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方瑜一臉凝重的感受著吹襲而來的寒風。

上一分鍾,還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景象。

但就在下一分鍾,風聲開始變大。

而且,風吹動的幅度幾乎是呈直線上揚曲線!

不過十幾秒的時間,微風變成大風,大風變成狂風!

“阿...魚...是不是來...暴風雪了啊!!”

在最後麵的吳雯頂著風,衝著方瑜喊了一聲。

方瑜沒有馬上回應,這種情況下,吳雯都看出來是暴風雪了,方瑜又怎麽會不知道?

什麽情況下,才能稱為暴風雪?

暴風雪在現實的定義是風速達到每小時五六十千米,溫度降到-5℃以下,並有大量的雪時,暴風雪便形成了。

而在這早已零下幾十度的情況下,隻要滿足風速每小時五六十千米即可。

五六十千米每小時,已經是七級大風的標準。

有歌決為證:

零級煙柱直衝天,一級青煙隨風偏。

二級輕風吹臉麵,三級葉動紅旗展。

四級枝搖飛紙片,五級帶葉小樹搖。

六級舉傘步行難,七級迎風走不便。

八級風吹樹枝斷,九級屋頂飛瓦片。

十級拔樹又倒屋,十一二級陸少見。

而眼下,迎麵吹拂的風,甚至能讓方瑜的身子都後仰,舉步維艱。

這至少是七級快八級的狂風了!

他直接將地圖全部放大,正對在路中間,將其當做全景導航一樣使用。

本來隻是想試一下,結果沒想到還真可以。

意念控製將地圖“平放”,一副縮小的3D地圖就直接出現在自己麵前。

方瑜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繩子,低頭呼吸了一下,用鎮定的語氣大聲對著身後的兩位隊友說。

“不用怕,跟著我走,記住,拉緊自己腰上的繩子,每隔一會兒就扯一下,讓我知道你們的情況!!”

誰都可以慌,他不行!

果然,在聽到方瑜大聲,但話語依然鎮定,仿佛這場暴風雪不過隻是小雪罷了的樣子。

盡管他們也能猜到,方瑜應該是故作鎮定。

但至少,現在還能克製住情緒的,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方瑜死死的盯著地圖,用了十來秒的時間鎖定了側方應該有幾百米的建築群。

他在換路線。

因為這次暴風雪的風向,恰好就是從紫陽站那個位置向方瑜吹過來的。

如今風越來越大,頂著風趕路完全不現實,抬腿的瞬間都能把人吹翻。

因此,哪怕紫陽站就在前方十分鍾的路程,方瑜還是不得不找個地方先臨時修整。

狂風卷席著地上的雪劈頭蓋臉的向著三人打來。

側著走,三人的行走都十分費勁。

本身雪地就不好發力,再加上這時猛,時而更猛的風雪,讓三人的移動重心根本就無法穩定下來。

方瑜一直在前方不斷的拽著腰上的繩索,他在狂風暴雪中一直讓身後的兩個人都要不斷的拉動繩索作為信號。

在風雪越刮越大的情況下,交流愈發困難,隻能依靠繩索作為反應信號。

幾人在這樣的風雪僅僅隻是走了五六分鍾,方瑜就發現自己又不得不放棄前往暫住點的這個想法了。

在這樣的末日下,暴風雪簡直就是地獄級別的噩夢!

先不提,在這無孔不入的風雪下,三人的體溫幾乎是呈直線下滑。

原本還能行走十分鍾的體溫,在這風雪下,極具縮減到了一半還不止的時間。

而這大風,讓方瑜這帶有人體GPS導航的開掛存在,都無法沿直線走到既定目標點。

五分鍾,在地圖上,三人就才走出去不過百米有餘。

而最近的建築群,離方瑜都還有大概兩百多米的距離。

這還是直線距離。

假如繼續走下去,被這風吹著走,以曲線的形式抵達,三人至少還得走個十幾二十分鍾。

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就算是方瑜,也必須抱著必死的決心走。

自己身後的譚婉君和吳雯就更別說了。

實際上,此刻,方瑜最佳的做法就是,放棄身後的這倆個累贅。

由於他的體力更強,在這種情況下,他幾乎是一拖二在行走。

而如果放棄他們兩個人,方瑜還是有很大的可能性抵達遮蔽點,然後借助樓群存活下去。

等暴風雪停止後在出發,他也能穩穩的抵達紫陽站,完成自己的任務。

這個念頭一起,就如同魔障一般不斷的籠罩在方瑜的腦海裏。

此時方瑜已經完全忘記這隻是個遊戲了。

在這樣的低溫下,大腦也在迅速縮減反應,每個人的想法都隻會更少,以這樣“待機”的姿態來節省更多的能量提供給身體。

溫度越冷,人隻會越“傻”,不管你之前智商多高,多麽足智多謀,在這樣的低溫下,你甚至連個三位數的加減乘除都做不出來。

更別提還有生命威脅緊緊的逼著你!

因此,方瑜此刻完全已經將思維代入這個遊戲了,沒有多餘的腦子想其他的,腦子裏就隻有兩個選項。

“解開繩子”和“不解開繩子”

方瑜的手已經放在了腰的繩結上,這個時候,隻要自己手指輕輕一拉活扣,腰上的這個“重負”就會隨風雪飄走,而自己也將獲得生存的機會。

人性?

不,根本沒有多餘的能量去考慮人性這種東西,這個時候方瑜的腦海裏隻剩下生存的本能。

求生的欲望愈發強烈,方瑜的手指已經捏在了活扣的繩結上。

就在這時,已經很久沒有反應的繩索後端,輕輕的動了一下。

沒有很用力,但在這個生死攸關之際,已經是後麵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救...救...我”

方瑜明白,這個動作背後抱有的意義就是這句話。

拉著繩結的手定住了。

“啪!啪!啪!”

方瑜忽然用手猛烈的抽著自己的臉頰!

醒醒!醒醒!給我他媽的醒醒!給我動起來!想辦法!想辦法!!!快給老子想辦法啊!艸!!

方瑜在心中無聲的狂吼。

瘋狂的抽打臉頰,讓方瑜的嘴角都有點鮮血溢出。

但這樣的效果的確還挺有效的。

他的身體在方瑜的意誌下,就像是最後一次努力一般,身體在這一刻奇跡的暖了起來。

方瑜的腦海裏浮現出的,是吳雯堅定跟著自己的眼神,在大雪中如企鵝搖擺的身影。

還有他的徽章上的那句話。

“這樣的末日,就陪你走一趟又如何?!死了...算球!”

以及對譚婉君在入隊時問的,她能得到什麽,自己的回答。

“你會獲得你想要的,保護和支持,盡我們整個隊伍,拋去生命之外的所有支持”

耳邊似乎還能回**出自己當時堅定的語氣。

瑪德,假如現實中,老子低頭也就算了,玩個遊戲,我還能這麽慫?

今天就算是爺死了,那也是三個人一起死的!

不僅是現實,哪怕是遊戲裏,老子說道,就他媽一定會做到!

方瑜毅然的轉身回頭,順著繩索,將譚婉君和吳雯摸到了身邊,將兩人直接按在一起,讓兩人互相倚靠抵禦寒風。

而他自己則是取出自己背包裏一直放著的一個酒店給花盆鏟土的小鏟子。

在一個坡麵上,麵對著風的位置,開始鏟雪。

方瑜的動作十分瘋狂和狂野。

如今的他知道,自己這番腎上腺刺激的時間不會太久。

不在狀態回退之前做好臨時庇護所的話,他們三個都得被埋葬在這風雪中。

挖著挖著,方瑜竟然從凍的宛如硬土的雪中挖出了一個紅色鐵皮來。

???

方瑜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激動了起來。

他順著這紅色的鐵皮四周開始挖掘,將鐵皮清出來。

隨著方瑜的動作,紅色鐵皮顯露出來的更多細節。

這赫然是一輛紅色轎車!

方瑜動作愈發快了。

很快,他將這車的車門處的積雪和冰雪敲掉鏟開。

撈起掛在腰上的砍刀,用刀尖對準車窗,再用鏟子的鏟麵當做榔頭重重的敲在砍刀的刀柄上。

“砰!砰!啪!”

兩下之後,玻璃窗直接破碎,方瑜用帶著手套的手探進去,扣住內把手,拉動兩下。

很幸運,門正常的打開了。

來不及多解釋。

方瑜迅速的將已經縮成球的吳雯和譚婉君全部塞入車內。

兩人現在臉色已經鐵青了,瑟瑟發抖,像是兩個傻子一般,任由方瑜將其塞入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