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不是巧月!”魏凡故作震驚道。
荊飛燕一言不發,隻以極度憤怒的殺人眼神死死盯著魏凡。
被強行索吻,堂堂荊家大小姐,何曾受過這種奇恥大辱!
此刻在她心中,什麽刺客寵辱家族榮譽都已經通通拋諸腦後,唯一停留著的念頭,便是如何以最殘忍的手段把這個膽敢玷汙自己清白的家夥千刀萬剮!
“死!”
厲喝聲從荊飛燕口中喝出,她身形已化作一道魅影,魏凡隻感覺一陣微風飆起,有所驚覺時,泛著寒光的法器尖端已經抵在了前額不到半寸處,隱隱迸發出來的真元甚至於已在他的前額開出了一小道口子,殷紅的血漬緩緩滲出,凝成了一條殷紅的血線。
荊飛燕似頭受傷的母狼般,嘴裏低聲嗚鳴著,握著法寶的手腕死命的施力,企圖把手中利刃徑直紮進魏凡的腦門之中。然而事與願違,她的腰身卻早在不知不覺間被幌仙索捆住了,根本就寸步難進,而且渾身體力法力更是在快速衰減,不多時便被吸個一幹二淨,頹然的軟倒了下來。
魏凡還沉浸在荊飛燕那含恨一擊帶來的恐懼之中。同樣是築基修士,荊飛燕的實力其實魏凡完全沒有放在眼內。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有那麽恐怖的瞬間爆發力,如果幌仙索的速度再稍微慢上一點,那麽此刻他肯定已經是死人一個,隻能到另外一個世界去慢慢懊惱後悔了。
摸一摸額上隱隱作痛的小傷口,摸到的是一手的鮮血。這刹那間魏凡腦海中殺機湧現,不過凶神惡煞的眼神才剛瞅落到被縛綁得紮紮實實的小姑娘身上時,滿腹殺氣卻禁不住軟了下來。
荊飛燕咬著嘴唇,正暗自垂落,一臉淒然,楚楚可憐。見魏凡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倔強的抬起了頭,毫不畏縮道:“殺了我吧!”
“活著,或許還能改變一些東西;死了,便什麽也改變不了了。”魏凡歎息完,手一招,竟鬆開了幌仙索。
他終究是不夠心狠手辣,尤其是對上女人的時候。
“我有身為刺客的驕傲,不需要你來憐憫!”荊飛燕怒道,竟抬起手中利刃就要自刎。
魏凡一手打落她手中索寶,冷冷道:“驕傲?輸了不想著如何贏回來卻想著去死逃避現實,這不叫狗屁驕傲,這叫夾著尾巴逃的喪家犬,懂不懂?滾回去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荊飛燕眼神由忿怒轉怨毒,再由怨毒轉為猛醒,最後複雜地看著魏凡,表情雖然一萬個不願意,卻強迫著自己向魏凡微微躬身施了一個謝禮,這才幽幽的退身離去。
“啪啪,啪啪!”
掌聲拍起,魏凡循著聲音方向看去,果然見那神出鬼沒的達米安正坐在堂內正主座上,麵上掛著淺笑,眼神內竟是賞識般的讚同。
“你倒是樂得袖手旁觀!萬一那小姑娘不聽勸執意去死,我看你還坐不坐得住!”魏凡沒好氣抱怨道。
“我說過了,大小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讓天玄門死絕滿門陪葬。”達米安一如既往的輕描淡寫道,仿佛殺人滿門不過是去街市買棵大白菜一樣。
魏凡聽得遍體生寒,禁不住慶幸自己始終沒有對那荊飛燕動歪腦筋,否則第一個被幹掉的鐵定就是自己這個被盯上的倒黴鬼了。
“我看這遊戲也玩得差不多了吧?你家小姐不適合打打殺殺,太死心眼子了。再折騰下去,隻會對她打擊越來越大。我覺得咱可以演一場戲,讓她以為大功告成了便可以開開心心回家了,你認為呢?”魏凡小心翼翼提議道。
這是他想出來的一個折中法子。尤其是見識過荊飛燕驚人的身手後,他更是想極力鼓動達米安接受這個提議。
犧牲一具星魂分身,上演一場以假亂真的戲碼魏凡不是做不到,他有把握能騙過荊飛燕,卻深知騙不過眼前這位老兄,因此想實行計劃得先讓他點頭才行。
滿懷期望的希望這位煞星點頭,哪知道達米安根本想都不想,直接就回道:“飛燕小姐是個刺客,貨真價實根正苗紅的刺客。想這場角逐結束,隻有兩種可能。第一便是你乖乖死去,真正正的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種。第二種嘛……嗬嗬,自己猜!”
嗬嗬你麻痹!魏凡對達米安這種故作高深的性子恨得牙癢癢的,隻恨不能拿刀去威脅他全說出來了。當然,不想自尋死路的話魏凡也就隻能把這冤屈氣憋在肚子裏了。
從這達米安口風看來,這第二種辦法應該不至於死路一條。正想著再繞點彎子從達米安口中挖點有用的東西出來,卻瞥見那廝不知道何時已然潛行離去了。
這高深莫測的手段又是讓魏凡後背陣陣發涼,想到要是不能妥妥擺平這件事,將來免不了也要被這樣捅上幾道,魏凡就很有些寢食難安的滋味了。
這一次遇襲過後,荊飛燕和達米安消停了好一陣子,小半個月時間過去了也沒有任何聲息。魏凡對於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依然沒有任何頭緒,隻能勤力練功,好在再度對上荊飛燕這棘手家夥時又再多上幾分把握。
這天,魏凡正吐納間,天玄內門忽然有人過來通傳。被打擾了練功的魏凡自然不爽,不過待問清楚原因過後,所有不快立時煙消雲散,欣然的隨那傳訊弟子到內門中來。
讓魏凡如此喜笑顏開的原因是,天玄門此趟請他過去的原因是門內來了幾位客人,至於客人的身份,便是他日夜掛念的師門親人!
好歹魏凡表麵上和天玄門維持著非常友好的關係,因此這次五行宗人來拜訪,天玄門還是依足禮數給予接待的。
正門大殿外,兩列弟子焚香侍立,神態畢恭畢敬,比起往日更多出幾分莊重。而一應綠水青山亭榭樓閣,都經過仙術細微調整,看起來靈韻更加十足。
這些虛浮於表麵的東西並不能引起魏凡半分興趣。他心急火燎的進入大殿,人未到便已聽聞那熟悉的聲音娓娓道:“劣徒多有叨擾,承蒙諸位道兄不嫌粗鄙,小道真是不勝感激了!”
魏凡的到來打斷了殿內諸人交談的聲音。魏凡一見客座上那張熟悉的慈祥笑臉,再看低頭侍立在身後卻同時偷偷對自己擠眉弄眼的兩位妖修師弟,魏凡心頭一熱,顫聲道:“師傅!”
魏凡這位師傅火才真人方臉闊口,留有短髯,一身道袍妝扮。雖貌不驚人,卻自帶一股風骨。見到自己的大徒弟安然後,臉上笑意更濃,卻笑罵責備道:“沒禮數的小子!也不知道先向幾位道兄請安?”
坐在上首陪客的是天機子南宮雲,天樞子陸幽還有天權子範淞三人。
天玄七子中出來三子作陪,不可謂不給火才真人麵子了。這其中固有謝意和待客之禮在內,但卻也有看能教出魏凡這般出色子弟的尊長是甚風采的意思。至於證實魏凡的身份問題,此刻得到了實證後自然是拋諸一旁不再提起了。
火才真人一副長者風範,修為氣度作為一小派宗長自是無可挑剔。南宮雲和陸幽還好一些,範淞心裏卻是多了根刺隱隱有些不舒服。一個平淡無奇的小門派掌門,教出的弟子卻比自己這個天玄七子傾盡心血教出來的弟子更勝幾籌,這讓範淞始終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