮到單獨操辦喪事太過費時費力,並且有些沒有家屬的,或是如林寒這般一人無法打點周全,故而左冷禪下令所有故去弟子的喪事統一操辦。

對於門派的安排,林寒是非常滿意的。不得不說這一次嵩山派做得極盡人意,富有人性化,也使得林寒對嵩山派的感覺直線上升。或許是打開心結,決意留在嵩山的緣故,林寒怎麽看怎麽順眼,正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不必獨自操持哥哥的喪事,林寒的心裏也輕鬆不少,不隻是因為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等事情而無從做起,更是因為對於哥哥沒有太多的記憶。腦海中那些哥哥如何與弟弟相依為命的片段,雖然感人,但終究不少林寒的親身體會,就猶如看電影一樣,如果不少這段時間嵩山上被悲傷迷茫,林寒也未必就會事情落寞。

好在十天的時間很看過去,今天林寒早早就起床,或者說昨天壓根就沒怎麽睡,全是興奮。正所謂男兒心中都有一個江湖,都有一個武俠夢,沒有機會時尚且要編造個武俠世界來,如今終於能夠得償所願,豈有不興奮之理。

林寒洗漱後不久,外麵的喧嘩聲也漸漸大了起來,看來早起的不隻是林寒一個。嵩山外門弟子以及家屬都是住在勝觀峰腳下,畢竟這些人不比內門弟子那樣功力深厚,很難抵禦峰頂的寒氣。

見許多人都在外麵聚集,林寒也不再耽擱,背起昨天早已準備好的包裹向外走去。外麵這些人三、五紮堆,討論的全部都是武功、秘籍這類的,旁邊的家長則不停的提醒著上山之後尊師敬教之類的。這一次要上山的隻是被錄取的二十個少年,並且上山之後輕易不能再下山,親人朋友並不被允許上山,所以家長都一個勁的叮囑自家孩子。

正是兒行千裏母擔憂,林寒觸景生情,神情黯然,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原本的林寒也有些親近的朋友,隻是如今心與他們隔著兩個世界,隻能遠遠的望著,他們的世界與自己終究是不同的色彩,隻能在心裏說聲抱歉了。

突然左邊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一下,臆想中的林寒嚇了一跳,扭頭看著旁邊的人。與林寒相仿的年紀,一身合體的粗布衣裳很少幹淨,看得出來並沒有穿過幾次,興許是去年除夕新備的衣裳。看著那張稚嫩臉上的笑容,林寒卻無法給與燦爛的回應。這少年名叫徐錚,是林寒的玩伴之一,也是少許幾個存在林寒記憶中的同伴,以前與林寒非常要好。

徐錚見林寒神情缺缺,撓撓頭不解的問道:“怎麽了,看你最近都不怎麽和我們一起?”

麵對這樣一個懵懂的少年,林寒真不知道怎麽開口,總不能說你的朋友開小差了,讓我暫時頂一會。最終也找不到話題,林寒舉起右手,無奈的拍拍徐錚的肩膀。

那八歲的少年終究是不能明白自己的朋友是怎麽了,隻是覺得林寒變了好多,兩人之間一條溝壑漸漸拉深,冥冥之中感覺將會失去這個朋友。

不多時,所有的二十人都已到齊,終究是要上路了,話不完的別離也在眼淚中做最後的努力。

天漸漸的亮起來,東方的雲霞也被染成金色,旭日將會升起,又是一個新的未來。當一行人前行,越來越遠,最終親人、故居都漸小,最終一個轉折,再也看不見。

在轉折處,林寒最後看了一眼曾經熟悉的房屋以及房錢的小樹,眼神從留戀到毅然。這短短十天隻是認識當中的小插曲,自己的人生應該更精彩。不需要回頭,一片更廣闊的天空正在前方等待著自己。

嵩山的景色自然是極美的,一路盤山而上,一邊欣賞路邊的美景,一邊拾級而上,林寒並不覺得多麽疲憊,或許仍然還保留著孩提時的心境。

青山綠水間,雲霧繚繞,夜鳥初啼,在加上沙沙的流水聲,足以令人心曠神怡。更不必說紅霞滿天,一輪紅日欲與山林試比高。

當眾人到達嵩山派大校場時,旭日已升起丈許高,幸好嵩山派的房屋建築都是坐落在山腰,否則真要到正午時分才能到達頂峰。

此時早有嵩山弟子在校場做著晨練,其中的領隊正是丁勉。話說當時看笑傲江湖的時候,林寒一直覺得嵩山派的校服是比較有愛的,看看眼前那一排排深紅色的長衫,非常的個性鮮明,非常的大氣,其它四派就樸素多了。應該是和個人經濟有關,左冷禪生財有道。

丁勉見得林寒一行人走過來,停下手上的動作,交過一個弟子交代一些事情之後,迎向林寒一行人。

林寒等人急忙躬身行禮:“弟子拜見丁師伯。”

丁勉點點頭,說道:“好,你們來得還算及時,沒有讓我等太久。”

林寒上前一步說道:“弟子林寒拜見丁師伯,本不敢有勞師伯等待,隻是我們都是第一次來參加晨練,不知道時辰,隻能天剛亮就上山,隻是弟子們腳程有限,萬望丁師伯見諒。”

丁勉擺擺手,說道:“林寒是吧,我記得你。”

林寒隻是嗬嗬一笑,並不急著接過話題。林寒之所以要獨自上前給丁勉行禮,隻是為了加深丁勉對自己的印象,隻要丁勉等人能夠記住自己,以後的謀劃就會方便很多。當然林寒也知道點到為止即可,否則就太過雕琢,反而不美。

事實證明,林寒這麽做是完全有必要的,效果也不錯,達到預期目標。丁勉確實是對林寒的機靈比較滿意,再則當天檢測天賦時,發現林寒的資質確實不錯,好好教導也能夠有一番作為,態度自然要好上許多。

見林寒並沒有得寸進尺,丁勉很滿意,保持在弟子間的威信是必須的,長輩可以讓後輩覺得親切,但要懂得適可而止,門派中必須要有一定的等級觀念才能方便管理。丁勉接著說道:“我並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今天也不會要求你們進行晨練,也是上次沒有說清楚,你們應該先去登記造冊,隨後安排住宿,最後才會教你們本門內功法訣。”

“好了,閑話不多說了,隨我去見掌門師兄,想來左師兄要等急了。”丁勉大手一揮,呼喝大家去見左冷禪這個嵩山派最大BOSS,眾人急忙跟上。

一眾人浩浩蕩蕩隨著丁勉浩浩蕩蕩的在嵩山派屋宇間穿行,隨後來到一處大殿中,這裏正是嵩山派商議日常大事以及會見外客的地方。林寒惡趣味的抬頭想看看是否有“大雄寶殿”四個鎏金大字的牌匾掛於正門,卻失望的發現什麽也沒有。大殿之內,兩排長椅整齊的立於兩邊,左冷禪正站在正中央香案前。煙霧繚繞中,左冷禪一身紅紫色外卦批身,仿佛成仙一般。

丁勉近前行禮:“掌門師兄,師弟已將眾新進弟子帶來了。”

丁勉話落之後,左冷禪轉過身來,嗬嗬笑道:“丁師弟幸苦你了,如今眾師弟中隻有你和費師弟在嵩山,卻是些瑣碎雜事都要麻煩你們。”

“不敢當,一切都是為了嵩山,弟子無怨無悔。”丁勉急忙答道:“這些年,如果沒有掌門師兄兢兢業業的為我嵩山派操勞,我們的情況未必會比華山等派好多少,和您相比,我們幾個還差得遠。”

林寒見丁勉一言一行透著恭敬,想來心中也確實是這麽想的。看原著中,也沒有出現嵩山的人忤逆左冷禪,其中雖有左冷禪武功高強的因素,但眾人也確是非常佩服的,沒有半點的陽奉陰違。不論江湖中怎麽評價左冷禪,對嵩山派來說,他是有巨大貢獻的,不敢別人怎麽說,嵩山派的人都應該感念其恩情。

今天畢竟是弟子新入門的時間,左冷禪自然要表現其溫和地一麵,其笑容也是發自內心,很是自然,遠不像封禪台時麵對五嶽其它四派掌門時的尷尬笑容。

丁勉見香案上青煙環繞,嵩山曆任掌門的靈位也早已經從祖師祠堂中請出,知道不宜耽擱,開口說道:“這是我嵩山掌門左師兄,那麽過來拜見吧。”

聽丁勉這麽說,知道他是要將左冷禪正式介紹給眾新進弟子認識,眾人忙上前行禮:“弟子拜見掌門師伯。”

看到有新鮮血液補充,左冷禪確實是高興的,低眉頷首:“嗯,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嵩山派的弟子了,要好好向師兄們學習,勤練武功,你們都是與魔教有仇的,要記在心裏,以光大嵩山、鏟除魔教為己任。”

眾人急忙點頭,抱拳大聲答道:“謹遵掌門師伯教誨,弟子等誓與嵩山共存亡,誓與魔教不死不休。”

“好,我嵩山弟子就應該這樣。”眾人的話顯然說道左冷禪的心坎裏去了。林寒看看左冷禪又看看丁勉,果然是師兄弟,這麽了解,因為剛才那些誓言就是丁勉提前要眾人記住的。

心懷大慰的左冷禪的臉倒是柔和了許多,說道:“好了,你們能這樣想就最好了,過來給祖師上香,然後安排好雜物,明日晨練時到這裏來,教授你們嵩山派的內功心法。”

眾人依次上香,然後在旁邊等待。林寒撚起一炷香,恭恭敬敬的插在香爐中,心中念道:嵩山派的列祖列宗,弟子林寒給你們請安了,希望你們能夠保佑我早點學得嵩山派的絕世武功,將來必有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