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寶站在一艘客輪的甲板上,大手重重的搭在護欄上,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前方的景象。
那場景可真夠壯觀龐大的!
黃浦江上處長達數百米的水道上已經是飛鳥難進,更別說他們這些大客輪了。隻見那前方一艘接一艘的貨輪直挺挺的橫在了那裏,連綿成一條直線,中間空隙不大,甚至有些貨輪還撞在了一起。
他們想通過是癡心妄想,因為身邊更是有著許多夜間運貨運什麽的輪船,直接就將他們這麽多艘載著千多名青英會精銳的客輪給圍了個掩掩實實,進不得,也退不得,就這樣熄在了江上。
陸仁寶抬眼看向兩岸,隻見那裏霓燈光爍處,一隊又一隊的人馬嚴陣以待,目光幽幽的盯著他們所在的客輪。雖然兩邊人數並不多,卻也足夠以防萬一了,防的便是他們這些人。
最起碼也得將大數的青英會人馬堵在這江上,哪裏別想去,就算青英會通過H的關係將這些擋水道的貨輪拖走,估計敵人早已借著這個時間差將青英會的陸路人馬打的是落花流水。
而他們呢?無所事事的焦急等待在這裏,就算最終趕到了,H之戰也已是塵埃落定,敗局注定。
“輪船的引擎壞了,好借口。”一名心腹頭目重重的一手拍在攔杆上,“娘的,一壞就是這麽多艘,而且還排成了一條直線堵住江上,然後就壞了。”
另一名頭目沉聲道:“估計這一手是青幫與洪門聯合搞出來的,大手筆啊,竟然可以不管河道運輸,公然擾亂國家經濟發展,直接就將這裏給堵了。”
“同時也是好心計,哪個王八蛋想出來的。”又一名頭目道:“真毒,就算堵上個幾個小時就夠了,我們雖然離青幫總堂已不遠,卻依然是望河興歎,隻能幹焦急的坐看陸路兄弟在那浴血拚殺。”
“豹哥,怎麽辦?”
麵對幾名心腹聯合問出的話,陸仁寶冷冷一笑道:“我能有什麽辦法,就這樣淌著河衝殺過去?估計費勁剛爬上去就被人家在沿岸嚴陣以待人馬給亂刀砍死了。”
所有頭目出奇的沉默了。
陸仁營淡淡道:“吉人自有天相,我看二少與鷹哥他們都不是短命相,應該有辦法解決這事,或者有辦法渡過難關。”
“也是,二少這花心鬼還沒禍害夠華夏的美女,我看也不是短命相。”
“鷹哥雙目有神,印堂飽滿,也不像是短命鬼。”
“小虎哥最近走路有風,氣色紅潤,也不像是。”
“娘的,阿Q精神在你們身上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了。”
“你們別盡在這裏自我安慰,倒是想想辦法為二少排憂解難啊,難道坐等自己兄弟被別人幾個砍一個的給砍了麽?”
“豹哥都說沒辦法了,我們能有什麽辦法。”
“H跑不了,就算敗了這一仗。待我們卷土重來,它還是我們青英會的囊中之物,H是青英會的H。”
陸仁寶聽著他們在那瘋言瘋語也沒答話,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抬頭望著天際那稀疏的星辰,麵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麽。
……
“靖皓,怎麽了?”一直在注意在男人的柳婉心感覺到了不妥,她可是很少見到他會在接到某個電話後,臉色微變的。
別小看這微微變色的威力,江南二少本就是泰山壓頂不變色的人物,沉著自信,總是一副“微笑在手,天下我有”牛B轟轟的模樣,自負的不得了。
而這樣神色出現他的身上,那隻能說明發生了大事,對青英會不利的事。
靖皓隱去臉上的那點異態,淡笑道:“沒什麽大事,就是水路精銳被東方逸凡這小子給堵在了黃浦江上了。”
“什麽?”柳婉心一聲驚呼,花容失色。
男人不會是被刺激到了吧,自信心(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1.(1.m.文.學網)
被打擊的開始胡言亂語,或是強裝鎮定說這不是什麽大事。
水路精銳被堵在江上,那等同於是那千餘人已經形同擺設再也難以增援這裏,以致於這裏就等於是孤軍奮戰了。
孤軍意味這麽什麽?意味著沒有援兵,麵對敵人的車輪戰及優勢兵力,身陷九死一生之局。
就算水路精銳最終趕來了,以東方逸凡的心智,估計也得是被堵上幾小時後的事了。屆時,趕來不是收拾殘局便是接令退回杭城。
柳婉心不由焦急道:“那怎麽辦?敵人這打的可是一個時間差。”
“還能怎麽辦,殺,殺的對方也得給我留下隻多不少的屍體,哪怕流盡陸路精銳最後一滴血。”靖皓森冷猶如來自地獄一般道:“截我的生路,那他就準備給自己也準備口棺材。”
聽著男人那殺氣騰騰的嗓音,柳婉心反而冷靜下來了,水路精銳被堵,堵了就一時出來?陸路精銳便是由生門入了死門?
他是玩膽魄的大師級人物,既然能玩出兩路B洪門決戰,難道他就真的愚蠢到沒有一點後手,將生死放在對方的手裏?何況,以他的才智難道事前就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
在這一刻,柳婉心想起了男人率軍與青幫兩次大戰都留了後手,或者事前計劃布置的縝密異常。這一次會有例外麽?難不成江南二少坐擁浙J後,得意忘形到腦袋就一下子不好使了?
不可能!打死她也不信堂堂太子會差勁到這種地步,在南方稱雄稱霸,一對上北方凡少就窩囊成這樣。
柳婉心的嘴角微微一翹,這家夥就是喜歡跟她玩神秘,就像出發前也不告訴她水陸兩路齊進的用意。
這一刻,冰雪聰明如她,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水路是一個變數,在敵人看來,堵了他,青英會孤軍深入知巢,麵對青幫洪門聯軍必敗無疑,可在她看來,若是利用好的話,那便是置敵人以死地的生門。
至於怎麽利用,那也隻能問眼前這個賊兮兮的壞蛋了。
靖皓若是知道,那還不得冤死啊,自己豐神玉朗,臉上還隱現殺意,哪裏像賊了?
望著小女人眼裏璀璨如星辰的黑眸,靖皓輕撫著她那清麗無雙的臉蛋,道:“這種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隻要你一句話,你家男人已是身陷絕地,你陪他六道輪回的承諾還算不算數。”
這*.賊,在這時還不忘裝可憐來騙取她的眼淚。
柳婉心聽得這話,越發的確定心裏的猜測,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將那張一本正經的俊雅臉龐給揍的連雪琪姐、紫凝姐她們都認不出來。
柳婉心強壓下心裏殺人的衝動,俏臉上驚現一抹淒麗而絕美的神色,道:“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你若死,我也不會苟活於世。”
雖然文縐縐了點,可從小女人的那張香甜小嘴裏吐出來,倒把靖皓這丫的給感動的一塌糊塗。
靖皓隱去臉上的那抹明顯的殺意,“得紅顏如此,夫複何求啊,有婉心這句話足夠了。”
柳婉心嫣然道:“那你是否應該說聲縱死無憾,然後,再來個豪言壯語?”
靖皓微微眯眼道:“那婉心覺得該說什麽樣的豪言呢?”
柳婉心笑意盈盈間臉色一整,倒是學起了靖皓的語氣,“欺人太甚,今天我不殺他一個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那些隻懂玩陰謀詭計的家夥還真以為我江南二少是他砧板上的魚肉麽?還真以為憑這樣的計謀就能扳倒我,就能置我於死地?”
靖皓被嗆的咳嗽不止,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我們都淪落到孤軍奮戰的淒慘田地了,你還有心說笑,想讓我扒了你的皮麽?”
“不笑難道哭喪著臉麽?”柳婉心風姿慵懶的伸了伸懶腰,“天還沒塌下來呢。”
“看來,我的覺悟沒有婉心高呀。”靖皓非常清楚,如果小女人從一改溫婉,那犀利的言語可不是他能對付的了。
靖皓抬眼看向窗外廣場上。
自傅毅剛受傷下場後,青幫士氣有些萎靡,青英會更是攻勢如潮壓著對方打,血殺打的可謂是如火如荼,青英會倒下一個,青幫倒下許多個。
歐陽樂站在青幫火拚的後方,本來是心存在自己身在這裏,有鼓舞士氣的作用,可望著眼前這一幕幕血腥殺戮,他的臉色不由的越發蒼白。
或許,黑道殺戮在他的眼裏不過是一種畫麵,是靠腦子聯想出來,他一直以來都不覺得有什麽可怕,因此在後麵“運籌帷幄”的得心應手。可真正親臨的現場,他才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個初哥,黑道血殺中的一名初男。
望著那鮮血飛射,紅白這物不斷噴濺,殘肢,斷腿,冰冷的屍體,讓這裏瞬間成了人間地獄,越到後麵越是慘烈。
他很想自己能從容的站在這裏,裝出一副不能親自上陣卻能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之風,可他們這個心,身體卻不斷的出賣著他。
不時間,血水不斷濺起,他的眼睛會不受控製的閉了起來;不時間,他看到前方青幫成員被劈掉半顆腦袋,他的身子會劇烈的抖上一抖;不時間……
太多的異狀出現在了他的身上,那是恐懼慌亂等負麵情緒出現的象征,他身邊的那些個護翼他的歐陽家心腹都不忍目睹,潛意識裏不由升起一個念頭,這就是自己效忠的主子?
歐陽樂不知道自己的無能讓心腹手下很是失望,這一刻,他也無暇顧及別人的想法。雖然破罐子破摔,要敗也得將林靖皓給拖下來墊背。
可是,這一戰若是能勝呢?傻瓜才不想勝。
原本,他還在慶幸於林靖皓這個變態家夥沒有出現,青幫大將凋零也起碼有四位長老級的曾經天王,應該也足於應付,可真正拚殺起來的時候,這位站在空中樓閣上指揮的“大將軍”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幫會經營之道,就像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原來的青幫在南方是多麽的強悍,登高一呼,沒人敢不景從的。可自青英會的崛起,連敗青幫兩場。青幫的聲威降了,連成員素質也是一批不如一批。
就像現在這般,歐陽家所有拿的出手的精銳卻被一個組建才半年多的幫會打的抬不起頭來,盡處劣勢。
這一刻,歐陽樂直覺嘴裏苦澀異常,他非常的清楚,青幫若是不將僅存的精銳拚的差不多,洪門肯定是不會介入進來幫助他的。一個沒有多少實力的歐陽才有利他們的控製。
難道天真的要亡我歐陽家?
就在他被慘烈血殺搞的心神恍惚的時候,一個電話的到來就像是佛祖福音傳達一樣,差點就不顧風度的跳起來了。
這時,他很快樂,望著前麵的血腥也不那麽難受的反胃想嘔吐了。
下一刻,在他的指示下,後麵一聲整齊的狂吼響起,“青英會的水路精銳被我們堵在了黃浦江上,前麵這些青英會成員已是孤軍奮戰。兄弟們,一鼓作氣的滅了他們。”
毒呀,不喊投降,直接就說滅了他們。
可見歐陽樂對林靖皓及青英會可謂是恨之入骨,隻是這話一傳出來,立時讓很多人痛罵他是個白癡,諸如東方逸凡、蕭輕煙、青幫的許多大佬,甚至於青英會的人……
這不是B著青英會拚死一博麽?
原本,靖皓就早已打電話通知陸仁營,讓他早有準備應付這個消息。而陸仁營也準備好了應付手段,自然能讓這些青英會成員對這則消息視若罔聞。
可現在倒好,什麽都不用做,直接就將青英會的人B向背水一戰,既然對方不留命,那這千多頭惡狼一凶恨起來,誰擋路誰都將屍骨無存。
青幫雖然精神一振發起了反攻,但青英會的成員更是目露凶光,衝殺的更加狂猛,殺一個不賠,殺兩個賺一個,殺三個賺一對,殺的越多越他.媽的劃算。
火拚越發的激烈,青幫剛起的士氣立時被對方更凶狠的砍殺給壓了下去……
歐陽樂本是一臉的誌得意滿,原以為青幫聽的這消息,士氣大漲,青英會則是萎靡不振,潰不成軍。可眼前的事實卻截然相反。
歐陽樂不是蠢材,隻是沒有一點黑道血殺的經驗,略一思索便明症節出在哪裏了。他的臉色瞬間變的很難看。
他終於知道,隔行如隔山,他應該坐在辦公室裏笑看風雲,瞎指揮是得付出代價的。
好好一件能打擊對方士氣的事卻被他的仇恨蒙蔽的一出口反而成壞事了。
歐陽樂恨的直想揮刀砍人,就在他絞盡腦汁尋求對策來重新打擊對方士氣一戰定江山的時候,沉重的打擊再次降臨到了他的頭上……
原先誰都沒有注意,青幫出戰的千多人當中竟有一批人看似錯落卻非常有秩序的落在了雙方拚殺的後麵,搖旗呐喊居多,拚殺在前就卻是很少,看似聲威很壯,卻守多攻少。
那些領軍的戰將頭目遙遙相視間,眼神裏總透著一抹詭異,直至一個等候許久的電話在同一時間打進他們的手機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