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瑜再次回到住處的時候,已是淩晨三四點鍾的模樣。

一路上行駛在幽靜的山林之中,四周狼叫梟鳴,使得這夜路行駛時,還帶著一絲詭異。

停好車後,方瑜來到了房間裏,他徑直來到了地下室。

譚婉君依然還在這裏,點著燈,一邊刷著手機,一邊監控著漢斯和艾娃兩人。

魔法道具都被她帶在身上。

在之前的那場說不上強烈的戰鬥中,憑借著這些魔法道具,譚婉君甚至連強運的真正威力都沒發揮出來。

根據她的感覺,強運在這場戰鬥中,就隻觸發了一次。

那就是對艾娃開槍的那一次。

原本應該打偏的手槍,就這麽巧合的打中了她的腿,讓她失去了行動能力。

還好,這一槍並沒有打中她的腿部大動脈,所以,在她嗷嗷哭的時候,她自己都沒發現,原本還流血的傷口已經自行止血了。

當然,沒打中動脈,並不代表她就能動了。

隻能說她暫時不會有失血休克的風險。

但如果傷口感染,她照樣會麵臨生命威脅。

至於漢斯,這兩人中,也就他的傷勢是最小的。

不過代價也許反而是最大的。

譚婉君那一下,可是用盡了全力,哪怕沒裂開,估計以後也會留下可怕的陰影。

不過,當方瑜進來的時候,這兩個人居然就這麽綁在椅子上睡著了!

方瑜沒有多說什麽。

現在還不是處理他們的時候。

隻見方瑜來到地下室,從裏麵提起一把鏟子之後,便上樓出門,來到了屋子外邊的叢林裏,接著月光,找了一個平坦的地,開始挖起了坑。

這裏還有三具屍體需要處理呢。

在這片寂靜無聲的森林裏,隻有方瑜鐵鏟不斷和泥土發生切合的聲音。

不論是地下室的譚婉君還是方瑜,兩人明明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甚至他們還是第一次殺人,但兩人都沒注意到,他們兩人的情緒都沒有因為這個事發生什麽大的波動。

一切就好像司空見慣一般。

就連麵對屍體,他們都沒有什麽感覺。

那三具屍體明明就放在地下室的地上,但譚婉君居然還能在一旁自顧自的刷著手機,沒有絲毫恐懼。

這一點,恐怕隻有漢斯和艾娃最清楚了。

作為全程經曆了一切的始作俑者和“受害者”,他們兩人對於方瑜這對華國“夫婦”的感官最為真切!

無情,冷血,在看待他們的時候,似乎總有種如同看待畜生一般的眼神。

特別是在兩人嚇到恍惚的時候,他們甚至還產生了一絲幻覺。

總覺得似乎隱約能看到兩人的身後,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在舉著一把嗡聲作響的電鋸,對天咆哮。

在看到了這一幻覺的時候,艾娃一時沒忍住,再次濕透了短褲

翌日。

艾娃在一陣疼痛中蘇醒。

等她睜開眼之後,就看到,之前那個殺了威克斯的男人,正在給她處理自己腿上的傷口。

男人的手法並不細致,看上去十分生疏,而且一邊包紮一邊還念念有詞,似乎像是在背什麽東西一樣。

早在進階【血疫患者】之後,從後麵的治療針,乃至本身血液的奇特之處,方瑜便了解到,在往後的序列中,他或許會成為一個醫療向的神途從者。

所以,在發覺自己後麵可能會成為一個“醫生”的時候,方瑜就開始有意識的在學習醫療之類的知識。

前一段時間,他一直都是在自學,自己看書,還沒來得及實戰。

而譚婉君給艾娃這一槍,恰好給了他一個練手的機會。

對於漢斯和艾娃。

方瑜和譚婉君在協商後,並沒有就這麽將兩人嘎了。

首先,現在這兩個人他們的大部分信息,他們都還沒了解,這時候把人都嘎了,萬一那裏有紕漏,那樂子就大了。

假如真的後麵被弄成通緝犯,那方瑜可能就要被迫提前進入魘魔界了。

另外,方瑜也有一個其他的想法。

他們兩人現在已經是神途從者了,有很多東西,不經過實驗的話,他們兩人都沒有什麽底。

在華國的時候,他們其實就像弄這種實驗了。

但是,兩人都有所顧慮。

就像是之前出的夜鼠事件一樣。

在自己的城市做這種風險未知的危險實驗,這要是不小心失誤了,那

所以,方瑜他們最終還是在清理了夜鼠後,就來到了漂亮國。

原因就不用多說了。

想想以前戰爭的時候,漂亮國可沒少在華國的境內做實驗,如今這樣,不過隻是禮尚外來罷了。

而來到了漂亮國後,一切也正如方瑜預料的一般。

在這裏,隻要不是身處大城市,在這種小城鎮,小鄉村的話,他們兩人想做什麽實驗,那根本就不會有人管,有人查。

隻要他們的入境證件齊全,帶好錢,他們就可以在這鄉下買到任何他們想要買的動植物。

當然,也因為是鄉下,所以種類不會多,但至少他們不用被各種什麽許可證卡著無法購買動物做實驗。

不僅如此,這裏還有十分適合人做秘密實驗的地理優勢。

在他們租的這棟房屋,方瑜在地下室做實驗,隻要不搞出什麽爆炸,那就絕對不會有什麽人來打擾。

而且,一切都是這麽巧妙。

當他們正想要開始實驗的時候,實驗樣本就自己送上門了。

是的。

方瑜打算用漢斯和艾娃做些實驗,驗證下他們兩人的猜測。

對於他們,方瑜和譚婉君都沒什麽心理負擔,更何況,這夥人昨天似乎還打算對他們做些無法饒恕的事,那就更不會有什麽心理負擔了。

方瑜一邊回想著視頻裏教導的清理槍口的各個步驟,不顧艾娃的疼痛,幾乎是硬拉一般的,將那顆子彈從已經開了十字口的傷口中夾出。

夾出後,立刻止血,隨後消毒,灑藥粉,裹繃帶,在剛開始的時候,方瑜還有點手忙腳亂,但慢慢的,由於有個不怕弄壞,也不用怕被罵的樣本“無私奉獻”,方瑜還是逐漸掌握了一些技巧,最後包紮好後,倒是像模像樣的。

他包紮好傷口之後,譚婉君從上麵下來,帶下來了一些吃的。

他們兩人都已經吃過早餐了,給他們帶的,就一杯涼白開,還有一塊麵包。

眼見漢斯還在熟睡,方瑜搖了搖頭,一巴掌就把他扇醒了!

這個情況你是怎麽睡的著的?!!

被打醒的漢斯剛睜眼就看見了兩個惡魔就這麽靜靜的看著自己,嚇得這家夥當場差點尿血。

漢斯以前也做過這種綁架的勾當,所以,對於這裏麵的門道,他門清兒~

醒來的他,很聽話的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痛哭流涕,隻是腦海裏想著能讓自己悲傷到想哭的事,然後用著這一副死了爹一樣的表情,眼巴巴的看著方瑜他們。

作為曾經的綁匪,他很清楚,綁匪最煩的就是那種被綁了還嘰嘰喳喳的人質,或者大哭大叫,叫囂或者求饒的。

以往但凡是有人敢這麽幹,都得先挨頓胖揍,然後才老實。

為了防止自己挨揍,他試著將自己代入到方瑜的位置,想象著,如果他是方瑜,他希望看到的是什麽樣的自己?

幾乎不用思考,兩個字就蹦了出來。

聽話。

於是,漢斯在這兩個字上,又加上了自己的理解,表演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方瑜,以此來表示自己的配合。

然後,他就又挨了一巴掌。

“這家夥,看人的眼神怎麽就這麽惡心呢?”

方瑜一邊用嫌棄的眼神看了看臉頰已經有點發腫的漢斯,將麵包直接塞進他嘴裏,然後直接上手捏住他的下巴,將涼白開給他咕咕咕的灌了下去。

昨天他在林子裏,對於這四人的表現,他可都看在眼裏,所以,對漢斯,他不會有任何憐憫。

漢斯被方瑜如此喂食,差點被噎死!

好在後麵麵包順利的吞了下去,他這才撿了一條命。

而相比方瑜,譚婉君則是溫柔多了。

而且,艾娃在看到漢斯的慘狀後,那臉上就差自己刻上“我很乖”四個字。

不管譚婉君塞多大塊,或者多小塊,她都沒有任何意見,隻要喂就乖乖吃,溫順的像隻綿羊。

或許這也和她以前在團隊裏的生活差不了多少吧。

反正隻要聽話就行,不管聽誰的。

等到食物喂完之後,方瑜用手機打開一個翻譯軟件,然後開始一字一句用軟件開始將自己的話轉成英文,向艾娃問起了他們的事,包括昨天的那件事的前因後果如何。

方瑜負責詢問,譚婉君手上的軟件則負責翻譯。

在方瑜播放了英文詢問之後,將手機對準艾斯,讓她用標準語音將她說的話錄入,然後轉譯。

於是,憑借著這個方法,雖然速度有點慢,但方瑜還是一點一滴的了解了漢斯整個團隊的相關事宜。

包括他們之前針對他們的計劃。

如今的艾娃對譚婉君女巫的身份深信不疑,所以,她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問什麽說什麽,乖巧的不像話。

甚至,她還自覺的幫方瑜把漢斯他們的手機打開,然後讓方瑜翻著相冊,一邊翻,一邊講述著漢斯他們之前做過的事,以及他們在科羅威的情況。

艾娃越講,就越覺得輕鬆。

因為她在講的時候才發現,她得辛虧漢斯他們是將她當做**來使用,這讓她雖然在隊裏沒有地位沒有尊嚴,隻能依附漢斯生存。

但如此一來,很多漢斯做的惡事,她在其中最多就是當個攝影師,甚至有時候她自己也是主角。

如此一對比,她就發現,假如真的要死的話,漢斯應該是死在自己前麵的。

這麽一想,她就暗自吐了一口氣。

對於方瑜的詢問,更是知無不言。

將漢斯他們做過的事都完全攤開了講,對於自己做的事她也沒有避開,隻不過,言語之中,她將自己形容成了漢斯他們的一個玩物。

語氣中,多是各種身不由己。

隻希望可以借此來獲得那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