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赤裸裸的嘲笑。”陶政良翻了下白眼道：“夫唱婦隨這話說的果然沒錯……”
剛說到這裏，陶政良瞳孔一陣收縮，驚叫道：“二少，你不想要小命也別把我也給搭上啊。”
“看你那點膽量，真是丟我們超凡集團的臉。”靖皓鄙夷一聲，放下鼓掌的兩隻手漫不經心的搭在方向盤上。
“你二少是內褲外穿的超人，我可不是。”陶政良撇了撇嘴，然後問道：“二少，說歸說，我在想，你怎麽才能讓蘭頓家族甘心成為超凡集團擴大國外影響力的助力呢？”
“用利益將他們綁住。”靖皓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眸，腦海裏浮現出蘇珊的那張千嬌百媚的容顏。
在陶政良再次疑惑的時候，靖皓卻徑直切入剛才的話題道：“一家集團的成功與否在很大的程度上取決於影響力，這是毋庸置疑的事。不過，想借助蘭頓家族在國際上取得影響力的前提是我們超凡集團在國內需要足夠的名氣，隻有這樣，別人才能注意到超凡集團。”
突然，靖皓偷偷的向柳婉心的方向吐了一口煙霧，柳婉心用手扇扇周圍彌漫著的嗆人味道，憤恨的伸出小手在他的大腿上蹂躪了幾下。
靖皓無聲咧了下嘴道：“雪琪，我上次和你說過的廣告方案策劃的怎麽樣？”
“需要策劃麽？”李雪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純粹是錢多沒處去，你是要用大把的錢對觀眾進行疲勞轟炸，為超凡集團砸出一個名氣來。”
“名氣這種東西盡管華而不實，但在很多時候也是一種實力的象征、品牌的確立及效益的延伸。”靖皓淡淡一笑：“別說五個億的廣告及代言費，再番一番也是必須投入的。”
“什麽，五個億的廣告投入？”陶政良驚呼一聲，畢竟隻是新源集團的股東，總公事的事務他可插不上手，不清楚這事也不足為奇。
靖皓不無諷刺的笑道：“別擔心，總公司負責全部資金，就算為新源集團打廣告拓名氣，你陶總也不用從自己腰包裏掏出一分錢。”
“這樣最好。”陶政良毫無顧忌的籲出一口氣，滿麵紅光道：“自從上次花三億拿到天下汽車百分之一股份後，我現在可是窮的叮當響。”
李雪琪哧笑一聲道：“陶總，你可知道誰將會成為超凡集團的形象代言人？”
“誰？”陶政良疑惑了一下，可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要遭了，李董拈酸吃醋的又想拿他當槍使。哎，老實人就是容易被人利用。
李雪琪酸溜溜的說道：“我們王子娛樂未來的一姐魏雨卿魏大天後。”
“哦。”陶政良自然知道這位被二少一手捧起，如流星般崛起現如今紅遍大江南北的玉女掌門人，不過感受著二少投來的若有若無的邪惡視線，他哪裏還敢吭半聲。
將一切看在心裏的柳婉心輕輕掩嘴，想笑又不敢笑。
……
海風吹來，一波又一波的白浪從遠處黑漆漆的海麵拍打著沙灘。
在幽暗的路燈下，漫步在鋪滿柔軟細沙的沙灘上，聽著腳下發出的噗吱的聲音，王成慧聽完這位江將軍的話後便陷入沉吟中，眉頭出奇的微微皺了起來。
在她的身邊是不時觀察趙老夫人神色的江宏濤，而身後跟著那兩名軍區特種警衛。
“你們這個計劃進行多長了？”王成慧抬眼看著他。
江宏濤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差不多有一年多了，自從北邊帶給你們的壓力越來越大後，你的上麵便有了動了這方麵的心思……”
王成慧淡淡的接口道：“因此，你們放棄單靠商業的內部決策，決定在南方尋找到一個強力的人物來抗衡北方帶給你們的壓力，恰在這時，青英會的如流星般的崛起讓靖皓進入了你們的視線，或者說他那時成了你們諸多候選人中的一個。”
做為趙燕家背後的女諸葛，這些事自然是瞞不過她，江宏濤沒有絲毫的猶豫，坦承道：“是的，趙老夫人。”
“你們一直在觀察青英會包括靖皓的一舉一動，那麽，你現在和談起靖皓的事，那說明他現在已經被你們正式選定成為唯一的候選人。”
“是的。”v：
“既然你單獨約我麵談，顯然靖皓還不知道。至於你們準備什麽時候才會與他當麵商談，不，確切的來說應該是動用你們的力量進行威逼利誘，讓青英會聽從你們命令，接受你們的指揮，成為你們黑暗麵的一把尖刀……”王成慧轉頭看向海麵，冷笑道：“是吧？”
江宏濤沉默了一下，沒有趙老夫人出現，或許是這樣，可如今的趙老夫人已是林靖皓的幹媽，若是她真的不顧一切的要插手進來，這種可能性還有多少？趙家不倒，這種可能性就差不多等於零。
“不說話就是默認？”王成慧語態再複平靜，道：“從我最近收集來的消息來看，方傲浪事件牽扯到了許多人的神經，我想，青英會與青幫之間的巔峰之戰估計也快了，你們是否準備等青英會一舉拿下H後才與靖皓來個攤牌。”
江宏濤點了點頭，趙老夫人若是連這點都推測不出來，那才是咄咄怪事。
王成慧淡淡道：“我隻是很奇怪，為什麽你們不選擇與青幫合作，畢竟青幫並不屬於哪一派係，而且還是南方黑道的霸主，足可抗衡北方。”
“趙老夫人……”
“等等，讓我來猜猜。”王成慧揮手阻止江宏濤的話，漫步走到沙灘上那處新建的休閑區，在一張椅子裏坐下，這才說道：“嗯，你們不是沒有選擇過青幫，也不是沒有和青幫接觸過，隻可惜青幫做為百年以上的老牌幫派，你們可以動用勢力讓他們屈服，但是……”
江宏濤的嘴唇緊緊的抿了起來。
秋天的風有點涼，尤其是在海邊，王成慧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但那目光突然定定的看著江宏濤，“但是，你們無法讓他們完全聽從你們，因為，當初的青幫在南方數省是一個巨無霸似的存在，在暗裏與方方麵麵都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包括政府裏，可謂根深蒂固。
一般的黑道火拚政府不會插手，但若是另一政府組織插手進來，那就難說了。既然無法完全掌控在手裏為你們所用，那麽，你們也隻能選擇放棄另外尋求候選人。恰好，青英會的出現讓你們看到了希望。
最重要的是，青英會雖然發展迅速，但在政府方麵的資源隻是一些地方政府的小嘍嘍，沒有雄厚的政府資源或者說沒有讓你們顧忌的勢力，所以，相對青幫而言，青英會掌控起來應該相對容易。
也是，隻要你們動用一些力量，青英會豈不乖乖俯首帖耳。因為它們沒有青幫百年幫派的根深蒂固，根本就沒得選擇，若惹惱你們，哼哼……要嘛前進，要嘛等待毀滅……”
望著身邊這具瘦弱的身軀，聽著那從容自信的語氣，感受著上麵瞬間爆漲出來的凜冽氣息，江宏濤這位經曆越戰的老軍人也感覺到壓力，這一刻，他總算領略到了這位看似不起眼的趙燕家女諸葛的氣勢和智慧。
同時，也讓他蘊生一種深沉的無力感，除了一開始的敘述，從頭到尾都是趙老夫人在說話，甚至數度揮手打斷他的話頭。那種透過語言透過氣勢掌控全局的能力在江宏濤想來，自己整個就是被她牽著鼻子走，無愧覆手為雨翻手為雲的趙老夫人。
王成慧麵色無風無浪的說道：“我說的這一切應該與事情的出入不大吧？”
江宏濤同樣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隻是……我不得不再次提出一個疑問？”王成慧眯眼道：“難道你們就沒有去研究過靖皓的性格，他的強勢，他的自負，他那破釜沉舟的膽魄……我可以肯定的說，或許你們能讓青英會屈服，但是不一定能讓他屈服。”
江宏濤又是沉默了一會，知道以趙老夫人的腦袋，這種事不可能推測不出的，因此，直言不諱道：“剛從國外回來的他孤家寡人，我們或許無法掌控住他，但在江南待久了，這裏……”
王成慧故做恍然的拍了下頭，嗓音驀然變冷道：“在江南待久了，靖皓在這裏就擁有了太多的牽絆，流了不知多少血的青英會、一番心血打造出來的超凡集團、我的那些個兒媳婦……哦，還有她們的家人。
靖皓可以舍棄青英會，沒了再創；可以不要超凡集團，沒了再賺，但是……一堆女人和他們的親人卻成了他最大的羈絆，他不得不屈服。”
江宏濤坦然的迎上她的淩厲視線，“趙老夫人，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黑道也好，商場也罷，甚至於官場裏，叢林法則無處不在，這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年代。”
誠然，叢林法則無處不在，而國家上層的權利鬥爭同樣無處不在，若非她是靖皓的幹媽，或許江宏濤連提都不會對她起。
王成慧強自壓下心裏的那股想殺人的戾氣，淡淡道：“我知道，你今天約我相談的原因，是怕我會強自插手進來？”
談話的目的很明顯，他江宏濤沒有否認的必要，因此痛快的點了點頭。
王成慧的臉上突然露出淺淺笑意，道：“江將軍，你們想怎麽做，愛怎麽做，我也沒有插手的權利。”
江宏濤愕然以對，因為在他事先的猜測中，趙老夫人絕對會反感，絕對會……至少，不會是這般好相與的。
王成慧恍若沒有看到他的錯愕，微微眯眼道：“你們可以與靖皓磋商，威逼也好，利誘也罷，但是……做為一個當婆婆的老太婆，我希望江將軍不要打我的那些個兒媳婦及她家人的主意。”
江宏濤恍然而悟，趙老夫人是以退為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