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侵襲的消息很快就在上層流傳開來。

為了不至於造成恐慌,對於居民給出的通知則是暴風雪來襲。

借此停止了所有的外出任務。

整個避難所的所有人員,在寒流侵襲的情況下,隻能如地鼠般安靜的待在避難所內。

但是,範世偉等人還是低估了這次寒流侵襲帶來的影響。

在這樣的世界裏,所有人對於周遭的一切變化,都會變得無比的敏感。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還能以為隻是短暫的暴風雪,雖然有所不安,但依然心中抱有希望。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

一周過去了,暴風雪依然還在肆虐,完全沒有停止下來的意思。

不僅如此,在洪元軍等人的判斷下,這暴風雪居然還在持續加強!

這寒流就像是要把整個藍星全部凍結一般!

在這一周之內,避難所一直在頻繁降溫。

原本能維持3~6度的環境,在寒流肆虐之下,已經降到0~2度了。

而避難所上層的地鐵口早已無法繼續駐紮警衛了,所有警衛都退守在了避難所內。

因為溫度降低,避難所內一時之間,各種發燒感冒突然爆發。

本來還隻是一個普通的感冒發燒,隻要做好通風和預防,都能不藥而愈。

但墨菲定律告訴人們,很多時候,困難並不會因為可憐而改變,它隻會因為你無力改變而變本加厲。

在百米底下的避難所,就算想做好衛生通風,那也是力不能及。

因此,一個隱蔽的流感,開始在小範圍內爆發,等到醫護人員發現的時候,這個流感已經開始有點隱隱失控了。

哪怕醫護人員已經做到了她們能做到的一切,但在這場天災人禍中,她們的努力沒有絲毫作用。

這也是大型避難所的弊端。

太多人的存在,一旦衛生或者預防手段不到位,一旦爆發,就是群體性的事件。

醫務室內病房爆滿,更多的人都隻能在家裏躺著。

而因為大多數人都住的集體宿舍,一傳十,十傳百,一時之間,整個避難所內被傳染的人瞬間就達七八百人。

為了遏製住傳染,指揮部不得不出麵將居民1~3區作為傳染區,將所有感染的人員全部移至傳染區。

以此來試圖將傳染隔離斷絕。

但是這樣的做法,卻讓被隔離區的病人感覺到了一股被放棄的感覺。

一時之間,底下的居民人心湧動。

那些有家人的病人,紛紛被家人以各種手段潛藏起來。

但避難所就這麽大,他們又能有什麽地方可以藏的?

被查到的病人在家人或是罵罵咧咧或者哭天喊地之下,被士兵強製移到了隔離區。

在這之中,醫務人員作為直接接觸者,被感染的概率也是最高的,而譚婉君,不出意外,她也中招了。

譚婉君的宿舍內。

“咳咳咳...咳咳...”

譚婉君躺在**,臉上帶著一抹不自然的紅暈,嘴唇發白,哆哆嗦嗦的縮在被窩裏。

對於自己被傳染,她之前就有預料。

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現在自己已經感染,甚至雖然她能分辨出,現在自己其實隻是發燒,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感染流感,基本都可以說是時間問題了。

她知道,很快就會有人將她移送至隔離區。

隔離區內的房間已經經過改造,每個床位中間都豎起了一個隔板。

從外麵看過去,就像是一口口的棺材。

或許,自己也會在這棺材中死去吧。

譚婉君在腦海中想到。

沒想到,自己掙紮了這麽久,卻依然無法擺脫這個命運。

哎,該來的總會來,該死的活不下。

咳咳...咳咳...好冷...口好渴......

外麵本來就冷,而她又是那種十分容易受凍的體質,明明蓋了兩層被子,但是她依然還是冷的在被窩裏不住的顫抖。

手腳冰涼。

感冒又有點低燒,讓她的大腦都有點暈暈乎乎的。

她開始產生幻覺了。

她迷迷糊糊的像是做夢一般,夢到了自己回到了末日前。

自己在發燒,但是突然媽媽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媽媽...

譚婉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甜美安心的微笑。

媽媽的出現,讓譚婉君瞬間就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但與此而來的,就是一陣從心底湧現而出的委屈感。

她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麽,就感覺自己好像吃了好多好多苦。

嘴巴苦,身上疼,哪裏都不舒服。

她伸出手,抱住了媽媽低頭時漏出來的脖子。

這一刻,她突然感覺自己手變小了,身子也變小了。

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媽媽輕飄飄的就把自己抱了起來,像是公主抱一樣,身上飄呼呼的,但是看著自己媽媽那有點模糊的臉,卻又十分開心。

她像是也把自己當做孩子一樣,攬著媽媽的手輕輕用力,將頭埋在她的脖子上,感受著媽媽的體溫和保護,譚婉君在這一刻,笑的無比的甜......

等譚婉君再次醒來之後,她睜眼看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到隔離區了嗎?

她迷迷糊糊的,剛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口幹的隻能幹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但很快,她就看到方瑜拿著一碗溫水遞了過來。

將她從**輕輕扶起,把溫水遞到了她的唇邊。

在接觸到水的那一刻,譚婉君暫時忘記了這一切,對水的渴求壓製住了一切思考。

她迫不及待的就要大口喝水,結果,就在她張嘴的即將牛飲的時候,到嘴的碗卻又被拿開了。

哎!哎!!哎!!!

譚婉君看著離開的碗,卻隻能在心裏發出一陣哎聲。

但緊接著,她就聽到方瑜說道。

“慢點,不然不給你喝!”

譚婉君的眼睛都快氣的翻到底了!

但是,水在他手上,不得不低頭。

再加上,的確人家也是為自己好,譚婉君也就隻能低眉順眼的點點頭。

一碗溫水緩緩下肚,譚婉君感覺自己總算是活了過來。

她看著周邊的一切,剛想開口,卻被方瑜用手抵住了嘴。

方瑜小聲的將現在的情況告訴了她。

原來,方瑜在流感爆發的時候,就對譚婉君和吳雯默默關注著。

吳雯還好,畢竟方瑜的鐵胃技能都是從人家身上爆的,貌似他體質也挺好,成功的挺過了第一波流感爆發。

而譚婉君就沒那麽幸運,本身體質也不怎麽樣,第一波直接中招了。

雖然避難所如今的做法其實也是正確的,雖然這樣隔離會導致大部分病人死亡,但至少能夠保全大部分人。

這麽放任譚婉君就這樣自生自滅,方瑜顯然也是不願意的。

不管怎麽樣,譚婉君都是和自己有羈絆的隊友。

方瑜可以放棄其他人,卻唯獨放棄不了譚婉君和吳雯。

因此,在和吳雯商量過後,方瑜悄摸摸的將譚婉君抱到了避難所外麵的地鐵軌道這裏。

隻有這裏才能避開避難所的搜查。

而且,雖然這裏也冷。

但是相比起外麵地表,此時這裏的溫度,就相當於寒流侵襲前的地表溫度。

隻要正常燒火,做好保暖,其實也是可以生存下去的。

隻是避難所的人早已習慣了地下的生活。

能夠意識到這點的人,並不多。

當然,也不代表沒有,至少,方瑜上來的時候,就看到已經有人占據了一部分的車廂。

好在方瑜眼疾手快,選了一輛靠近最裏麵牆體的一列地鐵。

將一節車廂的兩頭用雜物堆積堵死。

四周用簡陋的棉被稍微遮蓋後,在地上鋪上一層棉被,車廂門用木板抵住,流出一定的通風口。

就這樣,一個簡陋的小鐵房就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