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萬年魔種
看著朝蘇葉極速射來的黑光，莫北抱著她，一個轉身，想要避開由魔女秀秀祭煉自己成為萬年魔種發出的這道光芒，卻不料這道光卻似有生命一般，也跟著他們轉了一圈，然後分離成兩道光芒，鑽進了蘇葉的眼睛裏。
“蘇葉？”莫北看著眼睛被兩團黑光充斥的蘇葉，擔心的開口，眼中是說不出的焦急無奈，可又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蘇葉會因此而有什麽閃失。
“她沒事。”說話的是沉淵，不再如墨黑那般嬉笑玩鬧，一雙眼沉著冷靜的看著蘇葉。
魔族無情，所以妹妹沉秀秀犧牲自己變成萬年魔種，他絲毫不覺得有任何難受，反倒是因為蘇葉能控製住魔瞳而有些欣喜。
最痛心的莫過於是歸忘，他緊捂著胸口，似乎有誰在他的心上剜了一刀，他隻覺得心裏缺了一塊，說不出的疼。
他守護了那麽久的人，最終還是逃不過逝去的結局……
“秀秀……”歸忘喃喃，失魂落魄的踉蹌幾步上前，卻隻看到蘇葉的眼睛上，那沉秀秀變成萬年魔種所散發出來的黑光正慢慢消散。
連一絲印記都不留下嗎？歸忘看著自己停留在半空的手，空空如也。
神魔之戰以後，他以為他可以隻手遮天可以保她一命可以許她未來，卻不想，他們永遠都逃脫不了神魔就是死對頭的事實……
永遠都不能夠在一起，也永遠都不可以相守一生……
心在抽疼，忽然就想起她曾經經常哼唱的曲子，一曲離殤。
那時，她總喜歡用魔琴彈奏這首曲子，久而久之，聽的多了，他自然也會吹奏這首曲子，還記得神界聽聞到這首曲子時，派神兵來到人界詢問他這曲子從何而來，他隻自顧自執簫吹奏，幫她掩蓋事實，他當然知道神界是不會放過沉秀秀和沉淵的，因為這首曲子是魔界的一位王妃曾經創作的，神界肯定會懷疑。
他一直不相信有一見鍾情這樣的事情，哪知才第一眼，她的模樣她的身影，就深深刻印在他的腦海，再也磨滅不去，他隻是想守護著她。
卻在這時，幽冥鬼神慢慢暗淡的眼睛開始透出一點點的亮光來，因為他聽到了秀秀的聲音。
“放心吧，歸忘，我沒死，隻是像一顆種子那樣，埋藏在蘇葉的眼睛裏，以另一種方式生存。”飄忽不定的聲音傳來，她告訴他，她還沒死，隻不過是以另一種方式存活，可是她又怎麽會清楚明白，沒了她的世界，他隻覺得就連呼吸都毫無意義。
“歸忘，那麽多年來，我一直誤會著你，不過有一點我始終都沒後悔，那就是，我喜歡你，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你要好好的活著，不要讓魔王真的將人界毀了，因為這裏有個鬼族，鬼族有我和你的回憶……”帶著甜蜜帶著幸福帶著知足的聲音漸漸淡去，褪去了怨恨的沉秀秀再也不似罵街的潑婦哀怨無比，帶著幸福氣息的話語讓每個人聽了都感覺像吃了梅子一樣酸澀得緊。
“秀秀……”歸忘看著蘇葉的雙眼，無力的叫著，似乎在挽留什麽，可是他卻什麽都沒能留下。
“蘇葉，你感覺怎麽樣？”沉淵來到蘇葉身邊，開口關心的問道，也不理會莫北警告的眼神。
“我？”蘇葉有些迷惑，眨了眨眼，看了看莫北又看了看沉淵，似乎並沒有其他怪異的感覺，隻是搖了搖頭，淡然一笑，“我沒事。”
剛才那一瞬間，被莫北抱著旋轉過後，她隻是覺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什麽冰冰涼涼的東西跑到了眼睛裏，就好像雨天抬頭看天的時候，雨滴不小心落進眼睛裏的感覺。至於其他不適的感受，她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以至於剛剛發生了什麽，她根本就不知，隻是在看到並沒有沉秀秀在場的時候，意識到了什麽。
“魔女呢？”蘇葉回頭，看著冷如冰山的莫北，疑惑不解，剛才發生了什麽？她隻聽到沉秀秀說她自己可以將自己祭煉成萬年魔種，隻是閉上眼睛一瞬間的事情，為什麽再睜開的時候，她就沒有看到那個將她擼去要挖她雙眼的魔女了？
“她在你的眼睛裏。”頓了頓，莫北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跟蘇葉解釋清楚，隻能別扭的如此說道。
“啊？”蘇葉驚咦一聲，她可以理解沉秀秀變成萬年魔種，讓她能克製魔瞳，但是說沉秀秀跑到了她的眼睛裏，這話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沉淵無奈的撫了撫額，以前隻覺得莫北開的玩笑都特別冷，沒想到這個更冷，致使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什麽叫在她的眼睛裏？沉淵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隻得對蘇葉解釋道，“魔瞳和魅瞳相似，不過比魅瞳更高級一些，除了能免疫各種攻擊，還能將除了魔族之外的任何一個族的人轉變為魔。”
說到這，沉淵就沒有再接著說下去了，和蘇葉他們相處這幾天，他相信他點到即止的回答，她會明白。
“你的意思是說，萬年魔種能避免變成魔的可能？”果不其然，蘇葉將她的猜測說了出來，換來了他的點頭讚許。
可隨即他便搖了搖頭，似乎又不讚同她這樣的說法，隻是接著道，“你隻說對了一部分，”然後轉頭看了幽冥鬼神一眼，“沉秀秀將自己祭煉成萬年魔種，可以說她死了也可以說她沒死，因為萬年魔種要靠吸取魔氣才能存活，她隻是以種子的形式在你眼中生存。”
蘇葉聽的有些不明不白，隻得轉頭愣愣的看著莫北，如此說來，以後魔瞳再莫名其妙的使用時，她不會被反噬了？
“那秀秀什麽時候能再出來？”歸忘急切的看著沉淵，如果沉秀秀真的沒死，這麽說來，他也許能再見到她一麵也說不定？
說著便朝蘇葉看了一眼，那樣子似乎希望下一秒他想守護的那個女子就出現在他的眼前一般。
沉淵卻不鹹不淡的開口，似乎沉秀秀根本就不是他的妹妹一樣，“蘇葉生，魔瞳存，蘇葉死，魔瞳滅。”
隻短短十二個字，卻讓歸忘如遭雷擊般的愣在原地直直的看著蘇葉。
他始終都想不通，沉秀秀為什麽要將自己祭煉成萬年魔種，而現在，他連問她原因的機會都沒有。
“蘇葉……”幽冥鬼神看著她，苦澀的張了張嘴，想要說出什麽卻終究是閉了嘴。
如今，他還能再說什麽呢？關於沉秀秀，還是關於蘇葉？不管關於誰，說出來似乎也無濟於事。
蘇葉卻仿佛明白了什麽似的，對著幽冥鬼神搖了搖頭，卻什麽也沒說。
“蘇葉，我跟你們一起離開吧……”沉默了半晌，沉淵終究是打破了這有些沉悶的氛圍，率先開了口。
“墨……”蘇葉突然噤了聲，呆呆的看了沉淵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沉淵，你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嗎？何必還要跟著我們風餐露宿？”
沉淵卻不介意蘇葉如此直白的拒絕，隻淡然的開口，“三界之中，魔界被毀，你覺得還有哪裏能容得下我？”
明明是淡然的語氣，卻帶著無法言說的強硬，隻逼得蘇葉不知該如何反駁。
“你們快走吧，神界的人似乎已經來了。”幽冥鬼神卻在這個時候開了口，看著沉淵皺眉說道，他總覺得沉淵太過冷血，連自己的妹妹生死都不管，他還記得沉秀秀曾哀求他不要殺了她哥哥。
她雖是魔，卻總歸是有些良善的，但卻覺得沉淵真的太過無情無義。
“走？走哪？”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從鏡子的後麵走出了一個英俊挺拔的男子，一身銀白色的鎧甲襯的他帥氣無比。
“夙清？”歸忘皺著眉頭看他，似乎並不想見到眼前這個男人。
“嗬嗬，沒想到你真的龜縮在鬼族這個地方。”夙清輕蔑的看著他，根本就不將歸忘放在眼裏，更別說直接被無視了的蘇葉三人。
“你……”歸忘氣急，卻根本就沒打算跟眼前這個男子爭論什麽，都說魔無情，神又何嚐不是？
“我來……”夙清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掃視了他們一眼，然後指著沉淵，用無所謂的口吻說道，“是帶你走的……”
沉淵也輕蔑的笑了一聲，看著夙清用同樣無所謂的口氣說道，“逞口舌之快誰不會？帶我走？我呸，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
蘇葉看著這兩個男人像大媽一樣的唇槍舌戰，感覺很無語，夙清是神界的神，先不說她自己就帶著一架魔琴，還擁有一雙魔瞳，隻要跟魔族沾了邊，他們遇到神族的人，就隻有逃跑，這貨居然和夙清對罵了起來……
幽冥鬼神卻用眼神示意蘇葉他們先行離去，他會拖住夙清為他們爭取時間，可是蘇葉與莫北隻冷眼旁觀正在激戰的這兩個男人，根本就沒理會有名鬼神示意的眼神。
幽冥鬼神無奈的看著這幾個人，突然有一種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覺。
無奈的聳聳肩，他本來就是局外人，隻不過不明白他們究竟想怎麽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