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道符之上噴湧出大片紅光與他化成的劍撞到了一起,濺起大片火星,讓他延續到洞中的靈覺差點渙散。
劍劈不管用,到底怎麽才有用。
定字訣的時間過去一秒,還有兩秒,地上的楊子凡腦中一亮,想到了一個怪異的辦法,但此時沒有其它的辦法隻能試試,於是指訣一引,整個人出現在洞穴之中。
這就是本源法門的好處,很多法術隻要修為足夠便能信手拈來。
今兒用處的縮小術他可從未學過,隻是心中去想便做到了,出現在洞中楊子凡二話不說解開褲子,朝道符撒尿。
以汙穢之物破解道符,他在小時候聽說書人說過,隻是不知道管不管用,可是他太過緊張,半點尿意也沒有。
時間又過去一秒,周圍定住的東西開始發生一些變化,隱約有動的痕跡。
楊子凡看在眼中暗道一聲糟糕,用力向下,憋紅了臉,終於……
他長舒一口氣,水流落到道符身上,紅色的朱砂漸漸淡去,楊子凡臉上笑開了花,順勢抖了抖拉起褲子,一捏道訣閃回了雷火罩中。
恰到這時候,天上的壓力猛的落了下來,失去道符控製的雷火罩發生了一絲很微弱的變化,這絲變化連太乙真人都沒能察覺,然而恰恰是這一絲變化令雷火罩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落下的壓力輕飄飄的,根本沒有之前的重量。
“哎呀呀”楊子凡裝作很難受的模樣死撐。外麵的太乙真人感覺雷火罩似乎比平日裏更好控製了以為有所悟,冷笑道:“快快求饒,我還可以放了你。”
楊子凡猛的一拋手,大喝道:“起。”整個人站直了,他隨後揮出一道青蓮之氣便擋住了天上不斷落下的壓力,叉著腰指著外麵的太乙真人大笑道:“你來呀,我可不怕你的寶貝。”
沒有了天上壓力的逼迫,周圍飛舞的雷火簡直就是小兒科的事情,雷火罩算是破了。
太乙真人見到拚盡全力動用雷火罩的第七層法訣對他一點作用也沒有,一時間傻了眼,怪聲怪氣道:“你到底是什麽來頭。”
楊子凡得意道:“你說我是天火妖,我現形了沒?”
這句話頂得太乙真人說不出話來。
屋外偷看的小劍、雲軒更是大吃一驚不敢在看,連忙躲回了自己的屋中自求多福。
很久的沉默。
楊子凡在罩子中叉腰也叉累了,幹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太乙真人慘白的臉上突然間浮現一絲笑容,他一拍地板道:“哈哈……雷火罩對你沒用但你也逃不出來,我便拿你去送給西王母。”
“送給西王母?”楊子凡聽到太乙真人的想法大吃一驚,出南天門的時候自己可是罵了暗中看著自己的人,拿自己去給他的老婆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嗎?想到某種可能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抗議道:“喂,太乙真人你不覺得送一個人去很不好?”
太乙真人哪管這些,罵道:“你偷了我給西王母準備的賀禮,當然要拿你去抵債,除非你交出太乙神雷。”
“太乙神雷沒了,我表示對不住了,但你也不用拿我去做賀禮,再說我一不是什麽寶貝,二不是俊俏小生,送過去反而回惹人家恥笑。
太乙真人不以為然道:“到時候我自然不會告訴他們真相,隻會說這是我抓到的一隻稀有天火妖,能化人形不算還雷火不侵……”
楊子凡大驚,自己不成了人家手裏的寵物了嗎?這可不好,相當的不好。得想個辦法出去才行,他在裏麵走來走去懶得聽太乙真人唧唧歪歪的聲音。
太乙真人沒有辦法覺得這辦法不錯,西王母的慶典還有五日,於是小心在雷火罩周圍布置了一個強大的禁製。
時間過去一天,楊子凡走累了坐在地上,滿腦子都是雷火罩的事情,他想過從縫隙出去也用靈覺去試探過,結果發現隻有仙靈之氣才能進來,自己能夠變小但不能變做仙靈之氣根本出去。
此路不通,隻能想其他的法子。
走累了幹脆坐在地上,就這樣想著一天過去,第二天又至,房門突然開了,小劍出現在門口往裏麵看了看,小心的走了進來打掃房間。
楊子凡看到了大聲喊道:“小劍,小劍。”
小劍抬起頭見到是罩子中的楊子凡連忙低頭專心掃地。
“聽我說,我不是壞人。”他解釋著。
小劍匆匆掃完地離開了屋子,楊子凡很失望坐在地上捶著腦袋想辦法。
又過了兩天,屋門再一次打開,雲軒來到屋內很大膽的看了他一眼,認真打掃著屋子。
“雲軒,過幾天西王母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楊子凡知道讓他們放了自己不可能做到,於是打探起西王母的事情。
雲軒抬頭,秀氣的眉毛動了動,又低下頭去繼續掃地。
“雲軒,你看我關在裏麵出不去,你告訴我沒事的。”楊子凡試探著詢問。
雲軒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又開始繼續掃地。
楊子凡見他似乎要說但又不願意說,又繼續道:“大家朋友一場告訴我一下也無妨吧!”
雲軒抬頭,清澈的眼睛看向雷火罩道:“我們不是朋友。”
楊子凡腦子一轉,臉上帶著一絲壞笑威脅道:“看你的樣子並沒有受責罰,若是我把你帶我去看太乙神雷的事情……”
雲軒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收拾起東西急匆匆朝屋外走去。
楊子凡大喊道:“你真不怕?”
雲軒停下來道:“我不會背叛師父。”
楊子凡拍手道:“我欣賞你,隻是告訴我西王母過幾天有什麽事情我便不會告訴太乙真人你帶我去看神雷的事情,你看如何?再說這件事情恐怕沒有背叛你師父。”
關門的雲軒有些動容重新走進了屋子看著他淡淡道:“再過兩天,西王母祭天的日子到了。”
楊子凡從未聽過西王母祭天,追問道:“是不是蟠桃盛會?”
雲軒白了他一眼道:“蟠桃盛會是她的誕辰,祭天五百年一次。”說完有些不放心,忍不住道:“你說話要算數。”
“當然,謝啦,兄弟。”楊子凡麵帶笑容露出一排齊齊的白牙。
最壞的時候也不要忘了微笑,這是他做事的原則。
雲軒看不懂這家夥,搖搖頭走出了屋子。
屋內安靜了下去,楊子凡坐在地上指頭在地上畫著圈圈。
西王母祭天的日子也要送禮,送去做什麽?難道是祭天?
不會吧,想到這裏他嚇得跳了起來,小時候見到鎮子裏麵祭天要用宰豬宰羊的,仙人祭天不會宰的是豬妖羊妖吧。
想到太乙真人說自己是天火妖時候的楊子凡他一屁股跌到地上麵色發白。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一項最厲害的本事不死之身他又鬆了一口氣,心道:“到時候他們抓自己出來殺了,我複原的時候趁機溜走不就行了。”
就這樣辦了,楊子凡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時間很快過去,見到夜暗了一次,白天過了一次,一大早的太乙真人身著白色道袍,道袍之上嗅著仙鶴白雲,右手拿著一柄拂塵一副飄逸的模樣出現在屋中,見到楊子凡平躺在地上還是忍不住問道:“快告訴我哪去了。”
他問的自然是太乙神雷。
楊子凡翻了翻白眼不理他自顧自的閉目養神。
“自找苦吃。”太乙真人整了整道袍又喊來小劍和雲軒吩咐:“你倆給我好好看門,別再人別人跑進來了,若是在出事,我將你們扔到下界去。”
小劍和雲軒嚇的麵色發白,連連點頭。
楊子凡見到太乙真人對自己的徒弟很凶,在一旁插嘴道:“下界沒什麽不好的,你哥哥我就是從下界來的,下麵比死氣沉沉的上麵有趣多了。”
小劍天真,睜大眼睛問道:“真的?”
太乙真人一拂塵敲在他的頭上道:“別聽他亂說,他是天火妖。”
楊子凡大聲道:“是你們的師父瞎說,他也是從下麵來的,如今變得死氣沉沉陰陽怪氣的,這樣的人下麵喊做太監,沒趣得很。”
雲軒歲數稍長知道太監是什麽差點笑出聲來。
小劍張口問道:“師父,真是這樣?”
太乙真人氣得麵色發青厲聲道:“別問了,給我回去好生修煉。”說罷將雷火罩收到袖中出了門。
小劍很好奇對身邊的雲軒道:“師兄,下麵真的如怪人說的一樣?”
雲軒搖搖頭表示不知。
下界是什麽?花花世界。
上界是什麽?下界的天堂。
也不知道哪裏好哪裏壞,確實是一個難題。
太乙真人駕著白雲緩緩朝王母宮行去,袖子中的楊子凡隻能看到滿目的白雲以及天邊的霞光,他逃不出去隻能在言語上得些安慰找茬道:“太乙真人你有狐臭,好臭好臭。”一邊說一邊不忘記捂著鼻子故作難受狀。
太乙真人聽得心煩,一遮袖子來個耳不聽心不煩。
但不知道楊子凡用了什麽法子,始終有聲音傳來。
太乙真人你這朵雲太寒磣了,換點別的行嗎?
哇,太乙真人那邊的仙女好漂亮,怎麽那樣幽怨的看著你是不是跟你……哈哈哈……
哎呀呀,太乙真人怎麽男的都這樣看你,你真是……
哎呀呀,太乙真人你袖子裏麵有隻好大的蟲子。
太乙真人,你看有大象。
是多雲彩呐。
太乙真人,有隻怪鳥在飛。
……
太乙真人一路煎熬,額頭上細汗隻冒,每每遇到同往王母宮殿仙友,楊子凡就會冒出一句話來,讓他尷尬無比,隻能連忙掏出雷火罩解釋道:“準備的一點小禮物,有點頑皮。
仙友們個個麵色古怪,但又不能掃他的麵子,臉上帶笑道:“真是有意思,有意思。”
行往西王母的途中,在仙宮深處某個膚色黝黑身穿白色道袍魁梧有力的漢子偷偷從藏經閣中走了出來手裏捏著一份卷軸,他小心的將卷軸藏在身上,又掐了掐指頭,眉頭一皺自言自語道:“怎麽會在那個方向?”
而與此同時楊子凡突然安靜了下來,太乙真人謝天謝地心道這難纏的家夥終於累了,不敢再慢悠悠走,簡直就是一路狂飆,哪有一點老仙的派頭。
楊子凡不是累了,而是他突然感覺到許久許久沒有反應的聖龍令有了反應,他連忙將他從靈犀戒中拿了出來,隻見古銅色的鏽牌子上亮起了一點金色的光芒。
莫非!
他想到了某種可憐,臉色一下子白了,若是師父來了現在的事情就難辦了,他看著越來越亮的牌子,一狠心,手中化出青蓮之火燒掉了聖龍令。
自己來到仙界是很偶然的事情,而且自他站在南天門那會開始他已經決定不會作為這裏的一員,若是現在師父來了隻會連累他。
孤家寡人的更好辦事一些。
聖龍令在他的手中化作了飛灰,他有些心痛的低下頭。
就是這塊令牌。
亦父亦師的清風老道搭上了性命。
就是這塊令牌。
心目中仰慕的邪仙龍嘯風做了自己的師父。
就是這塊令牌。
自己修煉了必死天書走上了一條奇怪的修煉之路,今天卻不得不燒了他。
手中的灰讓他想起了很多很多,他將黑灰緊緊捏在手中。
對他來說仙界龍嘯風的安危是最重要的,縱然令牌沒了又算什麽,男兒者頂天立地。他一揚手,令牌化作的黑灰落入了雷火罩中。
仙宮深處正在尋找楊子凡的龍嘯風突然發覺聖龍令失去了聯係,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快步朝剛剛追蹤到的方向衝去。
十多年來他對楊子凡的愧疚一直沒有減少過,所以十多年來在藏經閣的日子他從來沒有修煉過,整日整夜的在尋找同必死天書有關的線索,如此終於讓他發現了其中的秘密,他不能等也不敢等,因為他發現必死天書隻是一件事的一個環節,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楊子凡陷下去。
今日出來的他本以為十年的時間楊子凡應該還在凡間,可沒想才一出來才發現楊子凡在仙宮,這可嚇到他了,如今連線索都斷了,他的聖龍令可是要上仙水平才能毀去的,隻以為楊子凡因為必死天書的關係出了事情,他踏上了楊子凡最不願意的一條路。
仙界有一座山,名為九華山,山很平也很矮,所以有個人在上麵建了一座宮殿,這個人叫做西王母。
而在九華山有兩根神奇的立柱,傳說兩根立柱在天之初地之始就有了,更有傳說兩根立柱有一個極大的秘密,所以西王母將立柱圈了起來做研究,可是好多個千年過去沒人能夠看出上麵有什麽。
不過長時間的幹瞪眼總有點用處,西王母發現每隔五百年立柱上就是浮現幾個字,雖然玄乎但對於仙界卻異常有用,隻以為是上神給的啟示,於是乎封建迷信的一套開始了。
五百年一次天祭說白了就是一大幫子仙人聚集在一起參悟立柱上的字。
遠遠的一片青翠的世界出現在眼底,再也沒有聽到楊子凡的怪叫聲,心裏大為舒坦的太乙真人摸了摸白胡子落在了王母宮外。
節日到,氣氛很隆重。
招呼的仙女也很漂亮,一副大好的風景。
見到太乙真人上來便有一名仙女迎了上來帶著太乙真人從走上了有仙將把守的路,這可是別的仙人沒有的待遇。
人少,走著自然舒服也順暢。
前麵的仙女一搖一擺的,極為有魅力,讓老頭子也不禁想入非非大歎西王母不厚道,仙界的美麗仙女都給她招到了門下,就連仙界能與貂蟬媲美的那位女仙帝都是她的門下,想到女仙帝也不知道他來了沒有。
如他般的老頭子忍不住朝山上看去,期盼的感覺讓他走快了很多,前麵的引路仙女發現太乙真人走得快了,略感奇怪,但作為小仙的她自然不能問他是何原因,也走快了向山上走去。
不多時走到了山頂,一片庭院出現在眼前,翠綠的藤蔓做為圍牆,上麵還點綴著很多漂亮的花朵,在圍牆內擺放著很多石桌,石桌上擺放著各種珍貴佳肴,在石桌盡頭有一條仙玉鋪設而成的道路通向前方,盡頭是兩根天柱。
他走進庭院立刻又很多仙人上來打招呼,大頭的南極仙翁,七腳八舌的八仙,頂著酒糟鼻的月老等等,左右打著招呼便見到滿臉周圍的太上老君坐在西王母以及天帝的座位之下滿臉苦色似有心事。
太乙仙人雖然是上古仙人,但對於一氣化三清的太上老君來說比他來頭大多了,於是告辭了各位仙人,走到了太上老君身邊問道:“老君,怎麽有心事?”
太上老君這幾日來腦中都是楊子凡臨走時所說的話以及鐵片上的字,隱隱有結成心結之勢就連祭天這等大場麵他也放不下心來,這會太乙真人來問話。
他麵帶笑容道:“沒事,沒事,太乙真人你今天來得有些晚,不像你的風格嘛。”
太乙真人自然不會告訴他楊子凡的事情,笑道:“家中徒兒很不成器,今天教訓了他們幾句,所以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