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骨的寒意襲來,身上傳來錘心刺骨的疼痛,慕容淩有些迷茫的睜開眼。

昏暗的光亮,潮濕的地麵,牆壁上掛著各種刑具,有的上麵還有暗褐的痕跡。

他一動,隻聽得“嘩啦啦”的聲響,赫然發現自己四肢被粗大的鐵鏈綁在十字形的木架上。

怎麽回事?

剛才他不是和餘靜姝上了酒樓,相約喝酒嗎?

本來他是不想去的,可是紫蘇真氣死他了,隻是想氣氣她,於是慕容淩跟餘靜姝走了。

他知道自己酒品不好,所以故技重施,趁著餘靜姝喝酒的時候,大半的酒都被倒掉了。

他對餘靜姝數落紫蘇不好發泄也是有的。

等到發泄的差不多,慕容淩就想回去了,但是卻覺得腦袋發暈,最後似乎看到餘靜姝帶著一種詭異的笑看著他。

明明有感覺,但是他身不由己被餘靜姝扶上馬車帶回了大將軍府,進了她的屋子,然後就沒有了知覺。

“這滋味還不錯吧?”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出現在慕容淩麵前,用手中皮鞭托起慕容淩的腦袋,冷森森道。

“這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打我?”慕容淩用力掙紮幾下,都是徒勞。

“這些你不用知道。小子,我倒是先問你為什麽要來華岩?老實說,不然我的皮鞭可不會客氣。”

的確剛才已經是客氣了,在慕容淩身上不過意思了幾鞭子。

“你算個什麽東西,要審我?你有沒有認錯人?”慕容淩怒目相向道。

“我隻管奉命辦事,隻要你交代出來這裏的目地,我就省力了,不然,打到你說為止!再問一遍,你說還是不說?”大漢退開幾步,用力一甩手中皮鞭,啪啪啪作響,在這帶著沁人寒意的地下室裏更加顯得可怖。

慕容淩冷笑一聲,不理會他的威脅。

大漢也不客氣一甩手中皮鞭,慕容淩隻剩下單衣單褲的身上立時又多了一條血痕。

“住手!是誰要你這樣對待我的客人的?”一聲嬌叱,“咣當”一聲,屋子唯一的出口處鐵柵欄打開,披著狐裘的餘靜姝珊珊走入。

大漢忙退到一邊,慕容淩看到餘靜姝目光微微一閃。卻沒有說話,將視線轉到一邊。

就在餘靜姝出現的那一刻,他明白有什麽地方被她識穿了,不然這個女人不會問都不問就將他囚禁在這裏。

他不知道什麽地方被餘靜姝懷疑,而且應該還拿到了很有力的足以讓她信服的證據。

餘靜姝知道了多少?知道他和紫蘇那層“母子”關係,還是連沐鳳華與他們的關係都一並知道了?

他得知道餘靜姝的底牌才能確定自己說什麽。

餘靜姝看到慕容淩身上的血跡,沒有麵具的遮擋,他俊美明朗的麵龐,不禁有些心動。

“還杵在這裏幹什麽?還不下去?”餘靜姝對那大漢厲聲道。

大漢忙退了出去,關上鐵柵欄。

“好了,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人傷得到你了。”餘靜姝緩步走近慕容淩,示好地撥了撥他被冷水潑的冰冷的鬢發:“我一個不查,他們居然就胡作非為下這樣的毒手,真是豈有此理!”

慕容淩目光一轉:“夫人,聽說是你吩咐他們這麽做的,你怎麽年齡不大忘性不小?”

慕容淩的話裏明顯含了譏諷之意,餘靜姝幹咳一聲道:“怎麽會是我呢?你是想著最後是我們在一起,我又給你下了藥就以為什麽都是我做的?小木啊,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清楚?我怎麽會舍得讓你穿的這麽單薄又受這種罪?看看,我都心疼死了。”

說著,餘靜姝的手落在慕容淩的胸膛上,看似好意安撫,卻帶著挑逗地在他飽滿的肌肉上劃了一個圈。

慕容淩哼了一聲:“少來這一套,不是你還有誰?不想讓我去參加比賽直說。”他故意避重就輕,裝傻道。

餘靜姝楞了一下道:“怎麽,你以為我是因愛生恨那麽小氣的?好吧好吧,告訴你,是我爹聽說了一個傳聞,所以要我請你來。身為人女兒,我也不好忤逆我爹啊。”

“所以就是這麽騙我,請我?”慕容淩將手上鐵鏈弄得嘩嘩作響。

“說了,這都是我爹做的。誰要你武功那麽高,他也是怕留不住你。說真的,你有沒有喜歡過我?”餘靜姝將唇湊到慕容淩麵前,不過一指距離,輕輕地嗬了口氣。

慕容淩轉了轉頭避開道:“你不是早就知道?而且你爹憑什麽抓我,要說林懷恩恨我還差不多。”

他果然是故意隱瞞,一直兜圈圈就是不正麵回答,餘靜姝含著笑意,目光卻冷道:“既然你不明白,那麽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爹知道了什麽?不過,在這之前我該怎麽稱呼你?小木?還是慕容淩?”

慕容淩並不意外,繼續裝傻道:“不過是個名字而已,你不也是餘靜姝,淩夫人,餘大小姐嗎?”

“慕容淩,你是存心要把我當傻瓜啊。”餘靜姝終於按捺不住,厲聲道:“從前那羅玉小城裏,誰不知道紫蘇那個大兒子對她可不是一般的好。慕容淩,你扮作小木故意來接近我到底有什麽目的?”

“當然是喜歡你。”慕容淩忽然唇角一勾,迷人的眼眸中帶著令人炫目的笑意,餘靜姝頓時呆了。

她還沒有見過慕容淩如此勾人魂魄的笑,仿佛春風吹得一樹梨花就在這一瞬間開放,帶著清幽的香。

這一刻,無人能夠拒絕這個絕色男子的示好,年輕充滿活力的麵容,衣衫下寬肩窄臀,富有勃勃生機的軀體,若是在床上一定會精力充沛到她受不了……

一陣陰冷的風從耳邊吹過,餘靜姝從旖旎的念頭中警醒過來。

“你說什麽?”餘靜姝臉上一抹紅透露了她心裏在想什麽。

慕容淩心裏冷笑,臉上卻不得繼續裝深情:“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妨直說。當初我年幼無知,遇見紫蘇對我好就沉迷,她不過是個棄婦,對我還挑三揀四的。直到遇見夫人,我才知道被人喜歡應該是什麽樣,隻是我既然與她有母子名分,也該盡點兒孝。你剛才不也說抓我隻是為了孝順你的爹嗎?”

慕容淩這話堵的餘靜姝倒不好發作:“可是我爹是親的,你要不是對紫蘇還舊情難忘怎麽會主動要比賽爭做駙馬?”

“我哪裏爭了?不過是贏那麽一局退出來的時候麵子上也好看些。本來是想快些將她名正言順的推出去嫁給別人我就能徹底放下這個包袱,和你在一起了,誰知道你這麽等不得。”這會他倒是埋怨起餘靜姝了。

聽來像是慕容淩身不由已,已經安排好一切,不過是免得輸的明顯被紫蘇知道,從而不好脫身,才那麽積極地參與。

餘靜姝的臉色頓時柔和起來道:“那麽說你是真的對我有意,想借機踢開紫蘇了?”

慕容淩點頭:“可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忽然之間懷疑什麽要這樣對我。夫人……”

“喊我靜姝。”餘靜姝將手搭上慕容淩的肩,寬厚的感覺真好,不禁心動神搖。

慕容淩倒是聽話,低聲道:“靜姝,我哪裏做的不好你可以告訴我,我會努力的,可是你不要這麽傷我的心好麽?”

餘靜姝也不顧慕容淩的傷處正在滲血,將身體貼了上去:“你要是不隱瞞我,不會引起我爹的懷疑又怎麽可能會落到這一步?傷在你身痛在我心,隻是我爹不準我隨意放了你,如果你真有意,我回頭跟爹說一聲再放了你好不好?”

告訴你爹?他可比你這個蠢材難對付多了,不然怎麽能夠不露聲色地布置好一切,隻怕到時候餘家大軍衝進了王宮,華岩王還什麽都不知道呢。

“靜姝,你這麽信不過我,也不用過來了,讓你爹把我打死好了。想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麽冤枉過,沒有挨過打,你們心裏懷疑,怎麽都不會覺得我是真心的。”慕容淩生氣地扭頭不看餘靜姝。

餘靜姝勾住慕容淩的脖子,將他的頭扳過來:“不是不信你,可是我爹要辦大事不得不謹慎。誰要你之前一直隱瞞身份,還知道我們那麽多秘密,萬一泄露一點出去可就是滅門之禍,我爹不得不防。就算你不是慕容淩,是任何人,他都會這麽做。比如將你請來,不也沒有告訴林懷恩?”

真是一對好父女!一個手毒,一個心狠!慕容淩除了紫蘇之外,還從來沒有這麽耐心地哄過女人,恨得他真把一把擰斷餘靜姝的脖子。

“我是想將來我們真有機會在一起,我再和紫蘇沒有任何關係,而隻是你的小木。知道你們的秘密我也沒有對別人說啊,而且那些事情也不是我打聽的,全是你自己告訴我的。”慕容淩很是委屈道。

“你不騙我?”餘靜姝打量著慕容淩,將信將疑。

不騙你才怪!

慕容淩萬分誠懇道:“你不信就走吧,早就知道跟你是沒有結果的。你是大將軍府的千金,未來的公主,願意跟你在一起的男人也不差我一個。我不過是一個朝不保夕的前國師的私生子,無權無勢,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