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麽?捏疼我了。”紫蘇拚命掙紮,慕容淩的手就像鐵爪一樣絲毫都掙不開。
“你到底喜歡他什麽?”慕容淩一甩紫蘇的手,怒氣衝衝地低頭瞪著她。
之前還不確定王婆說的話是不是真的,這會,慕容淩的反應已經完全證實了,紫蘇心裏湧起一股難言的滋味,她隻覺頭疼。
“小淩,我還這麽年輕,遲早會再嫁。對於你來說,我再嫁了,隻有好處,你為什麽要攔著呢?”
“我不信,前一陣媒婆上門,你都拒絕了,沒有這麽快就會改變心意的。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對,你告訴我,我能改的,也許隻不過是誤會,我也會給你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麽要逃開?”慕容淩相信自己的直覺,紫蘇不是一個隨意的人,她要做決定也不會一點兒口風都不露給他。
是因為昨天晚上,他嚇著她了嗎?
“小淩,之前我不想嫁,是因為她們說的那些人都不合意。你也別忘自己身上扯,你很好,自從你來後,福運真的開始轉運,我也輕鬆了許多。所以我才能有空來為自己的將來打算。倪夫子長的不錯,性子也好……”紫蘇將倪元生的優點擺了一長串。
“夠了!”慕容淩一聲怒吼,眼中透出令人畏懼的紅光:“不管你是為什麽要嫁給他,我不準。還是那句話,你嫁給了秦老頭,我們就是一家人,夫死從子,就算我在你眼裏算不得什麽,但是小寶不同意你也要嫁?”
慕容淩瘋了?他打算跟小寶說些什麽?紫蘇看著狂躁的慕容淩,心裏好害怕,她不要傷害到小寶。
“你想怎麽樣?你別跟小寶胡說八道,他太小,很多事情沒有辦法理解的。”
“我也沒有辦法理解。”慕容淩見紫蘇怕了,終於被他抓著了她的軟肋,心中一喜,卻是摻雜著苦澀。
他就隻能用小寶來要挾紫蘇嗎?誰能告訴他,麵對一個不能打不能罵,又不聽話,不把他當回事的女人,該怎麽辦?
不管了,就算自己卑鄙無恥拿小寶來要挾,隻要能這麽留住紫蘇,那就是好辦法。
慕容淩確定紫蘇不會丟下小寶一跑了之,忿忿地扭頭跑了。
他以為搬出小寶來紫蘇至少會收斂一些,能在短期內控製住她和倪元生的發展,但是,慕容淩馬上就發現自己錯了。
那天後,慕容淩和紫蘇又進入冷戰狀態,互相當對方是空氣,實在需要溝通的時候,便扯了可心小寶做傳話筒。
不敢扯小菊,那二姑娘,第一次傳了兩句話就大著嗓門道:“你們兩個說的話對方都聽見了,還要我傳什麽?又不是聾子!我很閑嗎?我是來做事的,不是給你們閑的無聊消遣的。”
小菊狠狠地一視同仁地瞪了紫蘇又瞪過慕容淩便回廚房去了,不理他們這碼子事。
所以,他們也就不找她了。
然後,倪元生來福運的次數明顯增加。一開始是紫蘇吩咐小菊多買些菜,買好菜,後來是小菊問倪元生來不來,再往後小菊也不問了,每天準備就是了。
而倪元生一開始來的時候似乎還有點兒不好意思,沒人問還自我解釋是送小寶回家,因為紫蘇太忙,沒有去接,而小寶在學子中年齡最小,他一個人回家,作為夫子不放心。
再後來,紫蘇幹脆不去接小寶了,倪元生送小寶回來好像成了他應盡的責任。
一開始的客氣不安很快就變成了習以為常,倪元生與大家迅速地熟絡了起來。
別說小寶是他的學生,兩人每天在一起的時間可是大大超過了與慕容淩相處的時間,現在小寶纏著慕容淩少了,就圍著倪元生轉。
那可心也知道擺放碗筷的時候要在紫蘇身邊擺放上倪元生那份。
而小菊——慕容淩覺得就這位還值得表揚,這風風火火的二姑娘看不慣倪元生,在別人眼中的斯文,到她這兒就是遲鈍迂腐,經常用力敲打著倪元生的碗,將自己已經吃光的碗亮給他看,分明就是在嘲笑倪元生吃飯太慢,不如女人。
到了收拾碗筷的時候,小菊也會將倪元生一屁股給踢到一邊,說他做事象烏龜,看起來又沒有幾兩力氣,怕把碗筷摔壞了得不償失。
這時候,倪元生就會紮著兩手,臉上不知道是羞地還是尷尬地紅通通地,給小菊陪著小心。
小菊,好樣的!慕容淩在心裏說,蘇蘇,你看,可不是我一個人說倪元生中看不中用,就連這大字不識的小菊都瞧不起他。
盡管家中有兩個人對倪元生非常不友好,但紫蘇這次象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也不管外麵漸漸有風言風語傳來,從留吃飯漸漸到地留倪元生住宿,當然是和小寶住一個屋裏。
小寶最樂了,早上都不需要紫蘇送他上學,倪元生直接一手拎了裝有兩人飯菜的食盒,一手牽了小寶,順道再帶上虎子去榮欣齋。
這麽做的效果十分明顯,沒多久,倪元生就像是這福運的一份子了,吃完飯盡管小菊看不上,他還是跟著一起做些力所能及事情,掃掃地,給客人送送東西,甚至幫紫蘇做做賬。
有些新來的客人進門見到倪元生麵善做事情又有條理,還會誤將他當成是掌櫃。
最可恨的是有次倪元生在櫃台後跟紫蘇正說話,進來幾個客人,直接喊掌櫃和掌櫃娘子,這是把他們當成了一對……
慕容淩當時恨不得上前把那些長了狗眼的家夥全都丟出去喂狗,那應該是他的待遇好不好?
其實他最想丟出去的那個人是倪元生,看看,那麽白白淨淨的,就是個會用臉蛋勾人的小白臉。
看他對紫蘇笑的多曖昧,看他和紫蘇站的那麽近,看他討好了小寶又去討好可心,就是為了拐著彎地討好紫蘇,一點都不像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純粹一吃軟飯的混蛋!
倪元生忽然覺得周身一陣寒意,打了好幾個大噴嚏,紫蘇關心道:“你怎麽了?是不是著涼了?”
倪元生笑笑,搖頭道:“沒有,忽然就這樣,不會是有人在罵我吧?”
紫蘇於是將頭抬起,便看到慕容淩慌張地扭頭去擦窗子,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有些事情習慣就好了。元生,我被人不知道罵了多少,你看我現在還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裏?那些不相幹的人說話,你一個個都要計較,就是唾沫星子也早就把你給淹死了。”
“還是紫蘇說的對,人生在世,哪裏能讓所有的人都說好的?隻要自己問心無愧就好。”倪元生十分讚賞紫蘇這麽說,笑吟吟地看著她。
紫蘇也報以微笑。
“咣”地一聲,慕容淩腳下的水桶翻倒,淌了一地的水,他手裏拿著抹布,狠狠地攥著,兩隻眼睛瞪著倪元生,恨不能將他看出個窟窿來似地。
“你不會做事就別做,別把東西都摔壞了,回頭還要我花錢來買。”紫蘇狠狠地瞪回去。
好,你們這對狗男女,你對他笑,護著他,疼著他,處處看我不順眼,我就不礙你們的眼。
慕容淩一把拎起水桶,重重地哼了一聲走到後院去了。
紫蘇繃緊的神經一鬆,剛才慕容淩的樣子真嚇人,她擔心他會跳過來對倪元生揮拳頭,倪元生哪裏經得起他一拳?
倪元生也不由得拍拍自己的胸口道:“慕容公子發起狠來還真是嚇人,我以為他就是個嘻嘻哈哈的,原來脾氣這麽大。紫蘇啊,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刺激他,他會不會出事?”
紫蘇看看後院的方向,又看看倪元生:“別理他,他不會去死的。”
“紫蘇啊,話不是這麽說的。如果他真有什麽事情,你心裏不會好過的,不如好好跟他說吧。”倪元生不想紫蘇一番好意被慕容淩誤會,對她態度如此惡劣。
而紫蘇想,如果慕容淩真是說得通,她又何必請倪元生來做這場戲?
那天,她想來想去,隻有倪元生能幫她這個忙。
慕容淩不能將心思用在她身上,不該對她有那樣的念頭,因為她是燕惜,遲早會離開這裏,回華岩去找林懷恩和餘靜姝算賬,不知道是否還會回來。
如果她真是紫蘇,慕容淩就更不能喜歡上這個名義上的姨娘,她真身是他爹的妾,還為秦國師生下了孩子,小寶喊慕容淩哥哥,喊她娘,那麽她們在一起算什麽?
趁慕容淩還沒有陷進去,她必須要幫他斷了這念頭。
慕容淩值得更好的女子去喜歡,在她離開後,有個愛他的妻子,可愛的弟弟,還有足以讓她們過的不錯的客棧生意。那麽,紫蘇會心安理得的離開。
生下小寶的紫蘇給了她這身體,她將小寶托付給親兄長,讓他衣食無憂的長大,也算是報恩了。
其實原本紫蘇是想,如果自己回到華岩還有能力的話,將來接小寶去給他更好的一切,可是慕容淩的心思讓她改變了計劃。
可心她會帶走,盡量不給慕容淩留下麻煩,雖然現在他不理解,但是她離開後,他肯定很快就會忘記她的吧?
想到這,紫蘇心頭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