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物件丟失
126??物件丟失
有了官府的通知,接下來的一切似乎順理成章,在裴彬珩的堅持下,由他代表裴府去驛站接回了裴彬玢的“骨灰”其實南洛瓔與裴彬珩都知道,那不過是些裴彬玢的舊物所燒成的灰核,好在並沒有人會對死者不敬的要求打開驗看。
南洛瓔與雲非煙自是低泣不已,裴夫人更是哭的暈了過去,反是裴老夫人出奇的平靜,隻是卻一天裏再也沒吃過東西,裴老爺在那一瞬間便如同老了十歲一般,似連說話的力氣也無,硬讓南洛瓔與裴彬珩按回屋裏歇著,躺在了床上,卻還是拉著裴彬珩的手說道:“珩兒,以後裴家就要指望你了。”
南洛瓔便是這般瞧著這場如同鬧劇一般的事,在慢慢的上演著,但不能是參於其中的人,或是不知情的被迫參於其中的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痛苦,那一瞬間流下的淚,或許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戲份在裏麵。
到了第三天下葬之時,長孫書亭也來觀禮,尋個無人注意之時,便對南洛瓔輕聲說道:“嫂夫人,彬玢兄去前,曾來見過在下,留下一個梳盒,隻說若有一日他有何不測之時,便請交於嫂夫人。”
說話間,長孫書亭在袖裏掏了掏,突然臉色大變的說道:“咦,怎麽不在了。”
南洛瓔一時也愣了起來,且.不說裏麵收的是什麽,但凡有一絲重要之物,若是落在有心人手裏......
想到這些,南洛瓔倒吸了一口氣,.急道:“可是沒有帶來,或是放在他處了。”
長孫書亭又在另一隻袖裏搜.摸了一下,最後皺眉說道:“不會,臨出來前,我是特意瞧過的,一定是帶了出來,應是彬玢的遺物,怕交於他人有失尊敬,我才特意貼身帶著,這......”說到這裏長孫書亭停了停,又皺了皺眉頭說道:“難不成,難不成是剛才院中時遺落了。”
隻怕這樣的答案是南洛瓔最不願意聽見的,但當.下卻也不好再埋怨長孫書亭什麽,隻好無奈的說道:“那我們一起去尋尋。”
長孫書亭搖頭止住南洛瓔說道:“嫂夫人此時隻怕.不能隨意走動,要是有了什麽事,還是安心在這裏為彬玢兄守靈。”說完又瞧著南洛瓔正色說道:“放心,此事就交於在下,我這就去找。”
南洛瓔瞧著長孫書亭離去,雖有了他的保證,卻.還是覺得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卻又無可奈何。細娘瞧著四下無人,趕緊說道:“瓔姐兒,要不,讓阿細去尋尋。”
“不要了,你去找,.與我自己去又有何分別,瞧在有心人眼裏,隻怕著相了。”南洛瓔說著話,又皺了皺眉。
正這會子功夫又聽到一陣腳步聲,接著傳來裴彬珩的聲音道:“馬叔,你有心了,這麽遠專程趕來......”
“我馬瑞兒一輩子跟著老爺,老太爺,幾位少爺都是我瞧著長大的,現在大少不幸,我怎麽能不來,唉。”
南洛瓔與細娘趕緊準備著給馬瑞兒答禮,隻是雖麻木的做著動作,但南洛瓔的心裏卻還在掂著那小盒遺失之事。
馬瑞兒正正經經的行過禮後,才垂手立在一邊,輕輕的拔弄了一下那靈堂上的長明燈,在他的挑動下,那燈油炸了一個小小的火花,隻聽“啪”的一聲。
這一聲輕響將南洛瓔猛然從之前的鬱結中驚醒了,她抬起頭瞧著馬瑞兒問道:“唉,馬叔,那姓賈的,提沒提什麽要求。”
馬瑞兒苦笑了一下,好半天才說道:“倒是提了。”
南洛瓔瞧著他的神色,知道必是什麽為難之事,便追問道:“如何說。”
“他的意思是,要讓咱們把少夫人現在開的店麵讓給他。他要將隔壁的另一家也租下來了,再將這三間都打通了,做成一家。”馬瑞兒瞧著南洛瓔的眉越皺越緊,聲音也越說越小。
裴彬珩原是不知道這前麵的事,此時聽兩人交談,自是雲裏霧裏,瞧著南洛瓔神色不對,便說道:“大嫂,是怎麽回事,若是好好做生意,我裴家自是好好接待,要是想做無賴的行徑,我們家也從不受人要脅,是何為難之事,大嫂不妨與我直言,咱們也可以有個商量。”
裴彬珩這番話說的極客氣,又溫和,南洛瓔卻也不好意思再多掩飾了,何況這件事兒馬瑞兒之後肯定會向裴老爺稟報,何必做多小人,便大大方方的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當然,自是不能說明自己賣屋典產為的是離開裴家時做路費,隻說是想自己留些貼已錢,添置新衣,隻說的裴彬珩大為歎氣,直說,大嫂,委屈了......
聽完前因後果,裴彬珩這才輕歎了一句道:“這賈員外,也確是個小人,馬叔可打聽過他的來曆。”
馬瑞兒趕緊應道:“隻知道他曾想與長孫少爺一同合夥自關外販些藥材回來,卻因為這件事兒,黃了,之前所居何處,多番打聽了一陣,卻是不得而知呢。”
裴彬珩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話。
南洛瓔一時也沒個主意隻能瞧著裴彬珩,想聽聽他的意見,過了良久,卻聽裴彬珩說道:“要不就依了他吧,把那酒樓按市價的九折讓於他,他總是要得些便宜才會肯安生的。”
南洛瓔不由倒吸了一口氣,萬沒想到裴彬珩居然願意咽下這口氣,隻能有些不可置信的瞧著裴彬珩,卻聽他繼續說道:“隻是此事,可一,而不可二,提醒他,他不要貪得無厭,否則,我要收拾他,多的是法子。”
馬瑞兒點了點頭,卻又接著說道:“隻是,二少,這事是不是要稟報給老爺定奪一下。”
“不用了,爹夠煩的了,不要再去給他添堵了,隻說是我議定的便是了,左右不過是處房產,當得多大的事。”裴彬珩不耐的擺了擺手,否定了馬瑞兒的提議。
馬瑞兒眼神有些為難的左右看了看,瞧著這一室的素白,隻得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算是應了。
裴彬珩轉眼瞧見南洛瓔臉上有些不平之色,便淡淡的說道:“大嫂,若是這次事兒,如上次一般,都是那姓賈的不地道,我便一步也不會讓,一定會讓他後悔有這樣的舉動,隻是,這次,不論大嫂是不是有意用那些材料,但它們確實讓人家的孩子受了罪,與情與理,我們裴家都不能仗勢欺人,所以給他一些好處,算是補償,也是應該的。”
聽到這些話,南洛瓔隻覺得自己的臉像火一樣的燒了起來,隻因為自己的一時性起,隻因為自己的先入為主的以為現代的東西可以帶給這個時代的人們方便,自己也可以靠這些新奇來賺錢,卻沒有去了解這個時代的人對這些事物的看法,現在所惹下來的禍卻是讓裴家為自己的錯誤買單......
那一刻南洛瓔的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沉下去,沉的有些抬不起頭來。
一直沒出聲的馬瑞兒卻接過話道:“二少的話是個道理,隻是這人不是個誠肯做生意的買賣人,我怕他得了好處,還會賣乖。”
“哼,他若是不知好壞,自會讓他明白,什麽叫教訓。”裴彬珩冷冷的說道,那聲音裏充滿了對賈員外的不屑。
馬瑞兒應了聲,便與裴彬珩又說了幾句話,這才準備告別離去。
一直垂首不語的南洛瓔卻在這時候突然出聲說道:“馬叔,要不,你回去以後,先不要應承他,熬一熬,等我回去以後再說。”
裴彬珩有些不悅的說道:“大嫂,不要心痛那點小錢,現在家裏都這樣了,隻當是花錢消災,早些打發了這些小人,免得鬧大了。”
“我不是心痛,我隻是覺得,若是得容易讓他就占到便宜,他必會心生貪念,若是得之不易,他才會心裏生倦,覺得占這點便宜折騰這麽久不值。”說到這,南洛瓔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相信他不會真的撕破臉,去請幾個說書的四下宣傳,那般便是公然與咱們家結下生死之敵,這樣的冤家,他結來有什麽好處?”
“大嫂,他若是真那般做了,咱們反不好去做什麽,因為隻要一折騰,便誰都知道是咱們家在報複,以後這名聲傳出去,且不說好聽不好聽,隻怕以後便是正當的買賣人,膽小些的也不敢與我們交往了,唉。”裴彬玢一邊說著,一邊輕歎了一口氣。
南洛瓔咬了咬唇,正想放棄自己的想法,卻聽馬瑞兒有些小聲的囁嚅道:“二少,我反是覺得少夫人的意見是對的,做生意,那裏有不討價還價的道理,那能由著他開什麽便是什麽?”
馬瑞兒的支持,是南洛瓔之前所沒有想到的,不知道為什麽,她居然有一種讓人認同的感覺,有些感激的瞧了瞧馬瑞兒,幾人又議談了會子,總算是定了下來,還是由馬瑞兒回去以後先熬一熬賈員外。隻說是南洛瓔要守過三七以後再回如城去定奪此事,馬瑞兒可以見機行事,若是真的逼的緊了,便應承了他。
這般議定後,待到馬瑞兒與裴彬珩離去了,南洛瓔瞧著此時已天色微黑,長孫書亭此午後去尋那物件,直到這會子功夫都沒曾回來,之前一直在說事,沒想到這上頭也還不覺得如何,此時一想著,自是越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