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淩見紫蘇不回答,開始去剝她的衣衫,紫蘇有些生氣,低聲喝道:“我有什麽對不起你的?我每天做什麽,你不都跟著看著?除了你,我可是手指頭都沒有跟別人碰過,你平白懷疑我,還想……滾開。”
慕容淩楞了楞,抓住紫蘇揮舞的手:“你還生氣?你都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麽,我要什麽?”
說著,他一甩紫蘇,爬起來,大約是很想有骨氣地抽身離開,但是氣憤之下,又眼前一抹黑,於是腳踩到了紫蘇的手。
紫蘇吃痛,有些惱火,本來撲過來的是他,現在沒頭沒腦說走就走的又是他,於是有些借題發揮,狠狠一推慕容淩的腳。
慕容淩那一腳踩上去,就是一驚,已經是飛快起腳,唯恐真踩結實了,那裏想到紫蘇會這麽“惡毒”落井下石地趁著他站立不穩還推他一把,於是,他咕咚一下從床上栽了下去。
紫蘇聽到一聲悶哼,吃了一驚,她也沒想到會將慕容淩推倒了,爬起來想關心地問一下,想到慕容淩的態度著實令人惱火,又忍住了。
而慕容淩也想等紫蘇開口,他好就坡下驢,偏偏黑暗裏就沒有聽到動靜,在地上坐了一會兒,賭氣地爬起來,直奔門口去了。
紫蘇坐在黑暗裏等著呢。
果然,腳步聲在門口停住,而後飛快地又跑了回來,因為太黑,慕容淩跑到床邊,還被磕了一下,然後一掀被子毫不猶豫地又鑽了進來。
紫蘇拉緊被子道:“不是走了嗎?又回來幹嘛?你不是很有骨氣?男子漢大丈夫很威風嘛,別讓我瞧不起你啊。”
慕容淩不答話,忽地一把將紫蘇抱住縮在被子裏,就這麽會功夫他渾身都冰涼涼地,磕著牙道:“凍死我了,屋裏太黑找不到衣服走不了。”
“你又不是第一次光著跑來跑去,這麽黑也沒有人看見,有什麽好害羞的?”紫蘇故意揶揄道,這人還真會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不想走就不走唄,扯什麽理由?
慕容淩很是無賴地抱住紫蘇就是不鬆手:“你真不在乎我會被別人看到?別以為隻有沐鳳華招人喜歡,這裏那些大小宮女我是看不上,沒見她們也喊我小木哥親熱的很,哎喲——”
慕容淩正說的得意,冷不防紫蘇在他鬆散了衣襟,袒露出來的胸膛上狠狠地擰了一把:“是嗎?看來你主動在這兒獻身陪我很委屈啊。既然你這麽搶手明天就不用去比賽那麽費勁了,我可高攀不上你這英俊瀟灑人見人愛的小木。你這樣忽冷忽熱,發神經的家夥我可消受不起。”
見慕容淩再沒有要賭氣跑掉的意思,紫蘇也神氣起來了,手腳並用的要將慕容淩驅逐出去。
“我哪裏神經了?要不是你現在都不拿我當,當你男人,瞞著我,我至於這麽生氣嗎?”慕容淩想起自己上這裏是幹嘛來了,氣又上來了,隻是這次他才不傻傻地跳下去就跑,林懷恩和沐鳳華可等著他把到嘴的肉——是親愛的蘇蘇,讓出去,那不是讓他們白白撿了便宜?
紫蘇想起那個拿雞蛋羹的小宮女說小寶會很快回來喝雞蛋羹,可是後來她跟太後聊了那麽久一直沒有看見小寶和慕容淩回來。
按理,他們兩個往常都差不多那時候回來,如果聽說太後在,這一大一小都很樂於在太後麵前撒嬌賣萌討歡心的,可是今天居然慕容淩一聲不響地帶小寶去睡了,他有那麽乖嗎?
再聯想到慕容淩此時反常的舉止,紫蘇懷疑道:“你知道什麽了?”
“沒有。”慕容淩還賭氣。
當時他扛著小寶回來,聽說太後來了,想開個玩笑,於是和小寶合計好去偷聽。
小寶也覺得新鮮,於是就一聲不吭地被慕容淩抱到後麵窗外悄悄躲起來,正好屋中太後逼問紫蘇。
慕容淩忙將小寶抱走,找個理由要他先跟那些宮女姐姐說說今兒好玩的事情,丟開小寶後,他又潛了回去。
以前在心裏種種疑點終於被屋中紫蘇說的話證實,慕容淩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其實聰明如他早就感覺到紫蘇的怪異,隻是他從不去想這具皮囊過去如何,她的外貌和內在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他都不在乎,他隻要那個人是紫蘇,是他喜歡的那個女人就好。
可是,想不到,他等到紫蘇回來,她居然還是什麽都不對他說。
於是慕容淩吃醋了,好笑的是吃的居然是太後的醋,因為紫蘇心裏太後比他還重要。
好吧,因為是親娘,這點慕容淩沒有異議,太後肯定不會害紫蘇,否則紫蘇也不會承認她是燕惜。
可是,他一直以為,他和紫蘇都那麽好了,他非她不娶,她也非他不嫁,怎麽還不信他?就連才見麵不久的太後紫蘇心裏都排得比他還重要了,紫蘇是怕他的承受力比太後還差,還是覺得這事情說不說他都不能讓她信任依靠?
真是太傷自尊了,於是慕容淩想身體力行地讓紫蘇明白,他們沒有拜天地,但卻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
本來是懲罰,結果演變成情不自禁,讓紫蘇誤會成他是迫不及待,真是越描越黑了。
沉默了一會,紫蘇輕輕抱住慕容淩:“有件事情,我早就想告訴你,可是,我每次話到嘴邊,又擔心你會覺得我那麽怪異,會介意會離開我。或者心裏有個疙瘩,以後,以後……”
她的聲音有些羞澀,慕容淩好奇地追問:“什麽?你快說啊,急死我了。”
她怕慕容淩會想到是鬼魂覆在了這身體上,接受不了她,或者始終覺得別扭再不敢親近她。
“淩,如果和你在一起的是個鬼魂,這個身體和這個說話的原本不是一個人,你是不是會害怕,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人,你以後還會這樣抱著她,還會喜歡她還會……”紫蘇越說越後怕,緊緊地抱著慕容淩,她的身體開始發涼,而他的身體正逐漸地暖了起來。
“會,我會一樣的喜歡你。蘇蘇,我不管你以前是誰,這身體是誰,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命中注定要讓我喜歡上的這個人。我不管你是鬼魂還是山妖水怪,你隻是我的蘇蘇。”慕容淩用最熱烈的吻來表達心裏對紫蘇無怨無悔的喜愛。
她的身體也漸漸地溫暖起來,鬆開膠著良久的唇,紫蘇難以相信地問:“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些什麽?”
“蘇蘇,你想要報仇,所以說到燕惜的死難免不能自圓其說,那時候我就懷疑。大娘雖然瘋癲,說話顛三倒四,可是她的話並不是完全不可信的,隻要仔細琢磨不難發現,她說紫蘇一直在羅玉,而你卻說那時候在華岩,看看小寶的年紀就不對了。”
“最令人懷疑的是林懷恩和餘靜姝秘密害死了燕惜公主,誰都不知道這個秘密,否則華岩怎麽會容忍兩個殺害公主的人逍遙到現在?他們自己絕不會說出去,除非是燕惜公主,就算你說你隻是她的好友,哪有這麽巧你就撞見那事情?現在你要回來,千方百計的進宮來一步步地揭穿他們,既然有這樣的勇氣和膽量,當年為什麽不趁熱打鐵來告他們?要知道那個時候找證據容易的多,還有先王健在,這都是相當有利的條件,你怎麽會舍近求遠,等到這麽多年後才想到來報仇?而且你說的什麽得病事情也未免太巧,先是忘記了在華岩的事情,後來又忘記了怎麽嫁給秦國師生下小寶的事情……蘇蘇,還記得嗎?我早就說過,不管你是誰,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隻是你喜不喜歡我。”
紫蘇的淚水打濕了慕容淩胸前的衣襟,原來他早就覺察到了,隻不過是等待她主動說出真相的那一天。
原來她在意的那些人,他們都遠比她想象的堅強,對她的信任超乎了想象,這些年的艱難孤單在這一刻覺得都不值一提。
“淩,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你真的不怕嗎?”紫蘇有傻傻道。
“人活百年也不過一死,如果你真要是個女鬼,我正好先熟悉熟悉,等下去之後就更加不會怕閻王爺了。”慕容淩說著,居然還有些興奮笑道:“娶個鬼妻也不錯啊,這世上千千萬萬的人,能有幾個娶到你這麽特別的妻子?我是獨一無二的,才覺得很驕傲呢。”
啊?紫蘇被慕容淩那洋洋自得的說法完全擊敗了,這和她之前想象的顧慮也相差的太遠了吧?
“淩,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對小寶說,我怕他害怕,怕他覺得我不是親的。”紫蘇囑咐道。
“怎麽不是親的,他就是你親生的,也是我的兒子嘛。對了,我得好好想想怎麽跟他編一個哥哥變成爹的故事。”慕容淩思考道。
本來這時候,紫蘇要是能將這話題深入地聊下去,很多事情在這一刻就會得到解決。
可是此時她心裏還有更迫切需要提醒慕容淩的事情,所以就將這事情擱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