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中午打敗了蛇妖,接著又和趙海生拚鬥後,此時已快到了晚間,正是夕陽晚霞時。

天氣逐漸變涼,風吹過桂華穀。

玉陽真人表情肅穆,無以倫比的靈氣充溢在身周,長劍自動漂浮在胸前嗡嗡作響。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玉陽真人的殺氣!

所有妖族的人,都手挽手的拉在一起,玉陽真人周身散發出的罡氣吹的眾妖衣衫亂舞,難以明視。

十方被胡韻詩救回後,便交給了身後的族人。方才趙海生那一記紫雷訣威力好大,縱有天氳寶甲護身,也終究被打的氣血翻湧,加上和蛇妖打鬥時受的傷,此時十方已疲憊無力,不住的反嘔出一口口的鮮血。

胡玉兒急忙將一粒回元丹給十方服下。這回元丹是胡韻詩千辛萬苦采集來的靈草鍛煉出的靈丹,可快速恢複元氣,修複肉體損傷。

胡韻詩歎了口氣:“仙長真的要兩敗俱傷麽?”說罷一張嘴,從櫻唇中吐出一個滴溜溜轉的白色內丹。這內丹閃出爍爍光華,強大的靈力將玉陽真人的氣勢也壓退三分。

胡韻詩臉上閃出淡淡光潔,雙手詭異但妖美的掐著法訣。

“你要自爆麽?”玉陽真人吃驚道。

胡韻詩道:“我們妖族修行不易,仙長口口聲聲要我們散去功力,那還不如一刀殺了我們,任人宰割,不如誓死一拚,左右是個死,不如大家同歸於盡吧。”

玉陽真人急忙收回靈力,怒道:“你瘋了!真是邪魔精怪,瘋了!”

一個結丹初期的修行者的自爆,完全可以將身邊一公裏範圍的結丹後期修真者炸的肉體不存,灰飛煙滅。

趙海生斷了手臂,心懷憤恨的瞪視著十方,走到師傅身後站定,本見師傅要為自己報仇,正感痛快,可忽然見到胡韻詩要自爆,同歸於盡,不禁眼神中透漏出駭然的神色。

玉陽真人怎可和她同歸於盡,咬牙頓足道:“好,算你狠!”抱起趙海生化作一道白光,瞬間飛離了五裏地之外。

胡韻詩鬆了口氣,將內丹吞入腹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憂傷,呆呆站立片刻道:“好了,今日天晚,明天咱們就離開桂華穀,另尋他處生活吧。”

所有妖族都在桂華穀生活了幾十年,已把這裏當作了自己的家,就要離開熟悉、溫馨的家了,都露出失落憂傷的表情。

包野的朋友抱著包野的屍身痛哭,應嘯天方才暈厥過去,這時也已醒來,憤恨的道:“等我們修為有成了,定要滅了那些昆侖派的臭道士,將昆侖山夷為平地!”

櫻桃默默的站在遠處,玉陽真人一怒下,並沒帶走她。

十方自服下回元丹後便一直在運功療傷,並不知這裏情況。並不知櫻桃孤單、無助的獨自站在那裏。

櫻桃低著頭,想了片刻,轉身向穀口默默走去。

“小妹妹請留步。”

櫻桃聽到聲音是在喊自己,回頭見胡韻詩盈盈向自己走來。

胡韻詩拉住她的手道:“你要回昆侖山了麽?”

櫻桃點了點頭。

“你……不想和十方說什麽就走麽?他現在正運功療傷,不知你在這裏。”

櫻桃輕聲道:“他還好麽?”

胡韻詩微笑點頭。

櫻桃勉強笑了笑:“告訴他,讓他好好生活下去,繼續想法修行,不要掛念我了。”眼中已有晶瑩的淚水。

胡韻詩慈愛的撫摸著櫻桃的秀發,柔聲道:“為什麽呢?為什麽你不去告訴他呢?”

櫻桃再也止不住傷心,將頭埋在胡韻詩溫暖的懷抱中抽噎起來:“我……我不得不去昆侖派,否則我娘就會有性命危險,我必須和十方分、分開去救我娘……”越說越是傷心:“您告訴他,我不會忘了他的,但讓他忘了我吧。”

胡韻詩憐憫的撫摸著櫻桃,希望能幫她去掉一些不快:“傻孩子,有什麽事咱們一起商量看看,怎樣又能救你娘,又能不和他分開好不好?”

“他得罪了昆侖派的人,還怎麽加入昆侖派和我一起修行。”

胡韻詩歉然道:“唉,十方都是為了我們妖族才得罪昆侖派仙長的,來,咱們好好說說怎麽才能救你娘親,或許我能幫上忙呢。”拉著櫻桃的手走入深穀中。

穀中已經點燃了篝火,往常篝火點燃後,桂華穀的妖族們便一起圍著篝火飲酒唱歌,載歌載舞。可今天卻隻充滿感傷。

十方已然收功醒來,見胡韻詩拉著櫻桃走來,喜道:“你不去昆侖山了麽?我看也好,咱倆不如回逍遙宮找付兄修行去吧,他本事大,也應該能救你娘的。”

櫻桃默不作聲,不敢去看十方,依偎著胡韻詩坐了下來,南盈月拉著胡玉兒的手坐在胡韻詩的另一側。

大家坐成一圈,穀中寂靜片刻,朱長老歎道:“都是劫數,好歹咱們沒多大死傷,唉!”

包野的朋友叫做石原,聞言憤恨道:“那包野呢?他的仇我們就這樣算了麽?”

又是一陣沉默,侯長老道:“那能怎麽辦?咱們妖族千年來還不是都這樣的命運?獸身想修成正果,要過千百年才有所成,比他們人類要艱苦百倍,注定咱們不是人類修真者的對手,除了躲避外還能有什麽辦法。”

石原咬牙切齒的道:“不成咱們就去修魔,否則此仇永無相報之時。”

胡韻詩喝道:“住口!修了魔,就墮落魔道,永無翻身之日,此話再也休提!”

應嘯天正站在石原的身旁,拍了拍他肩膀,拉他坐下。

山穀麵積大,自從玉陽真人走了後,一直沉默的胡斐便離開眾人遠遠的坐在黑暗的角落裏,此時一咬牙毅然的走進人群。

大家見了胡斐,都有種難以言狀的表情,他出賣了穀中族人,去和蛇妖私通,可在桂華穀中麵臨玉陽真人趕盡殺絕的時刻,他毅然的和族人站在一起麵對。該責罰他還是該怎麽辦?

胡斐走到人群中,站在胡韻詩對麵道:“胡斐和蛇妖私通,出賣了族人,此時甘願領罪,胡韻詩你看著辦吧。”

他竟然直呼族長大名,當即便惹來眾憤,許多人都指著他責罵起來。

胡斐嘿嘿冷笑道:“我說她名字怎的?這次這蛇妖太也不濟,一個毛頭小子用個破鏡子就將其打敗,否則我真希望他能殺了族長和兩位長老呢。”說完尖聲大笑起來。

有人罵道:“這小子瘋了。”有人道:“族長快下令,廢去他的道行,驅逐出穀。”

胡玉兒顫聲道:“胡哥哥,你這又是何苦?”

胡斐臉色痛苦的道:“又是何苦?你說呢?咱倆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麽?為什麽他們一個個的都反對我?是因為我笨,修為低?還是因為他應嘯天比我出身好,會做好人?我當然要怨恨,怨恨所有人,怨恨你們這裏的每一個!”胡斐緊咬下唇,咬出血來:“玉兒,我知道此生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胡韻詩,你幹脆殺了我算了,但我想死在玉兒手中,也算有份慰籍。”

胡玉兒從未殺過人,聞言嚇的緊握住南盈月的手。

胡韻詩歎道:“你走吧,在桂華穀最艱難的時候,你和我們站在了一起,這就夠了,可畢竟這個族群再也容不得你了。”

胡斐表情扭曲,呆呆的看著胡玉兒,從手中抽出把匕首,一步步走向胡玉兒道:“玉兒,我生不如死,若是死,隻想死在你的手下,你動手吧。”

胡玉兒駭然的看著胡斐,緊縮在南盈月身上,應嘯天忽然大踏步走來,一巴掌扇在胡斐臉上,怒喝道:“夠了!男子漢頂天立地,天地這麽大,哪裏沒有你胡斐笑傲的地方?想讓玉兒喜歡你,就要有個男子漢的樣子!”

胡斐本來因心神激蕩,失去常態,這下被應嘯天一巴掌扇的腦中神光一閃,呆了片刻哈哈大笑道:“不錯,我這樣,玉兒怎會喜歡?不錯,天地這麽大,遲早我胡斐會做出個樣子,讓玉兒為我驕傲。”說完深深看了眼胡玉兒,大踏步分開眾人向穀口走去,再不回頭!

眾人目送胡斐離穀而去,低聲議論紛紛,胡韻詩道:“好了,大家散去各自收拾下東西,明早早起,離開桂華穀,另覓隱秘地方修行。”

眾人無精打采的起身各自離去,隻留下了胡韻詩、櫻桃、十方、胡玉兒和南盈月。

胡韻詩看了眼幾人道:“你們先離開下,我和櫻桃說會話,去吧十方,我不會讓她走丟的。”

十方不知櫻桃為何不理自己,在南盈月拽扯下,和胡玉兒、南盈月進入一間屋中。

穀中空山明月,蟲鳴草香,寂靜片刻,櫻桃道:“謝謝你阿姨,其實你們幫不了我的,可不知怎的,我這個秘密好想說給你聽,這樣心裏或許會舒服些,可……我不想讓別人知道,特別是十方。”

胡雲兒慈愛的笑了笑,道:“嗯,你說吧。”

“阿姨可知道昆侖派為何在修真界有這麽大的名頭?”櫻桃眼神空洞,仿佛在訴說著一件遙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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