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行差錯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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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行差錯步

宴會的日子便定在了第二日,南洛瓔一夜沒有睡好,老實的翻看了一遍,馬瑞兒給自己裝備的資料,大約也知道這縣君夫人姓封,是京京封氏一門的旁支,封家一門三傑,七子兩探花一位榜眼,在這時也算是與葉家一般,獨領了一時**,知道這些並不會讓南洛瓔對他們多些什麽,隻是卻也讓她大致上明白了,其實封夫人並不十分喜歡裴家,必竟裴氏也算是葉家的嫡親,可是那些朝堂上的明爭暗鬥,一時也留不得在這裏想多少,細娘看見南洛瓔有些犯愁的樣子,不由笑著安慰道:“瓔姐兒,不用擔心,這個封家的姑娘,也算是由夫人看著長大的,原來出嫁時,還是由夫人與李大人的夫人一並為她挽的臉,還算親近,想是不會為難瓔姐兒的。”

南洛瓔雖得了這句話,但心裏卻還是有些擔心,這宴會卻是在新店裏舉行的,也算是一並開張,南洛瓔的車子還未行近,遠遠的就行聽到一陣陣敲鑼打鼓的聲音,聽著讓人心裏生悅。

一待到了,便有人拉好車駕椅,扶著南洛瓔下了車,走近店裏,一邊行著,就聽一直在這裏幫忙的張嫂說道:“少夫人,之前大少爺來人遞過話,今天這裏多是女眷,他不便前來,讓夫人好生應對。”

南洛瓔聽了這句話,原來就有些擔心的心裏,更是如同打翻了落水桶一樣,七上八下的,但臉上卻還是強做鎮定,不言不語的走進了店裏,看著那一室熱鬧,坐在紗幕裏的各色女子,嘴角慢慢的揚起了一抹溫婉的笑意,先掃視了一下全場,張嫂趕緊提醒道:“縣令楊大人的夫人與王師爺的夫人女兒都一並坐在樓上雅間的。”

南洛瓔在張嫂的引領下上了樓,走過回廊,手指微微的顫動了一下,但還是推開了雅間的門,一打開門裏,看見裏麵端坐著幾位錦衣華服的夫人,想來也是上來與縣令夫人扯關係拉近乎的,南洛瓔微微一端詳,便徑直走到一位藍衫錦服的夫人麵前福了半禮說道:“小讓能得楊夫人親臨,實在讓小店.......”

這位夫人卻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客氣什麽,洛瓔兒,你小時候,我還曾抱過你呢,你不記得了嘛?”南洛瓔愣了愣,這夫人已是自已拉起了南洛瓔手,淡淡的說道:“這就是我那位表姨的女兒,是不是極漂亮,我那位姨娘,可是京裏出了名美人啊。”

那種親熱的勁頭,讓南洛瓔一時.有些不知如何說好,想到細娘之前所提,心裏這才定了定,想來,還是看在逝去的南夫人的麵上,聽細娘說南夫人算是出身名門,隻怕姐妹所嫁都不會太差。

楊縣令的夫人一邊招呼著南.洛瓔坐下,一邊與旁的一位青衫的丫環說道:“你去瞧瞧,怎麽四小姐去淨手,到現在還未歸來。”

那裏能真讓楊夫人的丫環去瞧瞧這事,南洛瓔自.是客氣叫止了,讓張嫂去後院尋去。

不多會,張嫂便扶著一位粉薰染色衣裝的女子走.了進來,南洛瓔一見來人,不由愣了一愣,居然是熟人。

那女子瞧見南洛瓔,也犯了一愣,隨即便拿起手.裏的團扇擋住半邊臉兒來,輕笑了一下,那目眸間的神彩清麗,端莊秀雅,這般氣質高雅的舉致,好像與生俱來一般的自然,隻怕南洛瓔終其一生也是學不來的。粉衣女子笑完,便緩緩移步走了過來,然後慢慢坐下,這才團扇輕搖,溫婉的說道:“南家的姐姐,我們真是有緣啊。”

南洛瓔這才笑.了起來,那笑容是從心裏發出來的,讓人不由都有些讓她的笑意所感染,她輕笑著說道:“封靈玥,我後來想去你住的客棧找你,卻沒有找到你。”

原來這位粉衣女子居然就是當初與南洛瓔一起在街上讓騙子騙,然後讓惡霸欺負的封靈玥。

封靈玥又用團扇擋著臉輕笑了一下,輕聲細語的說道:“我是想要去找你的,可是後來,我爹臨時把我招回了東京,直到前些天,才讓我來表姐這裏避避暑。”

南洛瓔不由又笑了起來,極想坐到封靈玥身旁去與她聊聊,卻還是忍住了,一邊與她應對了幾句,這才話峰一轉說道:“過幾日我在上門與你長聊,這裏客人來了,我總要去招待的。”

楊夫人一直笑而不語,聽到南洛瓔這般說話,她才笑道:“說的對,你今天是主家,一個客人也不好怡慢的,還是去招呼一下,我們都是遠親,又是近鄰,自是長來長往,不必介懷。”

南洛瓔一聽這話,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這一屋裏的客人,隻怕也隻有這位夫人才是真正的主角,在這如城的一畝三分地上,誰能大縣君的夫人,自己剛才那話的意思,居然是要丟下她去陪旁的人。想到這裏,背上的冷汗便不由自主的下來了,有些尷尬的望著楊夫人,見她微笑如久,心裏卻還是有些緊張,隻得強自說道:“楊夫人,我厚顏說一句,您既然還記得我娘這個表姨,我自是在心裏拿您當姐姐看,想來姐姐與我也不算是外人,所以也就不想與您太多見外的客套。”

楊夫人笑著應道:“那是自然,你去吧。忙完了再過來陪姐姐說會子話,唉,我都好些年沒回東京了,你初嫁過來,想是知道不少東京趣的事吧,回頭有空了,要與姐姐述叨述叨。”

南洛瓔硬著頭皮點了點頭,便又福了半禮,這才領著張嫂出了這雅間。

一出雅間,便瞧見馬瑞兒正在外屋守著,一看見南洛瓔,不由有些無奈的輕聲提醒道:“少夫人,你怎麽能進去了,又出來呢,這般......”

南洛瓔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心裏也跟著有些犯苦,不由憶起昨天夜裏翻看的資料上的記錄,封氏,麵軟而心硬,極好臉麵之人,若是有一寸心裏的不痛憶,必會十倍以還。

當初如城裏最大的航運商,家信行,便是因為無意間得罪了這縣太爺,封氏硬生生的想了法子,逼著他家的女兒嫁入縣府為妾,不幾年,便又讓封氏給逼瘋了,想來,家信行的老板人到中年才得了這麽一個獨女,心痛如命,看著女兒受了這般的委屈,不幾年便也跟著去了。

唉,私下裏,大家都覺得這如城真正當家的人,不是縣太爺,而是這位知縣夫人,不隻是因為她出身大家,更重要的是她心思縝密,又有謀算,若是她對你笑的越甜,便說明,她要害你,她要是對你好,那你就必須要有利用價值。

南洛瓔仔細的想了想自己,實在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麽利用價值,心頭更是有些生亂了。但事已至此,多想無意,便強打起精神,拉著張嫂一同去給下麵的其她鄉紳的夫人敬酒,心裏還在安慰自己說道:“反正是老老實實做生意,本本份份的經營,隻要不讓她拿到短兒來,又能將我們這些本份守法的人怎麽樣,必竟,她夫君雖是官,但南家,裴家也都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想來,她也不會太過亂來吧。”

南洛瓔一邊在心裏這般安慰自已,卻又還是覺得有幾分擔心。思來想去,索性不再說話,隻是悶頭四處敬酒,碰到有頭臉些的夫人,也會說上幾句場麵上的客套話,餘的卻是沒有了。

如是這般在樓下大堂裏的都陪過敬過,這才又準備上雅間時,看見馬瑞兒拿過一個玉壺來,遞與南洛瓔說道:“這叫清馨芳酒,極是難得,但楊夫人卻最是愛好這味道,少夫人拿上去敬與她,唉,還望她能看在裴家多年孝敬的份上,不要真與我們在心裏計較上了。”

南洛瓔不由皺了皺眉頭,想來這位楊夫人,隻怕在這如城裏實在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心裏更是懊惱剛才說錯話,行錯事。提著心,拿著馬瑞兒準備好的玉壺,正準備進去,想了想便還是說道:“找個溫酒的盤水來,我一並端進去。”

馬瑞兒微一愣神,便明白了南洛瓔的意思,趕緊去準備上了。

好在這一切在這裏都是現成的,不多會便看著馬瑞兒拿著盤水碗兒出來,南洛瓔將玉壺放進裏麵溫上,這才端著酒盤上了樓。

到了雅間,先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讓張嫂開了門,一走進去,人未見清,嘴先笑,語聲歡亮的說道:“楊家姐姐,你瞧瞧我去準備著什麽來了。”

一邊說著話,一邊趕緊的走到了桌邊,放下酒盤,然後甩了甩手,有些撒嬌的說道:“為了弄這個,可把我的手給弄酸了。”

楊夫人有些好笑的瞧著她說道:“裴家沒有下人嘛,溫酒這般的粗活要勞動你這位新夫人來親自動手。”

南洛瓔嬌俏的笑了笑,有些俏皮的朝楊夫人眨了眨眼,說道:“那要看給誰喝的啊,我與姐姐難得相逢,也算是他鄉遇故知,自是有的事,要自己動手,才算有心,這酒啊,也才能好喝。”

“哦,那我就償償你這有心的酒,嗬嗬。”楊夫人笑著拿起了酒壺,先幫著南洛瓔麵前的酒杯倒滿,然後才說道:“那姐姐今天也親自動手來為妹妹倒酒,還了妹妹這份心意。”

南洛瓔陪著笑了起來,一邊的封靈玥也跟著笑著,似乎這一切真的很和協,可是南洛瓔的心裏卻還是在問自己,今天這事,算過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