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蓉,我們旁邊這幢還未售出的別墅你得給我們留著。”兩女許多天未見,今晚冰美人之所以留下是應李雪琪的要求的,顯然,兩女準備共擠一床徹夜談心。
“為什麽?”蘇惜蓉疑惑道:“我這兩天正在想辦法將它處理掉呢。”
“你說為什麽,自然是別墅的房間不夠住唄。”好姐妹嘛,李雪琪肆無忌憚的白了她一眼。
“哦……”蘇惜蓉冷漠的瞥了對麵那俊雅青年一眼,“你什麽時候要?正好,我也可以回攏資金,你算是幫了妹妹一個大忙,而我也可以給你更大的折扣。”
“大概半年左右吧。”李雪琪攬著她的肩膀,微笑道:“到那時,我們幾姐妹應該能夠湊足這份別墅錢。”
“什麽?要你們出錢?”蘇惜蓉黛眉蹙了一下,盡管她厭惡對麵的男人,可不管怎麽說,他堂堂江南二少不至於拿不出兩千萬吧。難道是超凡集團拿下已更名的天下汽車還有緊接著的龐大投入後,這位風光無限的林氏豪門的主人已是腰包空空如也?
“有什麽好奇怪的。”李雪琪巧笑倩兮道:“我們可不想花他的錢,若是這兩幢別墅都是我們姐妹花錢買的,那以後我們若吵嘴,他就沒底氣叫囂著讓我們回娘家了。”
“嗬嗬……”隨著廳內的笑聲響起,李雪琪突然憶起婆婆就在身邊,連忙向王成慧吐了吐粉舌。
王成慧抬眼望了望掩嘴而笑的紫凝、佳佳等兒媳,一陣好笑,看不出,這些個兒媳的小心思倒是不少啊。
“留著也行,不過,姐妹歸姐妹,賬目要清楚,這段時日裏的利息可得你付。”蘇惜蓉被廳裏的氣氛感染,咧嘴輕笑,盡管笑的並不怎樣,可也難得。
“好姐妹幹嘛斤斤計較的。”李雪琪輕嗔道:“好了,我付就是了。”
聽著廳裏迅速從嘴裏冒出的話,蘇珊聽的有些一知半解,感受著廳內的歡暢氛圍,她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將漢語學會,她做為男人明麵上的未婚妻起碼在國洛杉磯就是,她不能失去這份快樂的享受,更要與對麵的那位“伯母”很好的交流。
今晚的這份語言障礙的小小刺激,或許是說王成慧的到來讓蘇珊狠下心來花更多的時間學習漢語,最後的事實證明,她成功了,竟然奇跡般的在幾個月內就成了漢語通。當然,其中付出的艱辛和汗水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看到的。
聊聊天,說說話……其間,靖皓出去接了幾個電話,回來後看似沒有變化,但眼眸裏不時掠過一絲寒芒。
不知不覺間,時間有些晚了,也都該休息了。
到最後上樓,王成慧都沒有對靖皓提起她與江宏濤的談話,不是她不能說,而是她不想說,因為……
在別人保護下的狼仔感受不到外麵的危險,哪怕再凶狠也永遠成為了不了一隻能獨擋一麵的狼王。
她不想給靖皓一種“媽正站你的背後為你撐腰”的錯覺,這對他的成長沒有多少益處。隻有遵守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經曆大風大浪而不輕易倒下的男兒,不管結局如何,這才是真正的梟雄。
……
“什麽?”歐陽樂拿著話筒咆哮如雷道:“你說陳焦那混蛋和他的人乘我們底下人的抽掉出去正在搶占我們的兩條街道?”
“……”
聽著對麵傳來的一個又一個的壞消息,歐陽樂狠狠的將身邊的椅子給踹飛。現在的他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暴戾,就像處於快要瘋癲的崩潰邊緣,眼窩深陷,臉龐憔悴。
最近這兩天,他的日子確實非常的不好過,飯不香、人失眠,寢食難安到整個心神都緊崩著,不僅要頂著政府的壓力憑著歐陽家的關係從中斡旋,還要頂著底下接連傳來的那些個反對者的得寸進尺,不是今天搶一條街就是明天動一下歐陽家的場子。
看似無規律,可底下的動作卻出奇的協調,總是有幾個大佬一起冒出來,各搶各的地盤,又互為犄角。很顯然,他們已在暗裏結成同盟,正在蠶食歐陽家固有地盤和利益,擴張勢力的同時也在分裂青幫。
他完全猜測的到這些人的齊齊從水麵下冒出頭來,肯定是受青英會的攛掇調撥,當然,方傲浪事件也是牽一而發動全身的誘因,否則他們不會就此冒頭,畢竟沒有人會不懂得槍打出頭鳥的道理。
隻是,總堂這邊人馬並不多,若是他還無法盡快解決方傲浪調兵回來,或許,等待他的將是底下的人聯合起來將歐陽家掀翻在地。
可是,他已經沒有退路,因為那樣東西在方傲浪手裏,若他不去將它搶回來流落出去,對歐陽家是致命,更能讓他歐陽樂萬劫不複。
就在他陷入追回東西和麵臨著地盤被蠶食權威被挑釁的兩難境地中的時候,電話再次響起。
歐陽樂身子一顫,抬起有些癡呆的眼神看了一下,因為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聽到電話的鈴聲響起,急促的深喘幾口氣,他伸手接了過來。
很幸運,也值得他狂喜的是,對麵終於傳來了幾個好消息,因為陳焦等人在搶奪地盤的時候,竟然有一批人衝出來和他們作對,同樣也在搶占陳焦等人即將到手的利益。
於是,幾幫人馬在底下火拚了起來。
既然有人出來對著幹,解決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就算最終失去這些地盤又如何,這難道還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麽?
等等……
歐陽樂臉上的笑容還沒綻開,突然凝固住了,因為他想到了不妥之處,下麵報上來的這些個突然冒出幫了他大忙的人同樣也是歐陽家的反對者。
底下有這麽多防禦空虛的地盤,為什麽他們偏偏要選擇已經有人在奪取的地盤?為什麽兩派大佬不商議共同對付歐陽家,反而自己削弱自己的力量,難道他們不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這冒出的大佬為什麽要幫他歐陽樂?
一連串的疑問在腦海裏竄起,突然之間,歐陽樂聞到了陰謀的味道,不單單來自青英會。
悚然一驚間,歐陽樂想到了現在正猶如喪家之犬的方傲浪,當然,除了想將方傲浪來個千刀萬刮的淩遲外,他的命對自己而言一分不值,最重要的是他手裏的那樣東西。
歐陽樂立即撥了一個電話,低吼道:“你們那邊還沒有捉到方傲浪?”
“樂少,我們已經發現方傲浪的蹤影,現正在追截中。”
“你們這些飯桶,在我們大本營裏,竟然這麽多天都擺平不了一個方傲浪,我養你們有什麽用?”
“……”
“我再給你們一晚的時間,若是再完成不了任務,你們自己應該明白會有怎樣的下場在等待著你們。”歐陽樂滿臉戾氣的掛斷電話,突然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般頹敗的癱瘓椅子中,嘴裏如得了失心瘋般喃喃著不知說些什麽。
嘴巴開闔,臉色卻煞白,滲著死人的白!
……
一個龐大黑影迅速穿行在漆黑一團的山林中,踏著漸漸枯萎的青草及滿地的落葉,發出既沉悶又單調聲音,前方黑暗處仿佛是一個能吞噬一切的黑洞,越往裏麵進一步越是離讓人心驚膽戰。
隻是,那具身影憑著良好的視力依然迅速的穿行其間,沒有一絲停止的意思。不過,在不經意間,那偶爾趔趄的身影告訴我們,這身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輕鬆,他很疲憊卻一直在堅持。
“浪哥,放我下來。”突然一聲虛弱的嗓音從這龐大身影的後麵傳來。借著微弱月光細細一看,原來,這是兩個疊加在一起的人,一雙腳撐著兩個人的重量,後麵背著一人。
“刺蝟,你的這句話已經說了不下一百遍了,你不煩麽?你不煩我也聽膩了。”方傲浪沒有聽從他的,淡聲道:“再堅持一下,出了這片森林,我們應該可以衝出H了。”
應該?曾幾何時,名震H的青幫第一青年戰將方傲浪用到應該這樣不確定的語氣。
龍困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池偉的臉龐有些痛苦的扭曲了一下,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卻強忍著用手將聲音控製在最小,沒有為什麽,因為,周圍正有無數的追兵向他們包圍過來。
自H各個要道被封鎖後,再加上青幫在H的根深蒂固和龐大勢力,浪哥在這幾天裏帶著受傷的他拚殺在各個地方,街道、公路、農田、樹林、房屋……
效忠於歐陽家的青幫成員接連不斷的殺奔過來,殺散一波又來一波,悍不畏死,殺之不盡,或許歐陽樂那敗家子用巨額花紅和讓人眼紅的地位懸賞浪哥的人頭,就是不知有沒有他的份,他的人頭不知值多少錢?
記得上次為了處理他感染的槍傷,浪哥衝進一家郊區醫院綁了一名醫生,雖然最後他的傷口處理過卻因此落入敵人的包圍中,浪哥為了保護他受了不小的傷勢,在腰部中了一刀,險些成為歐陽家的階下囚。
幸好,中間似乎有誰幫了他們一把製造混亂,他們這才得於脫困。他知道,會幫他們的隻有南麵的那位青年梟雄。
經過幾天的奔殺,他們千辛萬苦險象環生的衝殺到這片森林中,隻要過了這片林子翻過這座山頭,前麵就是H市區的邊緣地帶了,在這裏,青幫的影響力和情報收集非常有限,或許他們就逃出生天。
可是,這種可能性有幾成?
他完全可以猜測的出,這種可能性連半成都沒有。為何?因為有他這個隻能幫倒忙的累贅在。
是的,造成現在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他的受傷所帶來的後遺症,否則憑浪哥的身手早就遠離H,哪裏還會這般狼狽,苦苦的陷入別人的追殺中。說白了,都是自己拖累他了,讓浪哥放棄以前的孤傲不說,更是沒了往日的威風,成了一頭落難的老虎。
“浪哥,我的身體受不住了。”池偉滿臉痛苦的哼了起來,那身子更是不斷顫抖起來。
“刺蝟。”方傲浪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放下,斜依在一棵樹身上卻不讓他碰到後麵的傷口,“你怎麽了?傷勢發作了?”
“傷不傷都無所謂。”池偉的身子不抖了,突然帶著蒼涼的語氣哀求道:“浪哥,就當我求你了,別再讓我承受著痛苦跟你一起走了。”
“刺蝟,別和浪哥說這種喪氣的話。”方傲浪淡漠道:“放心,隻要浪哥還有一口氣在,一定會帶著你離開H。”
“離開?”池偉冷笑道:“你現在自身都難保了,還怎麽帶我離開?”
“刺蝟,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我了?你告訴我,浪哥什麽時候做事會沒有把握麽?”說話間,突然腹部傳來一陣劇痛,方傲浪的憔悴臉龐輕輕抽搐了一下,卻沒有表露出來,隻是冷冷的看著他。
“此一時彼一時,你已非當初的青幫四小天王。”池偉的臉上充斥著嘲諷,“何況,他們現在追殺的隻是你,如果你能獨自引走他們,留我一人或許反而安全。”
方傲浪沒有說話,伸手就要重新去背他,可誰知一把手槍突然出現在池偉的腦袋上。
“不要逼我。”池偉很想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吼叫讓方傲浪有多遠滾多遠,可惜,這樣隻會引來敵人,“方傲浪,求求你,就當給我一條生路吧。”
透過微弱的月光,方傲浪從刺蝟的臉上找到了決絕,或許,他若真的前進一步,那把留給他保命的手槍真會射出一顆子彈擊穿他的太陽穴。
周圍不斷傳來的響動,遠處更有若隱若現的手電筒光芒,敵人越追越近了,而且形成了一種半圓的包圍圈。
再不走,時間就來不及了。
就在方傲浪想憑著身手及池偉的虛弱準備用強的時候,一抹陰冷的嗓音讓方傲浪眼爆寒芒的同時,也讓池偉瞬間跌入到一種冰冷的穀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