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魔門傳人 第十九章 太乙金液
葛洪與白雲先生閉關,是為了替周全煉製可以使凡人成仙的太乙金液。太乙金液功效非同凡晌,可以使修道者功力突飛猛進,修行夠的人直接就成仙體;它最珍貴之處在於,凡人服了它成為仙體之後,還可以保留凡人的身體功能,可以在世間娶妻生子,出仕掌權,任意所欲,無所禁忌。
按正常的道門功法,結出金丹之後,精氣內收,男女的性功能就失去了,如果要保留性功能,就無法續續修練元神,成不了地仙。而太乙金液正是破解這個矛盾的仙丹,凡人服食半兩便可長生不死,萬毒不侵;服食一兩,全身變成金色,可以繼續修練為地仙;先辟穀一年,再服一兩便可修練為天仙。
周全這一次就是來拿太乙金液,葛洪慘死,白雲先生失蹤,他已沒心思追尋太乙金液的下落。這時見葛洪的屍身指著煉丹爐,不由心中一動:會不會太乙金液煉好後還在爐內,行凶者無所謂這個或是忽略了這個,而葛洪在臨死的瞬間指向丹爐,就是為了提醒他?
周全來到爐前細看,這個丹爐與禹鼎大不相同,有大半人高,分成兩層,三足八耳,圓腹平頂,周邊有很多入火口和出煙孔,通過控製這些地方,可以使鼎內不同部位的溫度不一樣;裏麵分成很多格,各有自己的開口,這樣就可以同時燒煉多種金丹,借用火力燒煉礦石,高效率,不浪費,巧妙絕倫。
此時爐身冰冷,斷火已久,有三個爐門還用六一泥加符印封著,顯然裏麵有東西。周全取出寶劍,小心把封縫的六一泥刮開,再開啟一個爐門,裏麵一道金光閃出,紫氣氤氳,異香撲鼻,聞一下便清心醒腦,舒爽異常。
近似扇形的爐腔內有一窪**,略帶黃色,濃稠如蜜,通透如琥珀,**表麵金光流動蕩漾,如同活物一般,映得整個丹室都金光閃閃。
謝雨卓湊過來看:“好香啊,這就是太乙金液?”
“我也沒有見過,應該是吧。看來葛前輩真的煉成了,可惜他自己還沒看到。”周全口中答著,再打開另一個爐腔,裏麵幾十粒紫光瑩繞的丹藥,再打第三個,裏麵卻是一大塊冷凝的黃金。葛洪這半年都在煉太乙金液,爐裏再沒有其它液態的東西,能夠冷而不凝,看起來如此神異,這淡金色**是太乙金液無疑。
既然太乙金液還在,白雲先生就沒有見寶起意殺人奪寶的嫌疑,他如果要殺葛洪,早在周全來之前就有機會了,不會等到現在,所以他也不會是吸血妖道。那麽白雲先生到哪兒去了,是逃走了還是被吸血妖道抓走了?
周全從架子上找來一個空的大玉瓶,運集真氣吸起太乙金液注入瓶內,入手不由大吃一驚,這太乙金液看起來體積不大,拿在手上卻比同體積的黃金還要沉幾分,少說也有兩三斤。
周全大喜,“這麽多足夠十幾個人成仙了。”
“任何人喝了都可以成仙嗎?”
“也不是,隻有修為到達一定程度的人才能服食,服食之後修為會大幅提升,修為不夠的人如果吃了太多,不但成不了仙,還會立即死亡。象我們這樣,服食半兩應該沒問題了,本教中的長老讓他們吃上一兩滴,也可以突飛猛進,這下對付彌勒教的高手更有把握了。”
謝雨卓也很高興,其他人都有份,她們幾個大小教主夫人就更有份了,誰不想成仙啊,以後夫妻幾個翱翔天地之間,那是何等美事。她也拿出一個玉瓶來,把另一個爐腔內的紫色丹藥裝起來。
“相公,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裏,說不定那殺人妖道想起這兒有仙丹,殺個回馬槍那就遭了。”
周全倒是不覺得妖道會回來,那妖道已是天仙,天底下的最高存在,要太乙金液根本沒用,況且上次救了他,不管是什麽目的,短時間內應該都不會再來殺他。不過身上帶著這麽貴重的東西確實很不放心,他已經吸取了一個教訓,有寶物的地方不要久呆,得到寶物立即藏到家裏去,否則十有八九會有人來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嘛!
“我先送你回去,再來把這個鼎扛走,這個鼎對我們煉丹有很大幫忙。”
謝雨卓欣然同意,於是周全帶了所有搜來的丹藥,使用縮地成寸符把謝雨卓送回八門遁甲城,再度回來把葛洪的屍身燒化,拜了幾拜,灑了幾滴淚水,然後把洞門轟塌。一代煉丹大宗師、大醫學家、古代化學家就此悄然消失於世間。
周全扛回巨大煉丹爐,令煉丹組的人大為興奮和好奇,但他並沒有說是從葛洪那兒得到的,隻是召集骨幹人員一起研究使用方法和原理,把它利用起來並且仿製幾個,以便大量煉丹。日後自然還要把葛洪的著作和秘笈整理一下,變成周天師的論著,隨便稱為《周天師金丹總綱》、《元歸理論》之類的,發放給煉丹組的人當成教科書。
從葛洪的丹室刮收來的丹藥數以千枚計,有些並沒有標記名字和功用,周全沒空去整理這個,把一些珍貴的金丹挑走,其它都丟給煉丹組挑選、歸類,然後存入倉庫,有些留著以後使用,有些拿來測試和研究。
處理完丹爐和丹藥,周全帶上司馬文鳳和謝雨卓去禹皇秘府,周全先服下半兩太乙金液運功吸化,兩人為他護法。
太乙金液入口,奇香衝腦,甘甜如蜜,下喉後直接化為一道金光散入奇經八脈,其熱如火,其疾如電,隨著周全的真氣沿周天運轉,逐步與他的本命精元融為一體。兩個元嬰大為興奮,歡呼雀躍,飛騰遊弋,每經過一周天便有明顯長大,經過三十六次周天,周全隻覺兩耳轟鳴,如同金鼓齊鳴,眼前金光閃爍,煙霞氤氳,似有無限奇花綻放。
本來服食太乙金液後洗筋伐髓,脫胎換骨,肉體經過澈底改變,是十分痛苦並且危險的事,修為不夠的人甚至有性命之憂。不過周全早已服食過大量金丹,肉身已經極為堅韌,輕而易舉就吸收了。
運功完畢,兩個元嬰從一尺三四寸長到兩尺出頭,這已經是一個飛躍了,如果按正常人的修練方法,少說也要一、二十年才能有這樣的成果。
周全凝出了兩個元嬰,看似過人一籌,但至今還沒有顯示出作用,他不能分心二用同時控製兩個元嬰出體。兩個元嬰都要能量才能成長,修練起來反而比單個元嬰慢上許多,實在是有些得不嚐失。還好他奇遇連連,經常與謝雨卓合體雙修,煉化體內的七星靈炁,元嬰成長神速,現在又有太乙金液助力,憑空飛躍了一大截,實際修練進度比單元嬰的人還要快得多。
周全覺得太乙金液並不是很霸道,於是叫司馬文鳳也服下了半兩,不料她喝下後卻痛苦異常,全身如烈火燒灼,真氣無法駕馭金光,金光在她體衝亂衝亂撞,眼看就有走火入魔人死功散之虞。
周全大吃一驚,急忙一掌抵在她頭頂,以本命真氣護住她的經脈肺腑,再助她壓住金光,逐步吸納。文風修練的心法稱為自然之心,但內氣基礎是逍遙訣,正好周全修練過逍遙訣,熟知她的運功路線,終於化險為夷。
經過兩個小時的練化,司馬文鳳脫胎換骨,肉身得到極大固化。在得到太乙金液能量的同時,也得到了周全的強大真氣幫助,衝關過穴,打通關竅,修為猛進,氣海之內浩瀚無邊,心念一動,內氣便如巨鵬展翅衝天而起,其形有若鳥狀,已經初步達到逍遙訣的第三層“巨鯤化鵬”的境界,其修為層次相當於道家的元嬰顯相。
這一突破非同小可,玄門之中除了她師父何簡外,還沒聽說誰達到過,她現在還沒有二十歲,已經直逼何簡五十歲後的修為了,玄門第一人的稱號以後恐怕是她的了。
謝雨卓在旁見司馬文鳳臉上忽紅忽白,有時還透出金光來,提心吊膽許久,見兩人收功,這才放下心來,忙問:“怎麽樣了?”
周全笑道:“神功大成,恭喜掌門人了。”
司馬文鳳也笑著說:“多虧了你助我一臂之力,否則這時我已經支離破碎了,哪裏還談得上神功大成?要不是你刻意成全我,今天也萬能達此竟界。”
“你跟我還客氣什麽!”
司馬文鳳臉上紅了紅,微笑不語,她本來有些冷冷清清,冰清玉潔,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觀之如仙子臨凡,凜然不可侵犯;而現在高貴依舊,那股清冷的樣子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溫暖祥和神情,如高僧頓悟後的微笑,似春陽下的百合花含苞欲放,即不令人畏避,也不令人不敢褻瀆。
謝雨卓拉著她左看右看,“司馬姐姐,你變得不一樣了!”
“怎麽個不一樣法?”
“以前是姑射山的仙子,廣寒宮的嫦娥,有些冷冰冰的;現在呢,象是春天的百花仙子,讓人溫暖又喜愛。為什麽會突然變化了?
司馬文鳳微微一笑,更是令人欲醉,“我還是一樣的,隻是修練的自然之心進了一步,神氣有所改變。”
周全說:“我以前早就說了,無情無欲,離情離欲並不是自然之道,順其自然,順勢而往才是自然之道。”
司馬文鳳但笑不語,微有羞色,想起兩人逃避魯狂生追殺掉落山腹,來到這洞天內,兩人終生情素,想不到後來好事多磨,風波層層,思前想後恍如一場夢一般。
謝雨卓左看看右看看,打趣道:“掌門人,你準備什麽時候嫁給周大教主啊,顧影齋與五鬥神教聯姻可是驚天動地的大喜事啊!按入門的先後順序,你還得叫我姐姐呢,這下輩份全亂了。”
司馬文鳳嗔了她一眼,“誰說我要嫁給他了?”
“你不嫁給他還想嫁給誰?”
司馬文鳳不答,轉過頭去,“輩份全亂了”這五個字又勾起她的心事來,不是她不想嫁給周全,而是不能與褚太後同時嫁給他。周全必須先處理好褚太後的事才有可能娶她,想把司馬家的嬸娘和侄女同時弄上一張床幾乎是不可能的。
謝雨卓見兩人不願談這個問題,換了個話題來說:“司馬姐姐喝了太乙金液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我也要喝。”
周全有些擔心,“我看還是算了,你修行時日太短,功力還沒有她深厚,恐怕承受不住。”
“有你在這兒怕什麽?我不管,我也要吃,要不然以後我更跟不上你們了。”
周全忙搖手,“不不,這可不是兒戲,萬一出了問題會要人命的。”
司馬文鳳說:“剛才你喝下去沒有任何不適,我喝下去卻險些要了命,也許這道門的仙丹要修練道門功法的人才適合吃。”
司馬文鳳這樣說,本來是想打消謝雨卓的主意,不料謝雨卓卻說:“這就好了,道門的功法我也修了,就是與相公一樣的金液丹經,這下不能不給我喝了吧?”
司馬文鳳愕然,周全苦笑搖頭,別看謝雨卓修練還不到一年,卻是身兼數家,有儒門的《浩然正氣》氣功,有顧影齋的拂雲手和水雲袖,後來又練了金液丹經,連司馬文鳳還不知道。再加上她聰慧過人,體內存了無法計量的精純七星靈炁,一日千裏,已經變成最有潛力的新人,沒有拉出去溜一溜,沒有放到絕對危險的地方試一試,連周全都不知道她有多少潛力。
周全無耐,“好吧,算起來你也將近結丹的境界了,讓你喝一口也無妨,隻是你修練的浩然正氣我可不熟悉,出了什麽事救不了,你可不要朝我吼。”
謝雨卓從一個柔弱的大家閨秀,變成一個愛憎分明、幹脆利落英風竣爽的俠女,有很大原因是練了浩然正氣訣造成的,別人不清楚周全最清楚,他也不是無敵放矢。謝雨卓笑道:“你不是逍遙訣和金液丹經同練麽?那麽我也可以浩然正氣與金液丹經同練,我隻按金液丹經的心法運功,保證沒事。”
周全取出半兩太乙金液,送到謝雨卓而前,他和司馬文鳳都緊張地盯著她,謝雨卓卻毫不憂豫地一張口吸了進去,然後盤腿而坐開始進行周天搬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