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是幸運的,又是不幸的,幸運的是從林寒手上逃脫,不幸的是轉眼間又碰上令狐衝、任盈盈一行人。

盡管令狐衝受了極重的內傷,但是上官雲本人也中了火毒,正以全身功力壓製著火毒的蔓延,麵對著毫發無損的任盈盈,不得不低聲下氣、委曲求全。

細問之下,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任盈盈便動了收攏的心思,隻見他對上官雲盈盈一笑,說道:“上官叔叔,你們此番上恒山,必定是得了東方不敗的指使,現如今,怕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更是連青龍堂賈長老都折了,若是東方不敗問罪,不知上官叔叔要如何回答?”

聽著任盈盈的話,上官雲渾身一顫,顯得極為害怕,他本就不得東方不敗歡心,與代掌教務的楊蓮亭也是關係一般,否則,青龍堂的長老便不會是武功計量遠不如他的賈布,這次與賈布同上恒山,不僅帶來的水行旗一部全軍覆沒,更是連賈布也間接死在他手上,要說他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見話語有用,任盈盈心中一喜,掃了上官雲一眼,說道:“上官叔叔受傷不輕啊,可是傷在林寒手上?”

想起林寒,上官雲很不自在,攏在袖子中的雙掌更是隱隱發燒,即被揭穿,亦不反駁,點頭道:“是,中了火毒。”

任盈盈笑道:“林寒的冰火真氣是天下一絕,上一次少林之行,爹爹就是被左冷禪暗算,整整調理了一個星期,才痊愈的。不是看不起上官叔叔,以你的功力,要想祛除體內的火毒,很難!”

上官雲臉色一變,顯然是相信了任盈盈的話,他不認為對方此時此刻還有閑情逸致來欺騙於他,作為一個老狐狸,生存的本領是極強的,看出任盈盈有拉攏之意,一咬牙,問道:“不知聖姑以及任教主可有辦法救我?上官雲願意追隨於任教主膝下!”

沒有想到上官雲會這麽上道,任盈盈呆愣了一下,隨即大喜,點頭道:“衝哥同樣中了林寒的火毒,我們這就要回去找爹爹醫治,既然上官叔叔願意幫忙,那就和我們一塊上路吧。”

“是,屬下遵命。”上官雲既已投靠,便全無顧忌,巴不得早點見到任我行,好祛除體內的火毒。

任盈盈吩咐道:“既然上官叔叔身受重傷,就請上馬車歇息。”

上官雲已是支持不住,即便任盈盈不說,他也會厚著臉皮主動提出這一要求,此時任盈盈一說,正中他下懷,連忙答應著上了馬車,見到令狐衝躺在裏麵閉目養神,連忙上前問好。

不提任盈盈一行人如何趕路,此時在恒山見性峰,林寒正與秋離、曲非煙兩人告別,之後便與勞德諾等人同下恒山。望著林寒的背影,秋離、非煙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都是替林寒擔憂著,不過黑木崖那種地方並不在她們兩個的能力範圍之內,她們也沒有不知輕重地要求同行,隻能在心裏默默地祝福。

下山之後,與勞德諾等人告別,林寒策馬向東進發。根據恒山弟子打探來的消息,任盈盈等人已經早一步向河北而去。作為一個根正苗紅的正道弟子,你可以不知道點蒼派在哪個疙瘩裏麵,但你不能不知道黑木崖在哪個範圍,這是態度問題,更是原則問題。

黑木崖是在河北境內,有一地名為平定州,距離黑木崖不遠,距離恒山派亦不過是一日的路程。林寒猜測任盈盈、令狐衝、上官雲三人必定會去平定州,與任我行、向問天等人會合。打定主意之後,林寒徑直奔著平定州而去。

一路之上,林寒走得並不急迫,以令狐衝、上官雲兩人的重傷之軀,隻能是坐馬車,在腳程上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他,即便他們先行一步,也不能將他拋得太遠。並且,到了平定州之後,任我行必定會耽擱一兩天,先行為令狐衝、上官雲吸取火毒。所以,林寒並不擔心失了任我行等人的蹤跡。

如何順利地摸上黑木崖,林寒也需要好好地琢磨一番,要知道,黑木崖上的守衛極其森嚴,外人很難偷偷溜進去。在林寒的印象中,任我行等人在平定州碰頭的時候,正好碰上魔教捉拿風雷堂長老童百熊,才被他們利用機會,以上官雲為幌子,這才接近東方不敗的。

如此一想,林寒亦是頭疼不已,還真就沒有好辦法啊,說不得,隻能去打任我行的主意,想來任我行一定不會介意在稍微付出一些代價之後,就能獲得一個非常不錯的幫手。不過,與任我行交易,猶如與虎謀皮,一定要慎而又慎,絕不能叫他有過河拆橋的機會,對於這一點,憑著林寒的先知先覺,以及對東方不敗的了解,好好謀算一番,還是能夠做到的。

不過,事情還沒有到最後一步,林寒還需要好好地想想是否還有其它辦法,可以繞過任我行,又能安然地摸上黑木崖。一切,都需要到達平定州之後,摸索一番才能做出最終的決定。還有的是時間,此時倒是不需要太著急。

當日傍晚,林寒到達平定州,第一時間投棧借宿,等他將馬匹安頓好之後,卻意外地瞥見向問天在這家客棧出入,林寒大喜: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還不等踏破鐵鞋,已是撞到了覓處。

偷偷地避開向問天,記下了他們的房間號碼。之後,開了房間,林寒悄悄地出門,行那打探之能事。

一直到繁燈滿街之時,林寒還是未能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除了探聽到童百熊於早些時間被捉拿上黑木崖之外,再沒有任何收獲。垂頭喪氣地回到客棧,林寒偷偷地向任盈盈的房間摸去。

隱匿在一處陰暗角落,細細地凝聽,房間中果然有說話聲傳來。

“爹,那該怎麽辦?”這正是任盈盈的聲音。

“哎,東方不敗下令捉拿童百熊,黑木崖上必定吵翻天,如此混亂之時,正好適合我們偷偷地溜上去,但是......”任我行的聲音響起,林寒心中一動,更加小心翼翼地聆聽著,看他們有何打算與計劃。

隻聽任我行繼續道:“如今正值用人之際,誰也沒想到,令狐衝與上官雲先後被打傷,林寒那小子,真不是個東西,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啊。”

“教主,怎麽了?”又一個聲音問道,說話的正是向問天。

任我行歎息道:“如果老夫出手替他們吸了火毒,會損耗功力,在與東方不敗大戰之前,這是相當不利的。如果不給他們解毒,又平白少了兩個幫手,同樣是消弱了我方的力量。”

“這......”任盈盈、向問天兩人對視一眼,也是非常為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任我行長身而起,低喝道:“誰?”向問天、任盈盈亦是緊緊戒備著。窗外突然有人故意壓低聲音道:“任教主,隨我來,我能幫你!”

稍一沉吟,任我行吩咐道:“向兄弟、盈盈,你們留下來照顧令狐衝和上官雲,我去看看。”

“爹......”

“教主......”

任我行將手一擺:“不必多言,小心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說完便拉門而出,正好瞧見一青衣男子的背影一頓,然後快速在屋脊上跳躍著遠去。任我行不敢怠慢,立即追了出去。

那青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房外聽牆角的林寒,為免夜長夢多,林寒不得不冒險,嚐試與任我行等人合作,以達到各取所得的目的。

將任我行引到城外密林處,林寒突然停了下來。

見青衣男子在林中停下來,任我行下意識地停住腳步,狐疑地望著前麵的樹林。

林寒笑道:“怎麽,鼎鼎大名的任大教主,也會如此怯懦,行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你?!”任我行很是詫異,沒有想到來人竟然是在少林寺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嵩山林寒。

林寒這一次說話並沒有故意改變聲音,才被任我行識破。轉過身來,林寒笑著麵對任我行,問道:“想不到嗎?”

任我行點點頭,慢慢走進林中,問道:“你說可以幫我,是怎麽回事?”

點點頭,林寒道:“我知道任教主急著上黑木崖取回教主之位,不過現在遇到了一些困難。而林某不才,也想得到一樣東西,所以......”

“你要幫我?”任我行沉聲問道。

搖了搖頭,林寒笑道:“任教主說錯了,不是幫你,而是各取所需。”

沉默片刻,任我行道:“好,好個各取所需,成交!”

擺了擺手,林寒道:“不急,在這之前,我還需要先確認一件事,需要任教主據實回答,不要試圖說謊,這點辨別能力,我還是有的。”

任我行問道:“有什麽事,請說?”任我行態度這麽好,也是看重了林寒的武功,對於林寒的技藝,任我行是非常滿意的,特別是在知道令狐衝三番兩次地敗在林寒之手,他就對林寒恨得咬牙切齒,不過,如果能夠得到林寒的幫助,那又是另外一種情況。隻要林寒能夠加入,對付東方不敗,他便有了百分百的把握,這就由不得他不激動。

林寒笑道:“不知,魔教的收藏之中,可有武當派的《太極拳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