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一踏出老顧的辦公室門,就有些後悔了,這樣落荒而逃未免太不禮貌,他又沒做啥虧心事兒。

不過當時那情景,再加上來人提了一句“小爹”,他就慌了,讓長輩撞見那畫麵,簡直社死。

他不求別的,隻需要個地縫兒。

“唉,都怪老顧,引誘我。”萬一他家長輩以為我是啥不正經兒的人可咋辦。

小沈出來以後無事可做,頂著一張精致的美人臉蛋漫步閑逛到了1層大廳,引起了路過職員的**。

他打算找家咖啡廳磨磨時間,老顧那邊結束了肯定會電話聯係他。

結果自己點的抹茶拿鐵剛上來,他在大廳咖啡區的椅子還沒坐熱,就被迫參與了一場好戲。

“沈先生?”

沈清川回頭一看,是徐律師。

他家老顧投資了5000萬給他開私人律所的顧氏法務部大boss徐律師。

顧朝策:…. 財迷閑閑。

“徐律師您好。剛回來嗎?”沈清川看見徐律師帶著一個四五人的團隊從正門方向走過來。

徐慎之囑咐了下屬幾句之後,就獨自朝他走了過來,看樣子是有事兒要說。

“是,剛回來,正要去找顧總匯報。沈先生怎麽自己坐在這裏?需要送您上樓嗎?”

徐律師一般不是多事兒的人,但是沈清川“老板娘”和“紅娘”的雙重疊加buff身份,讓他還是樂意關心一下的。

雖然這個“紅娘”身份小沈自己不知道,希文那邊也沒承認,但不耽誤徐律師的自信滿滿,自我認定。

“哦,不用不用,老顧在上麵認真工作呢,我下來放鬆一下。”

徐慎之聞言頓悟,知道這位恐怕是來陪顧總上班的。

真行,見過醫院陪床的,見過上學陪讀的,第一次見工作陪班的。

不愧是顧總!

不過徐律師在沈清川這兒可不敢也不會調侃什麽,隻嚴肅地談了正事兒:“工作室的手續差不多下周就辦好了,您這邊覺得樓上的辦公區還需要再裝修嗎?”

沈清川疑惑:“什麽樓上的辦公區?”

關於工作室的辦公地點他還沒怎麽考慮,反正工作室就他們四個人,他覺得有還是沒有差別不大啊。

徐律師默,看來顧總還沒跟他小男友說這事兒呢,完!自己是百密一疏啊…

“….這應該是顧總給您的驚喜,要不您就當今天沒聽過?”徐律師一臉嚴肅淡定,理不直氣也壯。

沈清川:“好吧”

你說你這麽大一律師,好意思把皮球踢給我嗎?

“對了,徐律師,希文那邊怎麽樣了?”沈清川關心道。

“兩個案子分別是4月12日&16日開庭,我有100%的把握勝訴。”徐律師眼睛一眯,一臉的不好惹。

“那太好了!希文以後終於可以踏踏實實搞他的音樂創作了!”沈清川高興地一拍手。

他和希文可以算君子之交淡如水,他極其欣賞他的音樂才華。

五音不全的閑閑:人都是缺啥崇拜啥。

不過徐律師卻不像沈清川一般喜悅,他臉色有些沉鬱,低低地說:“他打算轉幕後了。”

“轉幕後?他那麽喜歡唱歌,他的嗓音是我聽過最治愈的嗓音了。”

沈清川作為他的歌迷,真是頭個不依的,但是想想希文社恐的性格,還有經曆的這一件件齷齪的事情,也不難理解希文的想法。

“您要是有時間,可以跟他聊聊。他沒什麽朋友,但是非常喜歡您的。”徐律師誠懇地拜托著沈清川。

“真,真的嗎?”小沈受寵若驚,友情的雙箭頭也讓人興奮喜悅好不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徐律師也被鹹魚這活潑爽快的性格逗樂了,他想著小文以後有這樣的朋友,會快樂很多吧。

他希望,小文往後的生活中,親情愛情友情都圓圓滿滿的。

兩個各自沉浸在自己愉悅情緒中的人相視一笑,殊不知這在另一個人眼睛刺目極了。

“慎之哥,你還說你今天忙,就忙著陪這個狐狸精在這兒喝咖啡嗎?!”一個囂張跋扈的女尖音嚷叫著。

沈清川皺了皺眉,這夾子音比粉筆劃黑板還讓人不能忍受。

他看著來人,是個女孩,看著也就二十出頭,渾身打扮得貴且俗,名牌愣是被襯托成了地攤貨,恨不得十根手指頭都帶上戒指那種。

長相倒是中規中矩,就是明顯有整容痕跡,鼻梁高聳入雲,就算現在麵目很猙獰了,上半邊臉也沒絲毫反應。

應該是徐律師的追求者,或者說,私生粉?

沈清川也不著急,悠閑地托著腮看熱鬧,就像那聲“狐狸精”罵得不是他一般。

“魯小姐,這位是我的客戶,請你放尊重些。”徐慎之麵色沉下來。

“我放尊重些?!他個狐狸精勾引完女人勾引男人!你還讓我放尊重些!”

她一邊叫喊一遍眼神瞟著四周的圍觀者,就是想把事情鬧大,把這個人的名聲搞臭。

“大家快來見識見識吧!音樂才子就這個賤樣兒,裝什麽清高!睡粉絲,搶男人,現在還敢大搖大擺地來金主公司?!我都替你丟人!”

這位魯小姐名叫魯霞,雖然穿得人模狗樣的,但是舉止粗俗,說話汙穢,大廳裏人來人往的員工們都皺眉往這邊眺望。

她本來這會兒覺得自己占了上風,得意洋洋地看著沈清川。可是越看他那張完美精致的臉蛋兒就越生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徐慎之本不想跟她多計較,比較不看僧麵看佛麵,但是她說話越來越難聽,是個男人也受不了別人這麽說自己心上人。

不過有沈懟懟的地方,他還是慢了一步。

沈清川明顯聽出來這位魯小姐認錯人了,剛剛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都是衝著希文去的。

看來還是這位沈大律師的爛桃花。

“請問,這位大姐,眼睛不好使就直接捐了,估計這能是您為社會做的唯一貢獻了。”沈清川喝了口拿鐵,潤潤嗓子開戰。

“你個小賤…” 魯霞跳著腳地繼續罵。

“賤什麽賤?我們今天見著您才算倒了八輩子血黴。別再用您那滿口惡臭的嘴亂吠了,你當顧氏大廈是瘋狗回收站啊。”

火力全開,主要在於罵人不帶髒字,語速快,攻別人之措手不及。

“你個臭sb……知道我是誰嗎?!”這會兒魯霞也放棄夾子音了,粗著煙嗓就衝上來要打沈清川。

“您上句話剛做完自我介紹,我當然知道了。”沈清川端著自己的被子迅速起身,優雅地一旋身,還不忘把罵人的話反彈回去。

魯小姐明顯還沒反應過來,但周圍能進顧氏的哪個不是高材生或者人精,這會兒都“撲哧”“撲哧”地笑了起來,有那笑點低的還跟個開水壺似的。

等魯小姐反應過來沈清川說她是臭sb,那更是要瘋了,穿著10cm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地追著沈清川打,沒走出兩步就被聞訊趕來的保安們攔住了。

好家夥,經過上次的教訓,他們可都知道這位祖宗是顧總請來探班的“朋友”了。

被人一攔,周圍還有那麽多人看笑話,魯小姐自知不敵,就開始撒潑打滾,又哭又叫,企圖用高音製敵。

沈清川:委屈她那煙嗓了。

沈清川從一個桌子挪到了另外一個桌子,功成身退,把戰場留給了徐律師。

他不顧周圍人的暗暗打量和竊竊私語,一邊跟圍觀群眾一起看熱鬧,一邊悠哉地把拿鐵喝完。

不過她也算看出來了,這裏有部分保安肯定認識這位囂張跋扈的魯小姐,束手束腳地也不敢真上去扒拉她。

等幾人吵吵鬧鬧地撞翻了一張咖啡桌嚇跑了幾個顧客後,才傳來一聲散漫不羈的聲音震住了他們。

“這裏好熱鬧啊!在幹嘛呢?”

滿臉玩味的唐玨跟臉色高深莫測的顧朝策走了過來,看著這一場鬧劇眼睛都沒眨一下。

剛剛還張牙舞爪的魯霞一下子沒了氣勢,能看出尷尬又緊張,且慫且慌張。

畢竟敢在顧氏鬧事兒,她今天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連姑姑、姑父來了都不好使。

連忙開始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開始跟兩人哭訴。

“三叔,大哥,我今天本來跟慎之哥約好了一起吃午飯的,左等右等不見他來,我怕出什麽事兒就來公司找他。”

“結果,結果他跟個小賤人在這兒廝混,他對得起我嗎!這還不止,那個小賤人還罵我,侮辱我,讓別人看我笑話。”

聽到這裏徐慎之忍不住了,皺著眉斥責到:“魯小姐請別胡說八道,妄自臆想。第一,我從沒跟你約過午飯,跟你也沒什麽關係。第二,這位先生是我的客戶,請你放尊重些。”

“三叔,大哥,你們瞧瞧,我好歹也算顧家人,慎之哥為了他不惜得罪我!他算個什麽東西,敢爬到我頭上了?!”

魯霞自從姑姑嫁進顧家後,出門誰不是捧著吹著,早就忘了自己家不過是個靠著小三姑姑攀附顧家的蛀蟲。

當然了,她也沒那個腦子。

不然但凡想想顧家如今誰當家作主,也不會如此失了智。

“哎哎,你可別三叔三叔的,我顧家人不是姓顧就是姓唐,你是哪位?”

唐玨笑眯眯地戳刀子,套什麽近乎呢!也不看看你那惡毒姑姑我待不待見。

“唐,唐三叔這話說的,不怕傷了情分。”魯小姐越說越虛。

她一方麵覺得這兩人一個繼子一個小叔子都要給自家姑姑麵子,另一方麵又骨子裏懼怕他們。

“對了,不知道剛剛是哪位徐律的客戶跟魯小姐起了衝突?”

唐玨不在乎魯霞,但是徐慎之的熱鬧八卦他還是要看的,回去好跟言言白活。

“是,是我。”

角落裏裝透明人的沈清川一看躲不過去了,顫顫巍巍舉起了一隻白嫩嫩的小爪子。

作者有話說:

啊… 討厭的繼母快出現了… 我都不想寫那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