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方瑜揉著眼睛,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臉色並不好,看上去有點憔悴。

這大樓裏的火柴實在是太好燒了,點火快,火焰高,但也有一個不可避免的缺點。

燒的太快。

方瑜昨晚沒能預估好,導致半夜篝火熄滅,方瑜不得不半夜起來借助餘燼摸黑將篝火重新點燃後才能再次入睡。

但被凍醒後,方瑜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著,後半夜就這麽熬到了天明。

好在他現在的體質今非昔比,偶爾熬個夜,也不影響什麽,早上除了提不起什麽精神,也沒什麽其他症狀。

將牛排加熱了之後,方瑜直接大快朵頤,將整根戰斧牛排吃了個幹淨,將被吸的都有點發白的骨頭丟入火焰之中,方瑜開始收拾起行李來。

因為負重問題,方瑜不得不將豐富的水資源暫時存放在這裏,隻帶走幾瓶礦泉水,大概五六斤的模樣。

泡麵全部攜帶,再將一些膨化食品全部拆開,壓扁壓碎裝進一個袋子裏,節省空間。

隨後,他將一條被子的被單用匕首裁成棉布條,在篝火旁,將外衣脫掉,用棉布條一條一條的在手上繞過大拇指規律的纏到胳膊肘的位置。

一麵纏完,又纏一麵,直到三層棉布纏上後,方瑜的小臂已經被棉布纏的緊繃。

方瑜用另外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纏實了的棉布,感受著自己綁手上傳來的感覺,點了點頭。

這是綁手。

方瑜的爺爺教給他的,據說,這是當時打仗時傳下來的辦法。

除了綁手,還有綁腿。

綁手的目的,一個是保證抓著的武器不會因為血液或者汗漬滑手,另外一個是,綁著的棉布會讓肌肉緊繃,讓手臂能更有效的出力,同時,因為血液循環少了,皮膚不會太敏感,這就導致手臂對痛覺不會太敏感,對戰鬥很有幫助。

堪稱小兵法寶。

綁腿亦是一樣的原理,綁了腿後,隻要訓練一段時間,每天日行幾十裏,小腿都不會肌肉酸痛。

不過,當然也有一定的弊端,那就是不能綁太久,一天至少要放鬆一次,保證血液循環,如果直接綁個幾天,那也很有可能將手腳綁到壞死。

方瑜將雙手雙腳全部綁上後,立刻就感覺身體不一樣了。

綁了四肢之後,方瑜感覺手腳就像是套了一層無形的護甲之外,手臂出拳更有力了,腳動起來也更靈活,而且雖然對痛覺遲鈍了,但感官反而更加敏感了。

綁手上甚至微風吹過方瑜都能感受到一股力。

除了四肢,方瑜還將頭和脖子也都纏了起來,當然,這次沒纏的那麽緊,隻是為了禦寒而已。

想了想,索性方瑜又將腰部也纏了點,主要綁在胯骨區域,這樣對腰部起到一個固定作用,也能防止腰部扭傷之類的。

等方瑜綁好後,活脫脫的就像是個木乃伊,或者是綁帶怪人,除了中間的軀幹以及大腿,肩膀這類的關節和血管密集區域,方瑜沒綁棉布,其他部位都被棉布纏了一圈。

臉上也隻露了鼻子和眼睛,就連嘴巴都被綁一起了。

當然,稍微拉開,嘴巴還是能說話的。

綁好了後,再將鞋子和外套,頭套穿上,背上背包,腰上挎著一把約莫60cm的短刀,這是之前大哥的遺物,因為刀身不長,方瑜最終還是選擇掛在腰上充當備用武器。

手裏拿的依然是他的物理學聖劍——撬棍。

不一樣的是,方瑜在撬棍已經被撬平的一頭,套上了一根圓形的不鏽鋼圓柱,用棉布條死死的綁著。

這個圓柱是大樓中一個置物架的其中一根支撐柱,因為它的中空直徑剛好可以套在撬棍上,方瑜就把它拆了下來,綁在了撬棍的一頭,然後將另外一頭用工具砸成了錐狀。

這樣,一把結實耐用的鐵矛就做好了。

因為不鏽鋼圓柱的中空的,因此,隻要敵人一旦被錐形矛頭戳中,中空的管道瞬間就會讓敵人血流不止,可謂殺傷力十足。

實際上,這個大樓可以利用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但是,沒辦法,方瑜的負重有限。

更何況,外麵的情況是好是壞都不清楚,方瑜肯定不可能帶上一大堆鍋碗瓢盆。

所以,隻能有所取舍了。

將東西收拾好後,方瑜回頭看了眼茶水間,將這個自己第一個暫住地牢牢的記在心裏後,便毫不猶豫的轉身下樓,向著六樓走去。

走出六樓,外麵寒風呼嘯,天色陰沉,死寂的周圍到處都被冰雪覆蓋。

而冰雪下麵,就是厚厚的冰層。

方瑜知道,這冰層下,估計埋藏了無數的生命。

就算知道這隻是遊戲,方瑜也感覺有點身子發毛,就像是行走在一片墓地上一樣,每踩的一步,腳底下也許就有一具屍體。

方瑜佝僂著身子,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在風雪中艱難的前行。

雪花一層層的覆蓋在身上,讓其行動愈發緩慢。

方瑜一路小心的沿著邊緣走,尋找著有遮擋物的路線向著一個方向堅定的走去。

原本方瑜對自己後麵的路線還是有點迷茫的。

畢竟,主線任務是找到一個避難所並準備好物資。

但除了這個提示之外,其他的再沒有半分提醒。

剛開始指引他的腳印也再沒出現過,此時的他,除了這個係統界麵和地圖之外,真就如同一個誤入末日的倒黴鬼一般。

好在之前他上樓頂,發現了那個冒煙的位置。

本來沒有方向的他,立刻就將這個地方定成自己的目標。

或許,這也是這個遊戲的一個指引?

別無選擇的方瑜,隻能時不時的打開地圖比對自己的位置,然後向著那個方向前行。

冷、十分的寒冷、寒冷到無法言語!

方瑜萬萬沒想到,外麵的溫度會是如此的極端。

方瑜不知道現在的溫度是多少,但從他出來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就感覺自己的臉上已經掛上了冰霜。

這還是他一直低著頭沒有正麵迎風的緣故。

手指和腳趾,哪怕都裹在棉衣裏,卻依然冰涼的如同冰棍一般。

方瑜感覺到自己有點低估外麵寒風的危險了。

才走了短短一個小時,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有點扛不住這樣的溫度了。

他現在急需找個地方生火取暖,否則再走下去,他很有可能會因為失溫而葬身於此。

方瑜點開地圖,對照著周邊的環境,愕然發現,自己居然才走出了一條街的距離。

估摸也就兩公裏的路段,他卻走了至少一個小時。

因為沙漏已經翻轉過至少六次了。

不過,麵對這樣極端的天氣,方瑜顯然也是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就近看了看,對比地圖,找了一個類似小區的地方,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