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方瑜等人因為完成了此次任務的最重要的節點,而齊聲歡呼的時候。

避難所內,卻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

“醫生呢?醫生呢?這裏有人快不行了,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隔離區的一處重症區內,在一張張的病**,躺著一個個感染流感後已轉變至後期的患者。

其中有一個病**,一位中年女子已經昏迷不醒,臉色卻是通紅,像是熟透了的螃蟹一般,偏偏嘴唇紫青的就像是中毒一般,呼吸也是斷斷續續的,看上去頗為嚇人。

另外一個病**一樣一臉虛落的一位男子,在看到旁邊的“病友”如此症狀之下,嚇得連忙大呼。

但是,他也是重症患者,本身的狀態也並沒有和那女子好到哪裏去,他的嗓子沙啞紅腫,雖然已經盡了全力的呼喊,但事實上他喊的這句話,基本隻有他自己能夠聽見。

“醫生已經有兩天沒來了,我們是不是被放棄了?”

同房的病友,絕望的躺在**,用著沙啞到近乎無聲的聲音說道。

這兩天,別說醫生了,就連送吃的都沒人過來,病房裏的人大部分都是已經病得連自理能力都基本喪失的人。

再不來人,先不提會不會病死,倒是要先餓死或者渴死幾個。

同在一間病房裏的幾十位病人們,他們其實也都想到了這點。

他們大致能夠猜到,自己等人應該是被放棄了。

因為,他們的病之前醫生就已經說過了,是流感病毒導致的,在這個末日的環境下,基本沒有治愈的機會,躺在這,其實就是等死。

但是,至少之前還會有人過來稍微安撫一下他們。

現在,卻一個人都沒有。

整個病房裏,隻有呼吸聲和咳嗽聲不斷響起,所有人都基本沒了發聲條件。

這個流感病毒先傷害的就是喉嚨,大部分人都是喉嚨紅腫,發炎,別說說話,就是呼吸都會有點困難。

消炎藥早就沒給他們用了,這些藥全部都是先給輕症的人使用。

就算是這樣,整個避難所每天的藥物消耗也是龐大到嚇人,之前的儲備完全沒頂多久,又因為寒流封住了地麵,就連去最近的醫院取藥的機會都沒有。

比死亡還讓人感到絕望的是,自己無力呼喊,無力招手,流感已經發展到重症的他們就像是一個快要報廢的機器,動手,說話,每一個小動作就會耗費全身的力氣。

他們隻能靜靜的等待著死神吞噬著他們。

他們的死因也隻會有三個:病死、餓死、渴死。

就眼下的情況,或許第一個死因會讓他們少點痛楚。

而將眼光放到其他隔離區,原本的中度症狀區和輕度症狀區,假如重症區的人可以邁出病房看一眼,他們就知道,旁邊輕症區或者中度症狀區的病房裏,也早就沒了醫生的蹤跡。

一個個原本的輕症患者正急慌忙的向著外麵跑去,其餘的還躺在**的,竟然都已經發展成為了重症!

還能活動的病人寥寥無幾。

1區到3區,所有的隔離區內,病**躺著一個個重症患者,他們還沒死,但卻已經像是一具屍體一樣在**動也不動。

地上,門外,隨處可見一個個重症患者倒在地上,看他們的模樣顯然是想掙紮著向外爬去,但是爬到一半後就再沒有力氣繼續動彈了,隻能躺在冰冷的地上。

熱量的流速讓他們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有些人的胸口還在起伏,而有些人的胸口卻早已沒有了動靜。

隔離區外,避難所內,原本在寒流來襲後還在壓抑氣氛下的眾人已經徹底瘋狂了。

到處都是人,瘋狂的在避難所內背著大包小包到處逃竄。

紫陽避難所實際上是有四個出口的,每個出口都對應著紫陽地鐵站的一個地鐵入口。

方瑜之前進去的是13號口就是其中的一個入口。

如今,避難所的四個出口,早已沒有了士兵的看守,所有居民正瘋狂的帶著行李向著外麵跑去,其中有正常的,也有咳嗽的人。

所有逃離的人都帶著口罩,每當有咳嗽的人出現,那個人的周圍就會空出一大個範圍,然後眾人更加瘋狂的向著鐵門擠去。

而那位咳嗽的人會突然別其他地方丟過來的雜物砸倒在地,伴隨著東西的丟砸,中間夾雜著恐懼而又讓人瘋狂的話語。

“他感染流感了,不能讓他出去!不能靠近他!讓他留在這裏,讓他留在這裏!!”

伴隨著這句話之後,人群中在停頓了一會兒後,原本瘋狂躲避的人群在停歇了之後,就在那個咳嗽的男人驚恐的眼神中,一個個雜物,向著他劈頭蓋臉的砸來。

其中有食物,有木板,有鋼管,甚至...還有菜刀。

男子隻來得及發出了幾聲痛呼之後,就被砸倒在地,一邊咳嗽一邊哀嚎,地上鮮血蔓延而出。

人群中有些人靜靜的捂著自己的口,他們其中一些人的臉色也明顯潮紅,但他們此刻卻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此時避難所內的人已經所剩無幾。

還遺留下來的,隻有那滿地的受傷的人群,這些人中,有被誤傷的,有因為感染了流感而被拋棄的。

除了他們,剩下的就是一具具早已沒了呼吸的屍體。

整個紫陽避難所,再無往日的那般安定有序,到處充斥著恐慌,絕望...還有死亡。

而這一切,都在短短的三天之內發生的。

時間倒回到三天前。

這一天,隔離區內依然還有這醫生的把守,隔離區內雖然愁雲遍布,但是大家卻依然抱著一絲希望。

機動部已經出發去尋找藥物了,所以,大家還有希望,隻要撐一下,一切就會好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6號居民區突然發生了一起病例。

在單身男士居住區,有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在睡醒後,就感覺自己頭昏腦脹的,並且渾身發熱。

他感覺很渴,想開口卻發現自己舌頭都無法伸直。

他無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卻發現自己的脖子早已腫的像是水桶一般,摸上去鼓鼓的一團腫塊,如同一個泡漲了的饅頭一般。

不僅僅是他,整個房間裏,除了他之外,還有十幾個人都是和他一樣的症狀。

除此之外,其餘人也在清醒之後,或多或少的都有人感冒,發燒,隻有寥寥無幾的幸運兒什麽事都沒有,而正是他們發出了尖叫和呼喊,讓其餘居民區的人都發現了不同。

瞬間,其他的幾個居民區都陸續發現了這個異常情況。

避難所一層...開始炸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