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張新建嘴角扯出一抹明顯的冷漠。
很多人的視線刷刷的投在他的身上,眉頭全都輕輕皺起。
“為什麽?”鬱靜瑤當年雖小,可姐姐對她的好卻是記憶猶新,雖然後來分離,但她對姐姐的思念卻並為因此而減少半分。當年還背著父母出去找尋過,隻是無果而終罷了。現在見張新建再一次冒出來,徹底把她惹火了,語氣也分外的清冷,甚至於透著一絲殺氣。
“為什麽?這還要我來說麽?”張新建無所謂她的怒視,冷笑道:“濱海集團(鬱方塵掌控的家族集團,外人也稱鬱氏集團)當年還是一家小集團的時候,我們需要開拓,需要業務,需要生存,而鬱海玲帶給我們的是什麽,是災難……”
靖皓算是聽明白了,鬱家當年需要借助其他大家族在華夏商界闖出一片天來,而母親與華夏某大家族公子哥的聯姻便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若是聯姻成功,濱海集團起碼可以少奮鬥許多年。可正是因為母親脫離鬱家讓這樁聯姻流產而導致那家大家族的報複,濱海集團差點就破產。
若非鬱方塵憑著驚人商業手段和毅力挺過來,然後再來個負荊請罪,這才消了對方一點怒火更是給足賠罪的麵子,否則,濱海集團估計早就不複存在了。
在那段時間裏,鬱家、呂家是處於最艱辛的時期,差點就睡馬路了。所以,他張新建將這些當年年少嚐過的苦難全都歸罪到母親的身上。
張新建的話倒是引起了一部人的共鳴,而這些人全都是當年嚐過苦滋味的家夥,可顯然,他們也忘記鬱方塵現在帶給他們的榮華和輝煌。所以說嘛,大家族裏出來不見得都是好鳥。
鬱靜瑤冷笑道:“你這意思是說,歸根咎底全都是我姐的錯嘍?”
“不是她還能有誰?”張新建斜睨了她一眼,自顧自的點燃一根雪茄,“她既然做出不利於整個家族的事來,那她就得為當年的行為付出代價。不好意思,族譜裏沒有她的位置。”
鬱靜瑤怒極而笑道:“何謂切膚之痛,你這種自私自利的家夥永遠都不可能明白。如果反過來,當年如果是你姐被拿出當家族婚姻的犧牲品,你又會怎麽想?”
“我沒有姐姐……”張新建吐出一口煙霧,哧笑一聲。
這話將鬱靜瑤氣的全身顫抖,一時間竟然失了她的伶牙俐齒,事關姐姐,她確實是方寸大失。
靖皓輕撫著鬱妖精起伏不斷的身子,眼眸眯的都快見不著縫,笑意燦爛卻沒有人猜的到他現在想什麽。
也是,議的是鬱海玲認祖歸宗的事,與他林靖皓一個外人又有何幹係,畢竟,在場的除了鬱家三人外,還真沒什麽人知道他林靖皓是鬱海玲的兒子,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的兒子。
靖皓附過頭去,淡淡道:“寶貝,有些事是否應該對老公坦白了。”
鬱靜瑤微微一愣過後才聽明白他的意思,平複一下心裏的那股怒火,附耳輕聲說道。
在他們低語間,宴會廳裏的氣氛一時凝住了,鬱方塵滿臉的淡然,自顧自的輕抿著紅酒,頗有些高深莫測的味道。
“雖然海玲當年是犯了點錯,可她終歸是你表姐,終歸是與你們血脈相連的親人,做人真的要絕情到這一步麽?”
從來都是相夫教女一副嫻良淑德模樣的呂香貞微喘了幾口氣,眼神猛的變得凜冽起來,看向二妹一家很是不善。
“不是我們絕情,而是鬱海玲當年太過負義,罔顧整個家族的利益,害得我們當年救助無門,遭了多少的白眼,受了多少的淩辱。最後怎麽樣,哼哼,還不是嫁給了一個小商人,落得難產的下場。”張新建的話越發顯得刻薄,臉上有著明顯的不屑和幸災樂禍。
“你……”呂貞香被氣的眼前一黑,幸好靖皓伸手扶住了她。而靖皓呢,眼眸裏寒芒橫爆而起。
“新建啊,得饒人處且饒人,(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1.m(1.m.文.學網)
都已經過了二十多年,而我們不是過的好好的嘛,我看呀,你就讓你鬱表姐認祖歸宗吧。”這時,一名實在聽不下去的靜瑤堂叔站了起來,輕言勸告道。
“家族裏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張新建用雪茄香點了點鬱靜瑤的堂叔,很是跋扈。的確,無人是對手,高手歎寂寞,他心裏的氣焰總得往上升一升吧。
鬱靜瑤的堂叔同樣被他的話給氣到了,身子一顫,鼻息也變得粗重,視線卻瞟向鬱方塵,想讓他這位家族的族長出來說句話,可他依然是毫無動靜,這讓這位堂叔唯有哀歎一聲。
就在張新建笑的像朵狗尾巴花,眼神充斥著挑釁的時候,有人很不識趣的站出來與他唱反調了,“張新建,你活著真是全人類的悲哀。”
“什麽?”張新建聽著這話,一時莫名的錯愕以對。
“到底是什麽生物的生出你這樣自私自利的家夥?”靖皓眼神冰冷的看著他,語氣寒意淩人。
方才,鬱靜瑤已經將家族其中某些隱因的來龍去脈告訴他了,他總算是明白張新建這家夥為何從一開始就跳出來不斷聒噪,原來還不止是針對他一人,其中還有鬱家,怨念很深啊。
說起他的怨念,應該從一年前說。
鬱家沒有男丁,後繼無人,雖然鬱靜瑤又與歐陽樂有著婚約,可就算一旦結婚,鬱方塵也是不會將鬱氏的產業交給歐陽樂。
因此,他便有了在族中找一名男性子弟過繼到鬱家來的打算,當初選中的人選正是張新建,雖然他的身上有大家族公子哥的一些惡習,但商業才華卻是不錯。
可誰知,世事變幻無常,還沒待張新建及家人從接收鬱家龐大家產的美夢中走出來,一個名叫林靖皓的家夥橫空出世。
那時的他剛好在江南寧豐市戰勝了青幫,搶走了大半個浙J,更被推向南方青年梟雄的高度,而同時,鬱靜瑤又和他在江南有了一腿,再加上他是鬱海玲的兒子,這便進入了鬱方塵的視線。
最終,鬱方塵做出了一個更好的選擇。林靖皓這家夥不僅讓歐陽樂戴了綠帽,還用一個未出生的外孫搶走了原本屬於張新建的蛋糕。
盡管張新建並不清楚其中林靖皓與鬱方塵到底有著怎樣的協議,但有一點他卻很清楚,他的奶酪被人動了。也就是說,他過繼到鬱家接收龐大家產的美夢因為林靖皓的出現徹底破碎了。
因此,在此後的許多時候許多場合,他對鬱家表現出了極大的不滿,怨念足於毀天滅地。
“生物?你罵誰呢?”張新建的母親跳起來橫眉以對,看一對上眼前俊雅青年驀然變得陰森的視線,喉嚨裏話突然噎住了。
吃吃半晌,她轉而看向呂貞香,怒道:“大姐,你看看,這就是你鬱家選中的未來女婿,看他那副沒教養的模樣,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真是白白糟踏了。”
“教養?”緩過氣來的呂貞香顯然已被這位二妹一家給惹怒了,冷笑道:“我的女婿我自己非常清楚,他不是沒教養,而是不屑對某些無情無義的人用教養。
海玲都去了這麽多年,時至今日竟然還有人竟然拿她難產的事來說事,做人有時候得講點良心,濱海集團這份家業是誰替你們創下的?”
是啊,做人是得講點良心,可有些人,已經可以讓私心站在良心的上麵。良心對他們而言,一錢不值。
張新建的母親臉色微微難堪,還想發作卻被鬱靜瑤搶先了一句。
鬱靜瑤嘴角有著淺淺的動人笑意,男人這哪裏是在低俗的罵人,他完全已到達罵人不帶髒字卻又能將人氣成神經的至高境界。
此刻的她很是佩服老公大人的這種無劍勝有劍的境界,揶揄道:“二姨,你別激動,人也是高級生物嘛。”
“你們……”張新建的母親氣的渾身發抖。
好嘛,三人一冷一熱一平淡,倒把這出戲演的分外的富有觀賞性。
這時,張新建終於從‘為什麽他活著會是人類的悲哀’的這個嚴謹學術問題中走出來,啪的一聲狠拍桌子道:“你們真以為我們張家是好欺負的麽?我警告你們,若是今天你們不敬茶道歉,鬱家和濱海集團別想有好日子可過。”
“警告?哦,差點忘記你們張家也是濱海集團的大股東這麽一回事。”這家夥拍桌子放狠話的架勢真的很欠扁,靖皓的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敬茶?應該的,大家庭就應該和和氣氣的。”
還沒待張新建從凶狠中緩過勁來,身影一閃,一杯紅酒已經狠狠的潑在了他的臉上,濺了他的母親及妻子一身。
靖皓將空杯子遞給鬱靜瑤,“敬茶太麻煩了,也不夠隆重,不如敬酒來的實在,你說呢,張公子。”
事實上,以他的強勢為人會讓別人欺到頭上拉屎拉尿都不反抗麽?如果真是這樣,他就不配是楊夢詩嘴裏“稱讚”的那個凡事都喜歡用暴力的混丶蛋。
而他們卻是到現在還不曉得,正是張新建用不屑的語氣譏諷父親是小商人和母親是難產而死惹怒了他,親人啊,林靖皓的一大逆鱗,何況還是從小對他疼愛有加的父母。
可以說,認不認祖,歸不歸宗現在倒是小事了,以後什麽時候不能談,這口氣卻得為父母找回來。
所以,林靖皓這貨又要開始耍暴力了。
“**.你媽……”當場被人潑酒,這在他三十幾年頭裏是從來沒有過的,而大家族裏的人最在乎的就是一張臉,氣急攻心早已將對方的身份給忘記了。
何況,他也從來沒有在乎過。因此,一個找死的詞從他嘴裏很順溜的冒了出來。同時,眼睛溜轉著就想找東西反擊,或許,椅子是個不錯的抉擇。
鬱家的人一臉的陰冷,畢竟他現在罵的可是鬱海玲。
砰……
酒瓶當場破碎的聲音猛的響起,紅酒濺了身邊人的一身,張母掩嘴當場忤在那裏,張妻更是尖叫出聲,嗓門尖的還真像被幾十個壯漢給“問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