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對嘛!我和圓悔大師相交莫逆,他豈會將我放到一旁,不聞不問?”唐城微微一笑,拍著玄光的肩膀,像是在誇獎一個幼童。

玄光苦著臉道:“掌教在轉輪殿!”

“好,有請大師帶路!”對於轉輪殿,唐城不是首次聽說,那裏是十七聖殿首座商議大事的地方。圓悔既然在轉輪殿,這足以叫唐城確定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是這些和尚擊敗了那一對兒石麒麟,打開了洞府。

步履匆匆,頃刻便至。

轉輪殿前,漢白玉雕琢的高大白象依舊光潔如新,一年的時光不曾在它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白象背上馱著的那個巨大的金色轉輪在陽光的照耀下,耀眼奪目,燦爛生輝。

唐城不等玄光通報,昂首挺胸,徑直步入其中。光滑如鏡的天穹上繪著六道輪回之像,而轉輪殿的正中卻有幾人正笑的開心。

唐城大步上前,遠遠的便長笑道:“掌教真人何事笑得如此開懷?”在走動的過程中,唐城沒有動用任何元力,畢竟在這些和尚麵前動用佛門元力,不啻是不打自招。

然而,唐城這動作卻叫圓悔十分尷尬。他身旁兩側,各是一個一丈六尺高的石麒麟,正是唐城在溫涼山洞府門口見過的那一對兒。

這幫和尚連門口的石頭都給搬了回來。常人都說:匪過如梳,兵過如蔑。看來這些和尚比起亂兵也是不遑多讓啊,留給萬蠱老祖三人的八成是一個空空如也的洞府。

唐城緩步而來,使得圓悔收起那幾件神器不是,不收起也不是,表情甚是古怪奇異。除了圓悔,其他各僧俱都是麵含笑容。唐城自知此番不經通報便闖了進來,十分無禮,這些和尚表麵上不在意,心中還不知在如何的破口大罵。

“大師,小子我在術經堂呆了許久也不見有人過問。如今,便準備告辭而去,特意來和大師辭別!”唐城是惡人先告狀,將自己說的委屈無比。在場眾人都是人精,哪能聽不出來唐城的弦外之音。沒看到唐城一雙賊眼在空中亂瞄麽?若是唐城當真想走,自己滾蛋算了,何必還要闖進轉輪殿?

將唐城丟在術經堂中不聞不問,的確是圓悔的一時失誤。唐城曾有言在先,若是圓悔破開洞府,當給唐城一些好處,權作彌補。如今,這三五件神器當空漂浮,圓悔總不好食言而肥。圓悔可是那爛陀寺掌教真人,厚不起那個臉皮,說那洞府空無一物。

“咳咳!”圓悔幹咳兩聲,心中慶幸,並非所有的賊髒都放在這裏。事實上,他們分賬已經到了尾聲,隻是他們一共有六人,卻隻有四件神器,故而無法分潤,才拖延至今。

圓悔頗有急智,愣是從滿是笑意的臉上擠出來一絲苦澀的味道,說道:“嗬嗬!本打算早早的請居士過來,可是又怕驚擾到居士觀摩經文,故,不敢打擾。咳咳!幸好居士已經來了,諾,這所有的收獲均在此處,還請居士挑選一樣,權作報酬!”

唐城正色道:“這怎麽可以?這些寶物都是貴寺高人冒著生命危險從洞府中得來的。雖然關於這洞府的消息是我提供的,可怎能以此為功勞,來分潤報酬!”

很顯然,唐城對於這區區一件報酬並不滿意,故而,特意點明這洞府可是我透漏給你們的,如此危險,甚至需要元神修士冒生命危險的洞府怎麽可能僅有這麽一點東西?

圓悔早有準備,歎道:“對唐居士,老衲也覺得頗為虧欠,所以,選擇這其中任意一件神器之後,唐居士可取這件釋迦八相圖觀摩一月,說不定會有所領悟!畢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唐城目瞪口呆,原來,一個人無恥起來,可以到這種地步。釋迦八相圖是上品神器,並且是那爛陀寺掌門信物,其珍貴之處不必多說。將這件上品神器抵押在唐城處一個月,這份人情可謂是極大。

然而,在這些和尚看來,這釋迦八相圖對於唐城來說,卻是無用之極。他一個道門弟子拿著佛門神器,隻能是兩眼一瞪,抓瞎!

所以說,這圓悔絕對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其他聖殿首座急忙低下頭去,仿佛轉輪殿的石質地麵上長出了一朵花。唐城移目四顧,見無人迎接自己的目光,不由得長歎一聲,道:“既然大師盛情相邀,那唐某也卻之不恭了!就要這根破爛鞭子好了!”

唐城伸手抓住那件呈四色異彩的長鞭,鞭身長一丈六尺左右,拇指粗細。手柄黝黑呈一隻展翅欲飛的三足金烏造型,鞭身就是從金烏的口中吐出,形象詭奇,一看便知絕非凡品。唐城抓住長鞭,手一晃便投進了胎藏界。

這長鞭並非為自己所選,而是為了花無邪使用。本來,花無邪有血魄凝陰劍,隻要她的修為精進下去,這門術法的威力自然是水漲船高,然而,花無邪卻沒有劍法上的天份。她最慣常使用的還是長鞭,唐城雖沒有說出來,卻一直放在心上。

胎藏界中,江上遊眼巴巴的看著花無邪淚水橫流的揮舞長鞭,羨慕異常。唐城向圓悔稽首為禮,這便準備離開,至於釋迦八相圖,唐城沒有興趣去拿。

雖然說這一次沒有弄到太多的好處,可是弄來幾部完整的遁法秘籍對於唐城來說已經足夠,更何況還有大虛空藏印入手!

“大師,聽聞貴寺弟子中有人要來找的麻煩,還望大師能夠為我做主!”唐城臨走之前,向圓悔提出了自家的要求。

圓悔本來便有些心虛,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勃然大怒,道:“竟有此事!”說著,圓悔急忙道:“唐道友不須生氣,我來陪道友一道!我倒要看看是那個如此膽大包天?”

“那便好!我可是送禮來著,可不想演變成全武行呐!”唐城嗬嗬一笑。

玄光在前領路,唐城慢悠悠的跟在後麵,左顧右盼,仿佛對那爛陀寺的風光很感興趣。圓悔和唐城並肩而行,指點談笑,講的不亦樂乎。

玄量看的有些呆住了,忽然他轉頭對玄方道:“看來計劃要取消了!”他們原本是準備在路上截住唐城,再好好的較量一番,隻是顯然計劃趕不上變化。

和玄量不同,玄方上次敗的很是屈辱。事後,對他很是不忿的家夥狠狠的譏諷了他一番,說他名列玄門四神足簡直是對四神足的侮辱。此事對玄方的刺激不小,使得他對此耿耿於懷,定要堂堂正正的將唐城擊敗方才罷休。

故而,圓悔的出現並沒有玄方退縮,他鼓起勇氣說道:“掌教師叔祖看到我們擊敗那混蛋定會非常欣慰,又豈會責罰我們!”說著,他也不管玄量,身形一晃,施展神足通,彈指間便擋在了大路中央。

玄光眼眉低垂,心中暗歎,這一番玄方這家夥定要吃不了兜著走了!見玄方果然出現,唐城微微一笑,暗道:俺果然有先見之明呐!

圓悔看到唐城的笑容,不由得臉上無光。距離上次比鬥已經整整一年了,外界並沒有傳出什麽消息。顯然,唐城並沒有拿此事到處炫耀,否則那爛陀寺免不了要顏麵無光。

勝者有如此氣度,敗家卻不依步撓,這自然叫圓悔惱火。玄方雙手合十,正要開口說話,圓悔便疾言厲色的嗬斥道:“玄方!”

“弟子在!”玄方打了一個激靈,隻聽圓悔的口氣,他已經感覺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