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份東西,都是傳自於你那神秘的老師吧?這片大陸之上,出類拔萃的強者與我都或多或少有交情,可是你那老師卻完全沒有聽聞過他的名號。”

頓了頓,謝天雄遲疑問道:“莫非,你的老師是仙界之上的真仙?”

此話才剛問出口,謝天雄便感覺自己的猜測頗為荒謬。飛升仙人,真正超凡脫俗的存在,一旦飛升便等若與人間界隔斷聯係,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位真仙和凡界藕斷絲連的。

隻是連化神修士也諱莫如深的修為,歎為觀止的陣圖,這些證據都直接指向於那神秘莫測的存在,謝天雄不願意去相信,卻也下意識的得出這樣的結論。

“我的老師是誰,這並不重要。前輩隻要知道,晚輩是代表他們向前輩表達善意,那便足夠了。前輩您認為呢?”魏凡避重就輕回道。

魏凡的回答讓謝天雄微微不悅。隻是想到魏凡背後那強大的後盾,再者確實如魏凡所說表達出了足夠的善意,這點不快很快便謝天雄壓下來了,點了點頭,那張霸氣蠻橫的臉總算和善了一下,多出了一絲笑容,道:“那這份人情,老夫便承下來了。至於皇位繼承問題,老夫自然略盡綿力,九幽門的詭計,休想得逞!”

得到了這條老狐狸的保證,魏凡便不再久留,向謝天雄表示感謝以後,便離開了地宮。

回到林家府邸,林婉兒通報,有兩位客人來訪。一問之下,竟然是三王子和四王子兩位殿下。

本朝晉皇子女眾多,但有修道資質的不過四人。除了代表皇室本土修真力量的丹生太子和代表九幽門的七王子以外,三王子四王子投入的分別是天玄門和聚星宗門下。

本來各自都有足夠分量的靠山,四位王子在某種意義上維持著動態的平衡,繼承皇位的機會是相當的,但現在因為九幽門的關係,七王子繼承帝位在絕大部分人眼中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這種結果,不管是於私人還是於大局,出於敵對關係的兩位王子及其背後的天玄聚星兩大宗門,都是絕不能容忍如此結果的。

天玄門和聚星宗鞭長莫及,都不能給與兩位王子實質性的幫助,此種狀況下兩位王子都以失去角逐的資格。丹生太子當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其境況因為受到打壓甚至還要惡劣一些,但魏凡的強勢卻給予了人一絲異樣的曙光。這種狀況,若讓丹生太子繼位,不管對兩位王子還是背後的兩大宗門,都是一個折中的可接受結局。

這便是兩位王子聯袂拜訪的原因了。他們來拜訪魏凡,便是希望這位譽滿天下的新星有扭轉乾坤之力,若真如此兩位王子並不介意伸一把援手。當然如果魏凡的強勢隻是無謀的逞強,那兩人也斷不會跟著犯傻。

雪中送炭的助力,永遠也不會嫌多。魏凡當然知道兩位王子擔憂的是什麽,不過畢竟代表的利益群體不一樣,哪怕其中一個背後的便是自家老丈人門戶,哪怕另外一個是口蜜腹劍的死對頭,魏凡也同樣公私分明一視同仁。

關於謀算底牌,具體細節魏凡並未多透露,隻隱約表明了自己有絕對逆轉的把握。而作為伸出援手的回報,魏凡也投桃報李,表示會讓出勝利果實的一部分,兩位王子隻需要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錦上添花便足夠了。

這不算推心置腹的保證,兩位王子雖然心中難免嘀咕,但魏凡保證的利益和那並不算苛刻的責任,已經足以把這一切都遮蔽過去,因此談話的氣氛還算融洽,再商定一些細節問題,魏凡便送兩位王子離去。

外患大定,剩下的僅有內憂。丹生太子臥病在床,盡管已經以最好的丹藥治療傷勢,但氣息依然並無好轉,畢竟心結難解啊。

身為盟友,魏凡對於丹生太子本身是很欣賞的,當然不會坐視其鬱鬱寡歡。在魏凡把謝家老祖謝天雄這張隱伏的底牌和盤托出以後,丹生太子麵上抑鬱一掃而空,欣喜道:“誰也不賣帳的老祖竟然也被說動了,魏兄果然神通廣大,不愧為當今天字第一號奇才!和魏兄你結盟交好,真是丹生此生最英明的抉擇!”

聽丹生太子如此高度吹捧,魏凡嘿嘿一笑,毫不客氣的收下這馬屁。而丹生太子在恢複成那自信十足的智者明君以後,很快便有定計了,道:“有了老祖護身這一底牌,此仗我們已經是必勝無疑。但現在牌麵上我們是絕對的劣勢,若能借此再下幾個套子,收到的成效很可能會更大。運氣好的話,甚至還能把九幽門的勢力徹底連根拔起。”

這點子和魏凡的想法不謀而合,當即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道:“在徹底清算之前,先收點利息也是好的。我看不若就對外宣布林老太爺傷勢惡化,實力境界下跌,如何?九幽門那些恨不得要我們命的混蛋,想來一定不會錯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要宣揚,那就幹脆說老祖傷重不治,直接道解好了。”丹生太子哈哈一笑,眉宇間不自覺閃過一絲怒火,道:“九幽門的雜種下手很狠,老祖宗確實差點就道解隕落。即便保住性命,想恢複實力重回巔峰,少數也要數十年的閉關苦功。這個仇不報,我們這些子孫輩便妄稱為人!”

“咒你家老爺子掛掉?就不怕他氣得破關而出扇你這不肖子孫耳光!”魏凡附和笑罵完,同樣麵容微肅道:“放心,那些混蛋馬上就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

當夜,林家頂梁柱林老太爺道解輪回的消息,悄無聲息的在盛京城中蔓延看來。暗中盯著林家的不知道多少雙眼睛,或是驚訝惋惜或是摩拳擦掌。毫無疑問,一個能作為威懾力元嬰大能逝去,等著落井下石的海了去,分別隻是有沒有膽量去衝這個頭而已。

其中最有實力和借口去幹的,無疑正是九幽門。事實上,盛京城內九幽門據點也正炒得不可開交,分別是主張偷襲一勞永逸永除後患的多數派和主張勝券在握不宜節外生枝的少數派。

認為應該按兵不動坐等七王子加冕享受其成的,正是鬼公子午馬。沒有誰比正麵過的他更了解魏凡的可怕,在兩位元嬰老祖受傷不能動彈的狀況之下,他不認為門內有誰能奈何得了魏凡。哪怕全部人一擁而上,也不會有勝算。盡管沒有任何證據,但他的判斷就是如此。

盡管這是正確的判斷,但午馬的主張卻成了絕大多數人眼中懦弱的表現。爭吵的最後結果,還是由幾個輩分較高的長老定奪下來,調撥盛京城中絕大多數九幽門修士,前去落井下石屠滅林家滿門,諷刺的是,負責帶領隊伍的,竟然還是主張按兵不動的午馬。

夤夜伸手不見五指,除了林家門口那兩盞黯淡的燈籠以外,並無半點多餘光芒。而在布置了禁製法陣防止可能的漏網之魚逃走以後,隻留下寥寥數人望風,自午馬而下,結丹強者一共十三人,築基修士三十一人,清一色好手,悄無聲息的摸進了林家府門之中。

屋內漆黑一片,中堂處倒是亮堂著火光。直摸入其中以後,隻見內堂並未見林家人等,唯有一人麵帶笑容,負手而立。

午馬心髒猛地一跳。既有感於墜入魏凡陷阱設伏之中,更加驚駭於其結丹境界的修為。他很清楚的記得,群英會上的魏凡不過隻是一個築基中期修士而已,就算在不到一月前的再次相遇,魏凡也僅僅隻到築基後期,怎麽現在再見,卻一躍而過這修道天塹,直入結丹之境?

如果說魏凡未如結丹之前,午馬尚有一拚的把握與自信,那麽再見魏凡他便興不起哪怕半點的交戰念頭。退,這是他的第一個下意識動作,可是身後就是九幽門修士群,如何退得了?

這一遲疑間,宅外看風的留守修士慘叫聲接連傳來。如此一來,其餘九幽門修士終於如夢初醒,察覺這是魏凡布下的陷阱,禁不住每個人臉上多出了憤怒之色。

“小輩,領死!”

其中一名結丹長者當頭一喝,他並未對魏凡有半分輕視,撚指一揮,精心祭煉的青色旗杆脫手而出,帶出陣陣血色腥風卷向魏凡。

這青色旗杆品階位列地級下品,由結丹大修士手中施展,威力更是見漲。隻是還沒有真正逞凶,一蓬紫色仙炎反壓回來,先毀旗杆後燒修士,一氣嗬成,毫無半分凝滯。

輕描淡寫間擊殺結丹強者,如殺機屠狗般,魏凡所表現出的舉重若輕讓午馬如墜冰窖,隻餘下了戰栗本能,甚至連逃跑都已經不敢去奢望。

“下一個。誰來都可以,怕死的話一起上也沒問題。”魏凡淡淡道。

這張狂的宣言,一下子激怒了沉浸在震驚中的九幽門修士。紛紛擎起法寶,各式神通如暴風雨般潑出,並不寬敞的內堂大宅,立時被這紊亂真元波動攪得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