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當年她摔糊塗了,很多事情在心裏模糊顛三倒四,可她還是記得秦國師那麽風流,處處留情卻始終都隻是灑水不結果,想個兒子想瘋了。

於是知道紫蘇在外麵誕下一個男嬰她尋了去,對小寶那麽地喜歡護著寵著,因為他是秦國師唯一的兒子。

沐鳳華也是第一次與可心交談,發現她並不像外麵傳言的那樣,首先這模樣雖然不是驚世脫俗的美麗,卻也算好看,透著健康紅潤之色,別有一種豪邁之氣。

而且,她對秦國師一片癡心,不會舞文弄墨卻也是通情達理。

可見市井流言不過是有人妒忌可心能夠得到羅玉說起來最有男人魅力,那麽風流多情的秦國師正妻之位,故意編造出一個麵目可憎,潑婦模樣的秦夫人。

“妾身從來沒有恨過秦國師,當初心甘情願嫁給他,實在是委屈了他。如今也並不是想要他回頭,隻是夫妻一場,妾身一直也沒有為他添上一男半女,心中有愧,如果能夠救他出來,就當是妾身還願吧。那時候就算是離開也再無牽掛。”可心微微一笑,倒也是動人。

沐鳳華驚訝道:“你想走?”他以為她是想再續前緣,卻原來又想錯了。

女人的心究竟是怎樣的?

沐鳳華曾經以為很懂,但是漸漸地發現有些人他懂,有些人他卻不懂。

可心點頭:“沐公子,我知道你想要什麽,可是秦國師手上真的沒有那樣東西。”

“是嗎?”沐鳳華懷疑地看看她:“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情?他告訴你的?”

“不,是我看出來的,我了解他。”可心堅定地說。

“你了解他?未必吧?這世上有人在一起多年自以為了解,其實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是個怎麽樣的人。”

“但是也有人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卻能生死相許,相互了解。慕容淩和紫蘇就是如此,沐公子身邊紅顏知己如雲,又何必去強求一個根本無心的人呢?”可心有感而發,在暗處的她看得更加清楚。

也許沐鳳華對紫蘇是真心,但是他的誌在必得對於紫蘇來說並非好事。

沐鳳華回避了這個問題道:“你說東西不在秦國師那裏就能給他脫罪了嗎?除非你能找出我想要的東西來證明,不然,能夠幽禁終老那可是秦國師走了大運,萬一哪天我發現他其實捏著那東西不放……”

可心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那就是說秦國師隨時有可能人頭落地。

“妾身知道,秦國師最後寵愛的就是紫蘇,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在被關押前會將紫蘇趕走,可是他對紫蘇的好是無人能及的。”可心想到秦國師為紫蘇不惜在外麵重金建造房屋,一切都唯恐有半點兒閃失,那種對紫蘇無以複加的寵愛,麵上雖然淡淡的,心裏卻也瞬間抽痛了一下。

“那時候他們也鬧翻了,所以不知道他是不是將那樣東西給了紫蘇保管。不過……”可心遲疑了。

“不過什麽?”沐鳳華追問。

“當年紫蘇生下小寶不久,不知道為什麽曾經情緒非常低落過一陣,後來緩過勁來,就有些不一樣了。似乎從前的事情都不記得,還要靠我來提醒。”可心想不出來是為什麽,能令一個人的性子改變那麽多。

之前的紫蘇柔弱,總是透著一種嬌柔羞怯之意,叫人見了就心生憐惜之意,常常會一人獨處,看起來有些傷春悲秋的。

而之後的紫蘇卻要鎮定堅強的多,再苦再累也會咬緊牙關去扛。

沐鳳華又何嚐沒有這種感覺?

“她是真的都忘了,全部忘幹淨了嗎?”他失神道,好像是自言自語。

“看起來是,隻是天性使然吧,她很疼愛小寶,對我也很照顧。”可心很感激紫蘇沒有嫌棄那樣的她。

“所以你想投桃報李答謝她的恩德,因此要我主動退出比賽?”沐鳳華一語中的。

可心知道,自己說的都是棘手的事情,而且她自己的事情都沒有了結,哪裏還有立場和能力去幫紫蘇?

來之前,她權衡再三,拿定主意隻管自己,可是不知道不覺就還是把紫蘇掛在了嘴邊。

一開始知道紫蘇的時候,是從那些秦國師那些妾室的嘴裏,聽到這名字恨恨地蹦出來。

再往後原本就難得見到秦國師一麵的,竟然一段時間內根本見不著了,不止是可心,就是那些曾經或者是前不久還在受寵的妾室們全被秦國師丟在了一邊。

因為秦國師金屋藏嬌了,國師府中女人太多,是非太多,早就有人摩拳擦掌地放了話出來,隻要紫蘇敢進這個門,就要好好地讓她學會國師府的“規矩”。

想不到秦國師竟然那麽看中紫蘇,根本不給別人這個機會,帶都不帶她回府,直接就在外麵找地方安頓了。

而且,那些好事的女人們成天就打聽秦國師今日買了一件價值連城的玉器送紫蘇了,明兒又打聽到那“金屋”之中傳來琵琶聲,婉轉動聽,響了半宿……

打聽完之後就是什麽狐狸精,勾引男人的小娼婦,不要臉的下作貨……各種謾罵詛咒鋪天蓋地地丟在了紫蘇身上。

可心雖然對於秦國師的風流韻事習以為常,早就心灰意冷,但是這次秦國師的格外看重,令她即便不去打聽,耳朵裏也被灌滿了各種真真假假的傳言。

甚至有人開始拉攏她這從不受人重視的正妻,要她帶頭去將紫蘇那狐狸精好好教訓教訓,讓那個出身煙花地的女人不要敗壞了秦國師的名聲。

理由是想這國師府裏的女人就算最不濟的如她,出生草莽,好歹也是個清白身……

這話卻不知道是在罵紫蘇還是恥笑可心了。

可心一想不參與這些女人間的爭風吃醋,秦國師上她這兒來,她也是淡淡地。不來,她也不去想法子勾引,一副你來就來去就去的架勢。

這次也不例外。

於是,隱約聽說有幾個潑辣的,家中還有些權勢的小妾要聯合起來,給紫蘇顏色看。

似乎那時候秦國師正忙著計劃與紫蘇拜堂成親,而後幾個小妾計劃鬧婚禮,到底後來去沒去成沒成,可心就不得而知了。

隻是知道,從那以後秦國師就開始冷落紫蘇,再後來傳言紫蘇有孕,秦國師幹脆就對她不聞不問,直到出事了。

沒有想到,命運的安排,可心居然有天會和這個她想都沒有想過會見麵的女人在一處相互扶助渡過一個個難關。

那時候的可心糊塗了,自然沒有什麽想法,隻知道紫蘇和小寶都是自己最重要的親人。

而清醒後,可心覺得紫蘇與那些小妾們曾經形容過她的詞一樣也沾不上邊,如果說當年紫蘇進了國師府,恐怕她最喜歡的就會是紫蘇。

直到現在,可心一點都不妒忌紫蘇為秦國師生下了小寶,反而安心。小寶的娘是紫蘇,別人恐怕都養不出這麽好的孩子來,秦國師一定會失望。

見可心默認,沐鳳華溫和如玉的眼中浮起一絲冷意:“你怎知我對紫蘇不會是真心?又怎麽知道她與慕容淩之間怎麽比得上我與她之間的感情?好吧,我權且信你一次,隻當那東西不在秦國師那裏,但是要放秦國師目前也萬萬不能,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幫我辦好一件事情,可以考慮讓你見見秦國師。”

可心眼中閃過喜悅之色道:“什麽事情?隻要妾身能辦得到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我不需要你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不是很難做的事情。很簡單,隻需要你在適當的時候去揭穿一個人的身份,把你知道的事情實話實說就行了。”沐鳳華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無害的笑意。

可心怎麽覺得這笑有些詭異?

平安公主的寢殿裏,慕容淩抱住紫蘇,沒一會又鬆開她躺平,然後又背對紫蘇,過了一會再翻回來,抱住紫蘇,緊緊地,又鬆開,而後周而複始,不斷地翻身重複這幾個動作。

被子全被他攪合冷了!

紫蘇終於忍不住踢他一腳:“還讓不讓人睡了?”

慕容淩忙湊了過來,委屈道:“蘇蘇,我睡不著。”

“睡不著就滾回去自己一個人折騰,別害得我也睡不著。告訴你,明天你敢輸試試看。”紫蘇說著拉緊被慕容淩又一個翻身弄鬆散了的被子。

慕容淩將她抱住,將某個特別不安生的地方往她身上蹭:“你幫我,我就睡得著了。好蘇蘇,最後一次好不好嘛?”

紫蘇臉紅地往後縮,差點掉下床去:“不是你自己說越幫越想的嗎?你要考驗自己的定力,所以一定能控製的。”

慕容淩覺得自己這是找死,雖然他懷疑自己這方麵是不是定力很差,看見紫蘇,尤其在這麽合適的地方——床上,兩人隻隔著薄薄的衣衫,他就會瘋狂的想。

但是他真心想讓自己在某方麵變得堅強些,人要控製欲望,而不是讓欲望控製自己。可是,每次發誓的時候都是紫蘇不在麵前,一旦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定力就嚴重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