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黑龍精大驚,連忙衝到母虎妖身邊,一把奪過寒冰劍,隨手一扔。
“鏘啷!”寒冰劍砸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好巧不巧的,落在了白撿的腳邊。
“孽債啊……”看著腳尖處晶瑩剔透的長劍,白撿心中慨歎不已。
“鏘!”單掌一伸,將寒冰大劍收入掌中,韋小寶看著狀似瘋狂的母虎妖,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了。
“小寶,須知冤冤相報何時了啊……”魏無涯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了?老魏,你不會想這樣簡單就把這事給了了吧?”黑龍精冷哼道:“雖說你我二人交情不錯,但是這件事情上,我希望你能夠公事公辦,給我一個交待。”
“老黑,你……”
“不必多說了!”黑龍精揮手打斷了魏無涯的話語,目泛凶光的看著呆立在旁的韋小寶,對魏無涯說道:“按照你我二族的規定,私仇不得牽涉無辜,但凡為報私仇,濫殺百人以上或衝擊對方聚居地者,皆交由對方處理。”
“你的意思是……”魏無涯麵色微微一變,看向黑龍精的目光也產生了變化。
“將這小子交給我,由我帶回族中,給族人一個交待。”
黑龍精冷笑道:“否則的話,我怕族人的不滿難以壓製,到時候再次激起兩族間的矛盾。你可要知道,妖神山在我妖族眼中,乃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地。而這小子今日的所作所為,會在我族中激起多大的憤慨?!我必須把他帶回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魏無涯麵露難色,懇求道:“老黑,你我相交良久,能否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賣個情麵?”
“賣個情麵?”黑龍精詫異說道:“老魏,你向來執法公正嚴明,就連自己門下犯事,都是秉公處理,為何這一次卻為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求情?”
“哎!實不相瞞,他是風兒唯一的弟子。”魏無涯歎道。
“你說什麽?!”黑龍精大驚失色:“你說他是寒風的弟子?被妞妞殺死的那人是寒風?”
“哎。”魏無涯並沒有回答,連連長歎不已。
“真是冤孽啊!”黑龍精亦長歎了一聲,對魏無涯說道:“罷罷罷,此事就由我回去處理吧。相信他們知道後,也不會為難他的。”
“小子,念在你是寒風弟子的麵上,我就不再與你計較了,今後你好自為之吧!”說完這話,黑龍精走到母虎妖身邊,低聲安慰了幾句後,攙扶著她衝天而起。
“老魏,希望你回頭能開導一下這小子,讓他放下心中的仇恨。若是他再為難我妖族同胞,到時候不管誰來求情,也不管他是不是寒風的弟子,我老黑都會親手把他拍成肉醬!”漆黑的妖氣遠去,隻剩下黑龍精的話語聲回蕩在陰沉的空中。
“小寶……”看著兀自發呆的韋小寶,魏無涯不禁想起了那個,他曾經引以為傲的得意弟子,忍不住心中一痛。
隻是此情此景,讓活了不知多少年歲的他,也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麽。
輕輕的拍了拍韋小寶的肩膀,看到韋小寶茫然看向他的眼神後,魏無涯柔聲說道:“小寶,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事兒就此算了吧。”
“不!不能算!”眼中閃過一絲堅決,韋小寶淒慘笑道:“這麽多年來,我為替師父報仇,不知殺了多少妖獸,可到了最後,卻發現此事……”
“一直以來,我認為妖獸和人不同,認為他們都隻是一些嗜殺殘暴,沒有感情的畜牲。可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他們也有感情,也懂情義恩仇,也和我們一樣,並無不同。”
韋小寶慘笑道:“雖然師父為了煉丹,才殺了那隻虎妖,但換作我是虎妖的親人,我肯定也會出手為親人報仇。”
說到這裏,韋小寶仰天大笑,怒聲喊道:“可笑啊可笑!可笑我一心想為師父報仇,到頭來卻發現自己的弑師仇人和自己一樣!”
話畢,韋小寶騰身而起,遁光流轉之中,沿著來時路往回疾飛而去。
“小寶,你要去哪裏?”魏無涯心中一驚,趕忙問道。
“我要去妖神山,要去給他們一個交代,我韋小寶既已知錯,那就得擔起自己該擔的責任!”悠揚的話音中,依然豪氣衝天,隻是其中的凜冽,比起以前來,似乎少了很多。
“好孩子!不愧是風兒教出來的好徒弟!”魏無涯愁眉不展的臉上,終於展出了笑顏,隨即大袖一卷,消失在了白撿眼前。
“劈裏啪啦!”
眼前的空間突然如玻璃一般紛紛碎裂,白撿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到一股巨大的斥力向他襲來,轉眼間,就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退出了之前把他吸進去的那麵鏡子。
更蹊蹺的是,原本鏡子顯示的無數妖獸驚慌奔逃的妖神山的畫麵,已經變成了魏無涯揮動大袖消失前的那一幕。
“還真是神奇,這到底是什麽地方?”白撿心中驚奇,不停的從一麵麵懸浮著的鏡子麵前走過,他想看看,這些鏡子中還有沒有關於韋小寶的畫麵。不過找了半天,白撿也沒能找到任何與妖神山或者韋小寶有關的鏡子,這讓他心中略微有些失望。
畢竟,他此刻還是十分好奇韋小寶去妖神山之後,會遇到什麽樣的情況,還有就是他比較好奇韋小寶師父寒風和魏無涯及妖族之間的關係。自古以來,八卦不一定非是女人獨有的,我們的豬腳白撿,很多時候其實也是十分喜歡看些八卦消息的。
“咦~這是?”
眼角餘光中看到了身邊一塊鏡子中的畫麵,頓時勾起了白撿的興趣。鏡子中一位剛剛臨盆的女子,正目泛愛憐的看著繈褓中一男一女龍鳳胎。當然了,勾起白撿興趣的,並不是這個女子,而是那一男一女兩個嬰兒。
沒錯,那個男嬰微眯的眼中,竟然透出了一灰一黑的光芒,白撿一眼就認出了這種光芒,當初他初見韋小寶時,也看到過這樣的光芒,隻是隨著年齡的增加,光芒漸漸斂在了眼瞳內,而不像年幼時會發散出來。而這,正是沌靈轉世後獨有的混沌之光。
不僅這樣,就連男嬰身邊的那個女嬰,也吸引了白撿的目光。由於繈褓並不嚴密,白撿清楚的看到了,在這女嬰的腹部,有一塊青黑色五角星的胎記。白撿當場就記起了鎖魂環收服白狐妖的那一刻。
“有點意思!”
想了一想,伸手一指這個靜止的畫麵,如同上次一樣,一陣巨大的吸力傳來,瞬間就把白撿拖到了畫麵之內。
“嗡!”
白撿進入後不久,這個空間猛的顫抖了一下,接著,原本靜止如雕像一般不動的人物,一個個鮮活了起來。
“哇哇!哇哇!”兩個嬰兒小嘴一張,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哭聲,而那個剛生產完的年輕少婦,則虛弱的看著這兩個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寶貝肉。
“王婆,我娘子可好?孩子可好?”
緊閉的房門外,傳來了焦急的話音。
“好好好!”
一個麵目慈善的老穩婆高聲答道,輕輕的抱起了繈褓中的這對嬰兒,向門外走去。
“恭喜相公,賀喜相公,是一對龍鳳胎!”穩婆臉上喜氣洋洋,仿佛這兩孩子是她生的一般。
“好好好!”一個長的眉清目秀的書生,高興的直搓雙手,想要從穩婆手中抱過孩子吧,可看著兩孩子那幼弱的模樣,又不敢抱,怕自己粗手粗腳的弄傷了他們。
“對了,您瞧我這記性。”
書生往自己額頭輕拍了一下,伸手掏出一塊碎銀子遞了過去:“王婆辛苦了,這點碎銀,拿去買些吃食。”
“嗨,相公不必客氣。”話雖這樣說,可穩婆接銀子的動作,卻一點都不比年輕人慢。
“對了,我娘子可好?”書生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老婆,開口問道。
“你娘子生產時出了不少的血,雖然被我止住了,但是身子總歸會虛弱很多,你現在就不要進去了,她剛生完孩子,見不得風。”穩婆關照道。
“好好好。”書生從穩婆手中接過了孩子,仔細的抱在懷中,這越看,心裏就越歡喜。
“嗯,該給你們起個什麽名兒好呢?”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逗弄繈褓中的嬰兒,書生完全沉浸在天倫之樂中。
“相公,不好啦!”
屋裏傳來驚慌的呼聲。
“怎麽了?”書生一愣。
“娘子她….娘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