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仙這才發現,自己傳送到了君危榻上,剛好就壓在他身上。

兩人對視,一片寂靜。

雲仙卻是沒有絲毫理虧的樣子,張嘴就嗆:“別整得跟黃花大閨男一樣,我們又不是沒睡過。

君危像條任人宰割的鹹魚一樣躺著,鬆鬆垮垮的衣襟敞開,毫不遮掩上麵的痕跡,聲音比那勾欄裏的頭牌還要勾人三分,“也是,我已經被你糟蹋完了。”

“……”有病。

這家夥就正經不過三秒,雲仙聽了這話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麻溜地從他身上下來。

君危頗為意外地懶懶抬眸,隨意用手指勾住她的腰帶,“跑什麽,不糟蹋我了?”

雲仙把自己的腰帶從他手裏抽回來,無語道:“沒興趣,偷著樂吧你。”

之前睡他是形勢所迫,現在她已經鑄體成功了,自然也就用不上他了。

不過繼續和他雙修倒是能更快的提升修為……

但隻是提升修為的話,雙修和取血效果是一樣的,雲仙也不知道他喜歡哪一個。

最有可能是哪個都不喜歡。

“沒興趣……”

君危聞言緩慢地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單手抵住太陽穴,另一隻手修長的指節纏繞著那條發帶,簡單的動作被他做的風情萬種,那雙妖冶眼眸注視著她,像是能看進她心裏去,“所以你這是……膩了?”

“……”

雲仙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渣了他、還傷透了他的心似的。

但事實是這家夥就是喜歡犯賤,睡了他要作,不睡他也要作,她一會兒是糟蹋黃花閨男的登徒子,一會兒是三心二意的負心女,身份切換的速度她自己都反應不過來。

算了,雲仙習慣了,明知道他就是閑得慌還是抽空敷衍了一句,“膩了誰也不會膩了你這個大寶貝行了吧?”

“我趕時間,下次再來寵幸你。”

“……”

君危不說話了。

不知道沈回春那神經病怎麽樣了、魘魔有沒有搞事、蓬萊仙府有沒有人找上她……仙門百家的傳音令牌在乾坤袋裏一直響,雲仙心裏一堆事,最後檢查了一遍傳送陣,確認沒問題便將子陣法盤收好了。

“走了。”

留下這句話,她便和上次一樣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了。

寢殿內很快就寂靜下來了。

君危看著她離去的方向良久,又懶洋洋地躺了回去,禁錮在他手腕和腳踝上的玄天鎖鏈在寂靜的宮殿內發出碰撞的輕響。

他將那條顏色很襯他的發帶拿在眼前,也不用,就這麽端詳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光陰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宮殿中走得很快,萬年前的種種還曆曆在目。

片刻後,殿中響起一道很輕很輕的歎息,“仙雲,你這樣會讓我以為,我們之間或許真的有那麽一星半點的可能……”

清風白雲在周遭飛逝。

離開萬魔窟之後,雲仙先是用權戒隱匿氣息,隨後按著之前的路線拐了幾個彎,這才放開氣息直接朝蓬萊仙府飛去。

邊飛她邊拿出傳音令牌來聽。

“哎呦喂,雲小友你可算是接了!老夫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雲小友去哪兒了啊這幾天,怎麽能一個人出門呢,你獨自在外太危險了,蓬萊仙府若是不願意派人保護你,我禦獸宗多得是高手為你保駕護航!還有高級靈鳥給你當坐騎呢!真的不考慮來禦獸宗玩嗎?”

“雲小友你是不知道……”

雲仙略過了他們的一些廢話,抓住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沈回春那神經病居然真的把自己脖子抹了,把仙門百家的人都驚呆了!

看來這家夥確實癲得可以,還真信了她的鬼話。

可惜那隻是分身,要是本體也這麽好殺就好了。

不過分身死了,沈回春的本體也會受創,仙門百家的人說他閉關養傷了,暫時沒功夫再找她麻煩。

而且這件事也被清虛聖尊鎮壓封鎖了,隻有少數人知道,不能傳出去。

沈回春是天下有名的丹師,仙門百家的人還要求著他煉保命丹藥,所以想盡量不得罪他,所以也沒有將這件事完整地傳揚出去,對外隻道藥聖思念聖君過度相思成疾了。

除此之外,蓬萊仙府的人自然知道她擅自出府了,但雲仙隻隨口對傳音令牌說自己回了一趟老家,並沒有過多解釋什麽。

外門弟子並不限製外出,大多數人不出門也隻是因為修為太低外麵的妖獸散修之類的很危險。

也有家底優渥一些的弟子會和她一樣回家探親,出一趟門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隻不過由於靈身仙骨的身份,再加上蓬萊仙府內正暗潮洶湧,她的行蹤格外容易引起注意罷了,即便被問起來也沒什麽。

除非他們能查到她去了萬魔窟,可誰不要命了會去萬魔窟?

雖然雲仙進進出出看起來很輕鬆,但這千百年來死在萬魔窟的高階修士卻不計其數。

抵達蓬萊仙府後,她直接拿出身份令牌,大搖大擺地從正門進去了。

“雲小友!”

這時候各大仙門的人正好將沈回春的消息送回來,並假惺惺地關心了幾句,看完了蓬萊仙府的熱鬧,心滿意足地離開,迎麵便看到雲仙回來了,都非常熱情地打招呼。

雲仙也掛起營業微笑,“司徒長老,蕭堂主,柳宗主,還有各位長輩,我們又見麵了。”

司徒虎哈哈大笑,驚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愧是靈身仙骨,這才幾天不見,你竟連升三級!”

雲仙沉默了一下,也才發現自己的仙道修為竟然提升到了築基三層。

她根本就沒有修煉,但神魔之體自發吸收靈氣,她隻好謙虛地笑笑。

“司徒長老謬讚。”

司徒虎越看她越喜歡,瞧這天之驕子,天賦好還這麽有禮貌,怎麽不是他禦獸宗的呢?

他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扛回宗門,但察覺到主峰處明顯有幾道神識關注著這裏,隱含警告,他隻好努力壓下了自己的衝動,頗為遺憾地看了雲仙這顆水靈靈的“大白菜”一眼。

注意到她破破爛爛的法衣,他安慰道:“此番你受驚了,但別太害怕,沈回春一直都這樣,腦子不太正常,我們已經與你的師長說了,讓他們看好他,莫要再發生這樣的事……”

蕭逐風也道:“此次過錯全在沈藥聖,是他走火入魔了,還好你無礙。”

“但這件事也不能就這麽算了,我們幫你跟清虛聖尊要了些補償,回頭就會送到你這裏,那艘千裏舟我們也從藥聖那裏拿回來送到你的住處去了,你好好收下。”

雲仙的笑容真誠了一些,“多謝蕭堂主,麻煩幾位叔伯了。”

哎,叔伯好!司徒虎感覺和她的關係又拉近了,挖牆腳的機會他也增大了,趕忙插話補充道:“還有你這身法衣,這可聖君大人的遺物,姓沈的也真是,下手沒輕沒重的!”

“老夫已經幫你去求那玄鈞天師了,他答應為你修複法衣,一定給你修得妥妥的!”

玄鈞天師,她的三師兄陸玄鈞,靈州大陸赫赫有名的陣器雙修天品宗師。

他較為擅長的是陣法機關,但陣法和煉器有一些相通之處,他的煉器水平也是世間少有,修補一件法衣綽綽有餘,不是一般人能請得動的。

但雲仙想起他,眼前浮現的卻是四肢被生生打上入骨釘、丟進危機四伏的陣法裏煎熬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場景——

她微微一笑,“多謝司徒長老,玄鈞天師的大名如雷貫耳,我亦向往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