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白象閣下破敵!”

本來,白象聖王很是希冀的看著海王,準備看看他的實力底線,卻沒有想到他竟會如此無恥,目光變的非常幽怨起來。

如果要用兩個字來形容白象聖王的心情,唯有——我考……

不過,在出發之前,海王便已明確聲明,他絕不會對昔日的朋友出手,哪怕是對方首先動手。

白象聖王不再盤算自家的小九九,冷哼一聲,一股深沉的寒意肆意蔓延,那藍光海洋本是能量聚集成形,不受寒熱所限,然此刻卻被白象的寒意所侵入,凍結成冰。

所有的銀色鯨魚在刹那間被還原,在背凍結的刹那,它們姿態各異,如同一幅瑰麗的畫卷。海王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目光灼灼。

“破!”

白象聖王五指虛捏成拳,猛然張開,方圓數千丈的藍色能量海,如崩潰的琉璃世界,破裂成千萬塊晶瑩的碎片。

“九鳳閣下,我們並無惡意!”白象聖王牛刀小試,顯示了自家絲毫不弱於對方的實力之後,並無意窮追猛打,立刻開始示好對方。

隻是,作為深海中強橫的巨妖,九鳳已經寂寞了太久,她迫切的需要異常酣暢淋漓的戰鬥來活動一下筋骨。

至於能否勝利,九鳳本身並不介意。

“既然沒有惡意,那就陪我玩玩吧!”神識準確的傳遞著信息,其內容卻叫白象聖王吐血。作為北俱蘆洲頂尖的存在,在此地竟要淪為陪練嗎?

無論多麽鬱悶,麵對洶湧而來的攻擊,白象不得不還手,並且,他還要壓抑自己的力量,免得一不小心將這些家夥打壞了。

如雪晶瑩的水光如刀鋒般斬來,數千道光芒在空中交織成一張死亡的網。或者這對於深海巨妖來說已經是十分得意的招式,然而,在白象聖王看來,卻是粗陋之極。

他輕蔑的一指點出,在空中化作萬千身影,每一指都點在一處刀光上,刹那間,刀光便紛紛崩碎。而數千道身影一斂,重歸於一,竟然又站在原處,仿佛從來不曾動過。

一邊戰鬥,白象聖王尚且一邊勸說道:“九鳳閣下,閉門造車豈會有什麽進步,若是閣下與我等同往中土,有無數的典籍可供參考,有大量的同伴可以切磋,不出一年,閣下的力量必將暴漲十倍,而不是如現在這般,這般的孱弱!”

“孱弱?”

九鳳的神識凝練無匹,將四周壓抑的死一般寂靜,如同暴風雨之前,那最後的寧靜。在南海,從來不曾有生命這樣憑借九鳳。

她已然憤怒到了極點。適才的戰鬥不過是正餐之前的茶點,卻被人小看如此,她也懶得再玩鬧下去。

“你若能接下這一招,再來稱呼我孱弱吧!”九鳳的話音一落,遠方那通天徹地的風暴猛然加速旋轉,如同一條巨蟒在痛苦的掙紮。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那風暴竟然被凝練做一杆黝黑的棒子,瞬間撕裂長空,轟然砸向了白象聖王。

那棒子不過是鵝蛋粗細,卻將整個龍卷風凝練其中,其威力之恐怖,白象聖王也觀之色變。操控風,才是九鳳最強的能力,她甚至不需要出麵,便可以玩的出神入化。

海王如飛遠去,生怕殃及池魚。而白象聖王剛剛放出大話,此刻卻是不好退後,況且,他也被九鳳激起了好勝之心。

【好叫你們知道,我北俱蘆洲的妖聖,最強的可不是耍嘴皮子!況且,在這海麵之上,可是我的主場!】

白象聖王兩指一牽,無窮海水被引上天空,被他極致的寒氣輕鬆的凝結做剔透的寒冰。這冰絕非是天寒地凍的自然冰,甚至比鋼鐵還要堅硬三分,普通的法器砸在上麵,也隻是留下一道淺淺的白印罷了。

百丈厚的冰牆聳立當空,那黝黑的長棍破空而來,沒有改變絲毫的方向,正中冰牆。嗤嗤的輕響聲中,那可以抵擋法器正麵轟擊的冰牆竟被輕鬆毀滅。

那黝黑長棍的恐怖遠超白象的想象之外,冰牆在接觸那長棍的瞬間便被貫穿,甚至不止如此,那冰牆在瞬間被無匹的力量扭曲,裂紋密布,繼而,那黝黑的長棍若黑洞一般將冰牆徹底的吞噬。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百丈後的冰牆被絞碎,吞噬,而那黝黑的長棍甚至沒有半點改變。白象聖王豁然色變,身形暴退。

“這還是孱弱嗎?”

九鳳的聲線中充滿了幸災樂禍之意,話音中,那黝黑的長棍速度稍緩,九鳳有意為之,畢竟這不是生死相搏,僅僅是出一口氣罷了。

“再來!”

白象聖王豈會認輸,適才不過是大意罷了。麵對再度襲來的長棍,白象雙掌一合,無盡的幽藍在空中聚集,化作一方冰棺將那長棍凍結在內。

這不是普通的海水,而是水之精華。幽藍色的冰棺堅硬不可思議,即便是下品神器也休想破壞它分毫。

然而,九鳳那長棍仍舊在幽藍冰棺中蠕動,宛若一條永不屈服的毒蛇。長棍的每一次攪動,都會將冰棺帶出一絲裂紋,叫白象驚歎不已。

要知道,這僅僅是九鳳的一個術法而已,若是有合適的神器作為輔助,這九鳳的力量還不知要攀升到何種可怖的地步。

白象的這一手幽藍冰棺在北俱蘆洲赫赫有名,曾有一次將一個絕世妖魔冰封其中,直至如今仍舊聳立在北俱蘆洲最高的山峰之上,無生無死,受盡折磨。作為白象聖王無上凶威的證明,無人敢去動那冰棺一下。

白象聖王不斷的修補那黝黑長棍帶來的裂痕,也使得這幽藍色冰棺越來越大,最終化作一個長達百丈的冰棺。若非已經是妖聖,回氣速度超快,白象聖王甚是會被這長棍拖垮。

“果然有些門道!”九鳳最強的手段便是這一招,如今絕招被破,自然是和尚沒了經書念,鬱悶不已。

白象聖王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汗,語氣誠懇的恭維道:“九鳳閣下才是不簡單,這一招叫做什麽?”

“你知道就好,本來嘛,我想了好多年,準備叫做滅世之風的。可現在看來,簡直是不值一提,枉我還以為這一招很厲害咧!”如今,九鳳對白象已經頗為佩服,說起話來自然較為隨便。

白象覺得大家都已經這麽熟了,便又十分誠意的勸道:“九鳳閣下,未來夢幻般的生活在等著你,何不與我等同去?”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嗎?”

白象聖王沒有想到會有此一問,不知如何回答,便反問道:“是什麽?”

“自由!”

“我想要的不是天下無敵的力量,不是恒久無限的生命,僅僅是無拘無束的自由罷了。困了就睡覺,醒了就玩耍,如此而已!”

白象聖王無言以對,倒是海王接口笑道:“原來九鳳的生活這樣簡單,但是九鳳,你的壽命應該還有兩千年左右對嗎?”

“是啊,小白,還有兩千年!”

海王淡淡的道:“你一定覺得很長,對吧?”

“你想說些什麽?”九鳳對海王不停的賣關子有些不耐煩,便催促起來。

“朝生暮死的浮遊,一日一個輪回;孱弱的人類,一百年一個輪回;悠閑的海龜,一千年一個輪回;可對於擁有無限生命的我來說,一千年不過是一眨眼罷了。生靈滅而我獨存,天地毀而我獨在。試想,十萬年後,我故地重遊,可還有九鳳可以聊天嗎?”說到這裏,海王的眼睛裏透出淡淡的憐憫。

“小白啊,有所得,便有所失。天地至公,你言自己活得了無限的生命,那麽,你失去了什麽?”

“而我不想失去,所以也不去得到。”

“我已經有了自由,這已經足夠!”

“小白,回吧!”說到最後,九鳳深深的潛入了海底,再無聲息。海麵之上,海王和白象聖王麵麵相覷,出師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