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石振鐸!你說她是魔族就是魔族麽?你拿什麽證明?我還說你是魔族呢!!”

石振鐸的話尚未說完,就有一名對葉淵稍有些熟識,一直對其極為敬佩之人大聲喝斥道。此一人一帶頭,立刻就有此起彼伏的聲討石振鐸之聲響起。

而石振鐸也不去爭辯,仍然隻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立於台上,用滿含輕蔑的目光掃視著台下那些呼喊之人。

“靜一下!不管如何,且待石振鐸說完!石振鐸,若是你所言非虛,葉淵自然要受到嚴懲,你的舉報之功也不會少。若是拿不出值得讓人信服的證據,哼哼……”

一聲爆喝,說話的正是玄天宗的一名元嬰期修士。這人修為僅次於玄天宗宗主,也很有威嚴。不過見此人出來說話,卻也有人猜到了另一層怪異的意味。因為這人正是玄天宗現任首席弟子的師尊,葉淵來到之後便直接威脅到了他那大徒弟的地位。此時他站出來說話,卻也難免有幾分藏有私心的嫌疑。

“振鐸謝過師叔!眾人皆知,魔族之人就算是偽裝成了我人族之人,其體質依舊與我人族有所差異。在下這裏有一瓶巫峰露,乃是專用來鑒別渾如我人族之中的魔族之物。此物我人族中人喝下不會有任何損害,而且還可以增長修為之效。但若是魔族喝下,便會中毒,先是周身皮膚變紅,隨後便會爆體而亡。現在,若是姬雲曼敢喝下這巫峰露而無事,便算作是鄙人錯認了好人,自願受罰!當然,在下既然敢站出來,自然是不會錯。在下料定了葉淵和姬雲曼自然不敢去試這巫峰露,所以才出此下策,施計將姬雲曼捉了來。”

說這話,石振鐸便拿出了一枚巴掌大小的玉瓶,當下自己打開塞子,先是自己喝下了一口,高聲說道:“在下已然喝下這第一口!這巫峰露的真假也可以請在座的各位前輩鑒別。姬雲曼,你可敢喝下這巫峰露?”

石振鐸剛說完,就真有修士上得台來,取過石振鐸手中的巫峰露交到在座的幾位高階修士手裏。短暫的鑒別之後,便皆認定此物便是那尋常難見的巫峰露。這巫峰露能有此奇效,其價值也是不低的,真不知這石振鐸是從何處得來。此事來得蹊蹺,恐怕就算是葉淵真的被認定是勾結了魔族之人,石振鐸最後也少不了一番被追查盤問。

所謂魔族原本本應該是居於魔界之中,現在靈界之中的魔族便是當年三界大戰之時所遺留下來的。魔族更能適應這種靈脈匱乏的環境中修煉,所以這些殘餘的魔族數量不甚多,但是經過這麽多年卻依舊未被人族消滅殆盡,而且甚至還有不斷壯大的驅使。而且近萬年來還掌握了誘惑其它族類加入魔族的魔化之法,所以其實那些地底魔穴中的妖魔其實便都是被魔族魔化後的妖獸。當然,這些隱秘人族之中也少有人知道,皆是隻當魔族本就應該存於靈界中的一個與人族為敵的族類,並未太多去考證。因為近些年除了妖魔外,真正的魔族之人極少出現,而每每一有魔族之人出現,不久後便會出現實力極強的魔頭級別人物現身。而那魔族的魔頭級別人物每一次現身皆會引起修真界的大震動。

所有人的目光皆凝聚在了那與碧蓮麵容一模一樣,被喚為姬雲曼的女子身上。

隻見那女子咬了咬嘴唇,一副略顯柔弱的模樣,讓人看在眼裏也不免心疼。最後堅定的說道:“隻要你那藥水沒有問題,我又有何不敢!”

石振鐸道了聲“好!”,束縛著姬雲曼手腳的繩索便靈光一閃,鬆了開來。

姬雲曼微微舒展了一下被束縛多時的身子,便伸手接過了石振鐸手中的巫峰露。

“慢著!”

就在姬雲曼就要喝下巫峰露之時,聽到葉淵突然喝道。

“哼,你要做什麽?莫非你不敢讓她喝?”

石振鐸麵色一寒,說道。

卻隻見葉淵快步走了過來,拿過了姬雲曼手中的玉瓶,舉起便滴下幾滴到口中。過了一會見果然沒有任何異狀,才又遞給了姬雲曼,同時輕聲說道:“這巫峰露雖然我不知道是何物,不過應該不會對身體有害。你且委屈喝下,然後我再替你出這口氣!”

“嗯。”

姬雲曼抬眼望了望葉淵,柔柔的應了一聲,一仰頭便把那巫峰露喝了下去。

“石振鐸,你還有什麽好說?!”葉淵見姬雲曼已然喝下了巫峰露,轉頭便怒目直視石振鐸,仿佛就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今日如此場合他挑出此等事情暫且不說,就是他敢偷偷把姬雲曼擄去這一事就足以讓葉淵將他視為死敵了。葉淵能在楚天域搏出一番名望,憑借的不是什麽仁慈善良,憑的就是這份殺伐果斷,剛正不阿!

“嗬嗬,你且回頭看看你那個好妹子吧!”

聽到石振鐸的話聲,葉淵一轉頭,果然發現姬雲曼的皮膚竟然真的開始顯出一塊塊的殷紅血斑。不過轉瞬之間,姬雲曼那原本光潔如玉的肌膚之上就升起了一塊塊的大塊血紅斑塊,而且那些斑塊還在不斷擴張、融合,眼看就要把她的所有**在外肌膚覆蓋掉。

“這是?”葉淵見此一幕,也不禁緊張起來,急忙關切問道:“雲曼!怎麽會這樣?你怎麽樣?”

“我,好熱,身體好漲……!”姬雲曼的聲音顯得急促,而又有些斷斷續續,說到了後來姬雲曼已經是帶著哭腔,“大哥,大哥……我,真的不是魔族……”

姬雲曼看著自己手臂,雙手也盡皆變得血紅,好似鮮血全都從血管之中爆裂出來,滲入了皮膚之中一般,兩行淚水便瞬間從眼中掉落。隻是此時那她所流出的淚水也好似是鮮血一般殷紅,剛剛還是一副讓人可憐的人兒,現在卻已經全身血紅,雙眼還掛著兩行血淚,當真有幾分怪異恐怖。

“大哥,我,不是魔族之人……救我……”

到了此時,幾乎所有人見了這一幕都不得不相信姬雲曼就是魔族之人。不然她的身體不會有此反應,唯獨葉淵依舊不相信姬雲曼會是魔族之軀,心中斷定定然是石振鐸的巫峰露有問題。抬頭一望,周圍不少人都是一副不友好的目光望著自己,心中閃過一絲警惕。當下便一把把姬雲曼抱了起來,同時間一股狂傲蕭殺的靈壓便釋放出去,轉身直望石振鐸,陰寒的聲音說道:“石振鐸,快拿解藥來!”

“解藥?哈哈哈,莫非你不知道巫峰露沒有解藥?就算有,難道你還指望在這裏會有人去救一個魔族滲透進來的奸細麽?”

“什麽魔族?定然是你的巫峰露有問題!!雲曼自幼便與我相依為命,怎麽會是魔族?”眼見姬雲曼的身體越發炙熱,身體周圍已經開始升起一層淡淡的血霧,而且已然有些神誌不清的模樣,隻是在口中不斷念著“大哥,救我……”

“嗬,事已至此你還要狡辯?!你且看在場是否還有一人信你?”

葉淵抬頭掃視一圈,果然目力所及之處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變得冰冷,不再是之前那般,當下心中一寒。轉頭望向昔日對其器重有加的玄天宗眾前輩,果然也與那些人是同樣神色,而且他們的眼中還更多了一分不善。

低頭看看懷中的姬雲曼,手上能夠感受到她肉身的溫度在越來越高,眼看就要到達所能承受的極限,加之耳中傳來的一聲聲呼救、呻吟之聲,葉淵的心頓時如同跌入森寒的冰川之中,一股似乎有些熟悉的感受再度湧上心頭。好似是一種錯覺,又好似是記憶深處隱藏著什麽,葉淵隻覺得此時的感受似乎在許久之前就已經感受過。正是因為這種似有似無的感覺,在告訴他無論如何不能讓懷中之人有事,哪怕就是身死!呼吸越來越急促,葉淵的麵容突變,雙目爆瞪宛若是一頭惡獸一般,對石振鐸喝道:“你到底給還是不給?”

話音一落,不待石振鐸回話,葉淵的飛劍已然化作一道閃光斬了出去。眾人隻覺得眼前流光一閃,便見得葉淵的飛劍已經抵在了石振鐸的脖頸之上。在下一刻,就見得石振鐸的左肩上噗的下鮮血狂噴,轉瞬他的左臂便掉落下去。葉淵的這一劍不過是刹那之間,便在所有人都未曾看出是什麽情況之時,就已經斬落了石振鐸的左臂,同時抵在他的咽喉處。這樣的速度,難道真的還是金丹期?台下所有的金丹期修士都在自問,若是對上了這樣的一劍自己能否有可能抵擋的下來。

現今抵在石振鐸咽喉處的飛劍正是一柄通體赤紅的飛劍,葉小竹看在眼裏心中百感交集,因為那飛劍正是葉淵的佩劍——赤炎蓮華!有了此物,也便真正印證了台上那曾奕便是葉淵無疑。但是此間實在有太多的疑惑,而且此時葉淵的危機也不好化解。不想剛剛再見,卻又是如此場合。既來之,則安之。若是遇不到也就罷了,今日再度遭遇此事就算其中有很多蹊蹺之處,葉小竹卻也不能逃避……

葉淵的猛然突變,就是之前已經做好了隨時應對突變的高階修士也一時來不及反應。如此也足見葉淵的速度有多快,威勢有多淩厲。

那石振鐸見到自己的胳膊被其斬掉,卻連臉色也未變一下。就是赤炎蓮華已經劃破了他的皮膚,扼住咽喉,他卻仍舊是麵不改色,依舊用著那不屑的口氣說道:“嗬,無法掩飾便要撕破臉皮了麽?沒有解藥,就算有也不會給你這等自甘墮落,勾結魔族之徒!各位前輩、同道,今日恐怕石振鐸就要殞身在此,隻要各位同道不要再讓葉淵這賊人蒙騙,不要被其逃脫掉在下便也死而無憾了!”

說完這番慷慨激昂的話,那石振鐸便緩緩閉上了雙眼,一副引頸待殺,悉聽尊便的模樣。好似隨時準備好了慷慨就義……

他若是不說這番話還好,在場這麽多的高階修士,卻要讓他這個舉報之人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殺了,那是何等的無能,以後他們這老臉還往哪裏放?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