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許多的事情似乎都糾結在一晚上發生了,一夜的風雨似乎預示著古老的天元派,山雨欲摧。

這晚,楊子凡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他回想很多事,回想來到天元派一來遇到的種種事情,以前平夷集中的事情,得道的怪先生,還有被罰回仙界龍嘯風,甚至還有那位許久未曾蒙麵的青林師姐。

突然之間,他感覺世界好複雜,自己對付起來很累,他很討厭這樣的感覺扭頭對著床內側。

體內的九葉青蓮心在緩緩轉動,絲絲暖和的氣流流遍全身,也許隻有它才能真正理解自己吧!

楊子凡閉上了眼睛,靈覺沉入紫府之中,開始了每天必做的修煉,隻不過,今天多少有些狼狽,也多少有些逃避的意圖。

直到天亮時分,明媚的陽光重現占據了這一個世界。

楊子凡起才修煉完畢,起了床,洗漱完畢,拎著他那把掉了很多棕櫚的掃帚走到了那山間,清掃著一夜的浮沉。

於此同時,明月才剛從浮雲洞密道拖著疲憊的身子悄然出現在玉竹峰後山。膝蓋的傷依舊那樣的疼,但是他的雙眼卻時不時閃爍著一份異樣的狂熱,在這豔陽高照的白日裏,攜帶著一陣冷風消失在岩壁之下。

暮色降下,太陽落下山頭,他又出現在樹林之中,消失在岩壁之下。

而那時,楊子凡正拎著食盒剛剛從浮雲洞之中出來,兩個仇人一前一後竟在不經意與黑石門後的那人聯係到了一起。

是緣是禍,在這個時候根本無法得知。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如此的交錯一輪接一輪。

若是楊子凡知道,他也隻能感歎,天意弄人,輪回無常。

※※※※※

當豔陽高照的時候,浮雲洞中卻是另外一番模樣。

這裏依舊幽黑無光,幻魔星君卻蹲在角落裏麵有得色自言自語道:“哼哼!妄你算盡前世今生卻算不盡未來。我這番對他,你高興了吧!哈哈,哈哈哈……”

“哼!休想!”幻魔星君麵色一變,陰毒的說道:“我卻想聽你求我,求我放過他,求我放過他們,你說來聽聽,說了,我也許還會考慮一下。”

“哈哈!不說,不說那事情會更加變本加利,當初有你這廝在暗中搗亂,如今我看他們還有誰能阻止我,我看他們究竟有多少運氣。你難過吧!越難過我越開心,如今你這模樣還能做什麽?你是廢物,廢物!哈哈哈……”

如此時候,幻魔星君像是瘋了一般,當時他的聲音分明像是同誰在說話,隻是這黑黢黢的浮雲洞中除了他,除了鐵鏈,除了地上那一攤黑卵石,卻再沒有他人了。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廣女,不可求思……不可求思。”夜幕下,一處紅衫木搭建的小院中有青燈半盞,李程程呆坐在桌前,手間捏著小棍挑著那那盞青燈。光線忽明忽暗,李程程口中低聲念著。

已經過了五日,自己卻怎麽也安靜不下來,原來是這樣。

李程程看著在自己手中忽明忽暗的燈,終究是放不下。

那女人是誰?梁逸辰如今又怎麽樣了。

他心亂如麻,這樣的狀態根本無法繼續修煉下去,即使強行修煉也隻會走火入魔。

“咚咚咚……”

耳邊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李程程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也許是他來看我了。”

起身去迎門,門外出現的確是一張笑容可掬的圓臉,李程程心裏無由來一陣失望,眉頭輕皺。

清悟真人看到李程程這番模樣不明所以,開口問道:“程兒,你這是怎麽了?”

李程程隨即清醒過來,施禮道:“師父,弟子無事”

清悟真人點頭,走進屋中,臃腫的身材腳步卻輕快非常,他坐到了桌前,望著李程程道:“最近修煉怎麽樣,《琴帝九章》可有進步?”

“《琴帝九章》,情也琴也,非真非幻……”李程程眼中又浮現那一晚梁逸辰的眼神,就連“你給我滾。”這幾個字都真真切切在他耳邊一般,他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隻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日。

清悟真人看到李程程臉色變幻,更加不解道:“程兒,你這是怎麽了?”

李程程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又岔了神,說道:“師父,對不起,徒兒今日有些累,所以……”

“那你便先休息吧!修煉大道雖為重,但是也要注意身體。”清悟真人搖頭站起身子,走到門口卻又停住,道:“這瓶百年玉蟾丸對修為大大有好處,拿著。”

“是!”李程程接到手中。

清悟真人又道:“聽說你最近和梁逸辰鬧了些矛盾,同門之間要有些氣量,知道嗎?本來今日我是想帶你過去和他敘敘舊,論論道的。既然你累了,那明日再去吧!”

“不,今天去吧!師父。”李程程急道。當話說出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又後悔了,但是既然說了怎麽可能再收回去,於是又道:“師父今天想起便今天去吧!怎麽能因為弟子而掃了師父的雅興。再說,今日弟子修煉《琴帝九章》的時候也頗有所悟,正好去和逸辰兄探討一下也好些。”

清悟真人笑道:“既然這樣,那也好,不過你若是有什麽事情不要瞞著師父知道嗎?千年修行,渺渺天道可不是一個人能容易對付過去的。”

“弟子知道。”

※※※※※※

白竹峰,聽雨軒今晚迎來了兩個客人,自然是清悟真人和李程程,這樣的情況不知道已經有多少次了。

所以,梁逸辰很自然的將兩人請入屋中之後沏了一壺高山雪茶,清淡的茶香如常的飄蕩在屋中,但是今日卻有有些不同。

那晚的一次爭吵,讓梁逸辰和李程程相處起來也感到一些不自在。

李程程的笑如常,清悟真人淺嚐高山雪茶,很是滿足,讚道:“這茶啊!還是逸辰泡得好喝。怎麽樣?最近還去還去天一師父那裏嗎?”

原來枯榮峰上的天一老人是清悟真人的師父。

梁逸辰無奈道:“我倒想去,可是上次自從天一師叔祖見過幾次楊子凡後便不讓我們去了,倒是少了一個修煉的地方,師叔祖那些精妙的招式也偷學不到了。”

“沒去了?這件事你程兒師弟倒是沒告訴我。”他對身邊輕輕品茶的李程程道:“程兒,難道你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李程程搖頭道:“不知道,最近我沒過去,如果逸辰師兄今日不說我明日恐怕會去。”

他這句話說的自然是假話,梁逸辰不覺多看了他幾點,不明白李程程為何對清悟撒謊,這件事多日前他已經知道了。

李程程卻是避也不避,反而看向梁逸辰。那樣子卻像是一個陌生人,眼光之中還隱約有恨。梁逸辰苦笑了一下,隻怪自己那晚說話太重了,低下頭不再看他。

李程程看到低下頭梁逸辰,心頭一酸,又是一陣懊惱自己不該這樣,可是麵色卻是不動聲色,抬起褐色的茶杯喝了一口,平日裏平淡清香的雪茶落到口中變得異常的苦澀。

“逸辰!我看你九層的一氣天訣恐怕還停留在第三層的位置,是不是遇到什麽問題了?”清悟真人頓了一下嚴肅道:“不要怪你師叔說話直,要繼承白竹峰的話還得加把勁,到第四層這位子才能坐穩一些,你也知道天元派並非表麵那樣平靜。”

梁逸辰點了點頭,並沒有作答,反而心中想著另外一件事。

“是不是該把楊子凡的事情告訴這位亦父亦友的師叔了,畢竟自己白竹峰繼承大典隻有一年的時間了。”

於是抬起頭道:“師叔。”

李程程已經看出了他的意圖,搶先一步打斷道:“逸辰師兄辛苦這樣多年,我想白竹峰上下都在看在眼裏,就連掌門師伯都說白竹峰如果沒有了逸辰師兄早就已經散了。這位置是非他不行的,師父你老拿修為去壓他有些勉為其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