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時候,愛與恨隻在一線之間,情與怨也隻在一紙之間。

當俊逸臉龐出現在她的眼簾中,歐可雲的心抽搐間終於深切的體會了這句話的意思。

死了,一切都成過眼雲煙,沒有恨沒有愛。

他與她之間在短短一夜之間發生了暴力與旖旎並存的一場好戲,或許著名的情.色.片也不見得比他們之間要精彩。

感受著對方冷漠的視線,靖皓微微眯眼間盯著她消腫不少的臉蛋,燦爛道:“醒了?”

“為什麽要救我?”歐可雲的腦袋扭向另一邊,嗓音淡漠的說道。

“因為天堂暫時不收你。”靖皓搬了張椅子在她的床邊坐下。

歐可雲扭過頭來看著他,嘴角突然泛起一抹嘲笑,“我沒想過上天堂

,或許你應該任我進入地獄。”

“閻羅王是我哥們,他說了,你的陽氣太重,也不願收你。”靖皓懶洋洋的聳了聳肩道:“所以,你在鬼門關徘徊一陣又不得不在這個肮髒的世界繼續你的人生。”

“閻王不收?不,是你這個魔王反悔而已。”歐可雲嘴角嘲諷越發的濃鬱,“想讓我繼續痛苦,壯漢淩辱,拍成AV,供人意.淫……”

望著這張微微扭曲的蒼白俏靨,靖皓沉默著沒有說話。他與她都清楚這些是不可能,就如她所說的,江南二少占有過的女人,其他男人別想再染指。

“來啊,把這些你說過的都使出來,在我醒來的那刻起,我就做好人盡可夫的準備,或許,你江南二少會從中得到意想不到的??。”

歐可雲虛弱的身體提供不了極大的嗓音給她,但那輕柔間卻透著濃濃的怨恨,是人都聽的出。

靖皓直

視著她射來的怨眸,她在發泄怨氣,她在宣泄憋在心裏的痛苦。

她沒有不可理喻,她隻是失去了一部分的理智,女人恨起來有時候堪比火山噴發,她不會管坐在她麵前是一個能夠操縱她命運的男人。

是的,死都不怕,還怕什麽悲慘的命運。

許多時候,人在麵臨死亡的時候非常的平靜,可當死不成的時候,反而會將一切的怨恨暴發出來,情成仇,愛成恨。

靖皓完全可以理解這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也沒奢望過能從她的話裏聽的到哪怕一絲留紙條裏的柔情,這是做為一個犯錯男人的覺悟。

也是,你都冤枉人家以致她不得不舍棄這個其實依然讓她留戀的世界吞食安眠藥自殺,難道還不容許對方發泄麽?

“為什麽不說話,為什麽不使出你殘暴的手段,你不是掌控著江南的黑道王者麽?怎麽在這一刻對我這淫.蕩女

人手??。”歐可雲鄙夷的睨了他一眼,滿臉的譏誚。

對方試圖激怒他,靖皓懶洋洋一笑,任由她發泄,隻至她停止嘲諷,他這才長身而起向門外走去。

望著他的身影消失於門後,從始至終沒有反駁過一句話,歐可雲小嘴緊咬間突然感覺全身僅餘的力氣被這一番話給抽幹了,定定的看著微微顫動的房門,花容越發的雪白。

不知過了多久,門卻突然被人從外推開。

那道修長身影再次出現在這間高級病房裏,歐可雲呆滯的眼神突然恢複一絲生機,但這絲生機依然冰冷淩人,冷透了整個空間。

“你不要再出現,我不想見到你。”歐可雲瞪著他,滿臉的激動。

“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我知道你現在想繼續上天堂入地獄,但不管是牛頭馬麵還是天使神仙過來,臨死前總得把肚子填飽吧。”

靖皓淡淡道:“你應該聽從我這個魔王的建議,飽死鬼一般比餓死鬼要來的幸福。”

歐可雲聽的這話,眼神再次一滯,因為……

她的眼睛已經瞥到他手裏的稀粥,是的,隻有兩小碗的稀粥。

“既然??,飽死鬼與餓死鬼有什麽區別。”歐可雲依然嗓音冷漠。

“有區別,飽死鬼享受人生,餓死鬼卻得像孤魂一樣的四處尋食。”靖皓一本正經的說道。

說話間,他解開稀粥的袋子,端著塑料碗走到她的床邊坐下,用湯匙舀起一口不溫不熱對病人恰到好處的稀粥往她的嘴邊送去,“你的胃剛洗過不能吃油膩的食物,隻能是清淡的稀粥。”

這輩子,他江南二少還真沒替幾個女人買過飯的。

一個是楊夢詩,那時她喝了

歐陽樂下在紅酒裏的催.情藥水,當晚將處.子之身給了他,也就在第二天,他替虛弱不堪的她買過。

另一個是二姐趙艾妮,他背棄承諾再一次光臨公寓占有她,讓人家傷的起不了床,不得不又一次買飯給她。

最後一個自然是病床上的這個麗媚女人,堂堂江南二少不僅替她買來了,還得拿著湯匙伺候她。

這是一種悲哀麽?

不,這是他犯下的罪過,與悲哀沒有任何的關係。

男人嘛,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雖然他大男人主義,雖然他自負強勢,但不代表他是沒心沒肺的一個人。

望著送到嘴邊的稀粥,還有他臉上難得對她出現的一抹淺淺溫醇,歐可雲怒了。

這算是施舍麽?

這算是憐憫麽?

他的動作似乎刺激到了她,歐可雲突然伸手就去拽手腕上的滴液針頭。

可惜,以她這種虛弱身子哪裏快的過他林靖皓,放下湯匙間伸手一拉,她的身子不得不乖乖的傾向他,那隻該死的小手也被他攥在手裏。

“張開嘴。”靖皓一臉淡漠間用命令式的口氣說道。

歐可雲那點小力氣哪裏掙紮的開,再聽得這樣的語氣,小嘴下意識的張開,剛領悟到不對勁想重新閉上嘴,那湯匙帶著稀粥就這樣喂了進去。

歐可雲不得不接下這口稀粥,可當她眉一橫,那淡漠的聲音再次響起。

“如果你敢吐出來,別說壯漢,別說AV,我當場就在這裏拍一出春宮戲給你看。”靖皓微微眯眼道:“我說到做到。”

感受著他赤.裸裸到沒有掩飾的視線

落在她的??.脯上,歐可雲的心髒微微一縮,在這一刻,她竟然有些害怕了。

是的,在公寓裏,她放.蕩她騷.媚甚至主動色.誘並配合他的撻伐,但那是昨晚,她失控了,她神經質了,她隻想在臨死前擁有一次這個男人也擁有一次做女人的真正滋味。

時過境遷,心態變換。

今天再回味過來,沒了那種委屈和怨恨的心境,沒了那種暴力和野蠻的氛圍,她竟然出奇的**不起來,還有些害怕他在這裏再次占有她。

“給我咽下去。”靖皓重新舀了一勺遞到她的嘴邊。

歐可雲很想反抗他的這種命令式口氣,可她忽然發覺這一口喂下來,再望著他輕吹湯匙的模樣,她心裏的那股滔天怨恨竟然再也發泄不出來。

望著她乖乖的張開嘴然後咽下他喂過去的稀粥,靖皓的嘴角勾起一抹掩飾極好的笑意,臉上繼續淡漠的喂

食著。

女人呀,來柔情的不行,偏要硬的才聽話。

所以嘛,男人渾身上下都得堅挺起來,她們才會伏的心甘情願,哪怕男人做錯事了而女人的心裏其實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一口接一口的喂進去,在他赤.裸裸的淫.蕩視線中,她不得不一口接一口的迅速吞下去。

最終,沒有任何的小菜佐飯,一小碗稀飯就這樣被她給吃個幹幹淨淨的。

被喂飽的同時,歐可雲已經徹底無複方才的那副激動模樣,冷靜下來的她似乎連眼神都不再那般冰冷,甚至還微微躲閃著。

靖皓沒有說話,繼續端起另一碗放在手上,湯匙輕攪道:“你是第一個能讓我端著飯碗給你喂食的女人。”

歐可雲的神情一凝,輕咬櫻唇間沒有說話。

是呀,堂堂江南二少手裏掌握著無數人生死的一個南方青年梟雄竟然會給一個女人喂食,以她對他的了解,這對於一個擁有大男人主義的男人意味著什麽。

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以歐可雲的聰明腦袋自然能明白,他這是在向她認錯,可是以他的性格,他又說不出原諒的話,隻能以這樣的形式來代替。

不管怎麽說,對他而言,這樣已經難能可貴了。

靖皓舀了一口稀粥,正要舉手的時候,歐可雲嚇了一跳,扭過頭去道:“我吃不下了。”

靖皓淺淺一笑,舀起的稀粥放進了自己的嘴裏,“醫生說你的胃剛洗過,傷的不淺,不能多吃,所以,這一碗並不是給你的。”

歐可雲抬眼看向他,突然那蒼白的小臉出奇的微微一紅,原來,他竟然在使用剛才喂她的湯匙塞到自己的嘴裏。

皓恍若沒有感覺到她的怪異視線一般,繼續的吃著這頓最清淡到連個小菜都沒有的午飯。

歐可雲望著他翹著二郎腿在那仿佛享受美味一般的模樣,心裏哧笑一聲。

這稀粥很好吃麽?

就算承認自己錯了,就算紆尊降貴喂她吃飯了,但這明顯是作秀,虛假到極點了。

歐可雲扭過頭間撇了撇嘴,她哪裏知道,從昨晚在她的媚惑身體一陣殘暴的“耕耘灌溉”,再到送她來醫院整整一天一夜裏,他花的力氣可不小,連口飯都沒吃到,除了煙就是杯裝咖啡。

現在別說稀粥,就是來碗方便麵,他照樣能吃出幸福的味道來。

誰都沒有說話,靖皓繼續享受“清苦”的稀粥,而歐可雲卻不時的拿眼偷瞥他。

不知為何,在這一刻,她總感覺病房裏怪怪的,似乎

氛圍很不對勁。

難道是因為自己方才的發泄,還是他喂飯的另類的承認錯誤的方式?還是自己不習慣與他單獨呆在一起?

不習慣?!

歐可雲突然明白為什麽這氣氛這麽的怪,在這一天一夜裏發生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

昨晚,他野蠻的占有她,而她不得不選擇死亡,今天,醒來卻發現自己沒有死成,而他也已經發現冤枉她,很大男人的他很難得的放低姿態。

可是,已經有著最親密的肉.體關係的兩人算什麽?戀人?不可能;情人?她不想也不奢望。

或許,一夜.情來確定兩人關係倒是不錯,盡管這一夜.情摻雜著太多的瘋狂和失控。

兩個本應是沒有任何交集的B與女藝人的男女突然發生了一夜.情,然後又在第二天呆在一起,這氣

氛怎麽能不怪異呢。

這是她一家認為,而對方呢,他現在的心裏到底是抱著怎樣的想法?他到底是怎麽看待兩人的關係?

歐可雲的心裏卻亂作一團,許久後,她的嘴角泛起一抹淒迷。

歐可雲啊歐可雲,想不到你都這歲數了,竟然還在做夢。你應該恨這個霸道的男人,是他奪走了你站在他背後默默凝望的唯一奢望。

心裏一陣抽搐間,胃部突然翻湧,腦袋一扭,嘩啦啦間,剛才吃下還沒來得及消化的稀粥被她吐的一幹二淨。

靖皓放下手裏的塑料碗,起身上前輕撫著她的後背,手已按上呼叫鈴。

輕撫著她的柔軟後背,感受著她滿臉痛苦的模樣,靖皓不為人知的輕輕一歎。

吃安眠藥求死相對來說會讓自殺的人而言,可能會減少許多痛苦也可能會

臉龐**口吐白沫死的很痛苦。

但是,若是沒死成,那就隻能等著受罪了,受的還不是一般的罪。

送進醫院,陷入痛苦的昏迷中,呼吸困難,插上許多管子,灌進水去,再抽出水來,來來回回好幾趟,是個人都不願承受這樣的折磨,何況還脆弱的胃。

緊接著又是導泄劑,又是吸氧,又是蘇醒劑,又是大量注液,又是各類檢查……

最怕的還是沒死成會否因為過量的安眠藥而留下的後遺症。

“感覺怎麽樣?”待她吐完,靖皓扳轉她的身子。

“我好難受……”歐可雲的臉色已經蒼白都不能再蒼白,臉蛋微微**著,氣息也透著無盡的虛弱。

門被推開,一名中年女醫生疾步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