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行駛在京城車流如潮的大街上,平穩卻迅速的穿梭。
“不就是一副國.務院牌照,如果你這位太子喜歡,完全可以讓媽給你弄輛甲A牌照。”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趙澤懷扶了扶眼鏡,一臉好笑的說道。
“大哥,你這話明顯帶著嘲諷意味,我一個小人物開輛甲A的,那不純粹是沒事找事讓人來攻訐。”靖皓懶洋洋的聳了聳肩道。
毛遂自薦充當司機,他不過一時的興趣,感受一下開著國A牌照與他平常的那輛桑塔納有何區別。
若是弄輛什麽軍委的甲A,他還真不想沒事找事,仿佛此次入京還不過高調一般,深恐別人找不到他林靖皓。
趙澤懷微微眯眼道:“你怕什麽,抱緊媽的大腿,誰敢來攻訐你。”
“別……”靖皓連忙擺手道:“一般人是不敢,可
我這次入京,很多雙眼睛早已在暗處盯上我,明的暗的,黑的白的,個個都伺機而動,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撲上來咬一口。”
“你也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啊。”趙澤懷睨了他一眼,臉色猛的一扳道:“入京也不和我打聲招呼,騰騰的就自顧自的跑來了。
你都不想想現在的京城是什麽一個局勢,颶風行動的餘波可是遠未平息,你這位引發事件讓許多家族損失慘重的主角之一可不知被多少人恨著呢。”
靖皓接口道:“恨不得扒我皮,抽我筋,喝我血,最好再來個淩遲,挨上個千百刀痛苦死去。”
“看來,你還是很有覺悟的嘛。”趙澤懷清冷道:“可惜,覺悟是有,行為卻很愚蠢。”
麵對大哥的譏諷,靖皓一臉的懶洋洋,“不招人妒是庸才。”
趙澤懷反駁道:“可天才往往比庸才死的早,所以才有天妒英才一
說。”
靖皓微微咧嘴道;“大哥,你這話可就大錯特錯了。”
趙澤懷淡淡道:“錯在哪裏?”
靖皓笑眯眯道:“媽她老人家不會讓讓我死的,這就是事實。”
趙澤懷微微一愣,嘴角不受控製的揚起一抹弧度,旋即笑意迅速的漫延至臉上。
趙澤懷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大拍一下,感慨道:“長江後浪果然推前浪,這世上若說有一個臉皮厚到你這種境界的估計還未出生。”
靖皓燦然一笑,按照指示,微打方向轉到靠邊的一條車道上,等待綠燈的到來。
趙澤懷抽出香煙遞了一根給他,“臉皮厚,懂得抱大腿,又會花心巧語,你小子是我見過最聰明最懂得騙女人的家夥。
不過你
的強勢脾氣我可不敢恭維,你一來京,我的兩隻眼皮直跳,你小子要是不在京城搞出些風雨出來那種可能性簡直就是等於零。”
靖皓接過香煙,叼在嘴裏道:“你別把我看的這麽的不堪,一般情況下,我這人是輕易不招惹人的,可是……”
趙澤懷冷笑一聲,接口道:“可是別人招惹你的話,你肯定會上去抽他兩嘴巴子,管他是哪路來的神仙。”
靖皓嘿嘿一笑,腆著臉為老大點上煙。
“為了避免你暴斃在京城,今天我才抽空出來帶你去看望一些長輩,對了,我所說的禮物都買齊了吧。”趙澤懷淺吸一口香煙。
靖皓微笑點頭道:“大哥有令,哪裏敢不遵從。”
趙澤懷恍若想什麽似的,“對了,方才在商場前與你抱在一起當街擁吻的又是我的第幾個弟妹?”
“不清楚,或許第五十個或許第一百個。”
“一百個?你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麵。”
“詛咒不靈驗,天生就是有資本,奈何?”
“一邊去,吹牛的貨……”趙澤懷被這家夥給逗樂了,笑罵道:“什麽時候帶著她來家裏吃飯,讓我和你嫂子也認識一下,我倒也想看看到底這位弟妹有什麽大能耐能讓你此次進京隻帶她過來。”
綠燈亮,靖皓隨口答應一聲,一踩油門,汽車迅速轉向另一條大街,呼嘯的向前駛去。
……
靖皓與趙澤懷兩人走進一幢別墅裏,外麵雖然看上去並不起眼,可走到裏麵,入眼間盡是整理的幹幹淨淨,清清爽爽,顯然,主人是一個做事有條不紊卻要求頗高的人。
走到門外,剛想按鈴,大門便從裏麵被人打
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名中年婦女,打量著兩人,“你們找誰?”
趙澤懷微笑道:“柳老爺子在麽?我是趙澤懷。”
“哦,你就是老爺子嘴裏的那位趙部長吧,請進……”
靖皓這才恍然過來,想來這位還隻是個保姆,一個保姆竟然有著這樣的氣度,京城柳家不愧是柳家。
在保姆的引領下,兩人向屋內走去。
趙澤懷低聲道:“此次颶風我們趙家等家族在北方損失慘重,可是具體的你可能不清楚。
若非一開始保持中立的柳老爺子最後關頭在暗中幫了我們一把,或許我們的資源及影響力的損失可不止止這些。
嗯,就算媽在這裏也得稱他一聲柳老哥,所以,等下你可別給我捅婁子……”
靖皓微微眯眼,雖然這事他確實不是很清楚,可是,在北方柳家是一個怎樣的存在,他還是有數的。
柳家實力比不得蘇家,卻也能夠無懼對方而與之叫板的存在,因為有一個柳老爺子。
兩人走上樓,最終停在一道房門前,保姆輕敲幾下,裏麵立時傳來一聲蒼老卻有力的嗓音,“進來吧。”
靖皓隨著趙澤懷身上走進去,抬眼看去,便見一名頭發雪白老人戴著一副老花眼鏡在書桌前翻閱著一本頗顯陳舊的書籍。
雖然低頭間書籍卻遮去了他的小半邊臉龐,可依然能看得出柳老爺子保養有道精神矍爍。
保姆門掩上,古色古香充滿華夏風格的書房裏便隻餘他們三個人。
見兩人到來,柳老爺子並沒有放下書籍起身迎接的意思,徑直就擺手語氣有些冷漠道:“自己找地方坐,茶水也自己倒,我還有一點就可以看完了。
”
趙澤懷微微一笑,帶著靖皓在邊上的紅木椅雕花椅裏坐下。
靖皓將禮物放在旁邊,在趙澤懷的微微皺眉中,竟然主動端起桌上的茶壺為他與自己倒了一杯。
就在靖皓倒茶間,柳老爺子的眉梢不為人知的挑了挑,繼續安靜的看著他的那本已經看了不下數十遍的資治通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說是一會就看完,可這一看就是一個小時還是書不離手,眼不離書。
趙澤懷坦然而坐,輕抿著依然微燙的茶水沒有一絲的耐煩。
靖皓更是坦然,除了不時的替大哥的茶杯注水,視線還不時打量著書房內的擺設,然後便陷入思緒中。
不知過了多久……
柳老爺子終於放下手裏的書,視線
在前方一掃,徑直落在趙澤懷的身上,“澤懷,讓你久等了。”
“柳伯,看你說的,澤懷等你是應該的。”趙澤懷連忙擺手笑道。
“對了,你爸和你媽的身體怎麽樣了?”
緊接下來,兩人便拉起了家常,一說便是頗長的時候完全將某貨給冷落了。
靖皓摸著鼻梁在那靜靜的聽著,雖然聊的是家常,可是,從這些家常中卻讓靖皓聽出了許多的有用信息。
起碼,柳家與趙家從老一輩開始就有來往,尤其是這位柳老爺子與趙家老頭子更是有著不俗的關係……
最終,話頭一牽,趙澤懷便說到今天的拜訪上,指著身邊的靖皓說道:“柳伯,他就是……”
“林靖皓。”柳震濤擺手間嗓音再一次淡漠下來道:“你媽對我提過,何況,如今的華夏何人不識
南方太子。”
說話間,他的眼角卻打量著眼前這個戴著金邊眼鏡顯的極為文雅的青年。
南方青年梟雄,林氏太子黨領袖,江南林氏豪門的家主,竟然是如此的年輕。
在靖皓進來的時候,柳震濤的眼角就已經捕捉到他的模樣,可如此清晰的看過去,他的老眼裏依然閃過一絲詫異,隻是這種詫異被他隱的很深罷了。
靖皓恍若沒有聽到對方嗓音裏冷漠,淺淺而笑道:“太子不過是世人給的一個無聊稱謂,在柳伯麵前,我隻是一個小輩。”
說著,靖皓親自端上一杯茶,雙手敬上去,“柳伯看了半天書,方才見你入神,實在不敢打擾你,這杯茶其實是靖皓早就應該敬上的。”
柳震濤睨了他一眼,卻沒有接過,“對了,看過資治通鑒麽?”
靖皓將茶
放在他的麵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看過就看過,沒看過就沒看過。”柳震濤眼睛一瞪,倒把趙澤懷嚇了一跳,連向靖皓這臭小子打眼色。
像柳老爺子這一輩最不喜別人在他們的麵前做出什麽模棱兩可的話,可這家夥竟然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恍若沒有看到大哥投來的責備視線,靖皓的神色依舊從容,微笑道:“讀過一些卻沒有細讀。”
對於《資治通鑒》這本以“鑒於往事,資於治道”而聞名的史著,靖皓豈會不知道。隻是,他少年時期就隨父偷渡出國,確實沒怎麽細讀過。
“嗯,既然讀過一些,那你對這本書有何見解?”柳震濤的手在書上輕拍一下。
靖皓站在那裏沒有再坐回去,在什麽人麵前該強勢,在什麽麵前該謙恭,他心裏比誰要來的通透。
靖皓看了一眼這本厚實的《資治通鑒》,微微眯眼道:“柳伯真的要我說?算了,可能我的話不怎麽中聽,怕說了,柳伯還不得一巴掌狠狠拍下來。”
“不管中不中聽,我這巴掌不會落下,不給澤懷麵子,起碼也得給趙家弟妹一點麵子。”柳震濤身子一正,淡淡道:“說吧。”
最後一聲“說吧”透著一股氣勢,不可抗拒的威嚴,那是老一輩領導人所具有的那種行事風格與語氣。
靖皓抿了抿嘴,最終笑意淺淺的說出一句讓趙澤懷微微變色的話來……
「第二更在七點左右,第三更可能要晚些,撒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