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在杭城通往京城的高速公路上,一排汽車在連夜行進,速度可以用風馳電掣來形容。

突然,在中間的一輛豪華汽車內響起一聲如野獸般的狂吼聲。

這讓前麵司機的身子瞬間凝住,汽車不受控製的微微歪斜起來。若非心誌堅毅,雙手緊緊抓住方向盤,估計他將成為身後處於狂暴狀態的主子手下亡魂。

後車廂內,一名臉色蒼白衣服淩亂的男子將頭深深的埋在膝蓋中,如野獸般粗重的呼吸在車廂裏回響著。

許久後,他顫抖著伸出手抽出一根煙來,抬頭點燃,在車燈閃亮的光線下,露出一張憔悴而頹敗的臉龐,可依稀間卻依然能看得出俊美的輪廓。

堂堂北方楓少被人殺的不僅狼狽不堪,還不得不灰溜溜的逃出杭城,這是一個怎樣的一種屈辱?

蘇流楓狠抽幾口煙,想平複心裏的那股煩燥到想殺人的心潮,可越是刻意的想掩飾效果卻適得其反。

眼睛赤紅,青筋暴凸,咬齒咬的咯吱作響,甚至連嘴角溢出血來也沒有什麽知覺,唯有??口傳來陣陣刺痛才讓他沒有陷入野獸的暴狂中。

從杭城出來後,深恐青英會的追殺,汽車沒有任何停留的駛出杭城,可惜直至駛往北方的高速上麵迎來接應的人馬,仍然沒有遇到哪怕一場驚險的追殺……

從那一刻起,他算是徹底的覺悟到,林靖皓根本就沒想過殺他,隻為嚇唬他,隻為看著他惶惶如喪家之犬的模樣。

林靖皓不僅讓他在南方臉麵丟盡,甚至屈辱到不敢再踏足南方。

這一刻,他不受控製的再次回想自己被對方踏的狗啃泥在地上翻滾然後被對方用迷你攝像機拍攝下來的場景,而這更印證了對方的險惡的用心。

對方拿著這組拍攝的畫麵想幹什麽?他完全可以憑猜測想象的到。

滴答……

一滴接一滴的鮮血從蘇流楓的嘴角泛落,落在他的衣襟上……

蘇流楓隨意的伸手擦拭掉,心裏思緒洶湧。

“你蘇流楓帶著榮耀南下,注定隻能帶著屈辱北歸。”這是李雪琪對著他說過兩遍的話,一直以來,他都是嗤之以鼻。

可眼下的淒涼境況充分驗證了她的話,這不重要,在球場上的那璀璨的隻為一個男人而發的嫣然笑意卻深深的刺痛了他。

杭城,是一座富有文化底蘊的秀麗城市,可就是這座城市讓他接連兩次失敗而歸。

前一次失去的是聯姻機會,這一次,他失去的更多,甚至連在南方的蘇氏太子黨都丟

棄了。

途中,不斷有電話進來,可他一個都沒有接,隻是由副座上的一名心腹代勞。遭遇如此的屈辱,他還有何顏麵接電話?

不過,發生在杭城甚至整個南方的颶風行動,他卻是一清二楚,各省許多部門聯合行動,出擊速度快的讓人瞠目結舌。

而且攻勢極其猛烈,大有將蘇家在南方的影響力徹底的抹去,顯然,這是一次早已蓄謀已久的攻勢。

其中的利益的瓜分者便是以趙家、李家等家族為首,瓜分原本屬於蘇家的東西。

“誰吞了蘇家的東西遲早得吐出來,加倍的吐出來。”蘇流楓一陣陰冷間緊捂著因為急怒攻心而牽動內傷的??口。

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如今還在狂猛破壞蠶食中的颶風行動一結束,再加上蘇氏太子黨退出南方,那麽……

林靖皓的林氏太子黨注定將在機方迅速壯大,甚至一枝獨秀。

這一切是為什麽?是誰賦予了林靖皓這個黑道起家的家夥這種權勢和輝煌?

沒錯,是趙家,確切說是趙老夫人這個老不死。

林靖皓的身後若是沒有這樣一個強悍的幹媽,他憑什麽與他蘇漢楓爭鬥,憑什麽與他搶女人,憑什麽最後的失敗者會是他蘇流楓?

蘇流楓的臉色陰晴不定間顯得很是猙獰,林靖皓,我就不相信你的身上沒有破綻,說一千道一萬,你終究也就是趙家的一個外姓人。

血,永遠都不會濃於水。

“楓少,老爺的電話……”這時,副座上的心腹恭敬間低聲道。

蘇流楓閉了下眼睛,最終還是伸出手接了過來。

……

寒風料峭,杭城的大街小巷異常蕭條,路人的行人並不多,有也是緊著大衣匆匆而行。

今天雖冷,倒也算天朗晴空,與靖皓此刻的心情一般無二。

從總統套房裏出來,靖皓笑意淺淺的攜著李雪琪走進杭城天空國際的一間寬敞的豪華宴會廳,迎向他的是無數道帶著或恭敬或諂媚的視線。

近百名氣度不凡的青年漢子全都站了起來,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太子……”

太子?

是的,誰也沒有叫錯,誰也也沒聽錯,這批杭城乃至南方其他省市趕來太子爺全都是林氏太子黨的成員,而他們稱呼林氏太子黨的領袖就是太子。

這倒非靖皓耍派擺譜要他們如此叫,隻是在颶風行動後,隨著蘇氏太子黨的全麵敗退,林氏自然而然的在南方迅速壯大。

實力飆升,成員劇增,暗裏更為為他博來了一個太子的稱號。在短短時間裏,從暗轉明,太子名號也由此稱呼開來。

一開始,靖皓倒是懷疑這種稱呼是呂承衍等家夥放出的,可最後的蛛絲馬跡顯示,竟然是幹媽在暗裏一手操控策劃的。

在一番苦思冥想中,倒是身邊這個這兩天被滋潤的豔光四溢的林家大婦提醒了他,這才讓他瞬間明白了幹媽的用意。

這個頭銜不僅更添他在南方太子黨中的威勢,同時,幹媽也是要他以這個響亮名頭與黑道的江南二少劃開界限。

這世界,白就是白,黑就是黑,完全兩個極端對立的存在。他一人橫跨黑白兩道站在兩種輝煌的高度上麵,本來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雖然這種作為有點掩耳盜鈴的味道,可是,很多時候,掩耳盜鈴也是一種手段,起碼在幹媽的操作下,黑與白誰說就

不能並存呢。

從今往後,黑道隻有南方青年梟雄??江南二少,白道隻有林氏大子黨的領袖??太子。

“太子。”李雪琪視線迷離的喃喃間抬眼看著男人,低聲道:“太子的輝煌在國墜落,注定將在華夏崛起……”

靖皓笑意燦爛的向廳內所有人點了點頭,“太子的輝煌不會就此止步。”

兩人沿著走道漫步向前走去,迎向他的是林氏太子黨的二號人物韓晉哲,還有已經從囹圄中解脫出來的呂承衍、沙俊峰及呂凱豪等林氏太子黨重要成員。

望著這批林氏的核心及骨幹,靖皓笑意越發的燦爛,腦海裏不自然的浮現最近這段時間發生在杭城及南方的代號颶風行動的一係列權力洗牌……

颶風行動讓一名接一名站錯隊的高官及太子黨成員相繼落馬身陷囹圄,不是進了省紀委,便是進了公安局,還有一紙他調,動作神

速異常,不留任何情麵。

既然要反擊,既然要徹底抹殺至少削弱蘇家在南方的影響力,那就殺伐果決,絕不要拖泥帶水。

雖然中間有其他南方家族的反抗,可那種反抗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掀不起任何的波瀾,至多也就大海中的一朵朵浪花,起又落,最後被滔天波浪給吞沒。

雖然蘇家利用影響力一直在保這些家族,可惜卻沒有給予任何實質上的幫助。

因為,蘇家為首的眾多家族並沒有南下與趙家為首的家族進行正麵的對抗。

在北方,韓拓修與趙澤懷在通話過後,開始醞釀著牽製蘇家等家族的行動。

隻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蘇正維竟然沒有選擇在南方與趙家、李家等家族硬碰硬,而是……

他舍棄了南方,或者好聽些是依然利用開國軍政大豪

門的影響力在盡力保住南方的家族,卻將主要的攻擊目標放在了他們最具影響力的北方。

蘇家攻勢異常淩厲,淩厲到連趙澤懷、韓家、司徒家、沈家都猶如扁舟在風雨中飄搖,苦苦支撐,隨時都有可能傾覆。

很顯然,蘇家打的主意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來,南方在蠶食蘇家為首等家族的影響力和政治資源,北方同樣在蠶食趙家為首等家族的影響力和利益。

你吃小卒,我吃兵,你吃炮來,我吃馬,這就是一盤以南北分界的象棋,殺伐凜冽,更是致人死地而不見鮮血,雙方在上麵不斷蠶食著對方的利益。

這世界就是這般殘酷,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無處不在。

也正是因為如此,原本火星撞地球的一幕並沒有如願以償的發生,取而代之的是南北兩方的明顯不公平的以大欺小,這令一部分大失所望,也令一部分人拍手慶幸。

其中,韓家老頭子韓拓修卻是叫苦不迭,韓家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悲哀存在。

原本想聯手趙家打擊蘇家,可最後誰能想到,蘇正維竟然有如此魄力反取道迂回,不收複南方的勢力,反而主攻北方。

可以說,蘇家又一次讓韓家嚐到了喘不過氣來的滋味,不過,嚐多了倒也忍受得住,最起碼,損失的也不止韓家一家,還有趙家、司徒家、沈家等家族與他一起分擔。

南有颶風,北有暴雨。

颶風暴雨聲勢驚天動地,吹打的很多人七上八下,連心都無法落地。

最終,在多方麵的努力和斡旋下,這場規模之龐大,覆蓋麵之寬廣,破壞力之強悍的南北權利洗牌就連原本打算睜隻眼閉隻眼的中央都震動的坐不住了。

無奈之下,中央緊急召開高層會議,會後,立即出麵製止這場由小小太

子黨風波引起的以趙、蘇兩家為首覆蓋大半個華夏的權利鬥爭。

中央製止的非常是時候,這場雙方沒有正麵交手卻在南北彼此蠶食的行動事實上讓雙方全都筋疲力盡,隻是誰都不敢輕言放棄,一直在咬著牙關堅持著。

當然,更慶幸的應該是蘇家,畢竟這場權力洗牌看似半斤八兩不分勝負,其實卻是以蘇家處在劣勢,損失更是慘重,尤其是南方。

最重要的是蘇家的無奈之舉寒了很多站在他們這邊的南方軍政家族。

雙方偃旗息鼓卻並不代表著既得利益會吐出來,何況趙家、李家、呂家、沙家等家族已經相繼瓜分蘇家在南方的許多政治資源和權力利益。

不管如何,這場太子黨風波引發的政治大事件令首不其衝的蘇家損失不小,失去了南方許多橋頭堡,也算是小敗一場!

與此同時,始作俑者的林氏太子黨領袖林靖

皓則在將蘇家俊彥蘇流楓以屈辱性的方式趕出杭城後成為華夏軍政家族及上流社會流酒會上談論最多的一號人物,甚至還超過趙老夫人與蘇正維。

颶風消散,暴雨止歇,卻是餘波未平。

南北方或明或暗的權利鬥爭依然在零星閃現。但誰都明白,這不過是利益瓜分不均後的結果,真正的暴風雨事實上已過去,再也不可能滂沱而下。

起碼,現階段是不可能了。

趙、蘇兩家沉默下來,其他家族也沒有誰再敢輕易再起爭端點燃火藥桶。

因為,在這場許多年未見的權力爭鬥中,它所顯現出來的威力實在是太龐大了。

很多家族輕者走向沒落,重者煙消雲散,什麽榮華什麽輝煌就像過眼雲煙般。

靖皓微微眯眼間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燦爛弧度。

說白了,在李雪琪這位林家大婦約見蘇流楓那刻起,注定林靖皓和江南林家隻會成為這場權力鬥爭的最大受益者。

在這場南北方的權力洗牌中,像靖皓這種太子黨是根本插手不進去這一層麵的較量,後麵全由那位讓他佩服的五體投地的幹媽在掌控著一切。

不過,他也不是什麽事都沒做,起碼,那組蘇流楓狗啃泥滿地打滾的屈辱畫麵為他在南方爭奪太子黨資源增加了砝碼。

正是這組畫麵讓那些惶恐不安的太子黨成員找到了一個契機,一個擺脫蘇家向林氏靠攏的契機。

在颶風行動開始不到一天,誰都明白,南方隻能是以趙家為首的家族勝利告終,而做為趙家的半個兒,林氏太子黨的領袖正是他們需要巴結投靠的對象。

麵對當時許多人當場跑來要求他接見的場麵,靖皓笑了。

南方蘇氏太子黨的重要成員諸如鄒定堅、石少等全都被一網打盡,而像這些中層的人員卻不是打擊的主要目標,否則打擊麵太廣反而會讓颶風行動的威力大幅降低。

所以,這些牆頭草隻能示以威懾,然後給他們一個台階下,自然會乖乖投過來,靖皓不需要他們的忠誠,在他的眼裏,忠誠一文不值。

他隻需要他們所帶來的資源能為他及林氏太子黨所用,從而擴大林氏在南方的勢力和影響力的擴張。

事實證明,林靖皓走對了這步棋,起碼宴會廳內的近百名太子黨重要成員的出現足於說明他的成功他的輝煌。

「一切都想的那般美好,原本以為今晚回的來,可最終的結局是一幫好友拉著不讓回來,哪怕我執意回來,可他們卻搶走了我的手提,最後不得不以更新淩晨熬夜碼的章節才作罷。嗚,這些家夥太禽獸。我心痛了,我的鮮花榜老二啊。淚……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