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愈加暗淡,雪大了起來,洋洋灑灑的落在血與火上,華江南手中的劍閃著寒光,不解的看著十方。
華江南向雙兒使了個眼色,雙兒跑到十方身前道:“公子,咱們該走了,雪這麽大,小姐的衣衫都濕了。”
十方看了雙兒一眼,俯身抱起十三妹的屍體,低聲道:“你們先走吧,我要將她埋葬起來,活著時她得不到想要的,死了,不能讓她沒有安葬的地方。”
十方不敢去看華江南,也不回頭道:“我走了。”腳下生雲飛身而起。
十方飛到三丈高處,聽到華江南在低下喊道:“公子,希望有緣咱們能再見。”
十方低嗯了聲,向東飛去。
依著官道兩旁是一片梅林,紅色、白色、粉色花瓣層層疊疊的綻放,十方抱著十三妹的屍體飛往官道右麵一片山穀中,落在穀中一顆梅花樹下。
白雪飄舞的落在地麵,落在粉紅的花瓣上,優美、寂靜,十方抬頭看天,陰暗低沉,山穀中被涼風吹散淡淡芬芳。
“就在這裏吧。”
在梅花樹下挖了一個坑,將十三妹的屍體放在裏麵,幾片花瓣被風吹落,落在她的黑色的衣衫上。
十方閉目長出口氣:“冷血盟……究竟是什麽組織?竟能讓十三妹為它付出生命和自由。”
飛在天上,雪花拍打在臉上,帶來一片冰涼,到了天黑時,十方來到了大理國最大城市昆明。
大城就是大城,即使此刻天已黑,夜已涼,主街上仍燈火輝煌,遊人不斷。
來到這裏,十方心裏才漸漸覺得溫暖,進入城中,看著來往歡笑的人群,十方也不禁跟著臉上生出了微笑。
找到一家客棧定下房間後,照例找個酒樓飲酒,店小二職業性的客氣和和善,即使是偽裝出來的,也讓人感到溫暖和親切。
喝完酒回客棧睡覺,第二天早起後,十方問明了去安樂府的路,準備出城向那裏進發。
昆侖城中,各種種族混雜,文化豐富,產品繁多,清早天氣已然轉好,街上叫賣聲不絕於耳,十方正走著,便聽路旁一人喊道:“各類女子裝飾,耳環、發飾、手鐲應有盡有,保證有您喜歡的一款。”
這人是個擺地攤的,見十方望來,便道:“這位公子,您來看看,給自己心上人挑選一款,保證她能開心歡喜。”
十方笑了笑,走近去看,果然是種類繁多,各種造型精美的飾品玲琅滿目,十方腦海中想起櫻桃的容顏,看著地毯上的飾品,將一個圓潤象牙白的手鐲拿起。
“公子您真有眼光,這塊手鐲是用上等象牙雕刻而成,您看上麵雕刻的祥雲蓮花,就能知道這鐲子的珍貴。”
十方笑道:“好,就買個這手鐲。”
老板笑嗬嗬的收了錢道:“公子可要注意保養,這種尊貴手鐲極其嬌貴。”老板還要說些什麽,忽然呀的一聲道:“美女出爐啦,客官您下次再來,老朽有事先走了。”匆忙卷起地攤便向遠處跑去。
十方愕然的看他抱著老大一堆首飾,晃悠著跑向遠處一個木樓,在那木樓下已有許多人圍滿,周圍也有許多人往那迫不及待的跑去。
有的女子見了咒罵道:“混蛋畫家那髒畫又出爐了,真是混蛋。”
有年老婦人的皺著老臉道:“作孽哦作孽,老天有眼讓他短命而死。”
有個胖女人卻笑道:“怎麽會,人家畫的畫可好看了,那將我畫的如同一朵花一般,再者說了,人家的名字叫的也響亮啊,怎麽會短命呢?”
旁邊一個瘦小女子撇嘴道:“對,對,就是醜八怪他都能畫成一朵花,是啊,人家名字那個響亮,柳千壽,千年壽命怎麽能短命?那烏龜王八有短命的麽?”
其他女子哈哈大笑:“對,柳千壽,柳烏龜,柳王八。”
“柳王八!”十方一聽到這名字,立馬想起了柳聽春柳五八來,若是他也在此的話,正好可以問問天元玄功的秘密。
十方也跑向那人群中,可那木樓前人太多,大家擠成一片,十方運起神功往前擁擠進去。一路上看到有人手中拿著畫卷興高采烈的走出。
前麵有人喊道:“一人一張,多了不賣,大家不要擠啊。”
好不容易來到前麵,賣畫的卻是一個落魄書生打扮的中年人,見十方來到,問道:“有預定麽?”十方搖了搖頭,那人道:“要什麽類型的?快說。”
十方道:“要柳聽春出來。”
賣畫那人吃了一驚,隨即道:“你這人是純心搗亂來的,大家把這個搗亂的趕跑。”
這賣畫的甚有人緣,他這振臂一呼,許多人都響應,身邊幾個大漢、老頭等推推搡搡的就要暴揍十方一頓。
十方一躍而起,跳過賣畫的,進入木樓門前,推門一看,裏麵正有一人在坐著搖椅,閉目品茶,更兼身旁還有兩位貌美少女為其捶背捏腿,聽到門響,那人睜開雙眼,笑道:“臭小子,你竟能找到這來。”此人正是柳聽春!
十方身後賣畫書生剛要喊叫,柳聽春將手一揮道:“沒事,是我的老朋友了,十方,近來把門關上。”
關門進屋,柳聽春指著邊上一把搖椅道:“你坐那吧。”
十方應道:“多謝前輩。”坐在搖椅上,看著柳聽春那一臉舒坦樣子,覺得哭笑不得。
給柳聽春捶背捏腿的倆少女看了看十方,繼續工作。
“那,小梅,給那小子也捏捏。”
給他捏腿那少女應了聲,帶著一股少女芳香來到十方身邊,蹲下給十方捏腿。
柳聽春哈哈笑道:“舒不舒服?”
十方一臉尷尬。
柳聽春道:“聽說你最近風光的了不得?怎麽想到來找老夫來了?”
十方道:“晚輩也是無意間找來的,有件事情想請教下前輩。”
柳聽春喝了一口茶道:“小梅、小菊,你倆出去玩吧,那這些銀兩拿去買些首飾什麽的。”掏出兩綻二兩多的銀子放在茶幾上,小梅和小菊欣喜道:“多謝柳爺。”
柳聽春瞪眼道:“怎麽沒記性,告訴你們多少次了,要叫柳哥。”
“是,多謝柳哥。”倆少女笑嘻嘻的拿著銀兩離開。
柳聽春又喝了一口茶道:“說吧,找老夫能有什麽事?”
十方想了想道:“上官金虹前輩曾和晚輩說過,如今世上知道天元玄功奧秘的人恐怕隻有您老人家了,所以……”
柳聽春道:“我老人家也不是太知道,況且曾經有許多人進入過那死亡穀,怎能說隻有我一人知道?誰曉得那些成了地仙的人物都跑到哪裏去了,若是你問他們會更好。”
“當年,老夫和任逍遙結為兄弟時,任大哥曾和我說過天元玄功的一些體會。他曾說過,死亡穀石壁上所刻圖案,上應天文,下應地理,是萬法自然的最本質表達,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隻有對世間萬物的深刻體會,才能反本歸元,領悟神功,體會越少,則越有走火入魔的危險,體會越多,則領悟的越多。十方,你若想領悟那門神功,最基本的要具備對儒釋道魔的深刻領悟才行,否則便會走火入魔而死。”
十方低頭道:“儒釋道三家,弟子是深有體會的,可魔道卻怎麽體會?難不成也要學任前輩一樣大開殺戒麽?我可做不到。”
柳聽春嘻嘻笑道:“誰說魔非得殺人才行?俱任逍遙所說,魔之心在乎隨欲,殺人隻是一種,那些弄不弄要殺幾個人來證明自己很壞的人,根本算不得魔,好了,你且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