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殘紅如血,映照大地,平添一股蒼涼和孤寂。
遠遠的,一道白光驟然飛來,閃電一般砸落地麵。
飛靈和宋流遠雙雙昏迷,寒飛全身籠罩一股柔水之力,使他砸落地麵,如同沉入海水中一般,隻掀起點點波瀾。
眼眶泛紅的拖著飛靈和宋流遠,拖到一處平坦的地麵,寒飛才將體內所剩不多的劍元力化成純粹的靈力,補入二人體內。
感受一番,見他們二人已能靠自身本能修煉恢複,寒飛也就放心恢複了。
兩個時辰後,寒飛身體微震,張開嘴吐出一道渾濁寒力,劍元力夾雜其中,轟然爆裂,將一棵樹撕扯成碎片。
劍元力在經脈中緩緩流動,液化的如同小溪般翻滾,掙得寒飛經脈一漲一漲的,隨時都有可能撐爆。
躺在地上,見飛靈和宋流遠已經在打坐修煉,寒飛便放開胸懷,倒在草地上,望著天上漸漸閃亮的星辰。
“金丹期已然有了移山填海的威能,不是我能對抗的,毀天滅地的力量,真夠可怕!”
飛靈和宋流遠陡然睜開眼,眼中盡是迷茫和苦澀。
“使我們驕傲了,小看了金丹期的力量,幸好有遁光符,不然……”飛靈後怕的哆嗦著身體。
地上,一朵慘白色的花兒隨聲調零,飛靈心疼的捧起,麵色如同花兒慘白,顯然傷勢還未完全恢複。
寒飛眼中凶煞之氣閃爍,低著頭苦苦思索,良久,寒飛才抬起頭,一臉堅決。“僅憑一道移山之術,就將我等壓的死死的,這是何等威能,如我沒有如此實力,怎報父母大仇。我要變強,變得比韓長老強。”
站起身,寒飛迎著一道狂風,長嘯出聲,驚起無數夜鳥。
一嘯,散去無窮壓抑,散去無窮狂傲戰意,散去無窮向道堅決之意。
“我輩修仙,當堅定本心,修道亦為修心,心不堅,何以修道。”
寒飛身上劍氣磅礴,氣勢淩然。宋流遠二人大驚,隨即恍然醒悟,雙目暴起亮光。
“天地無窮大,我輩當心懷大地,傲視蒼穹。”
沒錯,年輕人,就當有這股銳氣,誰人會笑少年輕狂?少年不輕狂,活得豈能精彩。
“我們驕傲沒錯,驕的是自我強者之心,傲的是求道堅定之氣。”寒飛話鋒如劍,鏘鏘作響,驚醒天地。
宋流遠二人盤坐,仔細回憶寒飛所說,許久未動,顯然是陷入感悟之中。
望著天上星辰,寒飛心生狂傲之氣。
“你說在天邊等我,我偏偏要衝破這天,天地豈能束縛我,天邊豈是我的極限。”
眼光,要放高,放遠。這是那通天巨人曾言之話,寒飛完美的做到做好。
清晨,天邊第一道光輝灑下,一隻小兔子從草叢中跳出,紅色的眼睛注視著前麵盤坐的三名人類,古怪的看著他們三人身上冒起的光彩。
寒飛身下八卦之象凝現,正是寒飛修煉八卦通天劍訣的時候。坎卦之象上,坎水劍氣凝實。
“當是如此了,坎卦八種變化,若能完全領悟透徹,八種變化之中,定是還有無窮變化。”
“但我,當取適合我自身的八種變化,當能熟練使用,瞬間爆發莫大威力。”
轟然站起,腳下大地哢嚓碎裂,寒飛一腳跺地,身形衝天而起。
大地轟然震蕩,震醒飛靈二人,那隻可憐的小兔子,更是被震離地麵,還未落地,已被震暈。
飛靈手快,伸手將兔子接住,輕輕用力,將小兔子送入柔軟的草叢中。
宋流遠暗暗點頭。“修仙,越修越不能冷漠人性。修的是力量,修的是心,是並與殺戮和超然的善心。”
若有那天地不仁,萬物為芻狗的蔑視蒼生之意,那修的,也許就是那茫茫的天道,是一切平等的天道,但,若是如此,寒飛定是不會要。
修道,修的是自己的道,不是天之道。須知,修仙,是求的超脫天地五行,脫離六道輪回,已然是逆天行事。
翱翔在空中,寒飛心中狂意爆發,戰意衝霄,但心中沉靜如水,有一種包容天地的耐心尋味。
劍指一挑一壓,浪濤變逆天而起,雖然隻是小股,但是夾雜那磅礴氣勢,已是驚人之極。
“浪濤變當是如此,以劍氣為主,包容天地之氣,挾以天地之威,浪濤變當如此才能爆發更強威勢。”
劍指連點,再是連連打出無窮之力,挑起天地靈氣狂變。
刹那間,天地冰點降落,盈盈雪花夾雜萬千劍氣,凝成神秘劍陣,虛空一隱一現,頗是壯觀華麗,頗是強大和狂暴。
這是極其富有美感的殺招。
“坎卦八變,但坎卦為水,我當以水為主,天地五行,陰陽八卦。八卦已是包含了乾坤世界,我又何必合那五行之變。”
一招再次殺出,天地靈氣驟然凝聚壓縮,真如水一般。
刹那間,天空中水聲嘩嘩,大水如同被龍卷風卷起一般,竟在空中產生一道巨大的水龍卷。
“水龍卷含金風變的撕裂,含冰花怒放的狂暴噴發,當是攻防一體的絕招。”
又是一招融合,寒飛心中戰意勃發,狂嘯天地。
宋流遠二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寒飛的坎卦八變曾拿出來與二人戰過,也叫二人細細體會過,當如此,見得寒飛更加狂暴強大的攻擊,更加具有美感和破壞力的攻擊,他們當真是被嚇得有些哆嗦起來。
“如此華麗的攻擊,如此狂暴巨大的攻擊,這就是真正劍修嗎?”飛靈哆嗦,感覺自己那一刻,作為殺手的冷漠之心,也被嚇得哢嚓碎裂。
“竟然能牽動天地靈氣輔助,這肯定是上古劍技了。”宋流遠雙目流轉驚駭之光,心中動容。
“仔細感悟!”二人心中同時大動,不敢平白浪費這一機會。
“浪濤變含死水變之威勢,打出去,如那吞噬天地的黑暗巨獸,死亡絕望之氣和狂暴如濤的氣勢都有了。但若能如此……”心中靈光一閃,寒飛繼續感悟,一戰含無窮奧妙的一擊打出。
刹那間,天地靈氣真是翻滾了起來,巨大的浪濤,夾雜著無窮的劍氣,密密麻麻的劍氣震動翻滾,浪濤逆卷翻滾,頗有翻天覆地的威勢。接著,浪濤變一變,劍氣呼嘯一聲,天地巨獸吞噬一般,昏天暗地。浪濤變浪濤不再是那蔚藍之色,而是那渾濁漆黑的死水。
如同那晚,寒飛被雲依依帶著,在大海上禦劍飛行,陡然遇到雙頭蛟龍的那次,蛟龍身子翻滾一下,便能掀起滔天巨浪。
那個夜晚,夜幕之下,浪濤散發著無窮死亡絕望之氣,妖異之月在空中灑下銀白之光。
黑色浪濤包裹著劍氣,一卷而起,如巨獸之口撲壓而下,同時,浪濤逆天翻起之地,頓有劍氣餘光滾滾,咋看,竟是還有劍氣拖尾而來,浪濤,又恍如那掀起的大地,頓是煙塵四起,風沙席卷。
“大浪淘沙!”一擊,定有如此威勢,比之先前,還要恐怖數倍。
如此威勢,身在下方,宋流遠二人連連吐血,從那感悟之中痛醒過來。
“這是什麽樣的劍技,怎麽會含有這麽恐怖的道之象?怎會牽動如此恐怖的天地之力,此技,當有金丹期移山之能了。”二人心中震驚,失色狂呼。
“轟!”一擊失去全身劍元力,寒飛欣喜的再也維持不住遊龍騰空之術。
地麵煙塵遮蓋,寒飛雙眼一花,最後一絲感悟靈感被寒飛緊緊抓住。
“遊龍,無法持久,無劍怎能騰空,若要憑自身騰空,當要將術化為自身之法。”心中一點靈光閃現,雖然抓住,但苦無劍元力支撐,一歪頭,暈了過去。
宋流遠二人目瞪口呆之後,就是深深的折服和無奈。
任由寒飛天地為床被的躺那,宋流遠和飛靈在那裏密謀著什麽。
直至三天後,寒飛才恢複那受傷的經脈,還有那枯竭的精神力。
一番感悟,可是將精神力耗費的一幹二淨。寒飛為此苦笑了三天,鬱悶了三天,以往感悟之後,都是精神力大漲,此番,卻是如此大量的消耗,精神力不夠,哪怕他感悟得再多的劍技,也無法繼續感悟下去,生生的被截斷。
仔細回憶最好的騰龍步,寒飛頓覺頭痛不已,那一絲靈感,怎麽也是找尋不到。
“還是慢慢摸索吧,強求不得。”踏動遊龍騰空術,拉出道道長長的幻影,如白龍一般,飛空而去。
飛在空中,寒飛心中不由甜蜜溫暖。回想被雲依依禦劍帶著飛行的一幕幕,想起以前就無比崇敬要親自帶著雲依依做一對神仙眷侶,在空中踏雲飛行的夢想。
一想到雲依依,寒飛心中就無限溫馨,還有無窮的鬥誌。
“北疆冰宮是吧?等著我,百年之內,我必前去,到時,誰敢攔我接依依,我便殺!”一股戰意和殺意續續升空。
“接下來去哪裏?”宋流遠二人問道。
去哪裏?
寒飛一怔,隨即理所當然的點頭,冷聲激昂。“當然是……天山穀!”
宋流遠,飛靈同時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