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黯然落敗
和原清之戰過後,夏侯天便返回了住處休息,回想起其中的凶險,心中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一種深深的無力之感湧上心頭,想起來都後背發涼。
別看夏侯天表麵上很是輕鬆,其實就在走下擂台的那一刻,已經處在筋疲力盡的邊緣了,若非一股毅力支持著他,恐怕也會當場昏迷。
盤膝坐在床上,感受到身體的情況,從來沒有過的虛弱的感覺,真氣也接近幹枯,強行提升修為的後遺症漸漸爆發,經脈、血管多處破損,骨骼也多出斷裂,可以說是遍體鱗傷,隻有一口氣了。
“哎,以我現在的狀態,看來是沒有辦法繼續進行比試了。”夏侯天神情有些沮喪,口中喘著粗氣,是那麽的急促,那麽的無力,絲毫沒有戰勝原清的喜悅。
其實以真實實力來說,夏侯天遠遠不是身具法器的原清的對手,不過修仙者之間的爭鬥,不僅僅是修為上的較量,更多的也是對各自資源的一種比拚。
修仙者之間的戰鬥,修為不過是基礎,丹藥、法器、符咒、陣法等等都是爭鬥的手段,最終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獲勝,因為他們都知道,一旦失敗,等待他們的,也許就是消亡,那是誰都不想得到的結果。
辛辛苦苦、不擇手段的修仙,為的是什麽啊?不就是為了能活得更久一點,更自在一點嗎?若非深處險境,誰又能舍得性命不要呢?夏侯天自問他做不到,他相信,原清也做不到。
破鏡丹不僅是讓他的身體超負荷運轉,更多的是讓他早一步體驗到築基初期修仙者的實力,也令他明白了一件事。
一步之差,天地之遙,練氣與築基之間,仿佛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將無數人的夢想阻擋在外,直到死去,依然念念不忘。
這種差距,不僅是修為上的體現,更多的是對世界更深一層的感悟,對天地靈氣的,更加深層的運用。
可惜破鏡丹隻能服用一次,否則夏侯天絕對會再次服用,感悟那瞬間的飄渺。
綠鬆峰,風行洞府
就在夏侯天暗自思索之時,風行也聽聞了他在門派競技之中的表現,有些欣喜,更多的卻是困惑,興奮之中帶著一絲瘋狂,瘋狂之中卻透出一種難以言明的惆悵。
盡管忙於收集材料,但是風行並沒有放鬆對夏侯天的觀察,夏侯天在煉丹之上有所天賦,這他是知道的,也沒有多加在意,這裏邊有藥長老的原因,更多的是他自己也在猶豫。
一方麵希望夏侯天可以快速修煉,另一方麵,他也在心中無數次的問,這樣做到底是做是錯,畢竟即使將變靈根成功提取,最後的成功率也隻有一半,他已經沒有另一個百年,可以用來準備了。
如果不能成功,風行不敢繼續想下去,想到自己,想到師傅,想到為了這件事犧牲的人們,風行別無選擇,即使隻有不足一層的機會,他也要繼續下去,況且還有一半,足夠了。
想到這裏,風行的臉上顯露出堅定的神情,抬頭望著遠處,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候,那時候有師傅、有師兄,有無數守護著他的人!
“師父
??”
赤鬆峰,聽雨軒
一位白衣女子好似在思索什麽,而旁邊一位綠衣女子則站在其身前,嘴唇微動,好像在說些什麽。
綠鬆峰,藥王洞
一位老者神情愉悅,麵帶笑意,右手不時的撫摸著胡須,口中不住的言道:“不錯,很好。”
歸根到底,藥長老還是不放心夏侯天,畢竟兩年的相處下來,要說一點感情沒有,那絕對是騙人的,或多或少對夏侯天存在著一種關愛,不然也不會將破鏡丹交給他了。
萬鬆峰,雲海閣
“原清,你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你的功勞我會記住的,至於你的傷勢,我會向掌門求情,賜下療傷丹藥的,你就放心修養吧。”
“多謝,咳咳,雲師兄,咳咳。”
雲海對著原清微微一笑,示意沒有什麽,右手舉起,旁邊走出一人將原清扶了下去。
待原清離開,雲海麵色一變,語氣陰冷的衝著旁邊說道:“這既是你說的萬無一失!廢物!都是廢物!”
身旁之人並未生氣,語氣平穩,對著雲海說道:“雲師兄不必生氣,我也不知道藥長老居然會賜給這小子破鏡丹,要知道
??”
“好了,不要再說了,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你還有什麽計劃,說出來聽聽。”
“嗬嗬,時機不到,雲師兄稍安勿躁,靜靜等待即可。”
哦?!你是說?
??
雲海哈哈一笑,伸出手來,就要拉著身旁之人向內走去,看來二人關係非同一般,否則以雲海如此氣量,是不會作出如此舉動的。
此人眼中輕視之色一閃而逝,接著麵帶笑容,向著旁邊一躲,說道:“雲師兄不可如此,此乃我分內之事,尊卑有別,不可如此,否則他日如何令人信服。”
“好!好!好!隨我進內庭說話!”
說完轉身先行向內庭走去,另一人緊隨其後,始終跟隨在後,始終保持著三米的距離,可見此人為人謹慎,進退有據。
綠鬆峰,夏侯天住處
“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想這些,卻是為時尚早,最重要的是先養好身體,否則想什麽都是白搭。”
想到這一點,夏侯天盤坐在床上,五心朝天,雙目緊閉,真氣隨之湧出丹田,沿著《丹霞訣》的路線,進行周天運轉,真氣慢慢修補著破損的經脈,傷勢漸漸好轉起來。
次日清晨,不知不覺,夏侯天已經打坐一夜,可看其麵色迥然,神情疲憊,額頭上的汗液隨之滴下,便可知一夜的苦工,並未恢複多少。
“時辰將至,已經沒有過多的時間讓我恢複了,還是趕緊到擂台前,再做打算吧。”
左腳剛剛著地,身體一片,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雙手扶著床沿慢慢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真氣流向雙腿,這才好受不少。
看來他的傷勢嚴重,連走路都有些問題,更不要說上場比試了。
不過夏侯天性情堅韌,並未放棄,站立了一會,輕輕的邁出左腳,一步一步的向擂台走去。
他知道,以他現在的狀態,是無法從比試中勝出的,可是即便的認輸,他也要堂堂正正的認輸,絕對不會無故放棄,這是他的堅持,也是他的決心。
夏侯天剛剛來到,還沒有來得及看看四周的情況,身後便傳來一陣聲音,很是陌生,不像是認識之人。
夏侯天扭頭看去,發現是一位女子,身著綠衣,腳穿紅色裘皮小鞋,腰間圈一條白色遊龍腰帶,右手輕捂小嘴,麵帶微笑,癡癡的笑著,模樣很是可愛。
夏侯天一看,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時卻想不起來,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疑惑,問道:“你是?!”
女子嗬嗬一笑,說道:“師弟不認識我,我可認識師弟,師弟於原清一戰聲名鵲起,可是令許多人佩服啊!”
女子不介紹自己,反而誇獎他,夏侯天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謙虛道:“原清師兄修為深厚,我能夠取勝,也是僥幸,僥幸!”
“好了,不逗你了,我叫雲芯,師弟可要記住啊。”說完女子轉身向旁邊走去,一陣輕笑聲越來越遠。
雲芯?雲芯?
突然,夏侯天知道為什麽會眼熟了,前日,比試之時曾經見過一麵,隻不過當時比較緊張,沒有多做留意罷了。
雲芯本來以為今日要費一番手腳,不想夏侯天居然傷勢嚴重,便沒有心思再做套問,不過也對夏侯天產生了一絲好奇。
夏侯天走到擂台下,碰巧看到雲芯也在,打了個招呼,開始站在一旁,等候著接下來的比試。
雲芯!夏侯天!
聽到自己居然和雲芯分到一起,心中不由泛起點點苦澀,硬著頭皮走了上去。
雲芯看到夏侯天窘迫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後如閑庭漫步一般,也走上了擂台。
“師弟不必擔心,師姐我會點到即止的,嗬嗬
??”
被雲芯看出心中所想,夏侯天頓時覺得無地自容,嘴中結結巴巴,說話的語氣也略顯停頓:“不是
??是的,我
??”
雲芯見他話都無法說清,打斷道:“行了,師姐都明白,一定會注意的,嘻嘻!”
見雲芯有意放過自己,夏侯天仿佛放下千斤重擔一般,頓時覺得輕鬆許多,拱手道:“多謝師姐。”
說完,急速後退,手中法決不斷施出,防護光幕立於身前,餘光看向雲芯,頓時嘴巴大張,一副驚訝之色。
雲芯見夏侯天開始攻擊,也不再客氣,護身法器雲月清光帕護在身前,乾芯流雲絲帶懸於空中,一時間寶光四射,看的夏侯天是目瞪口呆。
夏侯天見此,心中叫苦,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攻擊吧,一看就知道沒有什麽效果,防守吧,感覺到身體的虛弱,一定也維持不了多少時間。
此時的夏侯天,覺得自己就像深夜中的一顆暗星,雲芯就是那明亮的北極星,二者相差極大,不可同一而論。
夏侯天鼓起勇氣,忍受真氣流動帶來的經脈陣痛,手中一掐,攻擊法決瞬間打出,不過威力確實不敢恭維。
隻見雲芯腳步微動,手中一指,指向前方,雲月清光帕輕輕一裹,夏侯天的攻擊便煙消雲散,沒有絲毫的意外,雲芯顯得很是輕鬆,就像是在玩鬧一般,就連禦使法器,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優雅。
不過片刻的功夫,夏侯天便被雲芯擊敗,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敗了!還是敗了!
盡管事前早就想到,可當失敗降臨的時候,夏侯天才知道他是多麽渴望勝利。
“此乃一瓶療傷丹,師弟盡管拿去服用,希望師弟可以早日康複。”
看著雲芯關心的神情,不像是在作假,也沒有必要作假,畢竟二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了。
夏侯天接過雲芯拋過來的玉瓶,手指間感覺到一絲溫暖,一股香氣遍布玉瓶之上,可謂沁人心脾,令夏侯天神情格外的舒暢。
等他回過神來,想要感謝雲芯之時,雲芯已經離開,隻留下他一個人站在擂台之上。
多留無益,夏侯天朝著長老施了一禮,向著住處走去,身影慢慢消失。
不知不覺,十天過去了,夏侯天傷勢恢複大半,並且一鼓作氣,將修為突破至練氣九層,可謂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夏侯天慢慢睜開眼睛,問道:“誰啊?”
“夏侯師兄,掌教真人召集練氣期七層以上弟子,前去大殿等候,我是前來傳話的。”
“哦?進來吧!”
吱呀一陣推門聲響起,一位身著灰色道袍的少年走入房中,眼中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身體有些激動的顫抖。
夏侯天感到有些疑惑,還以為嚇著傳話的少年,麵色溫和,語氣親切的問道:“你可知道是何事召集?”
夏侯天不知道的是,自從他與原清一戰之後,許多修為低下的記名弟子都將他當成了榜樣,可想而知,親眼見到夏侯天,少年會如此激動,也就不足為奇了。
夏侯天入門也有三年,可掌教真人召集,這可還是第一次,一時間也不知道是為何,難道
??
要知道,夏侯天加入青雲派已經差不多三年了,掌教真人召集,這還是頭一次遇到,心中很是不解。
“師兄客氣了,我也不知具體為何事,隻是聽一位長老提起,好像和“千血靈境”開啟有關。”
千血靈境,這個陌生的詞語在夏侯天腦中仔細回想,可是卻沒有絲毫的記憶,看來不會是他先前想的那樣,心中稍微一定,看到傳話弟子還在等待,將一隻玉瓶拋出,嘴中說道:“多謝師弟告知,瓶中有幾粒練氣丹,或可助師弟增長修為,就送於師弟吧。”
少年十分高興,丹藥對他來說可謂是極為奢侈,夏侯天居然隨手贈送,更是萬分感激,正要離去,突然身形一頓,右腳抬起了,又放下,看的夏侯天也是一愣,詢問道:“師弟這是為何?”
少年一跺腳,仿佛作出了什麽決定似的,對著夏侯天說道:“師弟偶爾聽長老提起,好像千血靈境凶險異常,請師兄謹慎考慮,好像許多正式弟子都不想前去,這才將記名弟子也召集過去。”
夏侯天心中一緊,暗道丹藥果然沒有白送,思考著少年話中透露出的信息。
可惜夏侯天對千血靈境一無所知,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來,決定先到大殿之中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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