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白陰,小白小黑則直接了許多,雙頭四臂,左手舞蛇矛,右手驚神棍,在異獸群中往來衝殺。每到一處,蛇矛由小黑控製著,化成九尾怪蛇,吞噬無數異獸,而小白,則手持驚神棍,將九尾怪獸吞噬後產生的光點,融合在白撿的靈魂之上。

比起前麵兩波劫雷,這最後一波,似乎並未增加多少難度,轉眼,白撿便熬過了二十道劫雷。

“嘿嘿,果然是上陣莫過父子兵啊,再熬過十三道劫雷,就大功告成了。”白撿心中泛起幾絲得意。

轟隆隆,隨著巨響聲,劫雲中電光閃爍,一條粗大閃電,從雲層中探出。讓白撿驚訝的是,這條閃電竟然沒有劈下來,隻是靜靜的凝滯在半空中,隨後,雲層中連續閃爍了十二下,十二道劫雷連續劈落在這條閃電上,或許是吸收了十二道劫雷的能量之故,這條閃電膨脹了數十倍,從原先的水桶粗細,生生長到了比一座房屋還要大。

“我靠!不帶這樣玩的!這明顯是作弊!”

白撿眼珠都快瞪出來了,感受著從閃電上傳出的空間波動,白撿的頭皮止不住的發麻,巨大的天地威壓,讓他的雙腿,控製不住的輕微抖動著。

“嘭!嘭!嘭!”

一陣巨響憑空產生,把白撿嚇得一個激靈,神識連忙四處掃射。原來,是後山懸崖,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威壓,竟然垮塌了。

而此時,佳慧等人,早已帶著門人,閃劈在十裏開外,放眼望去,整個欲女宗尤如遭遇了一場超級地震,一片狼藉。

“好,隻要能扛過這最後一道十三輪回劫,假以時日,這小子必能在仙界幹出一番大事!”幻夢塔中,中正天王緊握著雙拳,身體微微顫抖,說話的聲調也有些走音。由此可見,他此刻的內心,必然十分激蕩。

“希望他能熬過去吧。”倒是幻夢,臉上帶著一絲憂慮。

“怎麽?你不放心?”天王問道。

“哎,從古至今,除了那二位,又有幾人能熬過這十三輪回劫的?”幻夢歎道。

“要相信他!”

中正天王的大手,重重落在幻夢肩上。點了點頭,眼中泛著點點希望,幻夢將目光投向白撿。

“加油!”風吟和莫言,也在心中,為白撿鼓勁。

“奇了怪了,這閃電,為何遲遲不落下來?”

仰頭緊盯劫雷的白撿,心中奇怪想道,隻是他心神不敢有絲毫放鬆,生怕一個不注意,這劫雷就趨勢劈下。

這時,一種怪異的感覺,突然在白撿身周出現。

“這熟悉的感覺……”白撿細細感應著,突然瞪眼大叫:“這怎麽可能!怎麽會有時間之力和空間之力!”

就在這時,雲層中再次閃過一道弧形光芒,好像劫雲,嘲笑他的無知而露出的不屑笑容。“哧啦!”閃電上光芒瞬間大漲,無數空間波紋閃過後,出現在了白撿頭頂。

“我草!”

早在閃電光芒大作時,白撿就感覺到不對勁,剛想躲避,卻驚駭的發現,自己被死死定住了,別說躲避了,就連手指都不能彎曲一下,氣急敗壞的罵了一聲後,眼睜睜看著閃電劈在頭上。

整個身體,轉眼間化作了飛灰,空中,隻剩下了白撿灰中透紅的靈魂,還有一道神識,圍繞著靈魂飛舞。

“我草啊!這也太猛了吧!”

白撿的神識中,傳出一聲哀嚎,之前的劫雷,頂多把他劈的四分五裂,還能憑著天王教他的法咒,重新拚合在一起。可這一次,任憑他如何念咒,化成了飛灰的肉身,始終沒有出現。

“小爺和你沒完!你個老東西敢忽悠我啊!”

白撿怒號忍不住怒號起來,突然,劫雲中射出一道七彩光柱,將白撿的靈魂徹底籠罩,一息不到,光柱和白撿統統消失於天地之間,連這劫雲,也徹底煙消雲散。

“十三輪回劫啊……”

一聲歎息,在幻夢塔中悠悠響起。

“這是哪兒?”

吃力的睜開眼睛,白撿揉了揉脹痛的腦袋,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奇怪的空間內。

“這是十三輪回劫,你必須成功完成其中七個劫數,才算渡劫成功,否則,便算渡劫失敗,身死道消。”

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在空間內響起,而白撿則發現,自己此刻竟然是以魂魄狀態,存在於這空間之內。

“我不是在渡劫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十三輪回劫,第一劫,即將啟動,你必須呆在目標腦中,和他一起渡過餘生,以靈魂狀態存在。記住,你不得改變他的生活,否則就算劫數失敗。”

冰冷的話語再度響起,根本就沒有回答白撿之前的疑問。

一陣天暈地眩,白撿發現,自己真的就處在一個人的靈魂之內。

“小飛,你終於醒了。”

隨著話音,一個滿頭白發的蒼老婦人,手中端著一個豁口的破碗,出現在門口。

“小飛?”

看來,我要和這個叫小飛的人,渡過一生了。

“娘。”

張了張嘴,那個叫小飛的人開口叫道。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來,把這碗雞湯喝掉,你昏迷了這麽久,身體一定很虛弱,這是你爹,好不容易從山上打到的野雞熬的湯。”

老婦混濁的眼瞳,閃過一絲高興,兩滴老淚,從眼角悄然劃落。看到老婦掉淚,白撿心中,竟然也莫名閃過一絲心痛。從老婦粗糙的手中接過雞湯,小飛一口氣灌了下去。

“慢點喝,慢點喝。”

老婦欣慰的看著小飛,眼中滿是笑意,伸出手,將小飛滴落在衣襟的湯水擦去。

“真好喝啊,還是娘熬的雞湯最好喝了。”舔了舔嘴唇,小飛意猶未盡的說道。

“好喝就多喝點,鍋裏還有呢,隻是張大夫關照,你已經昏迷十二天了,醒來後不能吃太多東西,所以啊,等得到晚上才能再喝了。”

老婦笑著說道,臉上的笑容,尤如冬日裏的陽光,讓白撿也感到陣陣溫暖。

“你剛醒,身體還虛,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老婦從小飛手上拿過湯碗,走了出去。

“讓我仔細查查?。

老婦走後,白撿運起法力,瞬間就翻閱了這個叫小飛的人的記憶。

這個小飛的人,全名叫做王飛,剛才那個老婦,就是他的娘親,他家家境貧寒,靠著父母租種村中李財主的土地,糊口渡日。

他的父母在四十歲時才生的他,算是老來得子,所以從小把他當成了寶貝。五歲時,傾盡家財把他送到了村中私塾識字,而他也爭氣,十六歲時便考中了秀才,隻是十年寒窗,家中再也拿不出一個銅錢,所以一直沒有路費進京趕考。

十多天前,他給山上種地的父親送飯時,一邊看書一邊走路,不小心一腳踏空,從山上滾了下去,直到老父遲遲不見兒子送飯,擔心他出什麽意外,便沿著山路尋了下來,這才發現山溝中昏迷不醒的兒子。

等他醒來後,白撿也同時進入了他的腦中。

“哎,果然如書上所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王飛苦笑著,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剛挪到門口想打開門時,一陣憂愁的話語飄入了他耳中。

“老婆子,你看看家裏還有什麽能賣掉的?小飛的身子本來一直就虛,如今出了這事,更是要好好補補。”

透過門縫,王飛看到,一個滿麵皺紋,白發蒼蒼的老漢,愁眉不展的蹲在院中抽著旱煙,正是他的父親王大。

“哎……現在哪裏還有什麽值錢的東西賣啊,為了付張大夫的診費,家裏能賣的都賣完了。”

老婦人一邊說,一邊遞給王大一個碗:“吃點吧,從昨晚到現在,你都沒吃過東西呢。”

搖了搖頭,王大推開了遞過來的碗:“我不餓,抽袋煙就好了,你把這野菜放在雞湯裏,等晚上給小飛吃,我再到山上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再找到點野菜,要是運氣好,說不定又能逮到個野雞野兔什麽的。”

“哎……哪裏還有什麽野菜,都被人家采光了。該殺的老天爺,整整三個月沒下一滴雨了,再這樣下去,連野菜樹皮都要沒得吃了。”

看著王大佝僂著腰慢慢走了出去,老婦人歎了口氣,端著隻飄著幾根野菜的清湯,向廚房走去。

兩行眼淚,從臉龐滑落,看著老父連幾根野菜都要留給他吃,心中五味雜陳。

“嘎吱”,打開破爛的木門,王飛走到了院中。

“飛兒,你怎麽起來了?張大夫關照過,要你好好休息的。”

老婦人聽到聲音,看到白撿走出來後,緊張的說道。

看著娘親王徐氏蒼老的麵龐,王飛展顏一笑,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又踢了踢雙腳:“娘親放心,我無礙了,在床上躺了這麽多天,早就休息夠了,我就到村口轉轉,不會有什麽事的。”

聽到王飛這麽說,王徐氏這才鬆了手,隻是依然叮囑了許久,這才放了他出門。

一路上,看到王飛醒來,村人們臉上露出樸實的笑容,紛紛同他打招呼,而王飛也一一點頭回應。

隻是他們的臉色,十分的難看,浮腫的身形,說明他們的日子過得十分艱辛。

“看來,這個村子裏的人,日子並不好過啊。”

白撿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