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磨坊酒吧事件後,金楊這邊似乎一切都上了正軌。顧少兵答應了霍天佐的邀請,提前離開了清遠,暫時回到武江陪伴奶奶,等待特招通知的到來;韓衛東三人亦提前入駐酒店學習;劉大鵬那邊也回了話,銀行貸款三天內撥放,但是必須他本人親自去一趟銀行簽字;金楊星期五中午提前離開了交通局,開著那輛豐田小霸王上了清遠至武江的高速。
自從酒吧猛踩了馬國豪一頓後,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馬家兄弟竟然沒有采取任何報複措施。這無疑背離了金楊暗自接手‘紅磨坊’酒吧的初衷。老虎蟄伏不出,令他無處下手。而交通局內部更似鐵板一塊,於是他借去武江辦理貸款的同時,準備見見被雙規的兩位副局長。以圖能挖掘點什麽出來。
車行半小時,他給王庭局長打了個電話,提出想見見武清高架事故的兩位清遠官員。不出什麽大的意外,王庭兩會後晉升市公安局副局長,他在等待期間的最大敵人,便是不出差錯。
但是麵對這個令他有些內疚的前手下的要求,他很委婉地告訴金楊,對於‘雙規’官員,公安局並無特權,即使他出麵,也要通過紀委領導特批。
金楊告訴他已經獲得紀委於書記的點頭,但條件是必須有公安局領導和他進行共同擔保,不能透漏外界任何信息,見麵時必須有紀檢委調查組成員全程監督等等。
王庭猶豫再三,終於答應簽字擔保。見麵時間定在星期六中午。
解決了這個難題,剩下的問題對金楊來說,就更難了。他這次去武江有兩天時間,如果安排充分,甚至能騰出三個夜晚,星期一趕早回到清遠。
按他所想,星期五,也就是今天晚上,他和蘇娟在一起,然後星期六的時間則屬於白小芹。但是他拿起來電話撥號時,卻又陷入困頓之中。
關於白小芹,他雖然沒有認真地和蘇娟談過,但蘇娟和他閑聊中卻不止一次提到‘趙豆豆’,給他灌輸一種“仕途“捷徑。意思是她不反對金楊成家立業,但是未來的妻子必須對他的仕途有所幫助,但以蘇娟的信息掌握能力,他不相信石崑方麵沒有對蘇娟點提到他和白小芹的關係。
蘇娟既然不提白小芹,按她的表達方式,沉默意味著反對。不直接說明,隻是基於照顧男人的尊嚴和麵子。從蘇娟的家庭以及她所在的位麵形成的一種思維邏輯,她的觀點從某種程度來說是正確的。組織上要考察某人能否被提拔,是否結婚?家庭是否和睦?處理不好家庭的人,大部分處理不好官場;而一好出生於豪門世家的女子,不管是從提攜角度還是仕途和睦角度,都是最佳人選。
蘇娟認為,普通小市民出生的女子,往往會缺乏大局觀,她還拿出許多例子來證明自己的論點,比如某市副市長即將要入住某部位關鍵位置前期,後院突然起火,老婆大鬧之下,將副市長的情人曝光,於是,該副市長的仕途到此為止;反之,該副市長如果娶了一位受過長期熏陶,懂的自我與大局觀相結合的女子,則是另外一個天地。哪怕男人在外搞三奶四奶,她亦不會被兒女私情所左右。因為她深知,當她的男人越是位高權重,他越是不可能拋棄她。
金楊並不讚成這個觀點。因為他從來就沒有奢望‘趙豆豆’,和太聰明的女人一起生活,等於每天都被放置到放大鏡甚至顯微鏡下,那會太累,趙豆豆不僅聰明絕頂,而且有股內斂的強勢。他甚至暗暗排斥這種蘇娟替他設想的未來發展模式。
人都是自我意識的動物,本來準備先通知蘇娟,結果金楊在一番自我修正下,給白小芹撥了個電話。
白小芹聲音裏透出一種法出心靈的驚喜,這種驚喜通過莫名時空,傳遞給了金楊,他愈發感覺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既然下了決心,今天晚上就用身體語言做正式表態。想到這裏,金楊的身體溫度陡升,他放下電話,打開車窗。
十二月份的天氣,冷風肆虐橫灌車箱,風雖冷,但帶有自然的泥土氣息,這是城市裏完全領略不到的空氣。武清高速兩旁,除了星星點點、一掠而過的農屋,基本上都是鬱鬱蔥蔥的綠色。
四十分鍾後,下了高速出口,正式進入武江,及目可見的高樓大廈毗鄰而拔。而他所要去的銀行正是這些大廈中的一個。
按約定好的時間,劉大鵬正在銀行大廳等著他的到來。
兩人見麵,一番寒暄,劉大鵬銀行的朋友帶著他們上了信貸科。辦理手續繁瑣,但很快捷,三十分鍾後,他的卡上多出了一百二十萬。
出了銀行大廈,劉大鵬很直接地發出邀請,“你給趙豆豆打個電話,我請他吃飯。”
金楊本想等白小芹放學後,帶著她一起吃飯。但是劉大鵬很突然地邀請他喊上趙豆豆,這無疑令他有些為難。從潛意識裏他並不想看著劉大鵬陷入某種不可逾越的巨大山嵐,而他更不想讓趙豆豆深刻介入他的生活圈子。
看著劉大鵬渴望的眸子,他笑了笑,沒有說任何反對的話語,給趙豆豆撥打了一個電話。劉大鵬的‘運氣’很好,趙豆豆昨天有事離開了武江,現在正在京都某地。
他很委婉地轉達了劉大鵬的邀請。出乎金楊意料,趙豆豆不僅還記得劉大鵬,更是一口道出了劉大鵬的臉部特征。
劉大鵬一臉失望。金楊嗬嗬砸了他一拳,“老兄,打起精神來。她下星期回武江,倒時我直接幫你約她。你們單獨去吃飯,也免得我當電燈泡。”
“電燈泡?金楊,你別忽悠我了。我知道自己隻是做夢而已,隻是現在不願意醒來。”劉大鵬苦笑著走向他的車,“還好,你沒怎麽打擊我。就暫時讓在多做會夢吧!”
“是啊!有夢有幸福啊!”
劉大鵬的眸子一亮,無比讚同地點頭,“我好多年都沒夢可做了。”
“你上次電話裏說的是什麽地方?吃飯的?”金楊上車前問道。
“七家屯。”劉大鵬吐了口氣道:“喊上你的水靈小白菜吧。便宜你們算了。”
金楊聽了暗自奇怪,七家屯離市區近二十公裏,他還是在警校讀書時學校組織去爬過一次山。山叫七峰山,據說漢朝時山腳山有七戶居民而得名。山腳下有一條水質極好的七峰湖。去年他隱隱約的地聽說,有個境外投資集團在搞旅遊開發。
“為什麽是便宜我們?”
劉大鵬笑著從手包裏掏出幾張門票似的圖卷,遞給他,“山間小木屋住宿、二十四小時野餐服務、溫泉、桑拿……隻要是他們有的服務,全麵免費。他們老板上星期來局裏,要求在景區申辦一個警務區,給了幾十張贈券。我搶了四張。”
“好東西!今天在車上吹了吹冷風,還真懷念戶外的青山明月……我先得去學校接小芹,完了我們一起出發。”
“我才不去當電燈泡呢!祝你們春宵愉快!”劉大鵬直接上了車,打著哈哈發動了汽車。
金楊也隨之發動汽車,方向是道海路老宅。離學校放學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他要回去看看,不知道最近幾天,楊慧紅把老宅收拾得如何?特別是那些花花草草,他雖然叫不出名,但觀其韻賞其形,都不普通。
二是分鍾後,他的車停在老宅前,拿出備用鑰匙開了院門。
院子裏整理得極為幹淨,走廊門窗上擦拭得一塵不染,幾十盆不耐寒的花草盆景也移到了小玻璃花房。
金楊暗自思量,楊慧紅到也認真。他當初的主觀意願隻是想幫幫她,沒想還真有了效果。
打開朱紅泛舊的木門,他還沒來得及坐下,便聽到偏房裏傳出窸窸窣窣的小動靜。他當即一驚,難道進了小偷?
於是他躡手躡腳朝偏房走去,悄悄推門一看,房間擺設完好,沒有翻動的跡象,但是衛生間門口有個帆布大包,裏麵裝得鼓鼓囊囊。
金楊頓時確定是進了小偷,那股窸窸窣窣的聲音再度從衛生間傳來,他一個躍步,衝向衛生間,撞開衛生間的門,習慣地大喝道:“我是警察……”
一個半**身子的女人發出驚恐的低呼,瞬間捂胸蹲地。霧氣朦朧中,金楊還是看清楚了她的麵孔和雪白的肌膚。
天啦!是楊慧紅……金楊的頭開始大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