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追隨者
林風正在自己的房間中修練，他才剛剛達到煉氣六層不久，屬於鞏固期，多修練有好處。他並不知道此時此刻趙淳為了給他爭取一個一起曆練的機會，正被薛冰馨戲弄得欲仙欲死。
好一會兒，引氣訣運轉九個周天後，林風已經完成了今天的午課，但他卻並沒有起身，他在想一件事。趙淳答應帶他一起曆練後，林風才突然想到劉凱的事，自從發生屠龍會抓他的事後，林風還沒有見到過他，連昨天他在哪裏睡覺都不知道，林風覺得自己作為朋友有點不稱職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這一下子見到分別半年多的師弟，又突然被青陽門招攬為二級客卿，這麽多事連在一起，他也一時疏忽了劉凱。
現在既然要曆練了，這一出去說不定就是幾個月不會回來，劉凱的問題自己也需要考慮一下了。屠龍會這次迫於青陽門的壓力不得不放了劉凱，但事情卻並不見得會這樣結束，自己倒還好，成了青陽門的二級客卿後，相當於青陽門的人，對方多半會投鼠忌器。但劉凱就不一樣了，雖然他們不敢明著為難劉凱，但背地裏使壞，甚至痛下殺手的事他們不是幹不出來，到時候無憑無據，青陽門也不會為了沒有什麽關係的他出手。
所以林風現在就在考慮是不是讓朱顏在百寶堂裏為他安排個雜役的活幹，隻要不出百寶堂，問題就不大。朱顏那裏好說話，關鍵是看劉凱自己，他現在地攤擺得有聲有色的，收入也相當可觀，未必就願意放棄地攤的買賣，林風思索著應該怎樣讓他明白現在的處境而暫時放棄地攤生意。
“嘭嘭嘭！”幾聲敲門聲將林風從思緒中拉扯回來，林風想也沒想說道：“進來。”
門吱呀一聲推開，隨後進來一個人，林風定睛一看，正是劉凱。看他的樣子，不知道是被屠龍會抓了後受了驚嚇，還是因為這件事而突然成熟了許多，見了林風再沒有往前那種開朗活躍的感覺，而是恭敬地行了個禮後說道：“見過林師兄。”
林風愕然，隨後擺擺手說道：“坐，我先前還以為你又出去擺攤了，怎麽今天說話突然這麽嚴肅？”
劉凱坐下後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林師兄你也知道，屠龍會不會輕易放手的，所以這地攤恐怕是擺不下去了，這兩天我一直在處理貨物，這是得來的三千五百靈石你先收下，剩下的大概還有一千靈石，等我把貨物全部處理完了再給你。”
林風看著劉凱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把把的靈石，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反而心中充滿了憤怒，當然這個憤怒不是衝著劉凱去的，而是衝屠龍會去的。劉凱本是一個一無所有的散修，過得萬分窮困潦倒，每每冒著生命危險賺取一點點可憐的修真資源，如果不是遇到林風，他的這種窘困的修真生活還不知道要過多久。好不容易現在過得滋潤點了，哪知不招誰不惹誰地又遇到屠龍會這檔事，眼看不但過不了滋潤的生活，連遙光城恐怕都呆不下去了，任誰見了都不免心生悲切和憤恨。
可憤恨又有什麽用呢，形勢比人強啊！林風也隻能在心裏咒罵屠龍會幾句罷了。“那你今後有什麽打算？”林風壓住怒氣，盡量平靜地問道。
“本來有兩個打算，一個是乘著這事情還熱，屠龍會礙於青陽門的麵子，不敢這麽快出手，我可以盡快離開遙光城，到別處修練。”
林風點點頭，劉凱也是在修真界混了多年的人物了，對形勢的把握很是準確。“那第二個打算呢？”林風見劉凱說了一半就不再說話，於是問道。
“第二個打算就是……就是……。”
“有什麽話就說，我怎麽發覺你今天人很怪，就憑我們倆的交情，你要真有難處我還會袖手旁觀？就是要借靈石也沒問題的。”林風現在並不缺幾千靈石，如果劉凱有更好的打算，憑他和劉凱這半年多的交情，他是願意拿些靈石出來幫助他的。
劉凱又沉默了半天，就在林風快發彪的時候才說出一句毫不相關的話：“聽說你成了青陽門的客卿了？”
林風一聽，以為劉凱一定是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於是笑著說道：“你是想讓我在百寶堂中為你找份事幹是吧，哈哈，我剛才也正在想這個事呢，先還怕你不同意，既然你也有這個想法，那麽我就去同朱顏前輩說說，想來是不會有問題的，這樣雖然沒有你擺攤收入高，但安全上總是有保障的。”
劉凱卻搖了搖頭，然後堅決地說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我想說的是，請求您收留我，讓我成為您的追隨者。”說著劉凱站起來深深一躬，然後也不起來，就這樣等待著林風的回答。
“什麽！”林風先是一驚，想明白他的話後叫出聲來。
追隨者是修真界對修真家族或門派中以修士身份為仆人或為家將的修士的一種特別的稱呼。同凡人的家仆和家將一樣，一旦成為追隨者，他們的自由甚至生死就不再由自己作主，而是完全交給了追隨的主人。聽起來這同修士以追求長生得大自在的本意相背，但很多修士在得到成仙的過程中，由於種種原因卻不得不放棄自由身成為追隨者，投身到實力強大的家族或個人，以求得修練的資源或得到強者的庇護等等以換取在修真道路上走得更遠。
當然，也有實力很強大的修士，因為恩情等其他原因成為別人追隨者的，而且由於很多追隨者因為得到主人的幫助，最終也能成為強大的修士，甚至能得到成仙。所以追隨者這個稱謂又並不同凡人家仆家將那樣讓修士看不起，他們認為向實力強大的修士表忠心並依附他們，其實也是一條修練的捷徑。所以越是實力強大的修士，願意成為他的追隨者的修士就越多，反而是那些被依附的人在收追隨者的時候往往十分挑剔。
林風對追隨者的概念有一定的了解，以劉凱的資質，如果什麽時候他成為某人或某個家族的追隨者的話，林風一定不會覺得吃驚。畢竟和得道成仙或者長生比較起來，成為追隨者受到自由上的一些限製就算不得多大的事了。林風吃驚的是，自己隻是一個煉氣六層的小修士，雖然有點點煉丹的技術旁身，但和足以讓修士依附的強大修士比起來，卻什麽也不是了。在天緣星，通常想讓一般的修士自願成為追隨者的修士的實力，普遍都要達到金丹期，所以林風很想不通劉凱居然會願意成為自己這個小修的追隨著。
“為什麽選我，我可是個連自己都無法保護的小修士，這一點你不會不明白。”林風並不認為自己救過劉凱兩次，還幫助過他就會讓他心甘情願地追隨自己，想來應該還有其他的原因。
劉凱知道不說清楚，林風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自己的，於是站直了身子，想了想說道：“總的來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因為你救我兩次性命和這幾個月對我的幫助。”
見林風要說話，劉凱打斷他的話說道：“我知道你要說這在朋友間相互幫助是很正常的事，我也知道這還不足以讓你相信我會因此而選擇成為你的追隨者。事實上它成為我選擇的原因是因為我從中看出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說句不敬的話，你對他人的這種幫助，甚至讓我覺得有些爛情。但對我這樣一個萍水相逢的人，願意出全力幫助，出了事情不但不推脫，還一力承擔，僅憑此點就值得任何人全心全意追隨，這對一個追隨者來說是萬裏求一的優點。”
林風自嘲地摸摸鼻子，他確實是個很在意情感的好心人，或者真如劉凱說的那樣是個爛情的人。不要說周蘭和王雷這種一起呆了幾年的朋友，他一旦有了條件都會全力幫助。就是初遇劉凱這種半路相逢需要幫助的陌生人，隻要他能幫上忙，他都會頃盡全力幫助。這在修真界這個人人為己，個個爭先，為了修真資源可以隨便出手殺人的世界裏，簡直就是一個異類，說他爛情都算好的了。
見林風臉現尷尬，劉凱又躬身行了一禮算是為自己的言語道歉後說道：“第二個原因就是你的煉丹技術，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達到了怎樣高的程度，但既然青陽門這麽大的門派都願意盡力拉攏，我想你的煉丹技術肯定不同一般，這一點從你半年時間連升兩級就不難看出。而且由此也能看出，你將來的前途無可限量。”
其實昨天劉凱是在林風的客房休息的，隻是因為林風在趙淳房間不知道而已。劉凱在隨口問到安排他休息的百寶堂修士關於林風的事時，才知道林風因為煉丹技術而成為青陽門的二級客卿，雖然他得到的信息很少，但已經不妨礙他得出林風前途遠大的判斷了。
說到這裏，劉凱頓了頓又解釋道：“我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我是有私心的。我的情況你也了解，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想我有沒有命活到煉氣九層都兩說，就更不要說築基了。但自從經曆過這段時間服用中品提氣丹後的快速修練，我越來越認識到資源的重要。隻是我現在不能擺攤，不要說支付不起中品丹的靈石，就算我能再賺到足以支付中品提氣丹的靈石，離開你我也很難搞到中品丹，這樣我今生築基仍然無望。所以我選擇依附於你，其實也是為了自己能夠在修真大道上更進一步，這是我的一點私心。”
林風搖搖頭說道：“其實我們既然是朋友了，中品提氣丹送你一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又何必要用這麽激進的方法呢？”
劉凱搖搖頭說道：“朋友間的幫助是相互的，如果隻是一方長期無休止地付出，這種朋友是不會長久的。我的情況我了解，從今往後想要讓我幫到你的地方可以說微乎其微，這樣隻接受幫助而沒有付出的友誼，會讓我很難受，同時會讓我道心受到很大衝擊，對修練並沒有好處。而且以我的資質，成為追隨者應該是好事，可即便如此，也未必會有強者願意收留。既然你今後的發展前途遠大，我們又這麽熟，我也隻好賴上您了，請您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收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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