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停電了,所以斷更。抱歉啊

時光像蝗蟲一般掠過,將少林的後山啃得一片狼藉。如今三月已然飛至,天已晴了,日頭也轉暖了。林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僅九陽神功破而後立,如今更是習練了易筋經,武功劍法更上一層。

自從那一日在山中偶有所悟,他發現被易筋經壓住的那股狂暴的劍氣正在逐漸的變化。時至如今,一劍使出,殺意卻一絲也無了,而這劍卻是更快了,也更難躲開了。這劍居然猶如春風拂麵一般,敵人入劍中,巴不得去享受,又如何躲的開呢?

林昊傷勢好了,心魔除了。自然不能在少林久留,三月十五泰山封禪台上五嶽會盟,少林已經收到了帖子,而林昊當然也知道了。

若是原來的林昊,他一定會去湊湊熱鬧,可是如今,他卻不想去。因為沒了興致。左冷禪和嶽不群的武功誰高誰低說不準,但是卻肯定不是令狐衝的對手。想來,五嶽會盟,最終的贏家應該是華山派吧。不過就算華山派贏了,殺上黑木崖,也不過是一場惡鬥,結局,毋庸置疑,兩敗俱傷。

反觀少林,千百年來始終屹立不倒,乃是江湖第一流門派。為何?概因其不爭。有人說最厲害的賭徒是那不賭的人,因為不賭,所以不敗。少林因為不爭,所以長盛不衰。

不知道此刻鳳凰和丫頭可是在想我呢?都快半年了,這兩個家夥卻是一點感情都不講,也不知道寄封信來抱個平安。這少林寺上下,整天念經念叨的心煩,起先幾日心魔入體,倒還能安定心神,當作催眠曲來聽,這幾日卻是越聽越聒噪了。

雖然我起先是在這裏做了五年假和尚,可是有些事,並不是勉強就能接受的。林昊這心裏,先天排斥和尚這種職業,概因和尚無疑是這世上最像神棍的職業,當然裝13的本事也厲害的緊。一個人在你麵前裝,你可以忍受,要是千百人一起裝呢?哦,天呢,殺了我吧,實在是難以想象這究竟有多痛苦。

設身處地想想,一個人每天在你身邊不停的念經聒噪,講幾句話就來一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真乃有大悟性大機緣之人,不入佛門真是可惜了。”被人念叨多了,林昊突然會覺得自己該不該真的做幾年和尚來還這份恩情呢?這想法一出,林昊頓時感到冷汗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然後渾身打了個哆嗦。不說自己絕對受不了,少林寺你要是敢收我。說不定我家裏一大一小兩個就能把這千年古刹燒的一點不剩。

林昊踟躇了半天,還是趕緊走吧,怕呆久了,找不自在。

方證在禪房內,見林昊等在門外,便道:“林施主有何事來找老衲?可是內傷又惡化了?”

林昊忙擺手道:“不是不是。自從習練了易筋經,我體內那股狂暴的殺氣越來越弱了,這幾日已經完全根除了,晚輩多謝方丈大師了。”

方證站起身來,手持念珠,嗬嗬笑著:“沒事就好。”方證一見林昊打扮,他此刻又穿上了來時那身紫色華服,卻是脫下了少林寺內穿著的僧衣,便問道:“林施主此來,這是……要離開了嗎?”

林昊尷尬的笑笑,畢竟欠下了少林一個大人情,就這麽離去好像有點不道德,不過,離開似乎是難免的,要是過幾天這少林幾位一時興起,讓自己去參加什麽五嶽會盟,那自己到時候可就走不開了隻能硬著頭皮道:“是啊,弟子已經叨擾多日了。這幾月影響了眾位祖師修行,弟子心裏過意不去,如今身體隱患已除,家中還有親人牽掛,故此特意向祖師來辭行,而後弟子再去師傅那裏辭行。”

方證點點頭:“施主心中牽掛家人,乃是有情人,此乃大善。如今施主傷情已好,可莫要忘記答應過老衲的事。至於清正那裏,施主還是不用去了。清正乃是有大慧根之人,如今已經開始修行苦禪,不見任何人的。”

林昊躬身行了一禮:“那弟子就不敢打擾了。至於那件事,祖師請放心,弟子這便歸隱山林,從此不再問過問江湖事。祖師說可好?”

方證剛想點頭,可是不對。如果林昊此刻病好了就退隱江湖,那日月神教豈不是立馬落入了其他人手裏,江湖又將出現另一個浩劫。江湖中人都知道五嶽並派是為了什麽。況且左冷禪已經派人送來書信,請方證去做見證人。方證當然明白,五嶽一旦並派,下一步必然對日月神教動手了.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林昊若能即使身退,想必也算好事。此刻斷沒有強逼林昊回去整頓教務,避免和五嶽劍派發生衝突的理由。

“唉,一切順其自然吧,倒是老衲著象了。阿彌陀佛。”

………………

出了少林,林昊先到山下狠狠吃了一頓,少林寺住了半年,可把他憋壞了,好不容易出了山門,海闊天空,甚至連空氣都感覺自由了許多。可當他胡吃海喝之際,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自己走來。

林昊愕然的看著那人慢慢走過來,突然,他一拍桌子,指著那人,罵道:“靠,你這混蛋,還有臉來見我?”

抬頭一看,那來人正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殺手情人劍。因為他手中的劍,和林昊手中的乃是一對。林昊自然熟悉的緊。

隻見他輕輕拍了拍衣服,又將頭上遮風擋雨的鬥笠拿了下來,露出一張冷峻的臉龐,他的鬢發極有特點,雖是銀白,卻還夾帶了一縷金發。看起來更顯得冷傲,他也不管林昊的怒意,徑直坐下:“我為什麽沒臉來見你?”

他這麽一說,林昊就跳腳了,手指著哆哆嗦嗦了半天說不出話來,顯然是氣壞了。

“你個混蛋還有理了,你他娘的差點把老子給害死。”林昊說完,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見情人劍悠閑地倒了杯酒,“滋”的一聲,抿了一口,撇了下嘴巴,道:“味道淡了。”

林昊一把搶過,將剩餘的酒全倒在地上:“丫的,我讓你喝,我讓你喝,老子倒光了,看你喝什麽。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就跑去天山腳下,把你那間草屋給燒了。現在我是打不過你,等個十年二十年,那會兒你老了,小爺正是年富力強,天天找你打,我虐死你。”

情人劍眼皮一跳:“小子,你這麽狠毒?你信不信我今天就廢了你。”

林昊“切”了一下,道:“我是打不過你,不過你想贏我,也不是那麽容易。”說完,真氣一轉,袖子鼓蕩,一道勁風直衝地麵,“啪”的一下,地麵大理石板,碎成片片。林昊很滿意這效果,得意的看了情人劍一眼:“瞧見了沒有,剛學會的易筋經,有內力加成。”

情人劍安穩的坐在凳子上,微笑的看著林昊,道:“內功高了不少,不過對我沒用。你的劍法似乎悟通了,不過十四劍似乎不是最後一劍哦。”

林昊眉頭皺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麽:“你不會悟到了十五劍吧?那劍可不是人練的,我勸你千萬別使出來。”話鋒一轉,林昊又說道:“不過若是你真想做傻事,記得叫我圍觀啊。”

“哦?”情人劍略有所思的看著林昊,道:“你知道有這第十五劍?你是不是見過有人使出來?”

林昊點點頭,又搖搖頭。這燕十三使出來了,使到一半,然後他自殺了,你叫我怎麽說?

“你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是什麽意思?”情人劍問道。

“我沒見過他使出來。他悟通了十五劍,卻自殺了。”林昊道。

“自殺了?怎麽會?”情人劍似乎想不通,卻相信林昊不會騙自己,“那人為什麽會自殺?”

“我怎麽知道?”嗯,不對。突然,林昊又大拍桌子,罵道:“等等,你他娘的,別想轉移話題。你先給我說清楚,黑木崖上為什麽不出手?你知不知道,老子差點就歸位了?”

情人劍打量著林昊上下,林昊瞪著眼睛看著他,道:“看個球啊,沒見過帥哥啊?”

“你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也沒缺個胳膊少條腿的?反而在少林撿了大便宜。”

林昊大怒:“你這家夥,說風涼話的本事倒是見漲啊。好,黑木崖的事,我認栽了,反正小爺現在活的也算滋潤,丫頭也沒事。否則……哼。”

“可你如今一聲不吭跑來裝高人,又算是怎麽回事?小爺沒去找你,你自己倒是貼上來,看樣子以為我好欺負是吧?別廢話了,先打一架。”林昊說完,刷的一下,就把劍抽出來。酒店裏其他人,一見這場麵,立馬跑開一段距離,不過卻是沒有走遠,都圍在外麵看好戲。嵩山腳下,習武之人甚多,打架這種事,屢見不鮮,眾人倒也不慌。茶餘飯後,當然也有人喜歡看熱鬧。不看白不看,是不是?

情人劍看著林昊立馬抽出劍來如臨大敵,訝然道:“咦,你猜到了?”

“廢話。你這家夥,從來都是神神秘秘的,哪會這麽容易就出現在我麵前?肯定是你這家夥又有什麽目的了。”

“嗯,不錯不錯。這會兒頭腦倒是很精明,不過當時怎麽犯渾跟著上了黑木崖?”情人劍打趣道,不過林昊的臉色卻是陰沉了下去。這上黑木崖,或許是他這輩子幹的最傻的一件事了。

“靠,你再說我翻臉了。你丫算個屁啊,現在來說風涼話。有種你現在上泰山,把左冷禪和嶽不群幹掉,我就佩服你。”

情人劍也不管林昊怎麽說,見林昊拔劍了,他隻是就桌子上拿了一根筷子,隨意撥了一下,林昊的劍,卻不受控製的被他手上的筷子牽引過去,然後“啪嗒”一下落在地上。林昊頓時傻了眼,這是什麽鬼東西?哪有這樣的,你一碰,我劍都拿不穩,這還怎麽打?

林昊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鬥轉星移?”情人劍神秘一笑,搖搖頭。難道不是?林昊又加問了一句“難道是乾坤大挪移?”

情人劍嗬嗬笑了,讚賞的看了一眼:“小子,懂得還挺多。不過你可猜錯了。這招可是我最近根據太極牽引原理和震顫之法剛剛創出來的。”

“剛創出來的?沒有騙我?”不對,這家夥絕對有陰謀,不應該這麽簡單就告訴我的。什麽事需要他親自出麵?想不通。不過肯定不是什麽好事。不是好事,意味著肯定是麻煩事。林昊生來最怕麻煩,所以這趟,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溜掉。

“麻煩你讓讓,我老婆還在家裏等著我去打醬油,沒空跟你玩了,我先走一步。”說完,林昊也不顧情人劍那副愕然的表情,唰的一下就跑掉了。

情人劍也不惱,他慢悠悠的走開了,臨走前倒是掏出一錠銀子,替林昊付了賬。酒店裏的其他眾人,見這架沒打成,興致闌珊的散開了。

“小子,你現在跑掉了,到時候,可是會後悔的啊。”

………………

林昊弄了一匹馬,一路往南,他身上可沒有多餘的銀子。少林寺出名的摳,當然也不會給林昊準備路上的花費。於是他每到一地就打聽哪戶人家平時為富不仁的,他也好心安理得的下手。

“行俠仗義,劫富濟貧”,這兩句話,通常都是放一塊使用的。劫富濟貧,就是行俠仗義。按著這個道理,林昊也就厚著臉皮一路搶了過來。

行路到了一半,突然感到天氣陰沉下來,“這天怕是要下雨了,看來得找個地方避雨了。這地方遠離城鎮,荒山野嶺的,倒是不好找地方啊。我這可就這麽倒黴呢?”林昊停下馬蹄,四處望了望,也沒找到一個可以避雨的地方。

林昊抬頭一看,這天越來越暗了,怕是這雨也小不了。“我靠,這麽粗的閃電!”隻見刷的一下,天際邊涯,一根水桶粗細的閃電瞬間照亮了這個有些昏暗的下午。“嘩啦啦”一聲響,驚天動地,震得林昊那顆心髒撲通撲通直跳,“這附近莫不是有道友在渡雷劫?否則聲勢怎麽這麽大?”

就在此時,一陣馬蹄聲傳來,聽聲音,不用看,林昊也知道後麵人不多,不過三兩騎。隻是這種路,平常幾天也不見人,今天可是趕巧了。

荒山野嶺,出門在外,林昊也不敢馬虎,當先將長劍從馬跨上取出,提著防備。

來者兩人,是一對年輕男女,看容貌還不到二十,卻是一人雙馬急馳,顯然有什麽緊急的事。林昊見兩人在馬上奔馳,一點不覺勞累,呼吸悠長均勻,顯然是內功有成,看樣子都不可小覷。

兩人路過林昊時,那女子回過頭來看了林昊一眼,眼睛裏卻是閃過一點精芒。林昊見狀疑惑不已,“她的眼光有問題,難道她認識我嗎?”

那女子似乎對那男子說了什麽,兩人都停下馬來,那男子拿出一張畫卷,調轉馬頭,看了林昊一眼,再一對比。

林昊見狀更加警覺,更是將劍抓在手裏,隨時準備抽出來。這情形絕對有問題,而且問題大了。這兩個人手裏的畫卷,或許畫的就是自己。媽的,難道有人敢通緝老子?

那兩人打著馬慢慢靠近過來,天空灰蒙蒙的,壓得越發低了,空氣沉悶的厲害,馬上就要下雨了,而且必然是大雨。

刷的一下,一條更粗更亮的閃電劃過天際,那兩人似乎借著光芒,看清了林昊。因為林昊看到那男子已經將畫卷收了回去。

已經確定目標了?媽的,果然是在找我。接下來怕是要動手了吧?

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樹影搖曳著,伴著一陣一陣的電閃,氣氛更是詭異的可怕。

荒山,野嶺,冷風,樹影。三把劍,五匹馬,伴著電閃雷鳴,好戲似乎要開場了。

“轟隆”一聲,這一聲雷過後,伴著瓢潑的大雨降臨世間。

雨打在林昊身上,他也不覺得寒冷。隻因他手中的劍更寒。一劍光寒十九洲。

林昊看著他們打著馬兒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籲屢屢”一聲之後,那對男女卻是停在了林昊三米外。他們的手放下了馬韁,慢慢伸了出來,林昊眼睛一眯,要動手了嗎?

卻見那男子拱手道:“請問,閣下可是天劍客林昊林前輩嗎?”

嗯?不是敵人嗎?林昊慢慢把抽出一半的劍又悄悄塞回了劍鞘裏,表麵看來風平浪靜,其實暗裏波濤洶湧。。

看著這對男女,林昊心裏鬱悶。你丫的,嚇我一跳。我要是不小心幹掉了你,你他娘的找誰哭去啊?真是對自己不負責。問題是,你還得害小爺背上濫殺無辜的惡名。這樣一想,林昊的心情就更陰鬱了。

“沒錯,我就是林昊。你哪位啊?”

那男子正要一一對答,詳細說來,卻被林昊一揮手打斷了:“下那麽大的雨,晚點再羅嗦行不行?先找個避雨的地方吧。”

那男子吃了一憋,不過覺得這時候確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表情有些訕訕。倒是那女子見不慣林昊一副囂張的樣子,哼了一下,皺著眉頭,低聲道:“有什麽了不起的?”完了還拉著那男子,不讓他和林昊說話。

林昊“駕”的一聲,打馬跑在前頭,心中確實納悶不已。“這兩小家夥是什麽來頭,內功如此之高,看今天這情形,似乎是他們長輩吩咐他們來找自己的。可是想不通,是誰呢?不管了。等下,他們兩個自己會說的。我又何必白費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