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對孟勞有所了解,孟拿還以為他是在以進補為名,行謀殺之實,自從書院的庸醫說他體虛,即使他借著樂樂的話說清真相,那蠻子仍充耳不聞,不但每天挖人參燉湯,連呂山長收藏已久的虎鞭酒都被他抄來給他進補。

於是,吃飯成了孟拿最痛苦的時間,他很佩服自己的勇氣,畢竟,在兩隻銅鈴大的眼睛注目下,還能從堆積如山的菜裏扒拉出青菜和米飯,著實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這天,吃飯時兩人正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大虎小虎對著門外一陣狂吠,樂樂大叫,“孟教習,是我們啊!”

孟拿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勤快,一溜煙跑去迎客,樂樂拉著於言進來,訕笑道:“孟夫子,我家少爺有事請教!

看著於言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孟拿了然於胸,第一天震住學生後,他每天講些枯燥的古代名家名作,讓大家積累知識。看來於言最先沉不住氣,可是麵皮又薄,還要樂樂拉著才來。

樂樂這幾天和他們熟了,鼻翼扇了扇,直撲飯桌,哇哇大叫,“這麽多好吃的,少爺,咱們真有口福!”

於言見孟拿笑吟吟看著自己,赧然地欠身一躬,聽到孟勞在裏麵大吼,“這是我做給阿懶吃的!”頓時臉上升騰起一片紅雲,怒喝道:“樂樂,你這隻饞貓,給我出來!”

樂樂笑眯眯地拿著隻雞腿出來,於言連忙拉到身邊,在他頭上敲了一記,“吃吃吃,你不怕補得鼻子流血!”

樂樂對他諂媚地笑,“少爺,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

於言似乎頗為受用,把他壓了壓,頭擱在他肩膀上看那門上那幅鍾馗,皺眉道:“奇怪,這鍾馗是用什麽畫的,細如風,健如鋼,銳如針,畫筆萬難有如此功力。”

樂樂伸出油乎乎的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得意洋洋道:“夫子用手指頭畫的!”

於言狐疑地看他一眼,他把下巴一抬,信誓旦旦道:“真的,是我親眼看見的,夫子還說畫的是孟教習,你自己瞧瞧,把胡子留起來,孟教習就是這個德行!”

看到在門口鐵塔般的孟勞,孟拿真想剪掉樂樂的長舌頭,朝他尷尬地笑了笑,偷偷踩了樂樂一腳,樂樂自知失言,縮在於言懷裏一聲不吭,孟勞大手一揮,三人跑都不敢跑,把畫撕下來扯個粉碎,砸在孟拿腳邊,滿臉陰沉地拿著背簍帶大虎小虎離開。

直到他沒了影子,木胎泥塑般的三人才回過神來,於言冷哼一聲,“活該!”

樂樂肘了他一下,囁嚅道:“孟夫子,對不起,我不該要你畫鍾馗驅鬼。”

孟拿苦笑道:“樂樂,你是一番好意,是我不該把他當作玩笑的對象。”他話題一轉,“於言,你是不是來問為何我對你們的畫不予置評,而且總不講到重點?”

樂樂一躍而起,“是啊是啊,少爺他老是在家裏念來念去,念得我耳朵都起繭了!”

於言臉一熱,把他一腳踹開,惡狠狠道:“回去洗幹淨,否則晚上不準上床!”

樂樂嘴巴一癟,逃也似地走了。

孟拿慢騰騰走到柴扉前看著路的盡頭,一字一頓道:“所謂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畫便是有形的詩,能表達詩中所構築,卻永遠難以言喻的感覺。”

於言隨著他的目光看去,重重點頭,“比如鳥飛絕、人蹤滅、孤舟、寒江,空曠寂寥,蕭條幽冷。”

“還有呢?“孟拿向他頷首微笑。

“請夫子不吝賜教!”於言肅容長揖到底。

孟拿負手稍退一步,正色道:“詩畫結合其實隻是表麵,畫是一種心技,‘外師造化,中得心源’,‘遷想妙得’。畫者落筆則有,放筆則無,瞬間即成,瞬間即逝。縱情疏狂者,筆下山水皆狂,追名逐利者,筆下媚態橫生,清幽雅致者,其色必淡,其山水雲霧必清透,你可明白?”

於言沉默良久,再次長揖,“果然是懶神仙,《太平圖》下筆如狂,不帶人間煙火,學生受教了!”

孟拿如若未聞,怔怔看著遠方,一臉淒然。

山中的天如孩子的臉,剛剛還晚霞燦爛,一會的工夫就下起雨來,孟勞淋得渾身濕漉漉的回來,見孟拿竟坐在門檻上睡過去,眉頭一緊,把背簍裏的草藥拿出來晾在屋簷下,在院中痛快洗了個冷水澡,見他仍沒有要醒的意思,歎了又歎,輕手輕腳把他抱起,孟拿微微睜開眼睛,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向他露出燦爛笑容,孟勞冷哼一聲,“笑什麽笑,別以為我還會上你當!”

被他重重扔在床上,孟拿醒了大半,揪著他的袖子不放手,孟勞甕聲甕氣道:“你嫌我醜沒關係,你當我麵笑我罵我打我都行,別學那些人的齷齪行徑,在背地裏取笑我。你要嚇唬鬼我一定乖乖擺好姿勢給你畫,你不要拐彎抹角,畫了還不敢認!”

每一字每一句似重重砸在心上,孟拿悔恨交加,自己恃才傲物,一貫嬉笑怒罵,遊戲人間,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也許正因為如此,所有親人朋友才會如此憎恨自己。

他不怪心直口快的樂樂,是他自己從沒真正尊重過孟勞,當他是呆子,蠻子,隻知道理所當然壓榨他的力氣,享受他貼心的服務,卻從不想付出。

更可惡的是,他還仍然保持那高高在上的心態,認為自己願意和他做朋友,甚至願意和他研究兵法,就是對他天大的恩德。

他卻忘記,真正得到天大恩德的是自己。

孟勞有世間最純淨的靈魂,他隻是想要個人相伴,並不是為奴為仆,一直以來,是他施舍溫暖和關懷。

孟拿心頭狂瀾萬丈,桀驁本性卻令他不知如何開口,見孟勞摔袖子要走,腦子裏轟地一聲,撲上來抱住他的腰,孟勞被他嚇了一跳,猶豫半晌,終於把手落在他頭上,壓低了聲音道:“別這樣,我不是真的生你氣,我本來就醜,不怕別人說……”

孟拿捂住他的嘴,以無比虔誠的神情撫摸著他棱角分明的唇,孟勞呆若木雞,隻感覺那熟悉又陌生的酥麻又開始冒出頭來,耳朵滾燙,心狂跳不已,尷尬地捉住他的手,孟拿不依不饒,摟著他脖頸,深深看進他的眼睛,鄭重道:“孟勞,你不醜,在我心目裏,你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

“真的!”孟勞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樣動聽的話語,驚喜交加,嘴巴都合不攏了,竟沒發現他的臉一點點貼近,最後,重重壓在自己唇上,無比契合。

看著他睜得渾圓的眼睛,孟拿暗暗好笑,以無比的耐心在他唇上舔吸,直到那顏色變得豔紅,才輕輕挑開他的嘴,以靈巧的舌試探,發現他的畏縮,他毫不猶豫地衝鋒陷陣,粗野地勾住他的舌,帶到自己嘴中輕柔吮吸,當他嘴角的津夜流出,他又和他一起糾纏著回到他的口腔,溫柔地舔過他口中的每一個角落,最後重新和舌糾纏在一起,瘋狂共舞。

兩人喉頭滾動著奇怪的聲音,孟勞腦中轟隆作響,完全忘了身在何方,當孟拿胸膛起伏不停,試圖抽身而退,他有些不滿意那柔軟的離開,猛地扣住他的後頸,學著他的樣子,勾住他的舌,以拚命的架勢吮吸舔弄。

這一仗,孟拿再次慘敗而歸。

不知喘了多久,孟拿才捂著胸口慢慢平複,他一掌拍在他胸膛,有氣無力道:“呆子,你想憋死我麽!”

孟勞笑容尷尬,心中滿是欣喜和滿足,他不敢看那狐狸般的眼睛,把被子拽到他身上蓋好,轉頭欲走,卻被拖住了手臂。他忐忑地回頭,隻見孟拿粲然一笑,又撲了上來。

孟拿這回學乖了,不敢和他正麵作戰,轉而在他脖頸間細細舔弄輕咬,孟勞哪裏受得住這種充滿情欲的調逗,喘著粗氣,雙臂如鐵,恨不得把他塞進身體。孟拿被箍得渾身生疼,隻怕再親下去骨頭沫都不剩,一口含住他的耳垂,含糊不清地問:“要不要睡這裏?”

孟勞已經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孟勞龐大的身軀往床上一躺,整張床就隻剩下一個角落,他有些赧然,把身體盡量縮小,挨著床沿一動不動,如同僵硬的屍體。

孟拿笑得腸子打結,老實不客氣地枕在他手臂,把冰涼的手貼在他胸膛,狀若無意地拂在他胸前的突起上,孟勞渾身一震,雙臂如鎖,把他緊了又緊,孟拿呼吸不暢,幾乎憋昏過去,惱恨地一口咬住眼前的小小果實,孟勞立刻鬆手,哭笑不得道:“都說我的個子大,兩個人沒法睡,你非不聽!”

孟拿翻了翻白眼,在他懷裏拱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懶洋洋地笑道:“你別動,我們這樣睡挺好,你還不用每天早上疊兩床被子。”

他心裏還有句話沒說出來,“呆子,今天被你折騰得沒力氣了,暫且放過你,明天等我養精蓄銳再來!”

孟勞哭笑不得,看著肩上的頭,胸膛上的手,還有橫跨過襠部的腳,他甚至可以感覺,那小細腿壓的地方,有根物事正蠢蠢欲動,歎了一聲,“你挺好,我可怎麽辦!”

有個近乎囈語的聲音響起,“你別生氣,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孟勞心頭一動,撫著他的發,輕柔微笑。

那天,孟拿在他背上寫下四個字“我喜歡你”,這四個字,他已深深烙在心裏,這是多麽動人的一句話,第一次,有人鄭重其事地告訴他,他不需要考武舉求取功名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因為,他也有人喜歡。

他甚至慌亂到失去應對的能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那留在背上的一條條灼熱的痕跡,難道真的是他的告白?

感情,難道真的來得如此容易?

發展到這親密的一步,是他從未敢奢望的事情,他看著身邊美夢正酣,嘴角微勾的容顏,突然覺得人生很圓滿,心裏更滿,滿得那洶湧的**幾欲溢出。

“夠不夠啊!”當隨心所欲的事情變成任務,孟拿當然沒什麽好臉色,即使畫鍾馗容易,那也得他一筆一筆趴在案幾上畫成,可憐他手指頭都畫痛了,而且,有這個時間還不如養好精神,晚上好好對付他。

說句心裏話,從京城離開已有兩三個月,那種銷魂滋味他想起來就心頭發癢,恨不得把他抓到身上,好好肉搏一番。經過那人兩年的調教,這身子早已習慣了男人的進入,久未得到滋潤,他真覺得自己如一棵剛栽下的樹苗,仰望著天空的毒日,因幹涸而迅速枯萎。如果不是遇到孟勞,他幹涸而死也就罷了,可他的呆子是多麽美味,他要是放過對兩個人都是損失。

那人折了他的羽翼,把桀驁不馴,肆意妄為的懶神仙變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廢物,那人得到了他,卻並不見得有多歡喜,每當他在那人身下輾轉承歡,他總能感受到那洶湧怒氣,每一次狠狠衝刺,每一個噬咬般的吻,是發泄,更讓人雙雙沉淪。

他知道那人惱恨的是什麽,他馴服的過程太短暫,一定讓那人少了許多樂趣。那人卻忘了,失去展翅翱翔的天空,再好的獵鷹也隻能做主人溫馴的寵物。他是個隨遇而安的人,不會委屈自己,卻也不會再留笑柄示人。

把最後一根張揚的胡子用指甲勾完,孟拿把畫一扔,癱軟在地,連連哀嚎,“不畫了,打死我都不畫了!”

孟勞屁顛屁顛地跑來,笑得眼睛成了一條線,把畫拿起來左看右看,端端正正貼到廚房門上。

環視一圈滿院的鍾馗,他洋洋自得道:“唔,阿懶就是厲害,把我畫得這麽威風,明天再要他多畫幾張貼到書院去,看誰敢調皮!”

孟拿暗暗好笑,奮力撐起上身,向他揮舞著黑爪子,“孟勞,過來!”

孟勞嘿嘿笑著端了盆水來,剛把那黑爪子放進水裏,眼前突然出現一張放大的臉,他“啊”了一聲,口中立刻被塞入一個溫軟的東西,那東西在他口中肆虐一番後,立刻抽身而退,在他唇上舔了兩下,得勝還朝。

他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似有千軍萬馬奔騰,他埋頭繼續洗那黑手,悶悶道:“你要親也看看地方,別老在書院偷親我,讓大家看到不好。”

孟拿哼了一聲,“你不樂意?”

孟勞急了,“我沒有不樂意,隻是……”

孟拿笑眯眯地把臉湊到他麵前,“隻是什麽?再廢話下次再也不親你!”

美色送上門來,豈有不收之理,孟勞無師自通,用濕淋淋的手捧住他的臉,唇重重落下。

雙唇撞上,兩人皆呆了呆,可惜孟勞並未意識到哪裏不對,憑直覺吸了下去。

孟拿痛得眼中水氣氤氳,知道再讓他吸下去自己明天肯定得頂著個烈焰紅唇,幹脆嘴巴一張,主動引他進來,孟勞果然聽話,在他口中好一頓搗騰,親得孟拿隻有進氣沒出氣,癱軟在他懷中。

眼看今天的計劃要夭折,孟拿急中生智,掐在他喉頭,硬生生撐出一段距離,輕喚了聲,“我要洗澡……”

他的話音未落,孟勞拔腿就跑,去後麵抓了把翠綠的葉子跑進廚房,一會就頂著臉黑灰出來,咧嘴笑道:“火很旺,一會水就燒好了,你先吃喝碗湯好不好?”

“不要!”孟拿慘叫一聲,整個身子已縮到案幾下。

孟勞皺了皺眉,“我去潭子裏洗澡,你要不要去瞧瞧?”

孟拿連忙從案幾下爬出來,笑容燦爛地對他伸出雙臂,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句什麽,頓時把他變成煮熟了的蝦子。

觀賞過壯男出欲,孟拿忍住鼻血,回來抱住壯男大餐剛想開動,孟勞拎小雞一般把他扔進浴桶,認命地泡在有淡淡薄荷清香的水中,孟拿連連喟歎,“孟勞,你真是天才,你可千萬別丟下我不管,沒有你我活不下去啊……”

孟勞哈哈大笑,用皂角為他洗好發,仔仔細細地聞過一遍,覺得每一根發上都有清新的香味才罷休。為他做這些事時,他有種奇怪的快樂和滿足,似乎他身上的每一根毛發每一寸肌膚都屬於自己,他的感覺,也能傳遞到自己的心裏。

因為孟勞一直在加熱水,孟拿泡得舒服,連腳趾頭都不想動了,眼睛半睜半閉掛在桶沿,他倒也沒忘今天的計劃,衝孟勞迷離地笑,那人說過,他這個樣子最是惑人,孟勞這呆子肯定逃不掉,他設想著壯男瘋狂地撲上來,把他壓在身下,吻遍他全身,進入他身體的情景,美得渾身都輕飄飄的。

果不其然,孟勞隻覺得全身的血都湧到頭頂,臉色頓時黑裏透著紅,他有些慌亂,順手按上那詭異笑容,訥訥道:“笑什麽笑,我沒洗幹淨嗎?”

孟拿一張臉被壓成煎餅,鼻子差點縮了回去,痛得淚珠在眼眶裏轉了個來回,氣呼呼地爬出來,披上衣服就走。孟勞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看自己的大手,狠狠打了一下,“每次都是你壞事!”

孟拿還以為他肯定會追來,把他壓在床上一頓狂親,沒想到在被子裏幾乎憋暈過去都沒等到人,他硬撐著酣戰正歡的眼皮,以無比幽怨的聲音大吼,“呆子,你在哪裏?”

話音未落,孟勞一個閃身衝了進來,驚慌失措道:“你怎麽啦,哪裏不舒服?”

孟拿差點氣暈過去,指著他鼻子咬牙切齒道:“你剛才一直在門口?”

孟勞如做錯事的孩子,立正站好,誠實地點頭。

孟拿手指開始發抖,“你你你忘了我剛才說什麽,你你你為什麽不進來,非要我撐不住叫你,你你你難道不想要我!”

孟勞如臨死前得到大赦的囚犯,全忘了言語,隻能以最簡單的方式表達自己的震驚和喜悅,以餓虎撲食之勢,把他死死壓在身下,從頭開始,瘋狂啃噬。

咚地一聲,孟拿腦袋磕在床上,暈頭轉向地罵,“你慢點……”才開個頭,他的話就淹沒在熱情澎湃的口舌糾纏裏。

這親吻熱情如火,綿綿似春雨,從臉而下,一直到胸腹,到下體,到腳心,他身上灼起點點紅痕,如嬌豔的花開在茫茫曠野,寂寞著,疼痛著,卻總是迎著風來的方向,笑容不減。

他從沒想到真心的給予會有如此驚天動地的反應,他的感覺跟著孟勞的唇在走,每一處,都是燎原的火,卷起衝天的火舌,撲向全身各個角落,他每個毛孔都在歡呼雀躍,每根頭發都仿佛有生命般,順著他插入的五指柔柔地流瀉。

然而,他完全錯估了形勢,孟勞根本不得要領,抓著他的腿堅持不懈地啃,啃得他欲火熄了又滅,滅了又重燃,幾上幾下,把他調弄得差點崩潰。眼看著孟勞還有與腿持久作戰的趨勢,他隻覺滿腦子糨糊,不知哪來的力氣,揪著他頭發一把拽了上來。

俗話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孟拿正拉扯他的腰帶,孟勞收勢不及,整個人壓了下來,孟拿本就疲累交加,被他壓出一口長氣,兩眼直翻白,差點昏過去。幸虧孟勞閃得快,把他解救出來,又是拍又是揉好一頓伺候。

孟拿把心一橫,扒下他的褲子,定睛一看,連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光想歡好,卻忘了巨人的活兒肯定不會小,那人雖然也是高大威猛,那活兒算個中翹楚,比起孟勞還是小巫見大巫。

他的目光在那**和孟勞臉上打了幾個來回,孟勞恨不得把手腳連同那**全數藏起,尷尬地笑著,突然明白即將赴刑場的犯人是何種心態。

孟拿腦子一熱,從床邊小抽屜翻出一個白色瓷瓶,把它塞在他手裏,以舍生取義,壯士一去不複還的語氣道:“給我塗多點,我就不信進不去!”

孟勞當然是個聽話好學的好青年,自動自覺剝了個精光,把他抱在懷裏,一邊在他惡狠狠的眼神裏磨練親吻技術,一邊把冰涼的傷藥抹到他後庭。

因為孟勞老想爭取主動,孟拿越教越煩躁,深深呼吸,打開自己的身體,跪在床上,揪著他下體濃密的毛發把他拉到身後,用殺人的目光看他一眼,陰森森道:“進來,別弄痛我,小心我一刀剁了你老二!”

孟勞頭上冷汗淋漓,進不得退不得,幹脆把眼一閉,做個快活鬼。剛推進一個頭,孟拿就在哇哇大叫,“混蛋,你前世是牛啊,我那可不是田……”

孟勞哭笑不得,又欲罷不能,趁他罵得不亦樂乎,一狠心,把腰一挺,讓整根都沒入他的身體,他第一次有這樣身體炸裂的感覺,屈身抱住他的腰,一邊親吻一邊自動自覺地**起來。

慘叫幾聲後,孟拿喉中逸出奇怪的聲音,似壓抑太深的痛苦,似噴薄而出的歡喜,身後那人毫無章法的狂衝亂撞裏,他卻得到無與倫比的快感。

每一次,他都仿佛撞在他心裏,要逼來他久違的熱情,導出他積蓄的淚水,加上在背上慌亂卻滾燙的吻,皮膚上留下的灼熱痕跡,每一點每一滴,都昭示著同樣的真相,他珍惜他,如同他珍視他一樣。

同樣無人替代,避無可避。

這是第一次,不用手的幫忙,那白濁的欲望很快便噴出來,孟拿腿一軟,便被那健壯的手臂適時攬緊。孟勞雙手如鎖,緊緊扣住他的身體,似虔誠的信徒,以膜拜的感覺親吻**。

孟拿心頭如有重物落地,放心地把身體交給他處理,孟勞沒有讓他失望,見他癱軟下來,

急得手足無措,緊抱著他瘋狂地進攻幾下,一泄如注。

感覺到體內漸漸軟下來的性器,孟拿突然有些恍惚,即使他繳械投降,那人總不肯放過他,非要把他弄到受不了求饒或者直接昏過去,仿佛這樣才能證明他的強悍。那人卻不知道,他從小就恨極了求人,每一次開口求饒,都讓他恨不能殺了自己。

該還的終於還清,他已經不欠那人什麽,並且可以永世不相見。他心頭一輕,淚終於落

了下來。

意識模糊間,有雙粗糙的手掌,在他臉上身上一遍遍撫摸,似乎,還有從未有過的輕吻

落在他的眉頭唇上。

他仍然緊緊抱著那粗壯的手臂,夢裏,笑得無比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