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空間再度一振,白撿本以為又是一次場景轉換,誰知道這一次卻並非如此,他發現自己眼前所見,竟然牢牢的綁定在了青年身上,就好像與他合為了一體。

“嘿!”白撿驚歎了一聲,心中愈發的佩服起了這個幻陣的精妙,直到現在,他還是認為自己隻是身處幻陣之中,所以他心中倒也不太驚慌,幹脆就順其自然的任其發展下去。

不消幾時,風雪散去,原來青年已經飛離了雪山的範圍,眼前盡是金燦燦的麥田,或是綠油油的菜地,中間偶有一個個小小的村落,零散的坐落在這塊富饒的平原之上。

口中哼著不知名的小曲,青年的心情顯得十分愉快。很快,一個比之前路過的那些村莊大上一圈的村落出現在白撿眼前,青年壓下雲頭,往村中院牆最大的一戶人家落去。

“娘親,小寶回來啦!”

尚未落地,青年便在半空中大叫起來。話音落下,原本安靜的宅院,立刻變得熱鬧了起來。一個眼角長著幾條魚尾紋的中年美妞,攙著一位頭發花白巍巍顫顫的老婆子走了出來。

“怎麽了?這麽急匆匆的叫我出來,到底有什麽要緊事啊?”老婆子口齒不清的問道。

“婆婆,是大哥回來了。”中年美女微笑著說道。

“什麽?大狗回來了?家裏什麽時候養過狗了?再說了,一條大狗回來,又不是小寶回來,幹嘛這麽興師動眾的。”老婆子明顯耳朵不太好使,絮絮叨叨的念叨著。

“婆婆,不是大狗回來了,是大哥回來了,是你每天念叨的小寶大哥回來了。”中年美婦湊到老婆子耳邊大聲喊道。

“什麽?是我的乖兒小寶回來了?”滿是皺紋的臉上頓時布滿驚喜,老婆子一把掙脫了中年美婦的攙扶,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嘴裏不停的叫著乖兒小寶。

“婆婆,你小心些。”中年美婦趕忙追上了老婆子,一同向院中走去。一路上,不停地吩咐下人們準備茶點酒宴,為大哥接風洗塵,顯然是一名持家的好手。

“乖兒小寶,可想死為娘了。”一進院中,老婆子一把抱住衝過來的青年,青筋暴起的老手,撫摸著青年的臉龐。

“幾年不見,小寶你又瘦了,變得更黑了。”兩滴淚花,在昏花的老眼內打著轉,老婆子滿臉慈祥的看著眼前這個從小就離家遠去的兒子。

這一霎,白撿心底突然湧起一股溫暖,似乎眼前這個老婆子,不僅是小寶的母親,也是他的母親。

“弟妹見過大哥。”這時那中年美服,也深深對青年福了一福。

“弟妹不必客氣,這些年來,家中多虧有你照應。”小寶感激的朝美婦點了點頭,四下打量了一眼後,又問道:“對了,弟弟怎麽不在?”

“夫君被縣老爺請去城裏做客去了,我擔心婆婆,所以沒跟著去。”美婦答道。

“哎呀,走走走,這裏風大,我們還是到裏麵說話去吧。”老婆子心疼自己的寶貝兒子,忍不住催促道。

“嗬嗬,婆婆,大哥可是個神仙,又怎麽可能怕區區寒風呢。”美婦捂嘴一笑,隨即吩咐下人開宴之後,攙著老婆子和青年一起往內室中走去。

七天之後。

“娘親、弟弟、弟妹,眾位鄉親,不用再送了。”

村子路口,老婆子和一大群村民,圍在青年身邊,依依不舍的對他叮囑著。由於他出生於這個村子,所以自他成為修仙者之後,整個村子的賦稅都被減免了一半,所以村民們對小寶一家都十分感激,每次他回來,都會受到隆重的歡迎。

“乖兒啊,你這次一走,等下次再回來,又是五年的時間,娘親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撐五年了。”老婆子雙手抹去臉上的老淚,輕撫著愛子的臉龐,舐犢之情盡露無遺。

“娘親放心,隻要你按時服用我師父采摘的草藥,別說五年,就是五十年也不是問題啊。”看到母親難過的表情,青年心中也十分難受,隻得強顏安慰道。

生為一名修仙者,他怎麽可能不知道生死乃是定數。當他踏上這條路時,他就已經明白,正因為修仙者的壽命悠長,所以他將經曆比平凡人更多的生離死別。

“好了婆婆,你就讓大哥回去吧,若是耽誤了他的行程,恐怕他師父一氣之下,會責罰大哥的。”中年美婦出言勸道。

每一次的分離,老婆子都舍不得讓愛子離開,但是隻要她說出這句話後,老婆子就一定會放手。

果然,這一次也不例外。在聽到了美婦這句話後,老婆子一下就鬆開了青年的手,催促他趕緊回去,免得受罰。

“弟弟、弟妹,娘親就拜托你們了。”青年狠狠擁抱住了一名中年漢子,伸手在他背上拍了兩下,掌心中溫潤的仙靈氣,無聲無息的在漢子體內轉了一圈,不著痕跡的清洗了一遍他的經脈。

“大哥放心。”漢子用力點了點頭,兩雙大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弟妹,娘親的草藥,你一定記得讓她按時服用。對了,那阿膠是給你的,你記得每日裏燉來吃些。”

“大哥放心。”美婦點了點頭。

“那好,我走了。”回轉過身,青年雙腳輕輕一頓,五色光起,化作一條霞光橫貫過天際。

“乖兒,要照顧好自己。”

“大哥保重。”

“小寶,記得常回家看看。”

身後,親人和鄉親們的叮嚀回旋於天際,久久不願散去。

“保重!”

心裏默念一聲,擦掉眼角的晶瑩,青年飛速往雪山趕去。

“不知道這幾天我不在,師父有沒有自己做飯。”眼看就要趕到雪山了,青年不舍的心情,稍許的淡了一些。

“嘿嘿,上次我給他帶回了幾瓶百花釀,讓他高興了半個多月,這次我可是給他帶了足足兩缸,至少夠他開心半年了。”

青年看了看手指上帶著的金色儲物戒指,臉上洋溢起燦爛的微笑。

“也不知道師父為什麽會把洞府設在這麽難受的地方。”離雪山近了,青年明顯感到了刺骨的寒意,揮手布出了一個靈氣罩擋住寒氣之後,朝著自己生活了五十年的地方直衝而去。

“師父,我回來啦!”

到了雪山之巔,青年發現往日裏師父打坐靜修的懸崖邊沒有人影,不禁感到心中訝異。要知道這五十年來,除了教授他法術時,其他時間都是不眠不休的在懸崖邊打坐的。

“奇怪,人呢?”

想了一想,青年便往洞府趕去,或許師父今天在洞府中研究什麽新的法術,所以沒出來靜修吧。

“怎麽回事?”

越走,青年心中越覺得的不對勁,往日幽靜而一成不變的雪山上,看上去竟然淩亂了許多,一個個凹坑,一棵棵斷樹,好像經過了一次激烈的鬥法一樣。

“師父,你每次研究新的法術,就把這裏弄的一團糟,害我又要打掃大半天。”

青年一邊不滿的叫嚷著,一邊向洞府內走去。

“師父,你看我這次給你帶什麽回來了?”

看到洞府中沒有回音,青年手指一彈,從儲物戒指中飛出兩口大缸,一手托著一個,頓時濃重的酒香,飄滿了整個山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