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是什麽?
害怕是人的一種心理,人懼,則怕;人若定,萬物為虛幻,更不會將心裏這種負麵情緒帶到表麵來。
這世界的人往往害怕的不是已知的老虎,而是未知的事物,哪怕最後出現的有可能是一隻蟑螂,一踩就能踩死。
麵對門口突然站著一名遮住大半個臉龐的玲瓏女子,蘇清怡的心裏其實非常的緊張甚至帶著一??性柔弱的害怕。
可經曆過如此多不公平甚至是看到了親情人性最殘忍一麵的事,她依然沒有倒下,她依然在抗爭,那份後天培養出來的鎮定讓她盡量控製著嗓音道:“你是誰?”
門口女子顯然聽出了這位精靈美人嗓音裏的那絲顫抖,嘴角微微一扯間舉起手中外賣飯盒道:“我是聽從經理的吩咐,給蘇小姐送外賣來的。”
“外賣?”
盯視著對方,似乎想把帽子後麵的那張臉給看透,蘇清怡自然不會相信對方的這句話。
經理就算要送餐給她起碼懂得敲門或者打個電話,可問題是,經理根本就不可能會來打攪她休息。
蘇清怡最終緩緩的冷靜下來,“是老爺?還是大少爺派你過來的?”
“老爺?大少爺?這兩位爺又是何方神聖?”玲瓏女子的聳了聳肩,跨步走進來並緩緩的關上門。
在對方關門哪怕是方才出現在門口的刹那,蘇清怡不是沒有想過求救,可是,這種誘人至極的想法或者說是做法被她強行從腦海裏驅除了。
因為與普通百姓身處的層麵不同,她見識過了太多的非凡人,譬如她的男人就是曾經的國的暗黑王者,現在的華夏青年梟雄,身影如風,殺人如麻,他的手下更是高手如雲。
再有什麽黑道各大幫派的高手,還有家族裏的那些個人……
她呼救又有何用?
外麵也就是經理和工人這樣的普通人,就算來幾十個估計也不見得是她的對手。
何況,對方既然如此有恃無恐就不虞她會叫喊,或者外麵藏有幫手,所以,她將呼救這種不理智的行為給製止住了。
同時,她也想知道對方是否就是家族派來的?所來到底為了什麽事?她可不想糊裏糊塗就被對方給擊暈了。
玲瓏女子慢吞吞的將飯盒擺放到桌上,這才抬眼盯著她,視線不時間的在蘇清怡的曼妙身材上逡巡著。
對方的視線讓蘇清怡有種被侵略更有種貓盯上老鼠的不舒服錯覺,黛眉一蹙間伸手拿過床頭的大衣披上,遮掩住傾城的身材,“老爺是否有什麽話要交待我去做?”
“蘇小姐,我跟你說過,我並不認識什麽老爺少爺的。”玲瓏女子的嗓音依舊漫不經心,可正是這種嗓音令蘇清怡更加的確定,對方就是父親派來的。
蘇清怡神色冷漠道:“何必呢?是我不了解家族還是家族不了解我?有什麽事就直接點,別在我麵前裝神弄鬼的,這有意義麽?”
玲瓏女子恍若沒有聽到她的話,嗓音裏的懶洋洋隨著蘇清怡的神色冷漠也突然被一抹冰冷取代,指著桌上的盒飯道;“吃吧,吃了你也有力氣上路。”
上路?這個上路指的是什麽?
蘇清怡的瞳孔微微收縮,難道對方要殺她?
感受著精靈美人的身子微微一顫,玲瓏女子嘴角的那抹詭異越發的濃鬱。
蘇清怡深吸幾口氣,眼睛恢複淡漠,愴然道:“想殺就痛快點,人死如燈滅,做個飽死鬼與餓死鬼對我蘇清怡而言沒有任何
的區別。”
玲瓏女子帽子後麵的眉梢微微一挑,“既然蘇小姐不介意做餓死鬼,那我也不用辛勞且自作多情了。”
望著玲瓏女子快步走來嘴角翹起間透著的那抹陰冷,蘇清怡的心髒突然抽搐起來。
對方真的要殺她。是授了家族的意思?難道家族已經發現她的心裏有著背叛之意?
若是自己被玲瓏女子殺了?
那麽……自己不是再也見不到靖皓,再也無法履行自己發過的誓言,再愛一次,坦承一切。
那麽……自己不就再也無法見到治兒,再也無法告訴他,他的父親是就是名動華夏黑白兩道的南方太子和南方青年梟雄。
他們父子不就無法團聚了?
為什麽?
當年不懂得反抗,逆來順受,一切為孩子的性命著想,可現在懂得反抗了,對方卻不再給她生路,不再給她彌補的機會。
難道真的要提早墜入十八層地獄為當年的錯事贖罪?
父親,你好狠的心。
不,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治兒不能認他人做父,他隻能姓林,他的父親隻能是林靖皓。
蘇清怡皓齒緊咬間,放在後背的手猛的一動,一把女式迷你手槍出現在玲瓏女子的眼簾前。
可就在迷你手槍出現的刹那,玲瓏女子的身影突然加速起來,帶起一道浮影。
鏗!
手槍落地。
蘇清怡眼前一黑,身子已經軟軟的倒在床上。
玲瓏女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盯著眼前這張擁有傾城如精靈的臉蛋。
好一會後,玲瓏女子撿起地上的那把迷你手槍,興致盎然的把玩道:“怡姐,幹爹說了,你這一次做的很好。雖然他沒有交待你具體怎麽做,你卻完成的完美無缺。
你看看,你現在不是就和那位華夏公認的花心賊確立了男女關係,從三亞到京城很是如膠似漆嘛。
你看他著緊你的,孤身入京帶著你,連蘇氏四傑都可以這麽折磨。怡姐啊,這才是幹爹要你接近他的真正目的。
我們所圖謀的並非什麽青英會,畢竟青英會不像是當年的雲天會,他的精神領袖隻有江南二少一人,它隻掌握在一個手中,要你出馬動用美色還不如直接派人暗殺他。
所以,有些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故伎重施,否則還能起到什麽大效果呢?
哼,你放心,大可放一百個心,當初國的那場讓你身心備受折磨的人間悲劇是不會再次重演的。”
冷漠一笑,玲瓏女子在蘇清怡的身上搜查一番,見沒有什麽可疑的,這才扶起陷入昏迷中的蘇清怡走到窗戶旁,打開,抬頭向上麵一層打了個手勢。
立時,一根繩索從樓上垂了下來。
玲瓏女子習慣性的再次嘴角翹起,單手夾住蘇清怡一手抓住繩索,嗖的一聲,她的身姿輕盈如猴般迅速的攀了上去,近百斤重的蘇清怡在她的手上如若無物。
……
小村莊。
不再平靜,早已被連綿的槍聲所驚醒,隻是膽小的村民依舊不敢露頭,唯有報警。
可惜,警察還未到來,一批身著黑衣的漢子已經出現在了發生槍戰血流成河的院落裏。
熊秋一揮手間,黑衣漢子們立時動手清理現場,搜身,抬屍,運走,善後……
熊秋快步走過中槍而亡的十多名保鏢,看了一眼,直至樓上堆砌如小山的屍體,他及身邊影子成員的眼裏的那抹敬服越發的濃鬱。
麵對有槍有刀又不下三五十名敵人,又能夠如此幹脆利落的解決,他們的龍頭確實有讓他們崇拜的理由。
推門而進,前麵的那道身影依然淡然而立,唯有煙霧在窗邊不斷的升騰而起。
熊秋的視線很自然的落在身中兩刀已經死透的周力雄身上,抿了抿嘴。
顯然,這次突襲就連二少都失敗了。畢竟他們的目標是活捉周力雄,他的死等同於沒有意義。
靖皓沒有轉頭,淡淡道:“幾個房間全都搜索一下,看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
熊秋點了點頭迅速去辦事,他從二少的淡然中感覺到了明顯的陰冷。
確實,雖然周力雄找到並死在了眼前,可沒有活捉自然就是失敗,這對於向來自負的二少來說,並非什麽值得高興的事。
北方影子的人迅速的運作起來,各司其職,清理速度很快,搜索速度更快。
不一會,院落內外被清理幹淨,房間內同樣搜索完畢,並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唯有熊秋做為北方影子的負責人經驗老到也夠細心,竟然發現了一處異常。
周力雄的五指明顯的曲著,似乎臨死前握過什麽東西,然後……再看去,他的嘴巴竟然是緊緊的閉著。
“二少,你看。”熊秋連忙撬開周力雄滿嘴已經凝固的鮮血,竟然從中找到了一樣東西??鑰匙。
靖皓轉過身來望著這把血淋淋的鑰匙,眉宇一挑道:“這裏是否有什麽保險櫃之類的?”
熊秋抬眼看向邊上的一名負責搜索的頭目,這名頭目連忙搖頭道:“沒有,一般帶鎖的都已被我們強行撬開,其他的我們的人也搜的很仔細,並沒有發現什麽暗箱及機關之類。”
在熊秋清洗擦拭幹淨後,靖皓接過一看,這是把鑰匙倒不像是保險櫃的鑰匙,有點像……
“倒像是一個普通箱子的鑰匙。”熊秋抿嘴間說道。
靖皓點頭認同,兩人的眉頭卻全都微微一皺。
他們確實有皺眉的理由,若是一般的保險箱、保險櫃、密碼箱之類的鑰匙倒是好辦,周力雄的金窩銀窩及公司哪怕是銀行裏也就那麽幾個點,範圍小,以影子的暗黑實力極其好找。
可是,若是一個普通箱子,既不顯眼又隨便往哪裏擱都行,這等於
是大海撈針一般。
不過,既然周力雄臨死前也不會將它塞進嘴裏,足於證明它的重要性,這把鑰匙或許能夠帶給他們意想不到的驚喜。
不管如何,哪怕是大海撈針也得撈,一定得撈出這個普通的箱子。
這種事不用靖皓交待,熊秋自然清楚怎麽做。
待一切清理及搜索完畢,影子的人迅速撤離。
就在靖皓剛迎著冷風走出院落的時候,一個電話過來讓他臉色驀然陰冷下來,渾身更是散發出層層縷縷的暴戾氣息。
身邊的熊秋瞬間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西伯利亞的冰天雪地中,冷的他不得不放慢兩步。
北方的夜夠冷了,可在這一刻,冷風不及二少的氣息,黑夜更是不及二少的臉色。
靖皓負手仰望暗無星光的漆黑夜空,緊抿嘴唇。
蘇清怡的身影消失在名流會所,顯然,她被人綁架了。
「召喚鮮花,鞠躬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