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明珠之島
心之失落·明珠之島卷
有人會問，阿瑟海有多大？其實，這個問題，隻怕，榮光大陸的沒有任何人能回答。去問海族的人，也一樣無法回答。
榮光大陸有多大？阿瑟海是榮光大陸的三倍之大，而且，這不包括青龍海灣以及黃金龍島這一帶。
在這茫茫大海之中，雖然榮光大陸上的人族竟放舟探險，但是，卻沒聽過有多少人曾經遇過海族的人。能有如此的原因，一來，是阿瑟海實在是太大了，相遇機率十分渺小，二是因為海族的製度不同於人族，很是嚴謹，一般海族的人沒有允許，是不可以登陸榮光大陸的。
無花隨著眉橫波來到海族的聖城明珠島，被眉橫波安排到客房之後，無花再也沒有出過門，一來，他不願見外人，二來，他是探索著自己有沒有複元的可能。
對於無花這個外來客人，海族中知道的少之又少，畢竟，無花這事還算是機密，由他們海族神殿人員直接負責。
然而，殘酷的現實，打擊著無花的信心，經過這些日子的摸索，無花發現，自己在短時間之內，根本就無法治好自己的內傷。這一次，和上次姬天魔大戰後受傷的情況不同。
上一次無花那是重新塑體，用了姬天魔的身體，佛元魔丹並存，他是從頭修練，然而，這一次，身體還是他的，佛元魔丹也在，但是，這一次他的筋脈有不少錯亂，而佛元魔丹受到天劫的破壞，力量是賊去樓空！要想修複，是一件十分堅難的事。
無花就好比一個瓷瓶，兩次受傷就比作瓷瓶打碎，上一次是從新燒做一個瓷瓶，而現在這次是要把這些碎片一一粘接好。試想一下，哪個才能做得好？
上一次無花換了個身體，還有姬天魔留下的仙丹築基鼎元，然而，現在無花什麽都沒有。
不能恢複自己的力量，這讓無花對除去自己身上的細鱗更是沒有辦法，這不由使得無花為之沮喪！
盤坐於窗前，外麵是白雲朵朵，碧空如洗，耳邊能聽到陣陣的濤聲。
“篤、篤、篤……”很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
無花盤坐著，輕輕地歎息一聲，緩聲地說道：“你不用每次都敲門吧，這裏又是你的地方。”
眉橫波打門而進，嫋嫋而來。
回到明珠島的眉橫波，此時已換去了身上的戰衣，一身淺綠的衣裳在身，宮絛腰間兩邊輕垂，這使得她整個人少了穿戰衣之時的冷漠，多了一分嬌媚。
無花望著走進來的眉橫波，不由露出笑容，說道：“換去戰衣的你，更加美麗，連我看了都怦然心動！看來，以後，我還是少和你相處好，以免動情。”
這些日子來，也幸虧眉橫波，在這些日子裏，少不了眉橫波的鼓勵，少不了眉橫波的反話相激，使得無花日子才好過一點。無花畢竟也是個強者，經過些日子低沉之後，他也有點看開了，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心灰意冷，開郎不少。
眉橫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那張臉是變了，但，你這張臭嘴還是沒有變，希望你遲早有一天吃這個虧。”
見她板著臉的橫樣，無花笑了起來，慢聲地說道：“我這張臉變醜了，如果我這把嘴再變得像蚌一樣，緊閉不開口，那我焉不是成了木頭人了。那不是比死還難受。”
眉橫波冷眼看著他，說道：“前些日子你不是說寧願死去嗎？”
自從無花住進明珠島之後，兩個人天天見麵，彼此相處，關係也變得很多。
無花望著她，聳了聳眼，笑了起來，說道：“現在天天我眼前有這麽一個海族大美女晃過，我又舍不得死了，好死不如歹活。”
眉橫波冷冷地一哼，望著他，說道：“你就這麽天天呆在這客房裏，不出去走走？海族聖景，不是其他地方所能看得到的，不然以後你會後悔沒有看好好看海族聖景。”
其實，眉橫波是要無花好，自從無花住進來之後，再也沒有離開過房間半點。
聽到這話，無花心裏麵一縮，呼吸不由粗重起來，露出笑容，說道：“我看，不用了，我還是多花些心思去研究我康複的方法，以後再看也不遲。”
這些日子在房間裏麵是寸步不離，說好聽，是為了研究他複元的辦法，說難聽一點，他是拒絕見外人，害怕見外人，怕別人把他當作怪物看的眼神。
雖然無花比剛開始時是開朗許多，也看開許多，但是，他還是跨不過最後的關卡，在內心裏麵，還是封閉自己，不願這個模樣和外人接觸，或者是說不願被人可憐，不用別人來憐憫！
或者，無花在自己內心裏麵，無意識地保護著自己那強者獨有的自尊心，對於淩駕於眾生的強者來說，他寧願被人唾棄，被人辱罵，但，他都不願接受別人的憐憫和可憐。這對於他們來說，是無法忍受的，對強者的憐憫和可憐，那是對他們的一種侮辱！
“隻怕，這隻是借口吧，你是害怕外人，你在內心裏麵還根本就是沒有跨過那一條的坎兒。”眉橫波毫不客氣，直接他點中他的心事，戳破他的掩飾。
無花聽到這話，為之一窒息，不由握住自己的拳頭，胸膛起伏，呼吸急促起來。
好不容易，無花平定自己的情緒，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苦澀地笑了一下，帶著一點疲軟，苦澀地說道：“有時，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個男人，這麽的軟弱。我都不知道我以前傲視眾生的傲氣哪裏去了，我那豁達的性格也不知道藏在哪裏了。或者，我這一生太過於順利吧，我一直都是天才，再難的困難我都容易渡過，再強大的敵人我都能勝得了。或者，現在這一次我的敵人是我自己吧，老天是在考驗我吧。”
說到這裏，有些茫然，不知所為，以前，在他最迷茫之時，有他師父龍種上佛來給他指點迷津，然而，這一次，他陷入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低穀，又有誰來給他提點迷津？
眉橫波看他茫然模樣，不由輕輕地蹲了下來，望著無花，最後，說道：“難道你就這樣下去嗎？你就這樣一直的封閉你自己？讓自己這樣消沉下去？如果你再是這樣，你就不再是榮光大陸人族最強的強者，也不再是榮光大陸的驕傲。你再如此的軟弱下去，不要說是我，隻怕，你最親的人都會看不起你！對於她們來說，以前的無花不是個懦夫！而是個英雄，一個無所畏懼的英雄！”
無花心房不由為之縮收，他聽到這話，呼吸都困難，死死地握著自己拳頭，指甲都插進肉裏，沁出鮮血。
無花沉默著，雙目望著窗外的天空，臉色的神色一陣又一陣的陰陽，神色變化千萬。
時間一刻一刻地地過去，室內一片的沉默。
眉橫波也沒有開口打破這一片沉默，她知道無花需要時間，心裏麵的心結，不是說解就能解的，對於強者來說，往往最難對付的反而是他們自己的心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無花雙眼中所透露出來的神色一變再變，豐富極了，可以想得出來無花內心是何等的交戰。
“那，我們就出去走走吧。”無花最後開口，輕緩地歎息了一聲。
見無花終於跨出一步，眉橫波都不由為之展顏一笑，說道：“這才對，男子漢應該是這樣。”
如此人兒，展顏一笑，風韻讓人回味無窮，英氣中帶著嫵媚，在嫵媚中帶著朗爽，如此佳人，真的是少有珍寶。
“若你再笑，隻怕，我就不會離開這裏了，雙腿都軟了。”無花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眉橫波冷冷地橫了無花一眼，說道：“如果你那本事有泡妞的本事這樣高，你今天也不會這個模樣了。”
無花聳了聳肩，伸直腿，站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坐久了雙腿麻木還是因為身體羼弱的原因。無花打了一個踉蹌，沒有站穩，向地麵摔撲而去。
眉橫波眼明手快，一下子攙住了他。
無花不由眼色一黯，苦笑，為之自嘲，說道：“看來，我真的是老了，連走路都走不穩。”
這滋味，畢竟是不好受，他這位曾經縱橫天下，曾經殺戮眾神，曾經連殺兩位至高神的強者，今天連走路都要人扶，心裏麵的失落絕對是不好受。
就如一個叱吒沙場的無敵將軍，突然一天躺在床上再也爬不起來，隻怕，他心裏麵絕對是不好受。
見無花眼裏麵的黯然，作為強者的眉橫波，也能了解他這種失落的感受。輕聲地說道：“你有一天，也一樣能恢複昔日的力量，一樣可以縱橫天下。”
“希望如此。”無花掙紮開眉橫波的扶攙，像他這樣的強者，自己能走，怎麽也不願意像一個病人一個讓人攙扶。
眉橫波也是個聰明的人，忙是放開無花，在這一方麵，她也不願意去刺傷無花最後的那點尊嚴。
對於這麽一個強者來說，最後所剩的就是這一點尊嚴，這是一件多麽讓人失落的事。
無花回頭，見自己背後那條不長不短的尾巴在愜意地擺動著，心裏麵不由一顫，深深地呼吸一口氣，望著眉橫波，輕聲地說道：“我穿件外套怎麽樣？”在眼裏麵，不經意地露流出了這麽一絲絲的軟弱。
觸及到無花眼神中的那一絲絲軟弱，眉橫波心裏麵不由為之一顫，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麵為之一柔，一下子有保護這個受傷男人的衝動。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你想穿什麽就穿什麽了唄，誰有那個閑情去管你。”說完，別過頭去。
很快，無花穿著一件外套出來，這是又寬又大的外套，把他整個人都罩住了，連身後的尾巴都看不到。
無花最後還是沒有突破自己內心的最根蒂的心魔，雖然有所進步，但，還有沒恢複以前的心態。
出來之後，無花望著眉橫波，苦笑，說道：“我的這一切，你都看到了，最軟弱的一麵，最狼狽的一麵，最丟人的一麵，你都親目看到了。我是在想，當然恢複力量之後，是不是先把你殺了，免得讓你笑話我。”
眉橫波目光橫向無花，秀目一瞪，帶著挑釁，說道：“等你有這個本事再說吧，想殺我，還沒有那麽容易。”說完轉身就走。
無花見她這模樣，不由莞爾，忙是追上去，跟在其後，開玩笑地說道：“像你如此佳人，就算我能殺得了，也下不了手。不如，綁在身邊如何？哈，哈，哈……”說完笑了起來。
或者，這是自從他變成怪物模樣之後笑得最開心的一次吧，發自於內心真心的笑容。
走出來之時，無花才發現，自己所住之處原來是一座乳白色的神殿，整座神殿有九層，八角，神殿頂部是圓蓋。整座神殿看去手工是那麽的精妙。
走出神殿，隻見前麵是一個圓型巨大的廣場，整個廣場是圍著神殿轉，邊緣之處竟是白玉雕欄。
此時，眉橫波轉過頭來，對無花露出難得的笑容，說道：“你認為這裏是在哪裏？”
“不是明珠島嗎？看上麵的結界。”無花抬頭，向天空望去。
天空上，是一片的蔚藍，不過，離神殿頂部約三十丈左右高處，有一個巨大的結界，這個結界之大，讓人咋舌，因為根本就是看不到結界的邊緣，隻能看到自己頭頂上是了大片流逸著光彩的結界。
也不知道這結界的邊緣是在哪裏，也不清楚這個結界有多大。
“你看了就知道了，來，過去看看。”眉橫波拉起無花的手，向白玉雕欄處走去。
當無花走到白玉雕欄處，向下望去之時，為之瞪目結舌，雙眼睜得比牛鈴還要大，嘴巴張得大大的，差點下巴都脫臼了！口水流下來他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無花才回過神來，一抹嘴角的口水，簡直就不敢相信，結結巴巴地說道：“這裏就是明珠島嗎？”
“你說呢？”很難得的是，眉橫波竟然罕見地眨了一下眼睛，帶著幾分的俏皮。
無花對明珠島早就是有所聞耳，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明珠島是一座浮在海麵上的海島，然而，當今天看到明珠島之時，他才發現自己是錯得那麽的厲害。
以前，無花看到死亡之地的黑暗塔之時，無花都不得不歎人族的建築能力是何等的忙驚人，然而，今天見到明珠島之時，他才發現，自己是坐井觀天。
憑欄而望，向下麵望去，此時，你才發現，明珠島，根本就不是一座海島，而是飄在天空上的天空之城！
向下望去，隻見下麵寬闊無比，那整齊規劃的街道像千萬條白帶一般向邊緣幅射出去，下麵的的屋舍千萬，都是按規劃而建，整整齊齊。
白雲，輕飄飄的從腳下飄逸而過，涼風習習。
天空城，隻怕，任何人都難於想象，一個可以媲美於中朝王國帝都的城池竟然是可以浮在天空之上，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可議之為神跡。
而無花他所站著的海族最高神殿，下麵是由一條即大而又長的柱聲支撐起來的，他們腳下的大廣場就像是放在筷子端上的圓盤。
無花昂首而望，望向自己頭上的天空，看著那流逸著光彩的結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此時，他都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後，無花苦笑地搖了搖頭，說道：“在這個時候自己是那麽的無知，從來沒有想過如此一個巨大的城市是可以飄在天空之上的。”
眉橫波緩聲地為無花解釋地說道：“明珠島本就是個天空之城。我們海族，共有三十個大城池，都是以明珠島為中心，向四周幅射。在明珠島一帶，就有十五座城池所拱護，在十五座拱護明珠島的城池中，有五座是天空城，都是飄浮在天邊，和明珠島一樣，而另外十座則是在海麵上的島嶼。除了有三座城池是在海族的結界之外，其他的十二座城池則是在海底之下。”
聽到這話，無花不由向遠處望去，隻見遠處有著若隱若現的黑點，這大概就是眉橫波所說的其他五座的天空城吧。
無花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一直以為人族的一雙手是所有生靈中最靈巧的，今天一見你們明珠城，才知道和你們海族人們的那雙手相比起來，我們人族的一雙手，就像是笨熊的那雙既短又笨的前爪。”
眉橫波望著無花，慢聲地說道：“你要不要到下麵的街道去走走？”
無花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穩住心神，緩聲地說道：“好，去看看你們海族的聖景，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此時，他已經是作好了接觸外人的心裏準備了。
“走吧。”眉橫波帶著無花走進一個內室。
神奇的事情讓無花為之瞪目，因為他們站在階梯之上，而階梯會緩緩地自動下沉，如此神奇的事，無花還前所未見。
“海族神殿，是海族的精神聖地，由海族勇士護衛，一般人是不可以上神殿來的。”眉橫波為無花解釋地說道。
無花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從神殿下來，下麵出口有神殿的勇士守護著。
走在明珠島上的街道上，讓無花產生了錯覺，好像自己是處身於榮光大陸的繁榮大城市一般，什麽都有，店鋪，樓房，小攤販……等等，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這讓無花都難於相信，這裏就是一直傳說中的明珠島？他以前，還以為明珠島是一個神聖清靜的地方，沒有想到竟然是一個如此熱鬧的繁榮大城。
如果來來往往的人們頭額上都有一個水靈標誌，無花真的以為自己是走在榮光大陸某國繁榮的大城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