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美容師要替貴氣美女敷膜的時候,那扇沒人敢進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這一下,著實嚇了兩人一大跳。

美容師心忖哪個真的不要命了敢亂闖小姐的專用美容室,迅速抬眼望去,便見一名滿臉透著激動的古稀老人站在門外。

鬱方塵仿佛感覺到了自己的莽撞,在後麵追來的妻子呂貞香的惱怒眼神下,連忙訕訕的想關上門。

“爸,媽,進來吧,我穿著美容袍。”貴氣美女坐起叫喚間不禁疑惑著平常遇事風雲不驚的父親為何會滿臉的興奮。

“靜瑤!”母親呂貞香從外麵走了進來,笑容滿麵道:“你別怪你爸,他今天確實有些失態了。”

貴氣美女不是別人,正是那位以作風大膽著稱並能讓李雪琪瞠目結舌的鬱靜瑤鬱大美人,那位可以讓骨子裏自負傲氣的靖皓甘心打下一片江山換取她的賣身契的紅顏知己。當然,做為其養母的親妹妹,以靖皓這廝的邪惡,偶爾還會非常淫蕩的稱呼一聲靜瑤阿姨。

“爸,什麽事這麽開心?”鬱靜瑤從美容床上走下來,向前麵的休息區走去,而那名美容師早已識趣的關上門離開。

自從靖皓上次的之行後,原本關係緊張的兩父女,在靖皓答應用‘拿下整個南方的黑道霸主地位,以及在華夏經濟界占有一席之位’的苛刻條件來做鬱靜瑤的聘禮後,盡管鬱靜瑤有些不滿父親的做為,但兩父女的關係還是有了破冰解凍的跡象,再加上母親呂貞香的從中撮合討巧,兩人的關係也就不再向以往那般惡劣。

“什麽事?”鬱方塵哈哈燦笑,“自然是讓人振奮的事。”

鬱靜瑤拿起茶幾上的水壺親自為父母各倒一杯清水,眼睛去瞟向母親。

呂貞香接過她遞來的杯子,笑嗬嗬間神秘一笑道:“是關於你那‘最想知道卻又不敢打聽、最是牽掛卻又不打電話’的某人的事。”

“靖皓?”鬱靜瑤那握著水壺的手不自然抖顫了一下,美眸裏瞬間泛起一抹迷離的醉人意味,腦海裏瞬間浮現一張溫醇間透著邪魅的俊雅臉龐。

“嗯……”呂貞香輕抿一口清水,與鬱方塵相視而笑。

一想到是關於他的事,她就有一種清晰覺悟,他們現在想說的事肯定是與靖皓承諾打下的江山及她自己的那張‘賣身契’有關,再看著父母那老顏開懷的模樣,顯然不會是壞消息。

鬱靜瑤有些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緊忙握住母親的手,急切道:“媽,你快告訴我,到底是什麽事?”

呂貞香眉頭微皺道:“寶貝女兒,你抓痛媽媽的手了。”

鬱靜瑤深吸一口氣平複澎湃的心情,但俏臉卻已因為興奮而潮紅一片。

呂貞香突然眨眼道:“丫頭,既然你已猜到是好消息,為何不再猜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

鬱靜瑤不由被母親這話給惹得連翻白眼,都六十多歲的人了,還學別人吊人胃口。不過,對於像這種有關他與她之間的事,她還是非常有興趣猜測一番的。

鬱靜瑤摩挲著精美的茶杯,在父母笑意盎然的注視下,好一會才輕張性感紅唇道:“靖皓是否正向他答應我們鬱家的承諾的道路上跨了一大步?”

“嗯,你的大方向猜的沒有錯。”鬱方塵微笑道:“靜瑤,我倒是想看看你和他有沒有心有靈犀的那種感覺,能否猜出大概是什麽事?”

“是關於黑道的?”鬱靜瑤一言便猜黑道而非商業,實因近在咫尺的青幫對鬱家威脅太大了,若非鬱家在華夏商界的地位及在政界有一定的關係網,說不準,青幫早就借口滅了鬱家。因此,她一猜便是關於黑道的好消息讓沉著淡然的父親如此興奮。

“嗬嗬……沒錯。”鬱方塵撫著顎下短須,一臉的笑意。

“靖皓所領銜的青英會大敗青幫,而且是一場大傷青幫元氣的大勝,遠超上次江南寧豐市那一戰。同時,上次青英會是處在守勢,這次肯定是攻守轉換過來了。”鬱靜瑤淡淡而笑間輕抿一口清水。

鬱方塵輕拍一下茶幾,大笑道:“猜的一點都沒有錯,不愧是我鬱方塵的女兒。”

“好了,你也別打啞謎,將事情通盤告訴靜瑤吧,省得她焦急了。”呂貞香翻了一下白眼,老頭子這不是變相的在誇自己嘛。

鬱方塵也不再做出一副神秘的模樣,便將發生在杭城的事從頭到尾,絲毫不漏的娓娓道出,說到激動人心之處,他還會不時的輕拍一下茶幾,仿佛身臨其境一般。

當說到,青幫、山口組、戰虎門三方聯合圍殺青英會,雙方進行了一場人數達到近三千人的大火拚的時候,鬱靜瑤滿臉的驚的緊捂嘴唇,她完全可以想象的到,三千人黑道血殺將是如何的慘烈。

當說到青幫陰險的對靖皓使用上狙擊步槍及炸藥要置他於死地的時候,隨即青英會士氣萎靡被對方壓著打,她更是緊捂著胸口,盡管她知道他安然無事,但臉色依然不受控製的變得蒼白至極。

當說到他站在大廈天台上麵像王者一般俯瞰下麵迎來的是所有青英會成員戰意高昂的熱血場麵,她的臉上最終露出嫣然動人的笑意,她有種清晰的覺悟,從這裏開始,青英會正式結束被壓著打的危境,進入反攻階段了,她的男人邁出勝利的步伐了。

三方聯軍慘敗在青英會的長刀之下,戰虎門的老大鄭彬墜樓身亡,青英會一舉覆亡這個原杭城的黑道霸主,其中最難以相信的是,就連威名赫赫的四小天王之一的周星宇、趙旭騰也直接成了階下囚……

一場慘烈至極的血殺最終以青英會的勝利而落幕,青英會這個南方新貴再次創造了一個黑道奇跡,她的男人則成為了南方黑道的戰神似神話人物,威名赫赫,而他同樣在向答應鬱家的承諾的道路上更進一步。

鬱靜瑤的黑眸逐漸泛起濃鬱的迷霧,這是男人的事業之一,但他卻同樣是為了她而在拚搏。

為紅顏打下一片江山,隻為做聘禮,何等的傾城!

鬱方塵燦然一笑,事實上,他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呆滯住了,他如何都想不到一家成立才不到半年的幫會竟然能在林靖皓的率領之下連敗青幫兩回,創出如此一個華夏幾十年難得一見的輝煌戰績。

鬱方塵望著眼前這張瞬間容光煥發的嫣然臉蛋,心中一陣惻然間不由開始反思自己以往的作為,大女兒鬱海玲因為他自作主張的利益婚姻而與他鬧翻,離家出走,而他一氣之下直接將她從祖譜中銷籍了,就算死後也沒能讓她認祖歸宗。

小女兒同樣因為家族利益而將她許配給了歐陽家,可帶給他的同樣是小女兒的離家出走,盡管最後回來了,卻已在江南與林靖皓產生了一段不倫之戀。

雖然這段不倫之戀的風波過去了,林靖皓願意打下一片江山拿出與鬱家對等的身份和實力來迎娶小女兒,但事實上,他同樣在利用女兒與林靖皓在做交易。

人生在世短短幾十秋,他為了鬱家的家族利益一直在犧牲女兒的幸福用來換取利益,到底是對是錯?

鬱方塵輕歎一聲間再次偷瞥一眼小女兒那張綻放著如玫瑰般笑意的美豔臉蛋,眼睛微微一眯。

還好,自從林靖皓答應他所提出的條件而小女兒又與林靖皓見過一麵後,盡管其中依然還充斥著利益因素,但起碼林靖皓與小女兒是彼此相愛的,他做出的這一小步妥協換來的是家庭的和睦及小女兒對他這位父親的態度上的漸漸轉變,這是讓他欣慰的一點。

而與林靖皓的交易,他是在拿鬱家的家業做賭注,但願林靖皓不要讓他鬱方塵失望,讓他的這次重新抉擇成為他這輩子最劃算的投資,否則,等待他鬱家的將是災難性的後果。

不過,從現在的情勢來看,青幫接連兩次慘敗,漸漸式微,而青英會這個南方新貴卻在林靖皓這個青年梟雄的帶領下逐漸向輝煌邁步,形勢一片大好。青英會進軍的日子指日可待。

林靖皓,或許,還真的隻有你才是鬱家的最佳女婿的不二人選,因為你的實力能帶給鬱家利益的同時也能帶給靜瑤幸福,既能讓鬱家攥取利益,也能讓他與小女兒的父女關係逐漸緩和。畢竟,有好的選擇,就算再鐵石心腸的父親也是希望女兒過的幸福的。

呂貞香望著父女倆因為杭城那場曠世血殺的細節而難得融洽的一問一答,老臉不由露出燦爛的笑意,做為一個相夫教子的傳統女人,她最大的願望不是家族擁有如此顯耀的權勢,也不是家族擁有多麽龐大的資產,她要的很是簡單,隻是家庭和睦而已。

鬱靜瑤在問完她最想知道的杭城之戰的細節之後,她俏靨上滿是嫣然笑意,那是足於傾倒天下男人的動人笑意,突然之間,她發覺自己非常的思念那個帶給她無窮自豪感的男人,她想聽聽他的聲音。

鬱靜瑤有些失控的站起身來,輕咬櫻唇間環視著美容室,道:“媽,看見我的手機在哪裏麽?”

呂貞香一陣無語,搖頭失笑間用手指了指她前麵的茶幾。

鬱靜瑤順著母親的手指望去,隻見那隻諾基亞手工坊製作的粉紅色手機正靜悄悄的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一抹緋紅悄然爬上鬱靜瑤的俏臉,無暇顧及父母嘲笑的眼神,一把抓起它,熟練的按下那銘刻在腦海裏不知思念了多少遍的一連串號碼。

可就在按一下撥出鍵就可以撥出去的時候,她的手指卻停滯住了,最終那份失態被一抹若有所思的傾城笑意被所取代。

一個女人若能站她愛的男人背後默默的注視著,那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媽,梁教授來了麽?”鬱靜瑤的手指利落的按下掛機鍵銷去號碼。

對於女兒的舉動,呂貞香並沒有露出過多的詫異,微笑道:“來了,正在外麵客廳候著呢?”

“美容做的差不多了,我也該去梁老師那裏學習怎麽掌管好男人錢袋子的課程了。”鬱靜瑤眨了眨眼,俏皮一笑道:“爸,媽,我先去換件衣服。”

呂貞香一陣失笑,女兒口中所說的管好男人錢袋子的課程,自然是經濟商業課程,那位梁教授可是鬱家花重金請來的華夏著名女學者。

鬱方塵望著女兒那翩躚而去間透著無盡歡愉的修長身影,輕輕一歎。

女兒的興趣非常的廣泛,無論對服飾搭配、化妝打扮、美容護膚、珠寶選購等女人奢侈品的精通,還是對音樂鋼琴,歌舞劇欣賞、鑒賞等的品味,都有自己別出心裁的見解。

因此,她非常懂的從服飾化妝等等方麵來展示自身的全部魅力,沒人敢說她的那抹有涵養有底蘊的貴氣是偽裝出來。

隻是,她無論愛好什麽,唯獨對商業一門非常的厭惡。當初,無論自己如何逼迫,她總是倔強的拒絕,哪怕和他吵架都在所不惜。

但今天,她卻願意為了一個男人而放棄心中的固執,努力的去接受她最厭惡的東西。

突然之間,鬱方塵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這個父親做的非常的失敗!

“老太婆,你說我這當父親的是否太過狠心了?”鬱方塵舉起手中的茶杯,沉聲問道。

“你還不夠狠心,否則你就不會在靖皓上次到來的時候做出讓步,盡管裏麵還是充斥著利益,但你還是選擇得罪歐陽家變相的妥協了。”

呂貞香感受著丈夫那身上散溢出的深沉寂然,嘴巴張了閉,最終還是一咬牙將多年來最想說的話坦承出來,“隻是,你一直是在為家族而活,活得很累,而且從來沒有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為女兒的幸福考慮過,就像當年的海玲一般。萬幸,這種事沒有在靜瑤的身上重蹈覆轍。”

海玲?重蹈覆轍?

鬱方塵那握杯的手顫抖了一下,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呂貞香望著丈夫的神色,雖有些不忍,但還是乘熱打鐵的繼續敲擊道:“方塵,海玲的事……?”

鬱方塵猛的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妻子,直至呂貞香臉色有些不自然的時候,他才深歎一聲,輕輕道:“說起來,當年錯不在她,而是我這個當父親的。”

呂貞香老臉一喜,雖沒有直接在她麵前言明,但這話裏頭的意味不啻於是告訴她可以讓大女兒認祖歸宗。

呂貞香狂喜過後,突然想起一件事,躊躇道:“不過,這事好像得與靖皓商量一下,畢竟他是海玲唯一的親人。”

鬱方塵聽得這話臉色頓時有些不豫,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畢竟,他雖然隻和那位江南二少見過一次麵,但他卻非常了解他是一個有主見又強勢自負的人,若是這事沒和他商量,沒人預料到他會有怎樣的反應,但有一點鬱方塵可以確認,他絕對是不會給他鬱方塵哪怕一丁點的麵子。

鬱靜瑤走出房間站在別墅的窗戶旁,目注著杭城方向,動人黑眸中有著不經掩飾的璀璨笑意,那是自豪的意味。可下一刻,一顆淚珠突然沒有征兆的溢出她的眼眶。

“靜瑤說過不再哭泣,她隻會為你堅強的活著。”鬱靜瑤手勢優雅的拭去那滴淚水,動情的呢喃道:“靖皓,阿姨今生來世隻嫁你,她在等你來接她回林家。”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